第一章 逐梦之日
第二章 令狐小小
王大江瞪大了眼睛瞅着屏幕上发出的那条语音。
有没有搞错！大家为了不说话才特地用喵信沟通，居然还有人主动发了条语音。
他没有点开那条语音，好奇心的驱使下，他首先点开了那人的头像。
名字：令狐小小
性别：女
地区：新西兰北岛
这是个文艺女青年啊，前些时间，王大江还从短视频中看到有人分析喵信地区所代表的含义，往往写什么安哥拉，什么圣诞岛，北岛的。
统统划入文艺女青年的范畴。
看似这是个褒义词，实际这是个贬义词。
文艺女青年，这可是骂人不带脏字的叫法！
下意识地，王大江划了一下她的朋友圈，显示隐私权限并没有开放，这个令狐小小的头像又是个小狐狸，完全不知此人颜值如何啊。
于是，王大江下定了决心，申请添加此人为好友。
随即划了出来，点开那条语音。
软糯糯的声音响起，是标准的萝莉音。
“各位师兄师姐大家好，我是玉清脉新人令狐小小，复姓令狐的令狐，大大小小的小小，昨日刚刚加入无相门玉清脉，希望各位前辈多多提携哈！”
语音大概八秒，却有一半的废话，看来是个傻白甜。
复姓令狐？似乎有些耳熟，但他一时又记不起是在哪里听到过。
语音之后，又是三个‘机智’的表情。
十足的傻气儿。
不合时宜的自我介绍，恐怕妹子上线没带脑子。
十秒，
二十秒，
三十秒，
一分钟，
不出所料，果然群内陷入一片死寂。
好尴尬！
屏幕面前的王大江都替令狐小小感到了一丝惨兮兮。
好歹是个萝莉，于是他决定打破这份寂静。
“师妹你好，我是镇鬼脉王大江，很高兴认识师妹，希望多多努力，早日成仁。”
终于，在王大江的回复下，妹子窘迫的小脸有了一抹笑意。
她看着这个名为王大江的师兄，点开了他的头像。
头像是一个老者，儒门谁人不识君，这便是孔圣人的头像。
“看来真是个前辈呢。”令狐小小心中暗喜。
划出群聊，她注意到联系人列表中有人添加她为好友，正是那个帮她解围的师兄，没有犹豫她便通过了此人的申请。
“前辈好~【可爱】【可爱】”
王大江看到妹子的问好，一丝傲气涌上心头。
“小小你好，我是镇鬼脉首席王大江。”
首席大弟子诶！令狐小小两眼放光，和青青师姐一个层次的存在！
不，应该要比青青师姐更高一些才是，毕竟师尊舞仙子都要称镇鬼脉菊圣一声师兄，想必这王前辈应该要在青青师姐之上。
“前辈，以后多多提携师妹哦~【卖萌】”
“自然，无相门六脉皆为自家人，小小师妹闲来可以多来镇鬼脉走动一二，到时在下自然不吝赐教。”
王大江回复到，他并不在意师妹面前破功，毕竟这感悟之道原本玄之又玄，信口胡诌什么的，一个新人恐怕也看不出端倪。
一番寒暄后，王大江再次点开了群聊，果然现在尴尬的不是令狐小小，而是自己...
玉清脉的女修大多知道自己的来历故事，毕竟镇鬼脉原本人丁稀少被人不耻，现在又来了个半吊子，十七岁还未成仁，他自然成为无相门年轻一代的笑柄。
群内无人说话，恐怕正忙不迭在某些小群内泼自己脏水！
哎，叹了口气。
王大江删掉群聊，眼不见，心不烦。
逃避虽然可耻但有用！
耻辱让他继续朗读起了手中的论语。
背后的菊圣将这一切看在眼中，嘴角含笑。
时代变了，年轻人修炼的动机也变了啊......
若是三无长得水灵些，恐怕这小子日出三竿就要出来练功了。
菊圣内心一叹，自打那晚机缘巧合下将这孩子捡回到镇鬼脉，原本毫无生机的镇鬼脉便充满了灵性，这种灵性微不可见但却难逃菊圣的眼睛，三无能修炼神速，恐怕与常常伴在这孩子左右有莫大的干系。
这便也是菊圣不再收徒的原因，此等隐秘，自然要隐藏了去，不然等待此子的，便是修炼界的狂风暴雨。
菊圣点开群聊，@了舞仙子道：“仙子这是说的哪般话，菊某门丁稀少，也多亏师妹相助才能参赛，到时若在逐梦之日中取得名次，自当由师妹分配奖品。”
逐梦之日，受到弟子们追捧的原因，自然脱不开这让人狂吸冷气的奖励。
传说中的儒法道典，超凡的神兵利刃，甚至门派内的优先择偶权。
这也是变相将资源倾斜到少数人的身上，毕竟古往今来，无相门弟子众多，真正突破成圣者，少之又少。
好钢用在刀刃上，这无可厚非。
不一会儿，舞仙子在群中回复：“师兄说的哪般话来，能与师兄合作，这是师妹的荣幸。其余门下弟子听令，此次逐梦之日定要与镇鬼脉同气连枝，万不可有不敬之举。”
这话，看似是恭维菊圣，实则是在维护菊圣的脸面。
他菊圣的威名天下无双，门内弟子谁见了敢不敬？
却怎奈门下仅有两徒，一废一丑，若是丑的是男的，废的是女的还好，偏偏还搞错而来顺序。
如此一来，原本孤僻的镇鬼脉更是少有其他弟子愿意与之交往，长期以往，镇鬼脉的两人都成了其他脉的不耻之人。
然而，这都是背地里的说法。
表面上，大家还都维持着同门之谊的表面繁荣，没有人愿意惹事，大家只想在背后当个键盘侠。
半晌过去，
“菊圣师兄，我正与掌门师兄交谈此次逐梦之日的规则，您看是否带门下首席弟子过来旁听一二，以了解此次参赛的改动？”舞仙子在喵信私聊菊圣道。
沉吟片刻，菊圣摇了摇头，输入道：“不必了，小徒学艺不精，至今还未成仁，此次活动当以仙子这脉为主，如若有心代为兄照看一下小徒即可，切莫让他丢了性命。”
“师兄，此次赛制恐怕和以往都不一样呢，即便是爱徒也会有可以施展的空间。”舞仙子几乎是秒回，似乎非常希望菊圣能来。
“哦？如此说来，那等为兄片刻，这就带小徒前往。”
******
无相门六脉，错落有致地环绕在一片山林之中，若是明眼人前来，便可看出此地的端倪，此地看似世外隐地，实则皆为虚无中开拓出的灵域空间，与俗世某地相连。
纵观六脉，外围五脉如同五芒星般排布，首当其冲的则是无相门的无相脉，也是历代无相门的掌门师兄所坐镇的大脉。
顺着五芒星的顺时针，分别是玉清脉，宝芝脉，紫贯脉，古义脉。
而仅剩的镇鬼脉则被众星捧月般拱到了五脉中心的位置，外门小辈自然是不懂这其中含义，镇鬼一词让人浮想联翩，也有小道消息称这镇鬼脉下所藏乃是不祥之物，因此山脉缺乏灵气，不适合修炼。
于是也没有其他脉的弟子愿意转投菊圣门下，只是这些小道消息十分可笑，未成圣前，怎会有观天地灵气的本事，此等说法自然实属臆测，没有任何证据。
步入无相脉，王大江犹如乡下人进城，虽然他曾远眺这座大脉，然而师尊菊圣从未让他靠近此地，于是谨遵师嘱的他也从来来过此地。
眼前所见让他倒吸口凉气，整块翡翠雕刻的山门上用纯金镶嵌三个大字。
【无相脉】
左侧篆刻“百无禁忌，诸邪回避”
右侧篆刻“出将入相，才兼文武”
好霸气的铭言，王大江打内心有种蝼蚁般的飘渺之感。这是来源于本源上的威压，如此大脉，才当得无相门之首。
第三章 儒门六脉
第四章 取言化圣
第五章 偷腥的师兄
众脉主退去，似乎进了内殿讨论起了其他事宜，铜殿内仅剩下六名首席弟子，我瞅瞅你，你瞅瞅我，没人愿意开口说些什么。
风轻扬咳嗽两声，“诸位师弟先聊，门内还有些事要处理，为兄片刻就回。”
于是他在众人的眼前独自走向铜殿的深处的走廊，唯独王大江发觉，此人递给身旁青青师姐一个眼色。
难道传闻中的男女之实是真的？
我靠！
青青仙子可是真正的女神啊，这样的年纪达到如此境界不谈，光是没有任何背景的身份，便让所有门内男弟子垂涎不止，毕竟那些世家大族的女儿，一般都是要指婚的。他们这些草根，不可能有任何机会的。
虽然风轻扬师兄也不差，又是掌门之子。
这让惦记天鹅肉的王大江莫名有些失落。
果不出所料，青青仙子也借口离开了铜殿之中，目前仅剩下的只剩其余四脉首席。
两男两女。
身着墨绿色衣袍的青年开口道：“在下李小白，此次的逐梦之日也期待与诸位师弟师妹们有场精彩的较量。”
李小白，古义脉首席弟子，其年岁和境界比之其余人都要高上一些，隐约间风轻扬一走，此人便成了余下人的师兄。
听道李小白做了介绍，其余几人也纷纷坦言。
只不过，与其说他们在介绍自己，不若是说介绍给王大江听，毕竟文武两圣，交集颇深，暗地里这两脉的首席似乎也有着某种交集。
“花木槿。”说话的正是身着紫色袍裙的小姑娘，她的介绍只有三个字。
看起来跟三无相仿的年纪，却在高手如云的紫贯脉混成了首席，这其中的艰辛不言而喻。
无相门六脉各有首席，然而这首席的选拔向来不看重年龄辈分，每脉各有各的标准，最后的决定权完全就在各脉主的手中。
即便如此，每位首席也必定会有其过人之处。
再看此人，她生得剑眉星目，眼含流星，半分没有女孩的稚嫩与天真，这气质不怒自威，无疑是个杀伐果决的女子。
“师妹妳豆子...”淡黄色袍裙的女子小声道，细若蚊声，此女是宝芝脉首席弟子。
清音、柔体、易推倒。
他早就注意到了这身着淡黄色袍裙的女子，年岁介于三无与青青间，相貌恬静淡雅，水灵秀气，话语间，闪亮亮的大眼睛还偷摸地瞄了自己一眼。
咳咳，王大江清了清嗓子，显然此时还未做介绍的就剩他了。
“你就是王大江？”花木槿道，双眼放光瞅着他，打了个措手不及。
“额...正是在下...”原本还想将镇鬼脉首席大弟子的名头搬出去唬唬人，却不想被花木槿打断了去。
“能不能告诉师妹，你是怎么做到17岁还未成仁的呢？”花木槿认真地看着王大江，她是个信奉武力至上的弟子，在她的世界中，唯有强者有话语权，弱鸡什么的，不如直接拍死好了。
她生性刚烈，快意恩仇，此话并非嘲讽王大江。
她是真的想不通这件事。
居然有人17岁还未成仁，这事有些破天荒了吧。
“我....”王大江刚想爆粗口，看着比自己年岁还小的师妹，却还是没把话说出口。
“想我无相门，沧海一粟，千年成圣的长老也并非罕见，最后成圣也是威猛无匹，天下无敌的存在，师弟不必记怀师妹所言。”李小白含笑道，给了王大江一个台阶下。
千年成圣，这些传说中的案例并不少见，然而不同的是，这些人也都曾是天才少年少女，只是在某个大境界卡了几百年而已，并不适用他这种未成仁的前提。
毕竟，未成仁者，严格意义上来说还并非是修儒者，这与普通人没什么区别。
最最基本，简单的儒法都是行不通的。
“师兄还未成仁吗？”妳豆子漂亮的大眼睛一眨一眨看向王大江，言语唯唯诺诺，并不像花木槿那般咄咄逼人。
“嗯...”他尴尬地哼哼两句，看来还是低估了门内传播他这个笑话的速度。
妳豆子从淡黄色的袍裙中翻弄着什么，不一会一个白色剔透的小瓶拿在了手里，递到了王大江面前。
“这是师妹炼的凝神丸，正好多了一罐，此物不在师门的调度范围内，师兄收下吧！”说罢，妳豆子还伸了伸小舌头，作可爱状。
“凝神丸”
王大江呆滞地看着小玉瓶，重复着几个字。
十七年来，他从未食用过任何丹药，居然就这么平白得来一瓶，还是出自美少女师妹的手里。
他满含激动地看着略显羞涩的妳豆子，
凝神丸，
这并非是什么上等丹药，然而对于王大江这类尚未成仁者是有莫大的好处。
凝神丸，顾名思义，这丸是用来凝聚心神的，对于感悟论语中的大儒之义有着莫大的好处，然而对于突破成仁后的儒修者没有丝毫裨益，虽算不上作大礼，却对于王大江来说是非常关键的宝贝。
“谢过妳豆子师妹，若是改日有机会，师兄定当报答。”王大江目光灼灼地收下这瓶凝神丸。
这可是他最渴求的东西，自然没有推诿的道理。
“嘻嘻，这只是最基础的丹药，师兄不必客气呢，咱的脉门中还有许多，若是师兄需要，尽管来宝芝脉找师妹呢。”
见到王大江如此随和，妹子也多说了两句，妳豆子生性天真可爱，却极为怕生，虽然以惊人的天赋和身份获得首席弟子的称号，可却并非是个好事之人。
铜殿内，几人仍在尴尬的寒暄，
每一个微笑过后，都有一个厌倦的哈欠。
花木槿没有接着难为王大江，转身招呼也不打便走了出去，李小白看到消失的背影，也便随着退出了铜殿。
“师兄，要结伴回去吗？”妳豆子声音小小地道。
“额...”王大江一时语塞，与妹子相伴，这当然是求之不得的，可他听师父所言，此次逐梦之日的游戏，镇鬼一脉与玉清一脉共同参赛，若是就这么走了，明日恐怕会有些手忙脚乱。
可这青青随风轻扬走进内殿之后，便一直没有出来，这叫他也有些为难。
看了看妳豆子闪亮亮的大眼睛，王大江摇了摇头道：“师妹，你先回归脉门之中吧，师兄还有些事情要与青青师姐商议，恐怕还要等上一会儿。”
说着话，他脸上挤出一个难看的笑容，不难看出他的苦涩。
“那师兄早些回去哦，若是吃完了凝神丸，尽管来找师妹呢。”妳豆子像只可爱的小白兔，也不等王大江说话，便离开了铜殿之中。
王大江坐在师尊之前的座位上，等了起来。
眼睛看向妳豆子走开的方向，有些依依不舍。
第一次有人对自己这么好呢。
一刻钟过去了...
天色已然有些昏暗，落日的余晖留在苍穹最后一抹微笑，便落了下去。
王大江的腿抖的飞起，太过无聊了吧。
他想打开手机刷刷短视频，可这铜殿之中偏偏断绝了信号，没有任何网络他也无计可施。
不行，不能再这么等下去。
师妹三无还在镇鬼脉等着自己做饭呢，饿着了师妹可不好！
于是他顺着先前二人离开的方向跟了过去。
铜殿深处，走廊内。
这里贵为无相脉主殿，其后却错综复杂连接无数条走廊，通向未知的地方。
同时，此地隐秘，并没有其他弟子守护，便也成了门内最为隐蔽的地方。
王大江看着无数条甬道犯了嘀咕，该往哪条路走呢？
这个地方他从未来过，更不知道青青仙子到底去了哪里，一时不知错所，萌生退意。
不料，侧方的通道中传来一阵脚步声。
王大江顺势躲到了一条甬道之中，隐约间对话传来。
“此次逐梦之日非同小可，定不能让本次计划落空。”说话的人正是掌门的声音，其他几人附和应该是自己的师尊和师叔们。
“掌门放心，我等定助无相门躲过此劫。”
听道众前辈的对话，王大江一时不明所以，只是他们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恐怕马上就会发现自己的行踪，于是他朝着甬道内部静步走去。
按说，王大江没有任何功法，不难被别人发觉，更何况是这些修炼多年的老妖怪。此时走出的众位脉主还真未发现他，这可要多亏师尊菊圣为他隐匿了气息，只是这一切，他并不知晓。
通道尽头，王大江停下了脚步，外面的声音彻底消失了，这才放下心来。
深呼吸一口，阵阵呢喃声落入耳中。
少女温润的香气袭来，正巧被王大江吸入口鼻之中。
这是青青仙子的体香，他之前在铜殿所站的位置，正好可以闻到。
我尼玛？
他不敢置信地确认这声音的动作，居然在铜殿之中直接整活儿了。
而且，这声音的距离，恐怕近在咫尺啊。
似乎就在甬道的转角处。
他缓缓靠近转角，偷摸将左眼露出，果然和自己所料一般。
两人纠缠在一起，青青仙子身上的衣物散落一地。
灯下黑，风师兄这一招厉害啊。
只是，嫉妒让人丑陋，一抹极其浓厚的怨念涌上了王大江脑袋。
他偷偷将手机调至为静音模式，悄悄伸入了墙角。
录像模式已开启。
此时，恰巧青青仙子羞羞的声音响起：“快一些，别让师尊起疑！”
“怕什么？我爹是无相门掌门，出什么事我给你做主。”
“你好坏...。”
这一段恰好被王大江录到了手机之中。
MD，这段够劲爆了吧。
这在未来可能会成为大杀招啊。
这段录音不仅可以毁了两人，更能牵连出无相门掌门。
又一个坑爹的！
王大江暗喜，内心也舒服了许多。
不行，这段视频太爆炸了，恐怕传出去会查到自己头上。
于是他调整成了拍照模式，对着两人按下了快门键。
出乎预料的事情发生了。
智能手机可真TM智能。
黑暗条件下自动补光，这一下居然把闪光灯给打开了！
“谁！”风轻扬暴怒的声音响起。
第六章 十全大补丸
哪里还顾得上静步，王大江此时跑得都能拉了胯。
为了镇定心神，他还将两枚凝神丸塞到了嘴里，药丸入口辛辣苦涩，只是此时他并没有功夫去品这药的功效。
一溜烟的功夫已经跑到了铜殿之上，师尊们的影子已经不见。
然而，铜殿中，仍然伫立一个小小的影子。
“是妳豆子师妹，有什么事吗？”王大江看清了那道影子，气喘吁吁道。
“师兄...”妳豆子话还未出口，小手被王大江牵住便往门外跑去。
“师妹，这里不是说话之地，我们一会再聊。”
无相脉山门处，王大江停稳了脚步，松开了妳豆子的小手道：“师妹，我们先出了山门再谈。”
于是，他起伏的胸膛稳定下来，深呼几口气佯装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样子。
妳豆子好奇地看着他的眼睛，没有说话，跟着他的身形走出了山门。
林间，王大江终于按捺不住憋得一口气，畅快地呼吸起来。
“师兄，到底发生了什么？”
“额...这个”王大江犯起了嘀咕，这事如果说与这纯洁可爱的小师妹，恐怕会摧毁她的三观吧。
于是他眼睛一转道：“没啥事，就是被一条大狼狗追了。”
“大狼狗？”妳豆子喃喃道，从未听说无相脉有人豢养此种灵兽啊。
“没错，就是大狼狗，超凶的那种。”王大江故作后怕道。
“还好，我们跑出来啦。”妳豆子甜甜一笑，这事就这么遮了过去。
“话说师妹，你有事来找我吗？”王大江缓缓道。
“嗯那个，给师兄的丹药是错的哦，那炉丹药是师尊炼制完放在师妹这里的样品，这才是真正的凝神丸。”说罢，妳豆子将一模一样的玉瓶拿在了手中。
“我说身体怎么有些燥热，原来是错的啊。”王大江呆滞道。
“什么...难道师兄已经吃了一枚?”
刚才奔跑之时，他为了专注于逃跑，塞到了嘴里两枚。
“对呀，有什么不对吗？”王大江接过那瓶丹药，又将怀中的那瓶拿了出来，送还给一旁发呆的妳豆子。
片刻后，王大江彻底懵逼了。
“什么?是十全大补丸？”他不可思议地看着一脸呆萌的妳豆子。
十全大补丸是什么东西，那是专门壮阳的啊。更何况是宝芝脉炼制的仙级货色。
一个软妹子随身携带这种玩意儿？这事有些诡异吧？
他奇怪的眼神看着妳豆子，无声的对峙。
“师兄，你别想歪，那个是师尊为了稳固弟子刚刚突破时的虚弱感，让师妹学着炼制的，一般来说取大补丸四分之一，便可弥补身体突破后的虚弱感。是个非常优质的补气丹呢。”
WNM！
王大江扣起了舌根，试图将两枚大补丸给催吐出来。
四分之一可以弥补身体虚弱，两颗吃下去估计来两头母牛都遭不住吧。
他可是吃了整整两枚啊，这不成了行走的春药了吗？
一阵恶心感袭来，他将昨天晚上吃的东西都吐了出来，身上的燥热仍然没有解除。
“没用的呢，师兄，大补丸是入喉即化，纯阳之力虽身体百穴瞬间吸收，这样肯定是没用的。”妳豆子无奈道。
“那怎么才行啊？你这不是坑师兄吗？”王大江有些哀怨道。
“师兄有道侣吗？”妳豆子羞涩道。
“有什么道侣，我都快被师父赶到外门打杂了！”王大江苦不堪言。
“解铃还须系铃人，这段因果就在你我之间了解吧。”妳豆子缓缓解下了淡黄色衣衫。
“不可能！”
王大江一本正经，萝莉是用生命来守护的至高无上的存在，岂容玷污。
他疯了似地朝着山间那抹清泉内跑去，一头栽入水面，半晌没有露头。
“师兄在干嘛？”妳豆子从解开的上衣中取出另一个青色的小玉瓶，“原本还想给师兄吃一些解欲丹，师兄的脑回路真是清奇呢！”
******
傍晚，镇鬼脉。
陋室内，王大江将炒好的菜放在小木中上，镇鬼脉中并无外门弟子打杂，这做饭的事自王大江记事起便被师父扔到了玉清脉学习，自然也成了烧菜的好手。
红焖狮子头，鱼香肉丝，宫保鸡丁，馋嘴蛙什么的，他的技艺超凡入胜。
干啥啥不行，做饭第一名。
这边是师尊菊圣给他的评价，甚至有些时间，舞仙子都会留下尝尝王大江的手艺。
只是这陋室的小木凳不太结实，每次都能坐坏几个呢。
三无看着师兄头上湿漉漉的头发道：“师兄，你刚刚干嘛去了？”
王大江刚想回答，却暗暗在喵信中的‘镇鬼脉伐木累’中输入，“身体燥热，游了个泳。”
“咦？师兄你突破了吗？”三无追问道，好奇的眼睛在王大江身上扫呀扫的。
时值二月，正是寒冷的季节，倘若修儒者不惧寒冷，只是师兄貌似还未成仁，又怎么能抵抗冰水中的温度。
匪夷所思哦。
“没，一时兴起。”他没再多输入半个字，反正师妹不问，师父也要问。
索性说出便是。
菊圣放下手中的碗筷，对着王大江道：“徒儿，待会吃完饭随为师来一趟。”
他随即放下手中的筷子，发生了这么一出，哪里还有心思吃饭。体内的邪火还在涌动，这让他叫苦不迭。
今晚，得距离三无师妹远些。
“师父，您叫徒儿何事？”王大江站在屋外，对着菊圣恭敬道。
“明日逐梦之日，你可有何对策？”菊圣道。
原来并非为大补丸之事，到也让王大江放下心来。
“明日弟子定将为师门争光添彩，这次游戏正好忽略参与者的实力，倒也让弟子有发挥之地。”王大江道。
“嗯，不错，心思是好的，也算为师没有白白一把屎一把尿把你拉扯大。”菊圣道。
呸！
好意思吗？
明明五岁之时，便让他洗衣做饭，哪里来的拉扯。
话说，自己幼年时，好像是个胖女人在照顾自己。
只是那胖女人似乎也不太靠谱，他残破的记忆片段，似乎隐隐记得经常自己被泡在某种液体之中，如果没猜错，那应该是屋后的两鼎酒缸。
他不敢再说下去，毕竟说违心的话可是有爆体的风险！
见王大江不说话，菊圣也明白这小子的心思，缓缓再道：“明日逐梦之日，功法什么的随机被掌门布置在各个大脉之间，这点为师也无法帮你。不过你要记得，这些竹简并非一日之物，能多收集些，对你日后遇到困境会有些帮助，如若不在乎名次，将所获竹简藏于身中也无妨。”
“是，师父。”王大江表面答应着，然而作为一名血气方刚的少年郎，加之常年压抑在心头的沉郁，这次的逐梦之日，他王大江必定要大放异彩，岂会错失良机，继续让同门们看不起。
“有师尊的神通吗？”王大江好奇道，话说自己跟了这个小老头十七年年，也从未见识过什么惊人的本领，只看得出其余人非常敬重自己的师父，自不必说菊圣是当之无愧的高人。
“自然是有的，不过...”菊圣沉吟片刻，似乎下一定决心道：“为师有一门儒法，名为灵犀一指，如若获得，千万记得不要对同门施展，更不能对门下女弟子施展，留到日后遇到困难时再行调转。明白吗？”
“灵犀一指？这是什么儒法，弟子从未听说，师父可以为徒儿解惑一二吗？”王大江道疑惑看着师父，菊圣的脸上写满了尴尬。
“哎，也不是不能说，此乃为师成名三板斧之一，灵犀一指便是为师感悟儒家大义后所自创儒法...”
“简单来说，一点灵犀，一点就通，你明白吗？”菊圣眼瞅着王大江一脸懵逼，分明是没听懂自己话中之义。
“弟子驽钝，还请师父点明。”
“......庶子啊，庶子”说罢菊圣不顾二脸懵逼的王大江，长叹一声，消失在了原地。
第七章 粪土之墙
饭后，王大江坐在自己房间内打坐，虽是陋室，这镇鬼脉也并非小家碧玉之地，每人分得一间房间自然不在话下。
况且，这房间还是王大江自己用石砖筒瓦一点点修缮的，作为一名弟子，不免有攀比虚荣的心思，他也曾问过菊圣，为什么唯独镇鬼脉没有间像样的宫殿庙宇。
要知道其余五脉，虽不是刻意攀比豪奢，然而各脉主也都尽心装点，为门下各弟子衣食住行一手操办，且各区域划分明显，遑论无相脉的外门弟子，恐怕都要比镇鬼脉首席弟子过得舒坦，不仅每人标配一间独立寝室，各生活区，公共空间也都一应俱全。
据说公共空间内还设有丹炉，小藏经阁，各个弟子不仅可以将多余的功法丹药用与相互交换，一些修为突破后的师兄师姐还会将用不上的资源分配给亲近的师弟师妹，隐约间形成一套完整的交易系统。
可每当王大江借故埋怨此事时，他的师尊菊圣总是用圣人言来打发他。
“斯是陋室，惟吾德馨.苔痕上阶绿，草色入帘青.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可以调素琴，阅金经.无丝竹之乱耳，无案牍之劳形。”
这是在讽刺他德行不够，可他就是个还未成仁的弟子，连生活还没保障呢，哪里有心思来修炼德行，思那啥的前提不还得先温饱。
生活困难时，连做饭的食材都要偷偷跑到其他脉的林间去狩猎些草虫鸟兽，也不知师尊哪里来的自信！
王大江默念着手中卷，不自觉间打起了瞌睡，他将小玉瓶往外倒了倒，没有任何药丸滚落出来。
“唉....这么快就吃完了。”王大江看着白玉瓶，顺着屋内的光线看清了瓶内空荡荡的底部，无奈叹息一声。
这是他从妳豆子师妹手中获得的凝神丸，原本想借着丹药尝试突破成仁，毕竟明天的逐梦之日，如若能突破些，必定还是会有些好处，可不料，他还没突破，倒是先把这瓶凝神丸吃了个干净。
一炉凝神丸大概有三十枚，这是寻常弟子三十天的用量，寻常弟子在凝神丸的加持下，三十天的时间足够感悟卷中天地仁，成为一名‘成仁’境界的弟子不在话下，只是王大江一口气就吃光了这瓶凝神丸，若是让妳豆子知道了，恐怕会惋惜这些丹药的浪费。
倒不是凝神丸好吃，更不是王大江贪嘴。
这药丸不大不小，约莫有孩童小手指甲的大小，药味微苦，三分涩，后味为果酸，当食用者品尝出药丸的酸味后，这阵酸味会刺激食用者的神经与识海，强迫食用者凝聚心神，于是食用者便可以更加专注于手中卷，用心感悟其中之义。
王大江食用后，并没有迎来那般清神醒脑的感觉，酸倒是真挺算的，后槽牙到现在都是麻的。
只是他服用完凝神丸后再读《论语》，片刻后依然陷入深深的困倦中，无奈之下只得加量服用，依然没有任何起色，读起手中卷时，上眼皮自顾自就冲着下眼皮去了，最终哥俩相亲相爱地拥抱在一起，完全没有嗑了药的觉悟。
不知觉间，他已经把寻常弟子一个月的量都吃了下去。
“嗯，看来妳豆子师妹的炼丹水平还有待提升。”王大江暗叹一句，将手中卷放了下来，头脑立即清明了一些。
远在几十里外，宝芝脉，九火玄阳鼎旁，身着淡黄色袍裙的少女打了个喷嚏。
坐在旁边的老者睁开一只眼睛，瞅了眼正擦拭鼻涕的少女道：“徒儿可是最近着凉了？在这九火鼎旁还能打得出喷嚏？”说罢他擦了擦额头上的细密汗珠。
一老一少，已经在这里炼丹有了两个时辰，这炉丹药非同小可，且不说用尽天才地宝，特例启用九火鼎便可看出其中不凡。
通常炼丹，寻常地火炉鼎已然足够，诸如练气丸，大补丸这类凡品丹药，地火炉已经足够，甚至绰绰有余，毕竟这类的丹药只要足够的温度即可，若是换成烧了热油的灶台，恐怕也不难炼出。
然而对于初阶以上的丹药，便不是一个地火炉可以打发的，丹药材质丢入炉鼎内，不同的材料须不同温度煅烧才可发挥其中药力，若是高温煅烧脆弱质地的仙材，恐怕不出一个呼吸就要化为毫无裨益的黑灰，莫说发挥药力，吃下去不死人都是奇迹。
因此，炉鼎的火力便有了作用，比凝神丸高级些的丹药则需要双火甚至三火的炉鼎来煅烧，当炼丹所需的材料更多时，同样需要更多火力的炉鼎来锻造，而这九火炉鼎，已然是整个宝芝脉常年封存的最高火力的炉鼎。
这也是特意为本次逐梦之日的弟子炼制的奖品，毕竟此次的逐梦之日修改了规则，让看不到希望的宝芝脉弟子也有了拔得头筹的希望，药王便不吝材料，全力炼制，说不得最后吃到这炉丹药的便是身边可爱的小徒。
“嘻嘻，今日徒儿遇到了个可爱的家伙。”妳豆子吐吐舌头，轻笑道。身旁的师父并非迂腐之徒，妳豆子也经常将心事说与老人，这是她在门内最信赖的人。
“哦？是哪家的弟子，居然有如此福气，说来今年你也有16岁了，在儒门内也到了结实道侣的年纪，师父也会为你操心此事，到时检验一下此人品性，如若尚可，早日结实道侣对你的修行有利无弊。”药王道，话语中藏着一丝宠溺，却不轻易表露出来。
“师父，你说道侣什么的，还太遥远啦，妳豆子要一直陪着师父呢。”她露出甜甜的笑，这是她的招牌，几乎没有哪个男性看了如此微笑还能保持淡定。
“你这小丫头片子，跟师父佯装什么，说说看，到底是哪家的弟子，师父保证不会偷摸去敲打此人。”药王看破了妳豆子的伪装，陪着他什么的，虽不是违心话，但是徒儿总有长大的一天，雏鸟远飞，这是不可抗的命数。
“是真的？”妳豆子的大眼睛忽闪忽闪地看着药王。
“是真的，师父还未成圣，所说半句谎言自当爆体而亡。”老人笑吟吟看着妳豆子。此言不虚，他当真希望妳豆子可以找到个不错的归宿。
“若是此人修为不高，师父会不会不乐意呢？”妳豆子试探道。
“笑话，我宝芝脉揽尽天下宝，什么样的废物在为师的丹药面前，不值一提。”老人傲然道，他有骄傲的资格，不仅半步化圣的境界，除却几位门内脉主外，无人是他的对手，更有万古流芳的奇艺精巧，所炼丹药皆为仙品，起白骨之效都不在话下，何况只是修为差些。
只是这一刻，老人的心头突然闪过一抹不安，随即道：“那人是怎样的修为？”
妳豆子有些扭扭捏捏，思索片刻还是道：“说来师父也见过此人呢。”
那抹不安越发地浓重起来，回忆起今日两人所见弟子，老人试探道：“莫说是那镇鬼脉王大江？”
妳豆子脸瞬间羞红，她低下了小脑袋，藏在双膝间，羞涩得一句话都说不出口。
只是，她却没有看到此刻师父的表情。
此刻的药王整个人已经陷入了呆滞中，指尖灵气紊乱，居然烧坏了几株炉鼎内的药材，难闻的烧焦味传入妳豆子的葱鼻中，仔细嗅了嗅，她猛地抬起头，被师父那生无可恋的表情止住了刚想说出口的话。
没错，药王此刻已经开始思考起了人生。
他纵有半步入圣的无上修为，修儒界无人可当，可这一刻，他还是迟疑了。
他一手炼丹技巧被世人称“造化之手”，所炼仙丹成就无数不凡，更有化圣者在其列，可这一刻，他还是犹豫了。
他在宝芝脉内无数弟子，不仅如此，更是整个无相门弟子的丹师，所有弟子见了他都要称一声师长，可这一刻，他居然后悔了。
王大江，何许人也？！
他药王自然是清楚的紧...
早年菊圣便私下委托药王为其炼制丹药，菊圣也偷偷将这些丹药研磨成碎末放入王大江的饭菜中。
十余年过去了，这个人吃尽天下灵丹仙草，始终无法成仁。
此等资质，不是一句驽钝可以形容，那是当之无愧的粪土之墙啊！
第八章 夜袭的师妹
深夜，镇鬼脉。
王大江干瞪着天花板，这已经是他无数次尝试睡眠后失败的下场。
要知道，诸如王大江这般没心没肝的家伙，往日里比猪睡得都死。
该死的凝神丸，终于发挥了它的药效。
王大江咒骂起了吃进肚子里的三十枚凝神丸，却没想到这是自己过于冒失的后果。
无聊驱使他打开了手机，反复扫视着掌门亚圣在群聊‘无相门天下第一’发出的信息。
“致无相门众青年弟子言，
大家好，我是你们亲爱的掌门亚圣，明日就要开展激动人心的逐梦之日，还望各位青年弟子放宽心态，此次规则的修改已发在群中，这是对于大家悟儒之义的绝好时机，名次什么的，不要过于苛求。
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
领悟圣人言，是掌门我走过半路人生所感，还望各青年弟子不要忘了，最初的动力。
最后，友谊第一，比赛第二。无相门六脉同气连枝，此次的置于比赛中的儒法已被诸位师弟调整了威力，都不会致死，只是切莫对同一目标多次施放引起不好的后果，恶意伤人者会被关小黑屋的哦。
爱你们的，掌门亚圣。”
掌门的消息后，是五位脉主的统一回复。
“收到，掌门师兄有心了，为无相门点赞！”
本来一片和谐的官方回复。
唯独下面，突兀地有个小白狐头像的弟子回复了一句，
“收到，掌门师伯有心了，为无相门点赞！”
不出所料，此人正是令狐小小。
王大江一头黑线。
拜托！
‘无相门天下第一’，这可是整个无相门的千人大群，换句话说，这可是掌门专属的夸夸群，只是她一个刚入门的弟子，现在连拍马屁的资格都没有呢！
真是个可怜的小家伙。
王大江可没有帮她解围的心思，只是看着这个傻白甜的弟子，心中的好奇越发浓烈了起来，这究竟是啥样的奇葩...
划出了群聊界面，联系人的红色标记落入眼睛。
居然有人主动添加自己为好友！这可是多年未见的情况啊。
他激动地打开联系人界面，申请信息赫然映入眼帘。
这是一个黄色人参头像，性别备注是女，地区南都。
看来是个接地气的女孩子呢，
不过，这么老气的头像，说不定是个欧巴桑！
况且请求信息没有任何字，唯独得到的信息则是她的名字。
“小小人参”
通过群聊‘无相门天下第一’添加。
完全看不出此人来历啊...刚想发出一句问好，可王大江思索了一会儿便放弃了。
此时夜深，若是打扰了前辈的夜生活可不好，于是王大江接受好友添加后，并没有发起聊天。
他关掉了手机，再次试图入眠。
大补丸和凝神丸的药力被这么干耗着，也下去了七七八八，应该能睡着吧。
他闭上了眼睛。
不一会儿，门外传来一阵轻声。
这是没穿鞋的脚丫踩在门外青草上的声音，轻盈灵敏，每一阵细微响声都极为短暂，没有半分拖泥带水之感。
深更半夜，有刺客？
这是王大江第一时间的想法，半夜三经，不请自来，还会有别的解释吗？
他悄悄从枕头下方取出了一把匕首藏在铺盖中。
与其说是匕首，不如说是刀身窄一些的菜刀，说起来这还是师父给他做饭用的器具。
三把菜刀，一把切肉，一把切菜，正好多出一把防身，常年被他放在枕头之下，没想到今天终于迎来了勇武之地。
这人在门外停滞片刻，似是在探查屋内情况，看到佯装熟睡的王大江后，小手轻扶在门把手上，就这么推门进入屋内了，完全没有一个刺客的职业操守。
此时不应该先撒一些迷魂香吗？王大江还为此屏住了呼吸呢。
那道身影小小的，有些眼熟的样子诶，只不过此时屋内昏暗，王大江也不敢就睁开眼干瞅着不是，于是也没看清此人的长相。
王大江整个人都处于极度地亢奋中，似乎今晚上吃的凝神丸药力爆发了。
他在筹谋，一个完美的时机，若是那人靠近自己，到时暴起一刀，刺向那人咽喉，定让行凶之人有来无回。
王大江这么想着，然而那道影子并没有急于靠近，似乎非常有耐心的样子。
小小人影先是端坐在木桌旁的椅子上，扫视了自己片刻，紧接着让王大江出乎预料的事情发生了。
小小人影褪下了身上衣物，赤裸地朝着自己走来。
轻轻地钻进了自己的被窝，整个动作娴熟，没有丝毫迟滞，显然已经不是第一次干这样的事了。
甚至对于自己熟睡的姿势都有了解。
这是少女的气息，虽不似青青仙子那般清香，温热的气息却不难分辨这是个女子，非常朴实的赶脚。
王大江整个人都僵住了。
这是师妹三无的气息，他常年相伴，再迟钝也发现了不对。
如此情况，早就突破了王大江大脑的运算能力，他懵逼了。
心跳的速度越来越快，这可一定不能让师妹发觉自己的异常啊！他如此祈祷着。
但凡被三无发觉了异常，他一个老爷们还好，恐怕师妹再没脸见到自己了。
两人相伴多年，是唯一诉说彼此之人。
只不过深更半夜，师妹三无不好好休息，跑来自己这里作甚。
这不免也激发了王大江的好奇心，他将呼吸调整地均匀缓慢，仿佛真睡着一般。
小手轻抚在王大江的手臂上，轻喃道：“怎么比往日僵硬了一分？或许是因为逐梦之日过于紧绷了吧。”
少女自顾自地解释道，小手扶在手臂处稳固了下来。
仿佛是一块被打磨得圆润至极的玉石，带着少女的体温，滚动在肌肤接触的地方。
一股清澈精纯的灵气自少女手中向自己全身百穴袭来。
紧接着少女整个身子贴道王大江背上，灵气自全身向他输送，非常柔和缓慢，然而灵气却源源不断。
“不对啊，师兄怎么在抗拒。”三无眼看周身灵气始终无法进入王大江体内，淡蓝色的灵气被这么浪费掉，不免皱眉轻声道。
她搂紧了师兄一分，加重了灵气输入的力道，不出所料，灵气终于顺着肌肤相连之处倾泄道师兄体内。
体内灵气冲刷着王大江全身所有穴位，这种感觉飘飘然如坠仙境。
全身的力量不自觉地涌现，王大江若是睁眼便可看出，自己周身已经浮现浅浅绿光，这正是突破成仁境界的标志。
只可惜，绿光随着少女输送完全身灵气后，消失殆尽，重新回到了最初的模样。
刚刚冲刷他身体的灵气也随着王大江的吐息彻底没了影子。
“第2543天，灵气冲刷身体的效果越来越明显，或许下一次，师兄就能直接突破。”三无如此想到。
顺便也从被子中滑了出来，重新穿好镇鬼脉黑色袍裙，轻轻地扣上了房门，消失在昏暗的月色中。
整个灵气输送的过程约为一刻钟，这灵气的纯净程度，一个“取义”境界的弟子修炼一整天也未必能积攒下来。
朝吐纳，夕练功，这便是一个刻苦弟子能积攒出最多灵气的时候，灵气对于修儒者而言，便如同经验值一般，灵气越多，领悟能力越强，长此以往，修炼便会有了进度。
逐步由小成到大成至圆满，便可突破一个小境界，突破三个小境界时便能突破一个大境界。
然而方才师妹所传输的灵气，几乎将整日修炼得来的灵气尽数用于冲刷王大江体内的经脉，却不料王大江始终无法突破这层桎梏，从师妹的举动与熟悉不难看出，这并非一日之功。
无数个夜晚，瘦削的三无师妹偷摸钻入被窝为自己输送灵气的画面在王大江的脑子里挥之不去，如潮水般将整个人淹没其中。
那小小身影，却有着无比的分量。
成为一名儒修者，是每个普通人都想突破的桎梏，更何况他为镇鬼脉师兄，骨子里却是个十足废物，偏偏师妹天资过人，却还将所有精力浪费在他这废人身上，将所有灵气无偿地献给了他。
这一切，如同夜魇般隐秘。
对于修炼，
王大江无数次想过放弃，甚至有些时间想找师父诉说一二，让他回归俗世当一个普通人。
有很多时候，他都在发呆。
究竟是因为什么走上修儒的道路，而这一切又是否值得？
内心的某个地方，不觉间恶化，发臭，腐烂，早已不是他熟知的模样。
第九章 吃醋的师妹
翌日清晨，镇鬼脉。
一夜无眠，这并不妨碍王大江依然精神抖擞。
他将被单扯了下来，悬在吊顶上，脖子梗在那条被单上，每当昏睡之时，脖子便被被单勒住，呼吸不得，继续默读手中《论语》的‘里仁篇’。
若是有人看到此景，定会感叹。
“头悬梁，锥刺股，不过如此。”
菊圣端坐在屋顶，面含笑意，一个眨眼便消失在原地。
今日是逐梦之日，菊圣作为镇鬼脉脉主，自然有监察赛制之责，为了避免舞弊之嫌，他今日的辖区并非镇鬼脉，而是掌门所在的无相脉。
咚咚咚，门口传来敲门声。
“师兄，还要半个时辰就到了鸡鸣之时，我们是不是先到玉清脉与师姐们汇合？”师妹三无的声音自门外传来，王大江忙不迭将被单扯了下来，一股脑扔到了床上，顺手将那柄菜刀收入袖中。
打开屋门，师妹三无正注视着他，王大江下意识看向别处道：“嗯...我们这就前去。”
鸡鸣之时，皆时无相脉大阵展开，整个无相门六脉隔断任何灵气，逐梦之日便正式开启。
各脉弟子由首席调动后各自为战，一方面考验门下弟子儒法肉搏之道，另一方面考验首席的策划与团队协同能力，待到夕阳西下，十八声钟声响起，逐梦之日结束，获得脉旗最多者获胜，相同脉旗数量者，淘汰弟子数量最多阵营者获胜。
两人顺着羊肠小道，向着脉门的方向走去。
镇鬼脉门前，仅有一座石碑上书“镇鬼”两个大字，字体斑驳，偏旁残缺，更显得镇鬼脉的衰败，多年来，王大江也想提出修缮脉门的想法，奈何师尊菊圣老古董一个，此事也便搁置了下来。
脉门处，一名头发花白的老妪坐在石碑前的青青草地，两只布满皱纹的枯手摩挲着腿部，似是在舒缓着经络。
王大江见此人，连忙恭敬道：“婆婆好。”
此名老妪，便是镇鬼脉最后一人，虽然被师尊邀请到群聊之中，只是王大江特地关注过，这个婆婆似乎多少年都没有更新过动态，也从未在群内讲过只言片语。
老妪闻言，并未理会走来的二人，头高高抬起望天，傻笑两声，这画面好生诡异。
“算了，师兄，婆婆的心情似乎不好，我们还是快些离开吧。”三无师妹小声道，顺手拽住了王大江的衣角，向脉门外拽了拽。
王大江摇摇头，再次朝着老妪的方向深施一礼，离开了此处。
此位老妪，自王大江记事起便在镇鬼脉生活，只是这名老妪疯疯癫癫，整日里来除了傻笑外，便再无更多动作，也从未与镇鬼脉三人讲话，至今王大江也未听过老妪说过一个字。
他听师父菊圣讲过，此名老妪也曾是无相门先辈，奈何所炼儒法失了两魂三魄，便落得如此下场。
好在无相门向来宽容待人，此名老妪从未伤及门内弟子，掌门也便让老妪继续留在山门之中，只是这名老妪的行踪极为不定，时而在镇鬼脉，时而又跑到其他脉门，其余弟子一开始也对老妪礼貌有加，只是从未见老妪回馈，时不时在山林间撞见老妪，还会猛地被这老妪诡异的举动吓了一跳。
久而久之，众弟子也都敬而远之，更有甚者给老妪起了个名头。
“疯婆子。”
纷纷避之不及。
“师妹，你说婆婆为何从来不与我们讲话？”王大江道。
“三无不知，三无只想修炼。”师妹在喵信私聊王大江道。。
这才是正常的三无师妹，不爱说话，说起来什么最多用喵信回复他，昨晚上的夜袭一幕再次映入他的脑海，简直判若两人。
“可我总感觉疯婆婆是个很厉害的人物。”王大江再道，思索着这些年来疯婆子的残碎记忆，关于疯婆子的记忆并不多，除了疯疯癫癫的举动外，便再无更多。
“三无不知，三无只想自己变强。”三无师妹继续写道。
王大江：“...”
一时无言，两人继续朝着玉清脉走去。
王大江没有飞行的神通，此时只能和师妹走路前进，所幸镇鬼脉位于六脉中心，距离玉清脉又是距离最近的存在，并没有花费太长时间，便到了玉清脉下。
玉清脉不若其他脉是座大山，这里可以说是一片洼地，据说这是脉主舞仙子仿制某位名门大派所布置，特地将山头移走，引天上水，浇灌在这洼地之中，形成五色彩池。
各位仙子根据不同修为被安排到不同的彩池，临湖而驻，木屋鳞立，错落有致，山林与木屋齐映于湖面上，形成至若仙境的画卷。
尤其朝日初起，诸位仙子从木屋内飞出，天青色袍裙在空中留下淡淡残影，好似形成单色彩虹留于天际，美不胜收。
王大江早起之时，便在山头俯视，对于这玉清脉的布局也是极为熟悉。
玉清脉内，百余名弟子身着天青色袍裙整齐站在五色彩池中心，站在众仙子面前的，正是玉清脉首席弟子青青。
“快看，那个就是王大江，听说是个还未进入‘成仁’境的师兄，听说他们家的师父向来不管弟子修习呢。”
“还未成仁？那岂不是连儒号都没有，这样的同门你叫什么师兄，不过你别说，长得还挺清秀的。”
“长得清秀能当饭吃吗！还是古义脉的李小白师兄好呀，不仅人长得帅，手中青莲剑更是连紫贯脉的弟子都叫苦不迭呢。”
“你就做白日梦吧，李小白师兄的追求者都排到了山门脚下了.....”
王大江带着师妹摸到人群的右侧，原本就想这么悄无声息地混进人群，奈何身上的黑色弟子服过于扎眼，玉清脉弟子此起彼伏地讨论着，都快炸了锅。
王大江眼皮不自觉得跳了跳，看着面前叽叽喳喳讨论的两个玉清脉妹子，长相都属上品，可这一点都不顾忌，就这么在他面前讨论真的好吗...
玉清脉的弟子们可都是妹子，王大江与三无师妹又恰好槽点满满，这下讨论起来可是滔滔不绝的，比起那古义脉的书呆子们可是不遑多让。
“师弟师妹来了。”青青仙子看着走近的两人礼貌道。
王大江看向端庄的青青，想起昨日暗窥软香，王大江再看此女，如同看穿了袍裙下的美景，总觉得怪怪的。
不过眼看青青的神色没有丝毫异样，恐怕昨日的偷拍并没有被发现。
众目睽睽下，王大江从脸上挤出一抹笑，双手施礼，“见过青青师姐。”
“师弟不必客套，逐梦之日马上就开始了，师弟可有什么良策与诸位师妹们分享吗？”青青轻笑道。
眼看众女的目光集中在自己身上，王大江老脸一红，“仙子说得哪里话，大江只是个普通弟子，还多需青青师姐劳心了。”
说罢，王大江也不等青青师姐回话，便朝着人群后方钻了过去，一时进入妹子的海洋，阵阵香气缭绕鼻尖。
这边是紫檀，这边是雏菊，这边是寒梅香，王大江饶有兴趣地闻着这些脂粉味，细数这些香气的名头。
每逢路过一名女弟子身边，便深吸一口气，接着吐纳而出，似乎唇齿间还留着淡淡香味。
人生巅峰呢。
三无看到师兄的模样后捏紧了鼻子，蹙着眉头，似乎极为讨厌这股子脂粉味，但奈何师兄走得飞快，一时还停不下脚跟，似乎是要把这些弟子的味道都闻个便才罢休。
玉清脉弟子中，一道苗条的身影横冲直撞，朝着王大江的位置靠拢来，这个妹子身着翠绿色袍裙，虽与旁人相差不二，但仔细观察下仍能发现不同之处，这青色更浓重一些。
“这是什么味道？”王大江闭上了眼睛，仔细地品着这股淡淡的香气。
前香以栀子花与百合花的混合香型，深吸于肺间，一股子铃兰香气曼妙于躲藏在其中，吐纳而出，竟有一丝畅快的感觉。
不自觉间，他又连吸了好几口。
不对！
这其中还有几种香料自己压根不认得，否则怎么会如此痴醉。
王大江正吸的起劲，忽而觉察到手腕上的袍袖被人拽了拽。
他睁开眼睛，疑惑地看了看师妹三无，不明所以。
继而一阵银铃般的笑声传入他的耳朵，猛地回头一看，发现一名女子正站在他的身前。
第一眼看向这女子，
黑发如长瀑披散在香肩，青丝纠缠。
秋波流转于目间，灵犀闪动转瞬不见，与他相仿的年纪，少女发育更是成熟些，她的额间轻点着一朵桃粉色的莲花，灵气满满。
眨眼间再看此女，
娇俏的脸上带着一抹淡红，隐约间藏有点点星光，忽明忽暗，煦色韶光，二月的寒冬腊月绽放出初春的新意，每个呼吸间，尽态极妍。
王大江就这样梗着脖子看着妹子，说不出一句话来，由于这诡异的姿势，他的脖子一阵生疼，不知觉间，竟把脖子给闪了。
王大江有些尴尬，却没想明白自己为什么要尴尬，想说什么，却不知道从何说起，这种感觉，好纠结啊。
他先前一脸猥琐的样子没有被妹子看到吧？
他有些纠结，但就这么开口问似乎不符合正常人的沟通逻辑。
话说正常人撩妹的逻辑是啥？他可没有这个经验呢。
一时间，他一本正经起来，看着妹子，也不说话，就这么干瞪着眼。
“是王大江师兄吗？”悦耳女声响在他的耳畔，那名少女道。
三无觉察出师兄的异状，小脸一沉，蓦地挡在了王大江的身前，却不料以她的身高，又怎么挡得住师兄看妹的心思。
她警惕地看着这个轻笑的少女，沉声道：“你又是谁？找我师兄何事？”
那名少女调皮道：“师姐好，师妹令狐小小...”话音未落，却不料被三无打断了去。
“令狐小小？”三无短暂地思索起了这个名字，有些耳熟但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不认识，再说你这弟子袍并非玉清脉之物，莫非是混入门内的贼人？”三无斩钉截铁道，话语间不留一丝情分，将少女梗得一时无言。
她低头看了看身上的袍裙，有些想解释又不知从哪里说起的可爱，让大江险些失了心神。
更何况，这少女的年龄比自己看上去要大上三四岁，此时叫她师姐，显然是刻意来套近乎的，对于这种人，三无最讨厌了！
第十章 天下四绝
两女的争执引得旁人侧目，议论声不绝于耳。
“王大江身边那人是谁？居然连令狐家的明珠都不认识。”
“哦，他师妹吧，听说进入门内也有几年了，据说天赋很不错呢，小小年纪都已经进入取义境中阶了。”
“取义境中阶？那不是都赶上青青师姐了吗？这样的年纪，有些匪夷所思了吧？”
“谁说不是呢，我记得好像名字和儒号都一样，叫什么无来着？无心？无尘？还是什么玩意，反正不太好记的样子。”
“这儒号和长相...她当真是一个妹子吗...”
“呸，别搞人身攻击呀，小心师姐听到了揍你一顿。”
“嘻嘻，差点忘了，师姐早上刚嘱咐过呢。”
窃窃私语传入王大江耳中，他有些傻眼了，这两个妹子还是刚刚讨论他两个玉清脉弟子，此时又将话题转到三无身上，只是自己能听到，三无师妹也能听到吧...
这样真的好吗...
眼看话说到一半又有人咋呼了起来，青青师姐终究无法视若无睹，走近三人的附近，脸上挤出一抹微笑道：“三无师妹，这确实是我玉清脉新入门弟子。”
“为玉清脉弟子，为何不着玉清脉袍裙？”三无冷道，丝毫没有给青青仙子面子的意思。
“令狐师妹并非久居门内之人，难道师妹忘了令狐一姓的由来吗？”青青仙子仍然保持着脸上笑意，话语间却带着一抹嘲弄。
令狐？
王大江心里也犯起了嘀咕。
好熟悉的姓氏，但他就是记不起到底在哪里听到过。
三无内心也是懵逼的，她向来不问世事，骨子里比王大江更要孤僻几分，自然不知道这姓氏的来历。
只是这不知哪里冒出来的少女突然跟自己争起了师兄，好有威胁的样子！
只是青青师姐亲子出面调停，三无碍于师兄眼色，也没有继续僵持下去，小脸一横便朝着人群外围中走去。
“不像个好人。”三无咕哝着，走到人群外围画起了圈圈。
王大江见到走开的师妹，他大手握在令狐小小的肩膀道：“令狐师妹不要见怪，三无师妹生性谨慎了些，但并无恶意。”
虽然距离很远，但还是精准地落到三无的耳中。
砰！
某人心中的醋坛子翻了，去你的生性谨慎，去你的并无恶意！
臭师兄一个！
这个时候还不忘借机揩揩油。
心中再次唾骂：“没出息的师兄！”
显然，此刻王大江没有听到师妹的心声，令狐小小的大眼睛仍有一抹哀怨，看到此时解围的王大江，也不由得舒展了紧蹙的眉头。
她甜甜道：“谢谢大江师兄。”
他哈哈一笑，“师妹太客气了，镇鬼脉，玉清脉原本就是一家人，师妹闲来可要多来串串门哦。”
青青仙子侧目几人的对话，眼看无事，便又回到了人群的前方，继续布置此次逐梦之日安排。
她的只言片语全被耳旁风吹的不知道去了哪里，王大江只顾上偷摸看着一旁的令狐小小，半分参赛的心思都没了。
“前往玉清脉北侧者，来最右侧，所有弟子皆可参与，此侧弟子以获得儒法竹简数目论赏。”
这些弟子们再度热闹了起来。
“玉清脉北侧？那里可是镇鬼脉，没有什么风险呢。”
“那我们就去这里吧。”
王大江看到先前两名讨论自己的妹子们走到了最右侧。
他身为镇鬼脉弟子，自然知道这等安排，最为轻松安逸，毕竟镇鬼脉仅有两个宝贝弟子都到了这里，此时空虚，恐怕罕有人至，也是最为安全。
王大江故作思索，看到人群逐渐安分住的前一刻，走到了最右侧，加入了这些寻找儒法的弟子行列。
“令狐师妹，你修为尚浅，不如跟师兄一起去寻宝，为兄也能护你周全。”王大江不忘提醒道。
“好呀师兄，正不知道去哪里呢。”令狐小小紧随其后，走入了右侧的人群。
此时，已经无人再挪动脚步，青青见状接着道。
“前往玉清脉东侧者，来最左侧，修为不得低于仁境中阶，此侧弟子以淘汰弟子数目论赏。”
“玉清脉东侧...那里好像是宝芝脉，风险也不是很高的样子，我们是不是去那里也不错。”先前讨论的那名妹子道。
“算啦算啦，师妹刚入内门不久，即便寻得了儒法也未必能施展出威力，这就不去凑热闹啦。”
这次走到右侧的人显然是少了许多，大概二三十人的样子，只是她们年岁和眉宇间的自信，要比身旁这些叽叽喳喳个不停的妹子强上许多。
等到最后一名弟子站定后，人群显然已经规划出了三个区域。
去寻宝的左侧，去宝芝脉夺旗的右侧，和站在中间仅剩的十余人。
王大江顺势看去，三无故意躲开他的目光，还在地上比划着什么。
“剩余的弟子们，随我前往玉清脉西侧。若是低于“成仁境”满阶者，可以自行调换区域，前往此地弟子，得头等奖励。”
青青的声音显得有些凝重，人群中的几道影子显然达不到她的要求。
人群中两名女弟子显然刚意识到分区的错误，这才尴尬地走入王大江这一侧的区域中。
人群中议论声再度传来。
“西侧，那里可是古义脉的地盘哦。”
“古义脉是万年老三，师妹你就别考虑去这里啦。”
听到这里，王大江才意识到，三无师妹可还在那里，若是有个三长两短，他这个做师兄的可遭不住。
于是他挥舞着手，想提醒三无随他一起。
可三无鼓着腮帮子，就是看不到师兄的样子，这才明白师妹是有意为之。
“算了，师妹好歹也是‘取义境’中阶，即便去了古义脉的地盘，恐怕也没什么问题。”
不一会儿的功夫，青青仙子便将百余人分配妥当。
她看到在地上画个不停的三无，有些疑惑道：“师妹，你不随师兄去寻宝吗？”
“不去，我去揍人。”三无冷冷道。
“好，那师妹多多保重。”
青青看了眼便知道其中端倪，也不再多说什么。
五色彩池中，天青色的旗帜上书“玉清”两个大字，迎风舒展，十分飘逸。
天边，鸡鸣声响起，这声音无比浑厚，落入每个人的耳中。
无相脉天空，一道金光直冲天际，穿破云层，似有雷鸣声传来，最终化为点点金芒，完美的抛物线运动轨迹，散落在无相门六脉各处。
逐梦之日开始了。
玉清脉上，诸位仙子不约而同，凭空跃起，却不料刚飞出不到一米的距离，便栽落下来。
“诸位师妹莫要忘了，护山大阵启用，灵气已然消失。”青青仙子的声音响起，只不过没有灵气的加持后，声音的效果弱了很多，若不是阵阵清风将声音扩散而来，怕是多数人都听不到她的提醒。
“飞不了呢，师兄我们出发吧！”少女调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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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相脉，铜殿之中。
原本布置简单的铜殿此刻焕然一新，身着白袍的掌门亚圣端坐在掌门之座上，首席弟子风轻扬正恭敬站在他的身后。
掌门座位左右各设两尊铜椅。
两人坐在其中，一名着轻甲，一名着道袍。正含笑看着铜殿之中白袍亚圣，嘴中寒暄之语显然早有准备，此刻正顺势出口，殿堂之中，其乐融融。
顺序之下，是七张一模一样的长椅，上面坐着的衣着各异的人。
“亚圣掌门，此次观阵，无相门可是又多了好些青年才俊啊。”那名坐在左侧铜椅上的道袍老者道。
他轻捻胡须，须发皆白，竟与手中拂尘为一色，让人区分不出其中差别。
“天师说得哪里话，无相门一心求学，却长足没有进展，比起如今的天玄道更是差之千里，让天师见笑了。”亚圣道。
“诶，亚圣这话说得不对，俺老张是个粗人，却不难分辨无相门弟子，大都文武双全，举世之才！”坐在右侧铜椅的轻甲中年人道。
他生得豹头环眼，燕颔虎须，腰间系宝剑，若是旁人见了，恐怕便要被此人的长相吓跑。
“斗尊此言真是折煞老夫了，九霄贯武定乾坤，若有机缘，不妨指点门内紫贯脉弟子一二。”
亚圣含笑道，眼眉处的笑意越发浓烈，若是明眼人看了，便可知其不对，环坐之人，皆为天下英豪，此时的亚圣，看似风光，实则如履薄冰。
站在亚圣身后的风轻扬，此时大气都不敢喘，逐梦之日的活动，他突破至‘复礼’境界，也便没了参赛的资格，于是便跟随掌门参与了此次的会客，他是无相门未来接班人，见些大场面是迟早的事情。
每年的逐梦之日，不仅是对门内弟子的历练，对于整个无相脉而言，也是一年一度的盛事，皆时当代掌门邀请天下英豪共同观摩弟子表现，一来展示门内实力，二来稳固维系几大门派之间的关系。
原本一举两得的好事，却在之前得到的消息，让掌门亚圣如坐针毡。
“听说风贤侄突破了儒修‘复礼’境界，成为一名三品境界的高手，这可是大喜之事啊。老夫有一女，正值芳龄，若是小侄尚无家室，倒可以认识一下，年轻人嘛，也该多些走动。”那名道袍老者道。
风轻扬眼角狂跳，不安之感涌上心头，天玄道的女儿他还是有些耳闻，话说天玄道人年岁无人知晓，若是与他风轻扬齐龄的女儿，恐怕并非正室所生。
更何况，天玄道长相粗鄙，女儿能好看到哪里去，能跟青青比吗？
他自然一百个不愿意，却在父亲的眼色下不敢说话，这坐在铜椅上的两个人更非寻常。
天下四绝，无相门，天玄道，九霄贯，紫灵瑶池。
而此两人，便是天玄道的掌门天玄道人，和九霄贯的掌门斗尊，这是连无相门都要三思的庞然大物，定然不能因为自己私欲给毁了去。
况且，师尊父亲向来不同意他与青青的关系，身为掌门之子，自当心系整个门派，若是浪费了一次大好的联姻机会，对无相门来说，便是一种变相的损失，这是作为一名掌门的觉悟，若是此点都觉得勉强，恐怕也没有资格继承掌门之位。
第十一章 被玩坏的师兄
第十二章 将进酒
听闻令狐小小的话，王大江好久没有缓过来。
原本以为是个刚入门的弟子，可没想到是个隐藏的BOSS。
两人的距离感好像更远了一些呢。
令狐小小疑惑地看着王大江道：“师兄，有什么不对吗？我看你的脸色不太好的样子耶。”
“没...什么都没...我很好”王大江故作镇定道。
继而他停了下脚步，放声道：“我说你们两个，到底要跟到什么时候啊？”
令狐小小闻言，看向背后两个鬼鬼祟祟的师姐，也有些觉得好笑。
这两人自打除了脉门之后便跟在他们的身后，保持着几米的距离，若是刚开始是顺路，那么此时已经走到了玉清脉和镇鬼脉交壤的地界，这事有些说不过去了吧。
“没...你们聊你们的..我们....”玉儿止住了嘴，显然是不想说出什么违心话的样子。
“我们是来保护你们的。”灵儿沉声道。
听师姐道出了真相，玉儿也镇定了一些，“没错！我们是来保护你们的。”
“保护？”令狐小小狐疑地看了看两人，又看了眼身旁的王大江道，“谢谢师姐们的好意啦，不过小小有大江师兄保护，自然没有什么问题，师姐们还是快些去寻宝吧！”
“正是因为此人，才更需要保护。”玉儿着急道，生怕两人摆脱了她们。
“可我真的不用诶...”小小有些不解道。
显然小小是误会了什么，可王大江心里清楚，这些人恐怕是青青师姐叫来保护自己的，以舞仙子的尿性，恐怕千方百计都要讨好师尊，这明摆着是让门下弟子做给自己看的。
话是这么说，可真遇到危险，自己都撑不住呢。
“多一个人多一分保障，那就有劳两位师妹了。”王大江施礼，便也没再多说什么。
遇到危难之时，多两个帮手总归是好事。
不过令狐小小都已经取义境圆满了...自己还需要其他人保护吗...
恐怕除却风轻扬师兄外，已经没有哪个弟子是她对手了吧，虽然隔断了灵气，可是对儒法的运用和理解，远非是寻常弟子能及。
换句话说，
这才是整个逐梦之日最大的BOSS啊！
几人谈笑风生，已经没了最开始那般尴尬，对于玉儿和灵儿两人，王大江也了解一些。
玉儿是刚入内门的玉清脉弟子，修为大约是成仁境界中阶。
灵儿是玉儿幼时的玩伴，不过天资好上一些，已经到了取义境初阶。
按照常理推论，这两人理应前往玉清脉东侧或者西侧，此时同样前往北侧，看来这是舞仙子的手笔实锤了。
说话的时间，他拿出了手机，打开了逐梦之日的地图。
地图上零星分布着一些静止的红点和正在移动的蓝点。
根据师门的介绍，这些静止的红点理应就是散落在门内的各种儒法，那移动蓝点则代表着移动的无相门弟子。
此时隐约可见，几个蓝点身上已经有了红点的标注，看来已经有人抢先获得了儒法竹简。
而他们所在的四个蓝点附近，恰好有一个红点。
不太凑巧的是，另外三个蓝点也在往这个红点走来。
看运动的轨迹，不难猜出，这大概是宝芝脉的弟子。
去还是不去呢？
王大江犯起了犹豫，三女虽然都在他之上，可隐约间他却主导了所有的对话，无形间成了这个小团体的话事人。
算了，最大的BOSS都在身边待着，又何惧之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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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鬼脉与玉清脉的交壤之处，这里存在一道浅浅的沟壑，而沟壑的两侧，却长着两种截然不同的植被。
一边是郁郁葱葱的阔叶林，另一边则是枯槁灰黑的树干以及地上长满的蛇长须。
蛇长须，这并非是什么稀罕的植被，这种像蛇尾一般的粗壮根茎布满了整个黑色土地，好似无数条蛇头插在土里，身子却露在外面。
这种植被，可是有毒的。
虽然中这种毒的条件极为苛刻，这种皮糙肉厚的植的汁水如果散落在人体的皮肤上，会引起细密的脓疱，虽不伤及性命，可这脓疱往往会伴随至少三个月的时间，若是没有每日消毒处理，创面还会有扩大的风险。
若是女子的肌肤受到此等损伤，说不定时间长了还会留下疤痕。
王大江看了看停下脚步的灵儿和玉儿，也明白了她们忌惮的缘由。
这些整日里飞在天空中的仙子，哪里脚踏实地走在镇鬼脉的黑土地之上，自然不知道，这镇鬼脉的黑土地，竟然是如此的构成的。
“没事的，两位师妹不必恐慌。”说着话，王大江还用脚踩了踩一旁的蛇长须，这种看似柔软的植物，实际根茎极为粗壮，他的身体站在蛇长须之上，竟然没有将整个植物踩得稀碎。
这便是他自信的由来，镇鬼脉的每个植物，他自幼便知晓的清楚，蛇长须虽然有毒，而这表皮的粗壮，若是没有相当锋利的刀刃，是极难破开这层表皮的。
因此中毒什么的，不过是些无知人的妄想罢了。
“师兄，镇鬼脉都是这样的植被吗？”令狐小小虽然没有惧色，只是头一次来到镇鬼脉的她也十分好奇。
沟壑左右的两片土地，竟然会有如此巨大的差异。
“不错，镇鬼脉不如其他脉一般灵气浓郁，所长的植被自然有所区别。关于此事我知道也并不多，只是师尊向来寡淡，不会在意如此细节，可这蛇长须又是生命力极为旺盛的存在，若是放任不管，恐怕会长满整个无相门。因此掌门师尊用法宝灵气将镇鬼脉与其他五脉分割开来，阻止了这种植被的肆意生长。”
“镇鬼脉可真是个了不得的地方呢。”令狐小小可爱道，丝毫没有被这种植被惊吓到的样子。
“哈哈，其他人见了蛇长须都避之不及，小小师妹难道不怕中毒吗？”王大江笑道。
“自然是不怕。”令狐小小道，眉宇间还颇为自信的样子。
“嗯，其实这蛇长须并非是什么阴鬼之物，说起来我还用此之物做过菜，用上汤的做法，极为美味呢。”
玉儿和灵儿刚刚缓过来的心神，此时又陷入了一片死寂。
长成这样的植物，居然还会有人拿来做菜。
这心有点太宽了吧。
察觉到两人的异色，王大江解释道“蛇长须虽有毒，可这种毒并非是什么骇人之物，若是用高温不断烹煮，表皮反而会变得柔软，期内的汁液毒素便也会被高温杀死，食用起来没有任何风险呢。”
说起来这也是无奈之举，若不是穷疯了...谁会想到去食用这种植物呢。
此时再看王大江，两女已经没了半点之前的轻慢...
不远的地方，几株较大体型的蛇长须上，散发着点点蓝茫，光晕不强但是不是迸发处的光芒在黑色的土地上颇为亮眼。
王大江飞快地向光芒之处跑来，心脏扑通扑通跳个不停。
原本他看地图上只有一个红点，便下意识认为，此处应该只有一门儒法竹简。
然而，那点点蓝茫，分明是有好多门儒法的样子，这下恐怕要赚大发了。
令狐小小自然紧跟在王大江身侧，只是玉儿和灵儿仍然有些不放心这地上的蛇长须，仍然小心地踩在布满蛇长须的空地之上，颇为忌惮的样子。
令狐小小的小手捡起躺在蛇长须之上的这枚竹简，竹简上萦绕点点灵气，却不强烈，且极为不稳定的样子，似乎只要用力些就能将其上的灵气尽数驱散。
“这应该就是师父说的儒法竹简了吧？”王大江也饶有兴趣地看着小小师妹手中的竹简。
这枚竹简十分普通平常，只是寻常的一支竹竿从中间劈成了两半，约莫半寸长，放于腰间没有任何问题。
令狐小小翻转竹简，只见一行小字篆刻其上。
“仁境儒法，将进酒残篇。”
紧接着一行更小的字位列其下。
“黄河之水天上来。”单单只有一句。
“看来是古义脉的儒法。”王大江提醒道，没吃过猪肉，自然见惯了猪跑。待在无相门这么久，对于门派功法了然于胸。
儒门百法，各有其名，诸如此等以诗句命名者，只有古义脉那帮书呆子才做的出来，打得起劲时高声朗读诗句，鬼畜地很。
“而且还是残篇，恐怕是个鸡肋。”
第十三章 云上游
第十四章 跳舞的小小
第十五章 蛇长须
我是谁？
我在哪？
我为什么要跳舞？
那两名身着蓝色弟子袍的青年彻底懵逼了。
只是身上的扭动的线条完全不受自己控制，好像在音乐响起的一刻，他们身体被人完全夺舍，已经没了控制的能力，他们唯一能做的，便是跟随着令狐小小身上传来的音乐丝竹声音共同舞动。
随着时间的流逝，令狐小小已经完全停了下舞步，她有些含羞带笑地看着大江师兄和同样舞动的另外两人，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他们跳的舞蹈颇有些可爱呢。
于是小手拿出了手机，对着三人的舞蹈拍了起来。
眼看令狐小小拿出了手机，将两人的外貌给彻底录到了其中，那两名青年显然受到了强烈的刺激，怒形于色，扭曲的线条出现在他们的脸上，身上的扭动的舞姿显然更是剧烈了几分。
“师兄，这女子用的应该是一种幻术，师兄可有破解之道？”那名看上去年轻一些的青年焦急道，说得时间，他还不忘完成一套扭胯的动作。
“完蛋玩意，为兄倒是有定心丸，可这尼玛地连动都没法动。”那名刚刚攻来的青年大声骂道，手中的巨剑早就丢到了一旁，闻声起舞的那刻起，他已经无法掌控自己的身体，想要从怀中掏出丹药更是痴心妄想。
“大江师兄，现在怎么办？”令狐小小收回了手机，看着仍然起舞的三人，有些不知所措起来。
毕竟门内的儒法虽然玄妙，可绝非是一劳永逸的办法，此时自己停下了舞动，恐怕那两人恢复行动也只是片刻的时间。
“去找些绳子将两人捆上，要快。”王大江的声音响起，虽然他的脸是黑的，只是她已经顾不得此时在师妹眼前献丑，这九色霓裳舞有如此威力，已经远远超出了他的想象，趁他病，要他命，这次将这几人擒下，说不得会有惊人的发现。
“绳子？”令狐小小疑惑地看了看正在跳舞的王大江，又转过头来看了看身后呆若木鸡的灵儿和玉儿。
“你们有绳子吗？”
“没...没有。”灵儿和玉儿这才回过神来，意识到此刻的危险，立刻将胡思乱想的思绪抛在了脑后，此时就剩下她们三个女子还能自由活动，更没有拖沓下去的理由。
“师兄，我们没有绳子诶？”令狐小小有些窘迫道，遑论几个弱女子，谁身上会没事带着绳子，难不成还时刻准备玩捆绑PLAY的套路吗。
王大江叹了口气，女人果然都是靠不住的，这种时候居然还是死脑筋，“师妹，身上的弟子袍可以当做绳子，将裙摆给撕扯下来，能捆住之人的手腕和脚踝即可。”
说话的时候他还在师妹的裙子上瞟了一眼，师妹的大长腿还没见过呢。
“臭师兄，小小不要！”令狐小小自然看到了王大江瞄来的眼神，女人的直觉告诉她，此事没这么简单！
“呃，师妹，这等危机关头，不是说笑的时候！”王大江再度一本正经道，这次他还刻意将头转向一侧，来了个大鹏展翅的舞姿。
“就不就不。”眼看令狐小小铁了心，王大江只得再道，“如果师妹不愿意，为兄还有一个办法，只是这个办法有些危险，看到荒木林外围的蛇长须了吗？如果用锐器将蛇长须的根部斩断，也能当成绳子的，只不过有些风险，因此师妹还是再考虑一下撕裙子吧。”
出乎王大江预料的，听到此言，令狐小小两眼放光，似乎看到了希望，忙不迭地蹦蹦跳跳地就向荒木林外走去。
“师妹，千万不要摸那些汁液！可是有剧毒的。”王大江看到小小走得飞快，莫不是忽略了蛇长须的毒性，这才连忙提醒道。
只是看师妹一意孤行，也不知道她将话听进去了没有。
“灵儿，玉儿师妹，这蛇长须属于藤蔓类属，边皮极为坚韧，小小师妹走得急，恐怕并没有破开蛇长须的办法，为兄怀中有一柄菜刀，两位师妹拿去帮小小将蛇长须斩开。”
灵儿没有犹豫便接过了菜刀，她看了眼玉儿道，“师妹，你守在这里，如果遇到紧急情况，直接发动穿云玉即可，我去帮小小师妹取些蛇长须来。”
玉儿点头答应了下来，继而警惕地看着仍然在舞动的两人，她手中一枚淡蓝色儒法已经准备好了，若是两人清醒过来，第一时间就要发动此法来攻击二人。
然而让玉儿最为不解的便是这儒法的威力，她是玉清脉弟子，自然知道九色霓裳舞的效果。
九色霓裳舞也并非门内高级儒法，即便刚入内门不久的她，也是能施展出此法，只是向来没有听说，这九色霓裳舞有摄人心魄的功效，竟然能让其他人跟随着施法者共同舞动。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难道是因为自己的境界太低了吗？
看来晚些时间还是要问下灵儿师姐。
******
灵儿跟随令狐小小的步伐，已经到了荒木林的外围。
只见令狐小小蹲在地上，两只纤长白玉般的小手竟然握在蛇长须的根茎处，竟然试图将蛇长须直接从土地之中拔起来。
智商感人啊。
灵儿感叹道，果然大江师兄的嘱托不是空穴来风，这小小师妹，是个脑洞清奇之人。
“嘿咻！嘿咻！”
小小一边拔着蛇长须，一边给自己打着气。
只是没有灵气加身的她，即便使出了吃奶的力气，也撼动不了这蛇长须分毫。
细密的汗珠已经布满了整个额间，隐约间将几抹青丝浸湿，元气满满之外，又显得有些水灵，即便灵儿是一个女子，也不由看得出神。
有那么一个瞬间，似乎也不是非要找个男子结侣呢。
呸呸呸，我在想什么呢。
灵儿连忙摇了摇头，收紧了心神。
她含笑道，“小小师妹，大江师兄嘱托我带柄刀给你，这蛇长须表皮坚韧，恐怕没那么容易破开呢。”
“谢谢灵儿师姐。”小小的脸上浮现一抹自然的笑意，顺手接过了灵儿手中的菜刀便向蛇长须砍去。
“师妹不要！蛇长须有毒，不能用手直接...”只是话还没说完，那株粗壮的蛇长须便如同纤细的面条般脆弱，被一刀截成了两段。
绿色的汁液因破开的表皮直接溅射到了令狐小小的手上，甚至因劈砍的力度过猛，直接有几滴汁液直接落到少女的额间。
灵儿闭上了眼睛，不忍看到如此娇嫩的皮肤涌现出不堪入目的脓疱。
“师姐，我们赶快回去吧！”小小的声音传入灵儿的耳中。
灵儿的眼睛有些抗拒地挤出了一条缝，试探地看向令狐小小的脸庞。
只见一滴绿色的汁液浸染在少女额间的红色莲花之上，红光一闪，便将绿色汁液吸收到了体内，并未出现任何的创口。
她睁大了眼睛，看向令狐小小布满蛇长须绿色汁液的小手，虽然不如额间那滴绿色汁液般消失不见，只是依然没有引起任何脓疱。
难道蛇长须并无毒性？
这么想着，灵儿便向下意识将手伸向令狐小小的手中，只见少女将手向外一撇，躲了过去。
“灵儿师姐，蛇长须有毒呢，可不要直接用手摸哦。”
灵儿嘴角抽搐，尼玛知道有毒还敢摸，可为什么她确实没有中毒的迹象，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第十六章 破绽
“师兄，他们跳得太欢快了，根本系不住呀！”
好不容易将斩断的蛇长须套在那人的手腕上，正在舞动的青年一个甩手竟然又给挣脱了过去。
这么一折腾，蛇长须的汁液全部撒在了那人的手腕之处，细密瘆人的脓疱顿时出现在皮肤之上。
再一折腾，脓疱摩擦在蛇长须之上，竟然将脓疱挑破了去，黄色的脓水留得到处都是，又引起了新一轮的脓疮。
好可怕！
灵儿和玉儿不自觉地退后了两步，蛇长须的毒素果然跟书中记载一致，这恐怖的创口是九千少女的梦魇，自然不敢靠近半步。
“嗷！！仙子饶命啊仙子。”
那被绑的青年左右扭动着，他的脸庞早就因过激的情绪变得扭曲起来，此时见状，更是哀嚎声不绝于耳。
“哼，谁叫你乱动的，再乱动溅到眼睛里，可别怪本仙女无情！”令狐小小气鼓鼓地道，每逢余光扫到仍然躺在地上的女弟子，心中又是一阵无名火，再次将蛇长须掏了上去。
嗷!!
嗷嗷！！！
“算了，待会再来绑你。”眼看那人险些就要昏倒，令狐小小将捆绑的目标又锁定到了另外一人的身上。
“仙子，好商量啊，在下这里有上好的丹药，如果仙子饶在下一命，自然将身上财物尽数相送。”另外一人看到同伴身上的惨状，连忙哀求道。
不说还好，这一说倒是让令狐小小想起了什么。
“你能有什么上好的丹药？是让我三天都昏昏沉沉的那种？”
不由分说，令狐小小就再次将蛇长须给套了上去。
为了给这两人绑上，可费了她好大的力气，可这两人压根不领情，非要在关键时候猛跳上两下，挣脱出去，这不是给自己找罪受吗。
王大江看得有些发呆，虽然他仍在起舞，可看到那两个的惨象之后，全然忘了仍在热舞中的尴尬。
这少女不简单啊....
虽然他也好奇令狐小小为何能免疫蛇长须的毒素，但天下之大无奇不有，这倒不是他此刻最关心的问题。
看着玩得起劲儿的少女，这是本性中的恶趣味啊。
“小小师妹，若是觉得难绑，寻那人脖后三寸，用重物砸晕即可。”王大江实在看不下去了，这让人作呕的脓疮实在瘆人。
他一个老爷们都遭不住，一个小姑娘怎么折腾这么有起劲儿。
“哼！看在师兄的份上，暂且饶你们一命！”
果然动了杀机...
说着话，令狐小小将蛇长须丢在了一旁，转而寻找起了重物。
荒木林间，黑色的土壤之上零星的有几块石头，约莫男性一拳大小，令狐小小只是扫了眼地上的石头，便朝着另外一处走去。
我尼玛...
王大江内心疯狂吐槽，他跳动转身的一瞬间，看到了从地上捡起巨剑的令狐小小。
小小的身高约莫一米六几的样子，而这粗壮的巨剑就有接近与她等高的架势，再者剑身宽厚，竟比少女玲珑的身形更为粗狂。
被少女从地上捡起的那瞬间。
颇有些小马拉大车的感觉。
“师妹该不会是...”王大江还未说完，便看到令狐小小红嘟嘟的小脸上颇为吃力，可还是将巨剑抡了起来，没有一丝犹豫便砸了到那人脑壳上。
“小小师妹，留他们一条性命！”王大江连忙大声喊道，他倒不是心可惜这两个青年的性命，荒淫无所惮的浪徒，等待他们的宿命就是死亡，杀了他们是为门派除害，杀也就杀了，这是修真界，谁手上没几条人命啊！
只是目前的局势错综复杂，这三人并非无相门人，可又偏偏出现在此，已行不轨，显然是做了十足的准备。
甚至可能连逐梦之日的临时变动都尽然知晓。
如过说背后没有门内的细作通风报信，这是绝无可能的。
说话的时间已经晚了，那名弟子被巨剑砸中，整个人如同炮弹一般飞了出去，砸到一课黑灰的树干上，这才重重落到了地上，人抽搐了两下便再没了动静。
“仙子，我说！什么都说！千万不要杀了在下啊！！”那名弟子整张脸都扭曲了，眼看元婴期的师兄都难倒在了那少女的面前，此时更没有理由托大下去。
裤裆之处，映出金黄色的湿痕。
这人当场就失禁了。
“哎呀！”令狐小小也注意到那人裤裆处的一抹金黄，轻喝一声，将头转了过去，犹如尚未绽放的雏菊般，娇羞婉转。
不难看出，这人有些上火了。
王大江嘴角狂抽起来，
大姐，这是你搞的啊！
现在装嫩，这事有些说不过去了吧。
“师兄...”令狐小小眼巴巴地看着王大江，显然是没了方寸。
女人啊女人。
王大江内心暗叹一声，师尊菊圣自幼便谆谆教诲，天下女人的本质是老虎，虽然有时会装成纯情无辜的花猫，可从骨子里，都是些吃人连骨头都不愿吐的洪荒猛兽。
幸亏男人的眼里就只有腿和屁股...
原本王大江还不信，
现在他终于明白师尊所言，句句大道真理。
若还没有理解，只是还没悟到那层境界罢了。
遑论小小师妹斗法赢了也就罢了，可偏偏是把一个功能健全的壮年给吓尿了。
“师妹。”王大江正色道。
“小小在！”少女应道。
“你为什么要杀他！”王大江又道。
“我...我没想”少女委屈道，两手的指尖相碰，作可怜状。
“罢了，你满意就好，那人的命一定要留下！”王大江已经停下了跳舞，九色霓裳舞的作用终于过去了，他走到那人的面前，手舒展成一个巴掌在他的面前挥了挥，果然没有反应。
这人还没缓过劲来。
那三人仅剩的青年呆滞地坐倒在了地上，原本稀里糊涂地狂跳了一阵舞，此刻偏偏又被吓得失禁，没有灵气的加持，所剩的体力早就支撑不出了。
见状，王大江也没了捆人的心思。
他深深看了眼仍趟在地上的三名宝芝脉女弟子，刚想过去帮助无辜少女将衣服合上，此时小小却挡在了他的身前，浅浅一笑道，“这些小事，就不劳烦师兄啦。”
说这话，令狐小小飞快地转身将三人的衣物合上，又将腰间的细带打了个活扣，这才放心地回到了王大江的身边。
嗯？
好像误会了什么。
他没有计较这些细节，走到那名呆滞地青年面前，蹲下身子道，“兄弟，事已至此，咱们就别再节外生枝了吧？”
闻言，青年才略微缓过来一些，他看向王大江的眼神中有一抹莫名的感激。
“你们想知道什么我都会说，但能不能告诉在下，你们究竟是如何发觉我们的？”
“额，这个告诉你也无妨。”王大江从怀中将手机取了出来。
指着其中的蓝点道，“这是无相门专用的地图，想必你们故意用无相门儒法作为诱饵，吸引弟子前来，显然提前拿到了无相门弟子的手机，我说的没错吧？”
“嗯...没错...”那青年的语气有些迟疑，不过看到王大江炽热的眼眸，终于还是承认了。
“每个蓝点代表一个人的位置，我们这里四人，宝芝脉三人，你们师兄弟三人，理应会有十个蓝点，然而这里却显示只有七个蓝点。”
“果然，你们也发现了这地图的蹊跷...”那名青年终于释然了，仰天叹息一声，这一次输的并不冤。
令狐小小回忆起师兄之前的判断。
这地图看似会标注每个人的位置，实际那并不是以人为识别物，而是以启动地图的手机为识别物，如果开启地图，利用其中信息寻找儒法，此部手机的信息便会显示在地图上为一个蓝点，然而，只要关闭地图，地图上的蓝点便会少了一个。
黑暗丛林法则，这专用地图便犹如猎人枪，当开枪的那一刻，虽然获得了先机，同样也暴露在其他猎人的视野中。
在无相门这片森林中，他人就是地狱，若是想要苟住小命，须像幽灵般潜行于林间，轻轻拨开挡路的树枝，竭力不让脚步发出一点儿声音，连呼吸都必须小心翼翼。
这地图，自然是不能打开。
王大江接着道，
“当时我们认为，一定是有人用同样的方法摒避了标记，确实忽略了另外一种可能，如果那人根本没有这个地图又会怎样，当然是没有蓝点。
因此你们不敢暴露自己的位置，在第一次得手后便彻底关闭了手中的地图，因此从我们这里看来，则是只有宝芝脉弟子代表的三个蓝点，关掉地图确实可以阻断地图上的标识，但同时你们便也成了睁眼瞎，因此并没有发觉我们是四个人到来。”
那名青年苦涩道，”师兄的云上游大阵虽然厉害，能躲避外来的神识窥探，却无法阻隔内部向外传输的信号，依旧还是差了半步。”
“但我有一事始终想不明白。”王大江接着道，他知道每个弟子手机上都有穿云玉，如果遭到损坏会自动祭出，想必这些外来者同样知道其中隐秘，虽然有破绽，也是无奈之中，只是如果直接关掉地图，理应不会至此。
“你们劫持了宝芝脉的弟子，自然有她们的专用地图，为何不通过她们手机上的地图来判断周围的环境，即便我们关了地图标识，可随身携带的儒法依然会在地图上呈现出红点，通过她们的地图不一样可以发现我们的到来吗？退一万步讲，你们即便不用，关了她们的地图不也是一样吗？”
那青年闻言更是苦涩无比。
“哎，人家的手机，难道不会上锁吗！”
第十七章 摸尸的大江
镇鬼脉，
一道凌厉的灵识肆无忌惮地横冲直撞，扫描着黑土地上一草一木，最终停留在边界那处荒木林之中。
继而灵识的强度不断提高，实质化的灵识最终凝结成一个身姿曼妙的女子虚影，七彩仙绫在女子身周飘逸舞动，远远看去，恍如仙女下凡。
“人怎么没了？”镇鬼脉山头上，胖墩墩的舞仙子皱着眉头道，脸上的赘肉再次因眉眼处的扭动蜷成了一团。
只是半个时辰的功夫，竟然探查不到王大江一等人的行踪。
“气息留下的线索明明是在这里，可怎么就是探知不到人的影子。”她喃喃自语道，身为无相门六脉之一的脉主。
即便没有达到成圣的境界，灵识的强横程度也不是区区一个护山大阵便能束缚。
可无论灵识如何扫描，竟然真的找不到这些人的影子，连玉儿和灵儿仿佛也遁于虚空，这事有些不对劲。
继而，她催动灵识向着荒木林中前进。
砰的一声，
那身着七彩仙绫的虚影撞在了荒木林的屏障之上，浅浅的空气涟漪自碰撞之处扩散开来，竟挡住了想要进入的虚影。
“是阵法，能挡住自己的分身，恐怕已经是四品以上的高级禁制。”舞仙子终于弄清楚了这一切的根源。
“不好！”她终于想明白寻不到弟子行径的原因，恐怕王大江和自己的那些弟子，此时就身处大阵之中。
能布置下如此阵法，绝非门内这些弟子所为。
一股不安的预感，舞仙子将灵识分身收回到体内，继而脚步轻点于地面，冲天而起，向着荒木林的位置飞去。
镇鬼脉虽然破败，但总归立于五脉中心，所占据的土地面积无疑最为辽阔。
此时由中心的山头飞往荒木林的直线距离，至少也有几十里地，在护山大阵的克制之下，舞仙子只得保持匀速前进，这一去，便耗费了十余分钟。
当她只身到了这荒木林上方之时，一道金光一飞冲天，恰好爆炸在她的眼前。
“穿云玉！”舞仙子一眼便识出此物的来头，这便是每名无相门弟子标配的物品，祭出时发起冲天金芒，虽然没什么威力，这醒目的金芒会自然引起门内脉主与长老注意，故而前来营救，也是每一位弟子的最后保障。
没有犹豫的时间，她一个闪身，朝着荒木林中直冲而下。
这次不同于之前用灵识进入，没有遇到丝毫屏障，那阵法的作用似乎只是屏蔽灵识，当舞仙子亲临此地时，那大阵显然失去了作用。
进入荒木林，再度感知到弟子们的气息，溯着气息的来源，便迎了过去。
舞仙子手中从袖间取出了一柄小玉剑，她已经做好了应敌的准备，能布置下如此阵法的，显然不是善类。
三名昏倒的宝芝脉弟子映入舞仙子的眼眸，她的眉头一挑，没想到居然遇到其他遇险的弟子。
然而，在这三名女弟子旁边，正躺着一名身着蓝袍的青年，他的脑袋仍有干涸的血迹，此时不难发觉，已经没了气息。
“天玄道弟子。”这淡蓝色的衣袍，一眼便被舞仙子识了出来。
那日，掌门在内殿之中的担忧，果然成为了事实。
无相门的劫难，终于还是要来了吗。
她握紧了拳头，右手点在三名女弟子的眉心，一阵馥郁的灵气从指尖泄出，将三名女弟子包裹在内，紧接着，三名女弟子虽保持着昏迷的模样，但此刻居然从地面之上浮空而起，向着某个方向飘了过去。
紧接着，她一闪身，
顺着穿云玉射而的方向赶去，
荒木林深处，地面之上，这里已经没有任何人的影子。
一道深色血痕突兀地映在黑土地之上，血花绽放，自内向外，犹如盛开的菊花，衣服的残片犹如点缀的星光，不规则地落在血花之上，极为妖异。
这是....规则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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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木林外，令狐小小回头看了眼林间，仍有些担心道，“师兄，我们将三位同门放在这里真的好吗？”
“穿云玉已经祭出，门内的脉主和长老应该就在赶来的路上，自然会照顾这些同门，难不成，师妹你想背着这些弟子前行吗？”王大江轻笑道，说着话还不忘伸手拍拍少女的肩膀。
言语间，他极力缓和着身边几名少女的情绪。
刚刚经历的一幕让每个人心头有些沉重，好好的人说炸就炸了。
这让每个人都从内心里感到恐惧。
“师兄，自幼我便听父亲讲过这些事情，可没想到居然是真的。”令狐小小有些后怕道。
“是让那人不老实非要扯谎，不过说来，此人做下荒天害理的勾当，死亡只是早晚的事情，这样的死法也不过是一种解脱，若是送到门内长老手中，免不掉是严刑拷打。”王大江道，他自然听师尊菊圣说过这些。
门内的刑罚长老，可是出了名的虐待狂。
每逢有人落到刑罚长老的手中，第一件事，便是向那人口中填一个口塞球，先断了那人想要说谎暴毙的念头。
接着刑罚长老便施以各类方式虐待犯人。
皮鞭，滴蜡什么的，看似没有威慑力的手段。
但换成了用蛇长须毒液浸透的皮鞭再试试？
身上抽打的部位立刻便会生起脓疮，再加之鞭子本身的抽打，脓疮破裂，继而放上几只食腐虫什么的，那细长的毒牙便将那人的身体咬了个遍。
换了常人，早就不知死了多少遍了。
可这名长老也是有着不凡的手笔，据说该长老曾是宝芝脉弟子，对于制毒和解毒的手段也是颇有造诣，每逢食腐虫阴毒发作，这名长老便将调配好的解毒药顺着口球的孔洞给灌了下去。
一遍施毒，一遍解毒。
这一套操作下去，基本上也没人敢说自己能顶得住。
即便真有，没有关系，这也只是第一步而已。
这里还有第二套滴蜡操作，第三套木马操作，乃至第四套，第五套...
凡是能在动作片里见到的行径，便会被此名长老稍加改良，变成令人窒息的操作。
况且，此名长老办事，不折磨上个三天三夜，是绝对不会开口盘问此人任何信息。
毁其心志之后，若那人挺了过来，心中恐怕只想一死了之。
要死的人，自然没了别的顾忌。
这时该长老便会丢出一张纸，一支笔，让那人将犯罪经过写下。
因此，
这外来弟子选择爆体身亡，已经是最好的结局了。
“师兄，你刚刚摸尸，有发现什么线索吗？”令狐小小凑到王大江耳边，压低声音道。
“额...原来被师妹发现了...”王大江头上立着两根黑线。
刚刚那青年爆体之时，连同身上衣物，都化为了尘埃。
不过，那名之前被小小敲死的青年，身上倒是有些宝贝。
只是王大江心虚，特意让几位师妹先走，没曾想还是被令狐小小注意到了。
“咳咳，有点东西。那人身上有两瓶丹药，不知道是干啥的，还有一本秘籍，似乎是道门的秘术，还没细看内容，师妹有兴趣的话，我二人可以共同参悟，丹药嘛，我们可以平分！”王大江没有私吞的想法，先前他支开几人，便是害怕灵儿和玉儿的口舌，若是传了出去，定然没自己好果子吃。
到时候不知道会有什么奇奇怪怪的头衔扣到自己脑袋上！
这不过是明哲保身的办法。
此事小小既然知道，他自然如实说来。
令狐小小的眸子似有一道灵犀闪动，
“哦！好！”她连忙道。
原本她以为师兄只是去调查几人的线索去了！
没想到师兄还能摸到一些好处，
真是个勤俭持家的好师兄呢！
第十八章 关于规则的猜想
四人沿着黑土地继续向中心的位置行进，一时无语，小团体中的气氛再次冷落下来。
“大江师兄，我们不将此事立即告知掌门师伯吗？”灵儿沉默了半晌，最后还是开口道，之前的发生的事情如同泡影消失不见，可这后果终究是藏不住的。
“那些人的死亡，迟早都会被天玄道的人发现，到时恐怕会在无相脉铜殿内闹出意料之外的后果吧？”玉儿同样忧心忡忡地补充道。
之前对那弟子的盘问，虽是由王大江来完成，她们站在一旁，自然也听到了许多关键信息。
据那人所说，他是天玄道的核心弟子，同时也是一结丹期的修真者，此次因师门受邀，便跟随师尊天玄道人同赴此约。
宴席之外，对他们这些核心弟子并不限制，原本也是几门青年弟子交流切磋的好时机，更没有理由限制弟子们的行为。
然而在那名元婴期师兄带领下，他们三人便起了在无相门中猎艳采花的念头，显然已经不是初犯，如此巧妙的手段和对规则的掌握，恐怕有里应外合的嫌疑。
然而正当大江师兄问及门内牵连之人时，那人先是沉默不语，继而言语癫狂，似是想起了什么，最后竟口吐芬芳，引来了爆体的下场。
这事出乎了所有人的预料，天玄道三名弟子，一名失踪，一名死亡，最后这名居然选择了如此方式，如此一来关键的信息便笼罩上一层灰雾。
这事情背后，看来存在着错综复杂的联系，只是以手头的信息，根本无法推敲一二。
此时三人，便是试图去寻找那被黄河水冲走的最后一人，根据那名青年所言，被令狐小小直接敲死的，就是他们的大师兄，而那剩下的最后一人，无疑就是这三人中修为最弱的小师弟了。
柿子得挑软的捏，这人的信息获取应该不难，到时想办法赛住此人的嘴，用其他方式套取信息就行了，即使真不行，到时丢给门内刑罚长老也就了事作罢。
“不可，师妹。”王大江将整个事情再次梳理了一遍道，“若是现在将此事汇报给掌门师尊，师妹以为会有如何结果？”
“额..这个，可能会引起掌门的愤怒吧？师兄是担心掌门与天玄道人起了什么冲突，继而引得两门相争吗？”灵儿直言道。
“确实这也是一种可能，不过这种可能的概率，实在小的可怜。”王大江有些失落道，“宝芝脉遇害的三名女弟子，大概都是仁境的水平，这样的弟子，在我们无相门有多少呢？”
“师兄的意思...”灵儿恍然道，作为玉清脉弟子，虽然此脉弟子式微，但算上成仁境界的内门弟子，就有不下百人，换做为整个门派炼药的宝芝脉而言，门下弟子只多不少。
“没错，宝芝脉有多少仁境弟子为兄不知，可如若因此引得两门相争，这绝非掌门的做派，即便掌门得知，恐怕也会选择隐匿，作为唯一知情人的我们，师妹你认为会有什么下场呢？”
灵儿和玉儿呆滞在原地，半晌说不出一个字。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苍蝇只要不死，就一定会叮有缝的鸡蛋。
更何况，她们二人作为玉清脉的八卦小中心，对于门内的一些逸闻也最为了解。
天玄道，无相门同为天下四绝，先不说两门的实力对比如何。
天下四绝的名头由来，常人都以为是因为四个顶尖门派的序列称号而已。
而实际上，她们听青青讲起过一些隐秘，
天下四绝在多少年之前，指的并不是四个门派，而是志趣相投的四位青年。
那个年代发生的很多事，或许已经少有人记得，四位青年也在岁月的洗礼下变为了四个顶级门派的掌门。
无相门的掌门亚圣，天玄道的掌门天玄道人，九霄贯的掌门斗尊，以及紫灵瑶池的掌门紫灵仙子。
如此一来，掌门亚圣为门派弟子平愤的概率会有多少呢。
昔日好友，有那么容易转变为拔刀相向的仇敌吗？
只是三位弟子的清白，是不是有些太轻了呢。
“师兄...即便如此，我们去寻那最后一人又有什么意义？”令狐小小听完几人的对话，此时心里也有了七七八八，反而有些疑问地看向了大江师兄。
“哈哈，师妹们莫要灰心丧气，万事都有一线生机，而这被黄河水冲走的最后一人便是我们的生机。”王大江缓缓道。
先前被吓傻的灵儿和玉儿这才回过神来，目含期待地看着他，尽管相处的时间只有半天，此时的大江师兄无形之间，早已不是那个还未成仁的废物。
“师兄，到底是何意，不妨明说给师妹。”灵儿的性情比之玉儿要沉稳些，此时也按捺不住好奇，有些失态地问道。
“这个其实说来也没有什么，三名宝芝脉弟子的清白或是是小，可门内出了叛徒此事的性质完全不用，若是没有门内之人的专用地图，即便再大的本事，也无法保证这些宝芝脉弟子一定会前往此处，因此帮助掌门揪出隐匿于门派中的叛徒，便可引起掌门对于此事的重视，到时于情于理，掌门也会保证我们的安危。”
此时闻言，三女顿时豁然开朗。
确实，三名低阶弟子的分量绝对不至于让整个门派兴师动众，遑论天玄道还死了个三品的高手，元婴期的修真者，可是与复礼境界的风轻扬师兄一般的分量，再看那青年的年纪，不难猜出应该是个仙二代无疑。
但是如若出了叛徒，这事可就完全不一样了。
对于任何门派的掌门而言，本身实力的强弱早已不是首位，在绝对权力的面前，任何力量都如同苍白的纸张般无力。
任何领袖的逆鳞，无一例外都是如此。
“师兄师兄！那我们赶快去找那名弟子吧！”令狐小小有些兴奋道，似乎越是危机的时候，她脸上的亢奋也就浓重一分。
“那弟子不一定拿着专用地图，即便拿了恐怕也不会轻易打开。”王大江翻出了自己的专用地图，果然地图之上，只有他们四个蓝点。
先前荒木林中的三个蓝点已经消失不见。
“看来是个聪明的长老。”王大江喃喃自语道。
“师兄在说什么？”令狐小小有些狐疑的看着师兄。
“没什么...师妹们都将获得儒法放在此处吧，然后关闭掉自己的专用地图。”王大江指着地上一株粗壮的蛇长须慎重道。
“这样是不是有些太过冒险了？”灵儿连忙道，“若是没了儒法，遇到门内其他不知情的弟子，恐怕会即刻向我们攻来，到时没了防身的儒法，恐怕还没找到那人之前，我们就先失去了继续参赛的资格。”
看到少女眼中的不安，王大江轻笑道。
“师妹难道忘了黑暗丛林中的生存法则了吗？”
******
与此同时，宝芝脉边缘的密林之处。
忽而一阵翻涌声惊吓走了几只悠然自得的仙鹿，林间飞鸟朝着同样的方向盘旋飞向而出。
妳豆子看着不远处的骚乱，又看了看手中的专用地图。
大眼睛眨呀眨的，充满了疑惑和不解。
“喂喂，师弟你看，这里刚刚是不是有一个蓝点？”妳豆子叫住了身旁的师弟，指着手中的专用地图，疑惑地问道。
空白的屏幕此时已经没了任何的标记。
除了自己这里的十多个蓝点之外，方圆几里已经没了动静。
难道这是某种不可明言的BUG？
话说师门一天之内就研发出个专用地图，恐怕没有好好测试吧。
“师姐，我刚刚确实看到有个蓝点，现在不知为何又没了。”那名男弟子也是一头雾水，挠着脑袋费力思索着。
“罢了，我们过去一探究竟便可。”妳豆子不似那日在铜殿内的娇羞。
此时她身为整个宝芝脉的话事人，整个人的气场由内而外都需要改变。
眼前的不解，或许是赢得整场游戏的关键。
于是，十余人的编队，在鸟翼阵的阵型朝着那先前引起轰动的地方有序而飞快地前行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