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章 第一章 异世界的入学 “13年,算成地球日期的话今天应该是2033年6月23日,夏至,我的生日” 看着墙上的记号,托尔轻轻笑了笑,可惜,在这个像西欧中世纪的异世界是不存在庆生这个概念的,不过,他还是在一个月前给自己买了一个精致的蛋糕,以此庆贺自己在这个世界的13岁生日。 夹起双指,稍加力道,铅笔便轻巧地在指间转起来。今天正好是在新世界的第13个年头。但即使已经生活了13年之久,托尔还会时常盯着墙上的记号发呆,从六岁恢复记忆开始,他便在墙上画下记号,过一天画一笔,每三十天擦掉之前的记号画上一个新的记号,攒齐12个之后便再换一个,父母开始还会奇怪这些记号的含义,可惜,托尔并不能向他们解释这些记号对他的深刻意义,于是,在各种牵强的解释后,这些记号就成了父母眼中孩子那独有的怪癖。 “托尔,今天是你开学的日子吧,收拾收拾,不要迟到了” 母亲黛西在楼下的大声提醒惊醒了托尔,转笔“啪嗒”掉在地上,他捡起铅笔随手塞入口袋中,边下楼边回复道: “知道了” 楼下并不是想象中的客厅,而是一间列有一排排整齐书架的书店,托尔的母亲黛西正拿着一根掸子给书架除尘。听到楼梯传来的脚步声,她停下手中的活,走到收银台旁的椅子边上,拿起一个干净的蓝色挎包,对着它拍了两下后,将他递给走来的托尔。 “你们课程的书我都已经收拾好放进去了,需要的文件,证明,文具,作业本也都放进去了,因为今天是你第一次上课,所以我帮你都准备好了,以后可要自己动手哦” “嗯,我知道了,谢谢妈妈”托尔接过包,乖巧的答道。 “注意学校里和朋友友好相处,不要打架,脏话也不要说,还有不要和那些不学习的小孩做朋友” “嗯嗯,我明白的”他将铅笔丢入包中,将书包摆正,向门口走去 “看到老师要有礼貌问好,啊,你又把铅笔放口袋,笔尖会坏的知道吗,下次不许这样”黛西跟在托尔的身边,继续念念着。 “....嗯,我知道了,那个...” “去到学校要好好学习,不要再贪玩了,新学校不比你之前的教育班,我听说里面的老师很严厉,你要用心” “嗯嗯嗯嗯,我知道的啦,妈妈你别担心了” “我怎么能不担心,你这孩子....” “到门口了,妈妈,啊,前面是弗洛克,我要去追他了” 急忙打断刚张开口的母亲,托尔又指着街道前一名和自己同样背着挎包的男生,挥着手小跑着向母亲告别: “妈妈,再见,不用送我了,快回去吧” “诶诶,慢点跑!好好学习,不要调皮啊!” “知道啦啊!” 苦笑中来到这名叫弗洛克的孩子身边,感叹着母亲的叮嘱真是异常沉重的托尔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哈喽,早安,弗洛克”托尔跑到他的身前微笑着招呼道 “托尔!你怎么在这!”有些胖胖的男孩显得非常惊讶。 “当然是上学啊,胖子,我和你一样,现在去康狄奈特学院报道” “你也要去那边吗?咦,你怎么知道我要去那儿报道的!” 看着胖子惊讶的神情托尔不禁发笑道: “你这标准的学生装扮,这条路又是往城东方向,那里的学院又只有康狄奈特,你说你还能去哪上学呢” “对,对哦,哇,你好厉害。” “得了吧,被一个13岁的小孩夸会有什么成就感” 内心翻个白眼,托尔进行着无语的内心独白。 算上前世的岁数,自己的心里年龄其实应该有30岁了,但人生阅历的丰富程度也不过是个刚毕业的高中生,现在又从小学再走一遍原来的路,内心颇有滋味。刚才提到的康帝奈特学院就是自己现在去报道的新学校,大概类似于原来的中学,但是两者之间却有本质区别。 “我以为你会选择城北的学院呢,你看,你们家是开书店的嘛,你又这么喜欢看书,所以从教育班毕业时我就以为你会去城北念书,现在看到你,就觉得蛮吃惊的”身边的胖男孩笑了笑,对着托尔说出了自己惊讶的原因。 “喜欢看书可不等于是个爱念书的书呆子啊,而且我对将来成为公职人员没有兴趣。比起那些呆板的工作,我还是向往更奇幻的生活” “是嘛,我觉得公职人员挺好的嘛,工作虽然累一点,但是稳定可靠,薪水福利也不错。” “那为什么不去城北学院?那儿可是专门培养公职从业的啊”托尔不进有些奇怪。此时胖子却叹口气,露出幽怨的眼神: “还不是我爸不让” “我提出城北学院时,他就开口骂我不争气,说什么大丈夫就要闯荡世界,哪有窝在办公室当蛀虫的道理。什么嘛,公职人员很辛苦的好吗,根本不是什么蛀虫,他根本就不懂,明明自己没天赋成为术师,就逼迫我去完成他的理想,这是在强奸我的梦想!”越说越激动的他愤懑地发泄了自己的怨念,在街上。 “喂,不要嚷嚷啊,这可是在街上”托尔头痛的扶着额头,在路人异样的眼光中推着胖子快速朝学院走着。 “可我就是不满嘛,很不甘心有什么办法。” “留着这份劲去和接下来的课业做斗争吧,等你变强了就不用屈服于你父亲了” “咦?对啊,你说的对啊,托尔,你简直是天才” 恰恰相反,亲爱的弗洛克,我觉得这一刻我就是个蠢材。 还带着一个比蠢材还蠢得蠢材。 略显疲惫地来到这座康狄奈特城最著名的学院,以城市命名的帝国公立高等教育学府——帝国公立康狄奈特中等学院,自建校以来便一直肩扛帝国东部区域的术师培养大旗,数十年来从这里走出的精英人物不胜枚举,就连康狄奈特城城主也是毕业于此。而论起康狄奈特城,则是帝国东部区域的最大城市,城中人口密集,商贾不息,由于整个东部地区在帝国疆域内拥有众多丘陵山脊的缘故,所以繁华比不上其他地区,但在城主哈里斯眼中,康狄奈特城则是足以成为东区代表城市的优秀存在。他相信,即使放眼整个菲比奥帝国,也少有比他励精图治的城主存在,在不久的将来,自己的治下一定会成为仅次于帝都的繁华之地。 阳光灿烂,照耀着进学的年轻孩子们,每个人都带着兴奋的神情,因为他们即将踏入这片世界的未知面,探索一门神奇深奥的学问,它是天地间的另一种法则,构成万物生命的隐形结构,为这个世界增添美轮美奂奇异诡怪色彩的唯一要素,是幻想,是抽象,是托尔梦寐以求的奇幻异世界。 “找到了哦,托尔,我们都是C班呢” “嗯,那走吧,是到教室集合吧...” 挤出公告板前的人群,托尔有些难以抑制的兴奋。 13岁生日后的一个月,托尔,正式踏入这片魔幻的世界中.... 第二章 新大陆 “米莉.柯尔特” “到!” “泰德.曼士威” “到!” 台上的女教师稍微打量了一下这名学生,其父亲为康狄奈特数一数二的富商,交友广泛,在当地是具有相当影响力的人物。 “喂,托尔,那个女人她看了曼士威好久啊” “那个女人是我们老师,你到是称呼的尊重点啊” 看到曼士威一上来就受到关注,弗洛克有些小嫉妒的对托尔小声念叨。 “可是她看了曼士威好久”。弗洛克继续碎碎念。 托尔翻了个白眼 “人家特殊一点,稍微看两眼怎么了,又不关你事” “不就有点钱吗,什么稀罕的” 托尔决定不理睬这个小心眼的家伙,让他继续在旁边吃无名醋去吧。 “奥萝拉.潘德莉雅” “到!”一名女孩应声站起 “不过,你别说,我们老师好年轻啊” 托尔正懊悔与这个话多还小心眼的家伙坐一起时,同桌又飘来细碎的声音。 “怎么能让这个死胖子住嘴呢”他叹口气将脸拖在手上,以此规避身旁的“攻击”。而如此一来,视线也自然落在讲台上的人身上。 一名相当年轻的女性,光看外表也就25岁左右,戴着一副黑框眼镜,发色柔顺金黄扎成一根麻花辫从身前垂下身高普通,样貌说不上出众但也可以让别人第一眼看去便会夸赞一声“漂亮”,但这也不过是稀松平常的程度罢了。开始让托尔在意的是她的胸前,即使点名册遮住了一些上身的视线,但还是能从底部的轮廓窥出一丝雏形。 “似乎,很有料?”心里这么想着,他不禁改变了姿势,趴伏在桌子上想开阔视野。 “喂,你在干嘛啊”弗洛克奇怪地看着自己的同桌 呵,小屁孩,我在探索你这污浊双眼中见不到的新世界,人类的伟大艺术将会从中诞生。 “弗洛克.帕维” “啊!到,到!”突然的点名让胖子慌张站起,毕竟刚才还在背后念叨人家。 法莉娅意外的看了一眼弗洛克,这个身形稍显丰满的男孩满是紧张神色,正不安的看着自己,而这一瞥又把他弄得怔住。但随后,她便发现了胖男孩身旁的怪异生物。这名歪着头,死死贴着桌面的少年,有着异常坚毅的眼神,笔直的盯着,点名册? 法莉娅皱起眉头,她看着点名册,难道自己出错了?刚才的人不叫弗洛克.帕维?可是名单应该没有错误才对。自己是首次当班导,虽然是教育一群小孩子,但她却不想在第一次课堂见面时就给学生们看了笑话。看向定在原地忐忑不已的少年,法莉娅再次确认道: “弗洛克,弗洛克.帕维?” 吸引了全班目光的弗洛克此时已经紧张的冒汗,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这么特殊,或许,在一开始,老师就比看好曼士威更看好他?想到这,他重重的点头说道: “是,是弗洛克.帕维,老师” 没错,没有问题。我的读法完全正确。但是,那个孩子还在盯着我。到底怎么回事?法莉娅看向名单中最后一个名字,很简单的几个单词,就是那孩子的名字。她稍微吸了口气,疑惑的看向自己的“心结”,那个“心结”还保持着怪异的姿势,依旧笔直地盯着点名册... 嗯? 点名册? 弗洛克这个笨蛋,点个名都能结巴,不过借他的福,点名册拿开了一点,哦!这,夸张的边缘弧线,虽然只展露了四分之一左右,但是可以预期它具有难以测画的庞大规模。可恶,再往旁边一点就好了。 “托尔.金...” 低沉的声音传来,夹杂着严肃的语气,听到自己的名字,托尔下意识地站起,在回答的话语还在腹中时,从起身到站直的过程内,他看见了,点名册移开了,放在了讲台上。瞬间,宇宙之光绽放!在那片圣洁无暇的光芒中,他成功了,新世界完全展开在眼前,新大陆级的规模足以载入史册,这是人类探索的圣地!是人类文明的终极造物!热泪盈眶,面对这伟大的艺术,托尔.金,人类伟大的探索者,作出了感人肺腑的发言。 “好大!” 那一瞬间,世界寂静无声,只剩两道冷冽如冰的视线打在托尔.金的身上。 ———————————————— “喂,托尔” 长长的队伍中,弗洛克担忧地看着身旁一脸佛性的友人,试着叫了一声。 “干嘛” “你刚才说的,很大,是什么很大啊?” “.......” 托尔望着这个今天和他一起在班里“大出风头”的家伙,不带感情的脸有了一丝松动,他露出微笑,对弗洛克说道: “是你的嘴哦,大嘴弗洛克” 无视对方恼怒的叽叽喳喳,他从队伍中探出身,类似的队伍还有两支,一年级六个班共排成3支长队。在队伍的前方,法莉娅老师正与两名测试人员站在一起,她们面前的桌上摆着一个造型奇特的机器,机器大概由一个金属盒和一根相连的叫皮管组成,胶皮管连着一块专门缠在手臂上的硬质皮套。金属盒的上方则是两圈标着0—9数字的铜圈。此时,一名接受测试的男生套上皮套,在旁边测试人员的示意下,男生做好准备,随后金属盒在操作下嗡嗡响动起来,同时胶皮管也微微发亮,套在男生手臂上的皮套明显的产生了收缩。 似乎有很不好的体验,男生皱紧眉头,嘴巴也闭得死死的,甚至额头上也冒出了汗珠。 看见男生的状态,测试员对旁边的记录员说道: “记录:61,合格”话音落下,金属盒停止响动,胶管和皮套也恢复了正常。显得有些疲惫的男生略显复杂的望了望铜圈转动到的数字上,6和1分别显示在外圈和内圈。 “下一个,克劳恩.菲兹”手动将铜圈复位,测试员喊道。 再一次观看了流程,托尔的内心有些忐忑,这是被称为“殳”亲和力检测的测试,而所谓的“殳”,是这个世界一种不可视的存在,根据他从书中的了解,“殳”早期发现于战争中,人们利用这种神奇的存在可以做出许多超自然的事情,比如对身体使用,则会使人体爆发超常的力量。在开发这种类似能量体存在的过程中,渐渐有了术法的概念,即用“殳”制造诸多超自然现象。最简单的类似喷火,结冰等便是它的一些应用。 在他的理解里,简单来讲,“殳”就相当于这个世界中的“魔力”,术法则是魔法。 在眼前的测试中,这个金属盒会释放微量的“殳”,通过胶管和皮套进入测试者身体,根据每个人的体质,观察每个人体对“殳”的排斥程度,以数字的形式显现出来,就是这个机器的作用。根据规定,测试及格线为60,少于60者淘汰,学院便会根据当初升学的次级志愿为其转校,高于60者,便会称为正式的学生留校进修。亲和力与后天无关,完完全全是天赋的较量,天赋异禀的人,其亲和力便越高,对术法的操作也更流畅,威力也更强大。 “但不是绝对的。” 回想起法莉娅老师的话,托尔镇定心情。虽然不久前才经历了尴尬的一幕,但法莉娅很快整理好了心态。为班级里的学生介绍。 “待会你们会去接受统一的“殳”亲和力测试,测试过程可能会有些痛苦,但是对身体是无害的,所以忍一忍就好了。” “可能你们有些人之前也了解过,但我还是在这里提一下。这是一个很残酷的过程,因为它完全取决于你的天赋如何,筛选下的是适合于接纳“殳”的身体,这是成为一名术师的最基本条件。是先辈们一代代人用生命总结的教训,用对“殳”排斥巨大的身体施展术法,有随时爆体身亡的可能。后来人们通过数值划分了这一界限。虽说如此,但这并不意味着落选的人比通过的人差在哪里。我们人生的价值取决于我们对于社会,对于人类的贡献。可能你们现在不能理解。但是请记住,无论是否通过测试,老师都会喜爱你们,接纳你们,在老师的眼里,身份只不过是人性的修饰罢了,我会平等地接待每一个人。你们的亲人,朋友,也不会看不起你,因为这不是自己所能决定的,所以不要气馁,美好的生活有一万种方式可以创造,少了一条也没什么的。” “最后,相信自己。” 话语中的沉重感让每一个人都紧张起来,托尔没想到,对还仅仅是13岁的孩子来说,就要让他们意识到自己在人生起点就要与他人产生落差,以致于在人生道路上连同路前行的资格都没有,这样的筛选,过于现实露骨。即使法莉娅的鼓励让大家多少恢复点笑容,但托尔明白,他早就在家里的书中了解到,想要入门,甚至成为一名术师,究竟要付出多大的代价。 仅仅因为术师是这个世界的强者,术师决定这个世界的走向,他们的一举一动都在影响着世界。对于人类而言,术师是人类拥有的最宝贵财富,哪怕掌握一门最简单的术法,也会受常人的敬畏。因为相对于常人来说,他们就是超人。崇高的地位,优越的身份,让当上术师成为人们最向往渴求的存在。也是普通人家能够一步登天的希望。 第三章 筛选 队伍越来越短,很快就排到弗洛克前面,此时,这位小男孩有些畏惧的回头看向托尔。 “托尔怎么办啊,我很没信心的,虽说当个公职人员也不错,但是我不甘心啊,我不想看我爸爸对我失望的样子啊” 托尔看向这个小胖子,失败意味着淘汰,对于一家都是普通人的弗洛克家族,他的父亲是希望儿子能够成为术师为家族带来荣光吧。但,这不是靠努力或是奋斗就能成功的事情,这是上天在掷骰子,过与不过,全凭天赋,或者说,拥有好天赋的运气。 “记录:49,很遗憾,不合格”测试员宣读了那名学生的人生。 无论如何懊悔,哭喊,哀求,都不可能改变的数字,人生辉煌的一条路就这样被断绝。托尔看着法莉娅安慰着那名哭泣的男孩,心底有些感慨。 之后,便轮到弗洛克.帕维测试。 弗洛克显然被吓得有些不知所措,确认姓名后,他走到机器前,颤颤巍巍的伸出手臂,在裹上皮套的那一刻,这个懦弱的小胖子眼中竟已流下泪水。 托尔不知道弗洛克的表情,但依然为他大喊加油打气。 “不用担心弗洛克,一切会向你想的那样顺利的”法莉娅温和的向弗洛克说道,为他拭去眼中的泪水。 “做好准备,开始了” 测试员话音落下,金属盒子重新泛起光芒,弗洛克看着法莉娅委屈的嗯了一声。随即便感觉胳膊中开始一阵阵抽搐,仿佛有好几双手在捏他的筋肉,这种感觉继续由手臂向身体内处蔓延经过肺部,进入心脏,又穿过腹部,阵阵抽搐让弗洛克紧攥拳头,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片刻后,那种抽搐感又回到了手臂。睁开因疼痛而紧闭的双眼,视线被泪水模糊看不清前方,结束了么,结果怎么样,我通过了吗,通过了吗。迷茫间,头顶传来柔软的触感,在托尔的视角中,只见法莉娅弯下腰,一手扶着小胖子的肩膀,一手揉搓着他的头发,脸上满是惊喜与兴奋。 “天啊,87!弗洛克,你是87!真是太棒了!真是太棒了!”抑制不住惊喜的法莉娅甚至在小胖子的额头亲了一口。 这一幕看呆了身后的托尔,身边的一圈人和他一样一脸碉堡的看着抹着眼角的小胖子,怎么也想不到天才的诞生会如此滑稽。 周围人群议论纷纷,原本颓丧的气氛一扫而空。 据之前的了解,测试60以上为合格,大部分人都在及格线徘徊,70分以上优秀,在这范围内的人数虽不多,但也不算非常少,到了76的分水岭,在往上就是真正天赋异禀的人才能达到的分数。80以上就是公认的出类拔萃,精英中的精英,而86以上,那是天才的领域,非常人无法触及。到了90,那就可以掰着手指头数了,即使在帝国存在的几百年间,也只有数十人冲破了90的门槛。至于100,那便不是人了,就是殳的存在本身。 对于东部区域这种相对贫瘠的地方而言,亲和力87的有着怎样的意义,所有人都可以想象得到他的未来会是多么辉煌,希望老弗洛克不要吓出心脏病吧。托尔看着周围的骚动,内心也羡慕起来,这就是平凡一跃飞天的感觉吗,简直比赌博还刺激。 “这不是很强吗,弗洛克,记得回去向你老爸报喜哦”托尔酸酸地揶揄道。 小胖子已经被巨大的喜悦的冲昏头脑丧失了思考能力,连托尔的调侃都没听见,带着一脸傻笑挠着后脑勺边摇摇晃晃地朝教室走去。 无语地看着那抹得意的背影,托尔突然察觉到,由于弗洛克的精彩表演,惹得周围人纷纷将眼光投向这支队伍,骚动渐渐平息后,托尔似乎成了全场的焦点,人群都安静的看着刚才奇迹诞生的地方,心想着或许托尔也是一个等待发掘的宝藏呢。而且就连法莉娅和两名测试人员也满含期待看着自己。 太奇怪了吧,这么期待的看着我干嘛,很抱歉我应该是没有那种才能的所以别盯着我看啊啊啊。 面颊抽了又抽,眼前的法莉娅看出了托尔的为难,她也不禁有些好笑,想一想也是,天才哪能接二连三的出现呢,能有一个就已经很好了,还是自己的学生,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嗯,法莉娅啊,你不能强加给孩子一个缥缈的希望,这对他来说太沉重了。想到这,她温柔地安慰眼前的男孩: “放轻松托尔,相信自己,你一定也拥有超凡的天赋的。” 嗯?这算是安慰吗?我怎么感觉压力反而大了几分?托尔看着露出温暖笑容的老师,眼神不自觉的又飘向了“新大陆”。果然只有这个才能平却我浮躁的心啊。谢谢你,“新大陆”老师,我已经接收到你的鼓励了。 摆正了心态,他看向法莉娅,向着那张给予自己勇气的美丽面容说大声说道: “谢谢老师,我相信自己。” 虽然总感觉那张笑容有点危险,但现在不用在意这种小事。迈步向前,托尔的脸上重又浮现出爽朗自信的笑容,上一次的人生,自己是带着主角的光环度过的,优秀的才能,超人的天赋,都属于托尔,而且胜过别人许多,即使现在转生了,也一定不会有改变,这一切,一定还如上一世一般。而且我还留存有前世的记忆,我懂了,这就是天命之子的开局吧。那么,今天,在这里,我的黄金旅途将再次开启! 带上皮套,金属盒发出了响动 (闭上眼,能感受到,我在受人瞩目。) 皮套微微收缩,手臂感到一阵阵抽搐 (和之前一样,我将再次发光成为全场最耀眼的存在 疼痛感侵袭着内脏,逐渐向手臂回流 (震惊吧,众人!艳羡吧,众人!世界将为今天所诞生的天之骄子喝彩!) 金属盒停止响动,痛感渐渐平息下来 感觉得到,周围很安静,像是暴风雨前的宁静。托尔睁开眼,望向湛蓝广阔的天空,他感到风划过胸口,此刻内心竟前所未有的平静。这美丽的辽阔的苍穹啊,该是多么幸运,只因它将见证一颗明星的冉冉升起。 是的,这颗明星 他的名字,叫做 托尔.金! “记录:63,合格” 第四章 内心的平凡 1年级C班,不久前还显得有些拥挤的教室内此刻只剩下约一半的学生,25人。经过测试被淘汰掉的学生会有学院专门送走,并不需要老师们参与。在回教室的路上,法莉娅抑制不住内心的喜悦,带着溢出脸颊的笑容来到门前,稍微停驻深吸口气,将脸上的雀跃表情收敛,然后推开了教室的门... ———————————————— 教室内,托尔.金生无可恋地挂在椅子上,他的位置大概在教室中间,周围熙攘的氛围反而更增添他的悲剧色彩。曾经那个不起眼的小胖子此刻正被其他学生团团围住,好听话跟水一样从旁边冒出来。 啊,好酸啊。 但仅仅如此他也并非不能接受,人生十有八九不如意,小胖子只是生活中的意外罢了,柠檬一阵也就过去了。真正让托尔难以接受的是,当时人们眼中期待的那颗明星,那个自己也幻想的奇迹,还是出现了。 虽然不是在他身上 排在托尔身后的女生,拥有一头玫瑰色的发泽,虽然仍显得稚嫩,但却让人眼前一亮的亮丽容颜,对于小孩子来说简直无法抵挡的甜美笑容让许多男生都忍不住偷偷把目光停留在她身上。当然,对托尔来讲,她仍然不过是个13岁的小孩,“新大陆”珠玉在前,容不下这株小花进入法眼。但是,他没想到这种想法在相当短的时间内就被眼前发生的事扭转了。 测试结果93,轰动当场,人群震撼。 虚假的明星坠落,真正的明星在戏剧性的氛围中登场。 蕾蕾莎.安吉尔 散发出让托尔差点失明的璀璨金光。 同弗洛克一样,以蕾蕾莎为中心同样聚集了一批人,女生大多都在那,男生则围绕着弗洛和另外一个人,就是泰德.曼士威。这也正常,人们会自然对优秀的人产生崇拜而自然向他们靠近。托尔看了一下周围,只有寥寥数人还坐在自己的座位上,看来是不善于交际的内向孩子啊。不过也不排除某些内心高傲的家伙呢。比如此刻像只咸鱼一样挂在椅子上的柠檬精。 突然,一股力道撞在托尔的左臂上,猝不及防的冲击导致了身体的失衡,托尔急忙伸出右手抵住课桌才避免倒下,但仍旧挂在椅背上的左臂被木质椅背摩擦得一阵疼痛。愕然看向身旁,一名发型夸张的男生正一脸嬉笑地望着自己。 “啊呀对不起对不起,不小心撞到你了。不会受伤了吧,应该没那么脆弱吧,毕竟也是通过了测试的“优秀”的“人才”呢” 满嘴戏谑的口吻,不仅丝毫没有道歉的意味,还特意加重了两个词。说完男生便手插着口袋往自己的座位上走去,时不时还带着嘲笑的表情回望托尔。 遇见这样的家伙,托尔内心不由得一阵腻歪,果然不管在什么世界,心理有毛病的脑残都存在,一旦有弱势群体出现,就跟恶狗一样迫不及待地扑上去。见对方也没有继续找茬的意思,托尔也懒得和他计较下去。被这么一搞,本就糟糕的心情又阴郁了几分。 嘈杂声随着法莉娅的进入渐渐消失,学生们看见老师来到,立马解散跑回自己的座位上。 法莉娅意气风发的走入教室,满面春风地来到讲台前。 “各位同学,首先恭喜你们通过测验,老师非常高兴能再次见到你们,虽然对离开的同学感到很抱歉,但既然无法避免,我们就正视现实,祝福他们的未来。” “那么,我再次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做法莉娅.奥拉娜,是你们接下去三年学习生涯的班主任,一年级C班的所有事物都会由我负责。今天很高兴能够认识大家,希望在以后学习生活中,我们能够和睦相处,共同进步,让每一位C班成员都获得最大的成长,成为一名优秀的术师” 随后一个美丽的鞠躬,结束了开场的讲话。 很好,完美。她心里想到。开学第一天就有这么美好的开始,是法莉娅没想到的。馅饼接连从天而降,将这位新人班导砸的合不拢嘴,初次上任的紧张不安完全一扫而空,望着眼前充满朝气的学生,法莉娅对未来充满了希望。 当然,如果抛开某个表情阴沉的家伙,这个画面就完美了。 正式开课在明天,法莉娅继续指导了一些入学相关和注意事项就早早放学了。托尔和弗洛克同路。一路上就见小胖子蹦蹦跳跳顺带在托尔耳边叽叽喳喳个不停。 “哈哈,托尔,你可不知道,我当时多紧张...” “.......” “托尔,你说我现在是不是超厉害的啊,是不是以后哥哥他就不敢抢我吃的了” “.......” “对了,托尔你是多少啊,我都不记得当时的事情了” “.......” “法莉娅老师亲我了你看见了嘛,果然比起曼士威她更看好我啊哈哈” “......” “托尔你怎么不说话” “......” 忍住托尔,撕烂人的嘴巴是违法的。 回到家,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么漫长,托尔拉着有气无力的声音向收银台前的母亲打完招呼便打算上楼休息,却被黛西叫住,正想开口说些什么时,门口传来熟悉亲切的声音: “呦,黛西,托尔。托尔回来啦,都站在门口干嘛,在等我嘛,哈哈” 拥有爽朗声音的男子,身着一身文职工作装,咖啡色的帽子压着和托尔同样的黑色头发,成熟的年龄配合他柔和的面部线条,再加上端正的五官,无不使眼前的男人散发着独特的魅力,托尔望向这个和他七分相似的男子,有些意外: “爸爸,你今天回来好早” “呀,温特,今天下班好早啊”黛西也惊讶道。 “嗯,毕竟最近没什么重磅消息嘛,报社的编辑工作也相对减轻些,我就偷个懒留了些工作跑回来了。亲爱的小托尔,上学的第一天感觉怎么样。”温特放下包,边脱去外套。 托尔嘴角抽了抽 “我刚才就想问这孩子,怎么一脸没精打采的,怎么了,新学校不开心嘛”还是没有逃过母亲的亲切询问。 “啊,昂嗯,不是不开心啦,就是那个,那个,发生了不少事,吧” 勉强笑了笑,托尔打了个哈哈准备不在这个话题上多纠缠。 “那个,妈妈,你看挺晚了。正好爸爸回来了,我肚子也好饿的,我们快去吃晚饭吧” 见儿子没有说下去的欲望,两人也没有逼问的意思。托尔松口气,真是灾难的一天。 夜已沉寂,万物深沉,街道上偶尔还会响起野狗嚎叫,多数人已安眠的此刻,托尔躺在床上翻转来翻转去,思绪复杂地想着白天发生的事情。 天赋异禀,才华出众,像黑暗中闪耀的新星一般,人们聚集在四周,为他们喝彩,为他们祝福。这些,上一世的自己都曾拥有。那时,他把这视为理所当然,这本就应该理所当然,理所当然的掌握招式,理所当然的解开难题,理所当然的达到平常人难以触及的高度,然后,理所当然的享受着鲜花与赞美。因为这是上天的赐福,是生来就打上的烙印。无论如何用言语遮掩,都抹不掉这巨大的差距。凡人与天才,在生命伊始就被天堑隔开了地位,一个在高处而轻易攀向更高,一个于低处奋力仰望却仍旧艰难的爬行。 上一世的自己在高处,这一次在低处。 “不甘心”他轻声低语,用手臂盖住了眼睛 不甘心 不甘心 不甘心不甘心不甘心不甘心不甘心啊啊啊 鼻头发酸,眼泪不争气地流了出来。 为什么我要比他们差啊,为什么是我在扮演小丑啊,为什么我会被嘲笑啊,为什么我没有天赋啊 托尔用力地捂住眼睛,可是泪水依旧一颗接一颗地流下,他抽噎着趴在被褥上,任由眼泪湿润这片柔软。 这就是平凡人的感受,这就是平凡人的委屈,直到此刻,他才明白,他人的目光是如此刺眼,他人的嘲笑是如此痛苦。平凡于同类中,似乎就是最大的罪恶... 第五章 继续走下去 清晨,阳光微露 托尔爬起困倦的身体,揉揉迷朦的双眼。已经是早上了啊,他想到。昨晚感情爆发,哭了不知多久,迷迷糊糊就睡过去了,不过,幸好身体还记得时间。穿戴好来到客厅,母亲黛西已经准备好了早餐,散发着腾腾热气地摆在桌上,其本人则在一旁帮父亲温特整理着手中的稿件。 “早上好,爸爸妈妈”刚坐上餐桌,托尔就看见母亲丢下手头的工作向他冲过来,随后捧住他的脸颊一脸心疼的问道: “托尔,怎么了,怎么哭的这么厉害,眼睛都肿这么大。昨天看你气色就不好,是不是学校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被人欺负了?” 望着母亲焦急的面孔,托尔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 “托尔,你是不是不习惯在这个学院学习。”父亲也放下手头的工作,来到托尔面前。 “真的吗,托尔,如果是这样,我们就转学到城北学院好不好。本来我就反对你去当术师,这种职业太危险了,我们就普通的做一名文员就好了。妈妈不希望你活得这么累,只想要你平安就心满意足了”黛西的话语有些急促,但其中的转学和普通则刺激到了托尔。 转学,做一名文员,就不平凡了吗。 “黛西,不要草率就下决定,我还是希望托尔能继续学习下去,成为术师的机会不多,对我们而言,这可能是唯一的机会” “唯一的机会又怎么了,术师就那么重要吗?地位就那么重要吗?你是报社的人,你难道不知道那些人的世界有多残忍吗?光是家里的书就描写了他们中数不胜数的悲剧,有了力量就肆意出手,为了一点利益就妄加迫害。我不想托尔以后生活在那种畸形的环境中!”黛西激动地看向丈夫,几乎喊了出来。 “黛西,冷静”温特扶了扶眼镜,他郑重的看向妻子,眼前的美丽女子在保护她最重要的存在,因此,要打动她自己就必须严肃对待。 “即使如此,我还是坚持我的想法。并非让托尔深陷污泥,恰恰相反,我希望他能在一片泥沼中脱身而出,做这世间流淌清泉的一批人。并非所有强者都是黑色的,黛西,你从小看着他长大,还没有发现托尔的不同寻常吗?他是个非常自律的孩子,从六岁开始,我就发现了,托尔”温特看向一脸呆滞的儿子,柔声道: “六岁开始,你开始上教育班的时候,我就发现,你每天都会锻炼,虽然是做一些我看不懂的动作,但我相信那是对你有意义的你才会坚持。你会在闲暇时抱着家里的书读,虽然爱读书不算什么特长,但是你理解的特别深刻。托尔,可能你认为我说的都是谁都能做到的小事,但是,在我眼里,你已经达到了同龄人中相当优秀的高度。锻炼,谁都可以,但难以日复一日,读书,谁都可以,但难以看透真理。托尔,我们虽不是天才,做不到天生巨力或是过目不忘,但我们依然具有潜质,我始终相信,人在本质上是相同的,产生最终差异的其实就是过程。并非所有人都会抵达最终的目标,即使天才也如此。成功与否,取决于你在自己的道路上行走多远。还记得升学时你说过的话吗,托尔?” 勾起了回忆,那是12岁时,从教育班毕业的托尔被问到将来的理想时,他大声喊出的一句话。 “我想看看这缤纷多彩的世界,想拥有一个不平凡的人生,想成为一名万人景仰的英雄人物。” 现在想想,还真不是一个12岁的普通小孩能说的话啊。 托尔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他不好意思地看向担忧着的母亲。 “对不起,妈妈,让你担心了,我应该早点和你们说的” “托尔...你不用勉强自己”黛西看着儿子回答。 “没关系的,其实是我因为天赋差的原因在跟自己怄气啦,现在没事了,我已经想通了” 托尔恢复以往的心情,爽朗的笑容再次浮现在脸上。 温特看着眼前的男孩也不禁露出了微笑,他问道: “那么,你的选择呢,托尔” “继续留在康狄奈特学院进修,成为一名独当一面的优秀术师” 即使天赋的差距让人无力,但人的本质是相同的,那就是人的超越性。无需气馁,我会用自己的潜质去完成属于托尔.金的奇迹,踏上一条不用天赋就能走很远的道路... ———————————————— 一年级C班的首节正式课程,由一名身材高瘦,穿着一身靛青长裙,已上了年纪的老妇人担任,在学院中人们一贯称她为“葛罗亚女士”。葛罗亚女士是学院中出了名的教学严谨,待人温柔的老教师,因此不论是在老师还是学生中,她都有着很高的评价。 “相比在教育班的那个尖酸老太婆,葛罗亚女士简直就是天使”弗洛克丝毫不掩饰他的夸赞,在课堂底下对托尔悄声说道。 对于这点,托尔极为赞同,那个教育班的任课教师在他的印象中也是一名不折不扣的“灭绝师太”。 “既然葛罗亚女士是天使,那“新大陆”在你眼里算什么呢”托尔不假思索的就为法莉娅确定了外号,弗洛克虽然已经知道托尔口中的“新大陆”就是法莉娅老师,但在他看来,至少对于亲吻了弗洛克的温柔美丽的充满魅力的自己喜爱的法莉娅老师而言,他不能用这么奇怪的词语称呼对方。 “法莉娅老师,她,她当然比天使还圣洁,是圣母!” 啪嗒,葛罗亚女士怕了拍弗洛克的头: “请认真听讲,弗洛克.帕维。” 胖子恨恨地瞪了一眼幸灾乐祸的托尔,低声说道: “是” 教训完不听课的学生,女士继续她的授课。在她的娓娓道来中,大致阐述了这片土地上最神奇的存在——“殳”。区别于托尔印象中的“魔力”概念,“殳”的最大区别在于它的存在被定义为“在空间中拥有无限的散逸性”,就像洒向空中的一杯水,离开了杯子,水滴便不再受束缚,胡乱的撒向四周。而“殳”则比这些水滴还要夸张无数倍,一旦它们离开了所贮存的载体,这些“水”就会在一瞬间消散变得与空气一般而不再具有原本的效能。因此,像魔法弹魔法激光炮等“光污染”招式在这个世界是不会出现的。 一般来说,术师们会以身体作为“殳”的载体继而释放术法,但也有许多人会选择其他物品作为媒介来释放强大的术法。这里就要提到,“殳”作为施法基础的一些特性。 首先是它的包容性。“殳”作为一种类似能量的存在可以融于一切事物,金属,树木,流水,元素甚至血肉,凡是可以想到的一切其内在都有一种支撑着它们存在的本源“殳”的存在。动物丧失了本源的“殳”会迅速衰老,命不长久,岩石树木丧失“殳”会崩散碎裂。 其次则是它最特殊的特性,术师们称呼其“同质性”,即可同质化为任何事物。火焰山石,冰雪雷电,金属与血肉,甚至幻想与概念。可以说,它可以以任何形式转化为任何形体的任何存在。而完成这一过程的人便被称为“术师”。将“殳”转化的最终成果就是术法,其转化的过程则为“炼造”。 “炼造”对于术师是最要的施法基础,天生与“殳”亲和力高的人他的炼造效率也越高,因此相对于需要很高炼造效率的元素型术法,比如火焰,雷电等术法,亲和力低的人不仅炼造困难,而且威力也小的可怜,因此,他们大多选择修习以身体强化为主的术法,通过炼造身体部位,大幅提升身体强度。虽然这类术法门槛低,但效果却不低,在刚进入术法修行时,元素型术法往往很难掌握,需要大量的锻炼,初始的威力也相对娇弱,很难与简单易学容易掌握的身体术法抗衡。因此人们也对这两种修行方式区别称呼,有超常身体强度的术师为“超殳者”,另一种则为“法殳者”。当然,不止这两种人,剩下的人选择辅助物品帮助自己释放法术的,这些人则被称为“奇殳者”。 以目前来看,托尔是与法殳无缘了。 第六章 隆王八泽 第一节课结束,托尔整理葛罗亚女士讲的知识点,摘取重点分条写在笔记上。记笔记的好习惯不能忘掉,既然起点低了就用努力赶上,这一世就做一只笨鸟先飞的勤劳者吧。 托尔边认真温习知识点的时候,旁边的小胖子探头探脑的凑过来,看见托尔面前工整的字迹,弗洛克噘了噘嘴,心里有点不是滋味。自从他和托尔自小在教育班做同学开始,托尔就树立了一名优秀学生的典范,不仅运动好,成绩也一直保持第一。而且最让人嫉妒的是他端正的五官和时常挂在脸上的爽朗的笑容,总让人觉得这是一个“阳光帅气,干净爽朗”的男孩。 反观自己,肥肉日益增多,成绩平庸,个头也不高,性格内向,懦弱胆怯。 虽然天赋检测上托尔兵败如山倒,让弗洛克第一次感到自己是在春天枝头上歌唱喜报的小鸟,但现在看着他认真努力的样子又让他感觉不自然起来。 “喂托尔,真的有必要记这些东西吗,反正以后自然会掌握嘛”小胖子将脑袋抵在托尔的课桌上,歪着脑袋问道。 “姑且加深一下印象吧,万一日后遇到了相关的问题,不至于忘得彻底。”托尔边写字边答道。 “是吗”弗洛克想着。自己虽然比对方天赋高,但法莉娅老师也重点强调过,天赋只是一个好的开头,决定成果的是今后的修习过程。就像一篇文章,即使开头足够惊艳,真正定性的依然是书写在后面的内容。 无聊地又盯着看了一会,意识到这个行为好像很蠢,弗洛克摇摇脑袋爬起来,却撞到了身后的一个人。 夸张的头发很有个性,乍看上去很嚣张,但是搭配底下那张长相抱歉的脸就显得很滑稽的感觉。足足比弗洛克高出一个头的男生一脸不耐烦地瞅着撞了自己的胖子,满眼凶狠的视线让小胖子吓了一跳,他赶忙向旁边移动,还一边说着抱歉。 切了一声,男生看向坐在椅子上的托尔,这才是此行的目标。 抽出一支插在兜里的手,“砰”地按在笔记本上,蛮横的力道让平滑的纸张瞬间歪起道道褶皱。 “呦,多么工整漂亮的字迹啊,不仅爱学习字也写得很漂亮呢,你说是不是啊,“优—等—生—同—学”?” 滑稽浮夸的语气,丝毫感受不到夸奖的意味,反而透着溢出的嘲讽。 这语气和声音昨天才响起过,而且还让自己在意了一晚上,托尔不会没有印象。 他抬起头,平淡地看向这个昨天挑衅自己的男生。 “有事吗,克里.隆泽。” 克里愣了一下,他没想到托尔能叫出他的名字,因为,开学第一天,他叫不出对方的全名。 对方始料不及的回答一下打乱了克里的思路,若不回答一下对方的全名那不是一开始就没了气势嘛,我可是来找茬的啊。 但实际上这不过是他的内心想法而已,属于找事者潜意识的心虚罢了。 “啊,嗯,是,是啊,托,托芙拉,托佛垃基斯.法尔加纳!” 克里一脸勉强的念出一串单词,震惊了旁边的小胖子。弗洛克很想大声的吐槽“那是谁啊!”,那他只是张了张嘴。 看到对方的表现,托尔忍不住内心叹口气,说实话,自己实在没必要和一个小孩计较什么,但对方既然找上门来,就没有不理的道理。来者皆是客,就好好招待下吧。 他站起身看向对方,隐隐比对方还高一些的个头让眼前的男生不禁退了一步。 “原来你是来给我讲笑话的吗,我是不是应该回敬你对我姓名的不尊重呢,克拉克里.隆王八泽同学?” 托尔随即用平平淡淡的语气回击一拳。 噗嗤一声,弗洛克笑出了声。 意识到自己不仅输了先手,现在连气势也被压了一头,克里不由得心头起火。从来都只有自己欺负别人的份,从来都只有别人在自己面前唯唯诺诺的份,不服的就揍趴下,反抗的就打到他记住被打的痛,乖乖跪在地上,以自己为尊,一直以来,都是如此。 如今,也不例外。 但是首先,还是要用言语再羞辱一番。 他暂时压下火气,咧开嘴,支起牙齿嗤笑一声。继而举起右手伸向前方,握紧的拳头停在了托尔面前。 “真不愧是“优—等—生”啊!阿——啊!有“了不起的出众天赋“就是好啊,我可真是“”羡——慕”死了呀!” 故意放大的声音传遍了教室,阴阳怪气的语调变得像怪叫一样,那张得意到有些变形的脸带着嘲弄的神情,吸引了全班同学的注意。一道道视线聚集过来,小胖子意识到不对劲,吓得往后退了好几步。托尔周围的人也同弗洛克一样,意识到气氛的紧张时,都不由得抽身远离他们。片刻,托尔和克里周围出现了一片无人地带。 开学第一天,在大家连人名都记不住的时候,这个可以说是陌生的环境里,就有两个人打架了。不会有人贸然插手其中,不会有人多管闲事。除了“傻子”。 看到自己成功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达成目的的克里继续用阴阳怪气的口吻大声道: “看啊!优等生,大家都在看你哦,都在羡慕你优秀的63天赋哦!喂!我出个题考考你吧,你看这个手势是什么意思啊!” 怪笑着的克里晃了晃手臂,然后从握紧的拳头中坛出了大拇指。 指头朝下。 “优等生!你这么优秀该不会不知道吧,哈哈哈,快用你优秀的小脑袋回答我啊,哈哈!” 看来不管在地球还是异世界,人们在某些肢体语言上还是有共识的呢。 这是托尔的第一想法。 但毕竟是被羞辱了,还是自己最在意的“伤疤”,被人狠狠的揭开了。 托尔的脸上也爬上恼怒的神色,随后他嘲弄地看向对方,放出不输对方音量的阴阳怪气: “啊——!我知道哦,我很清楚地知道哦!这个手势的意思,就是 托尔.金是克里.隆泽永生敬爱的老父亲哦!” 短暂的安静,片刻后,不知是谁,发出一声急促的嗤笑后,星星点点的笑声很快连成了一片。 弗洛克更是捂住了自己的肚子,还一边颤动肩膀。 克里明显有点跟不上情势的变化,直到听到众人的嗤笑声才反应过来。 不仅自己,连家属都被愚弄了。 见到托尔的脸上满是戏弄和挑衅,他瞬间就气的涨红了脸,众人的嗤笑让他羞愤得身体颤抖。眼见着快要爆炸的克里要冲过来,托尔却一脸兴奋与期待地摆好架势。 “等等!” 一声娇嫩的呵斥打断了两人的行动。 是的 “傻子”出现了 那个差点闪瞎托尔双眼的新星 那个拥有一头玫瑰色发泽,带着甜甜微笑的女孩 蕾蕾莎.安吉尔跨步走出人群跑到两人之间,她站在托尔前面,向克里推出双臂,阻止他的下一步行动。 “住手,克里.隆泽,不要动手。大家都是同学,是朋友,你这么对同学朋友说话是不对的。因此我希望你能向对方道歉。” 还不等克里有所反应,蕾蕾莎就转过身面向托尔说道: “还有托尔.金也是,即使克里有错在先,你也不该对他人身攻击。” 托尔意外的看着这位义正言辞的正义使者,确认她确实是严肃认真地在劝诫。 托尔感到更好笑了。 姑娘,你的意思是我要任他骂喽。有够搞笑。 因为自己天赋超凡便自以为是高人一等认为自己就是真理所在吗,就随意践踏别人的想法一厢情愿让别人跟随自己的指示行动吗。 不愧是小孩的言论。托尔想着。 你的勇气虽可嘉,可惜言论幼稚,尤其是对面的家伙可不会和你讲道理呢,那家伙看起来可不会是“怜香惜玉”的设定....嗯? 托尔注意到,克里狂躁的神情竟然慢慢地缓和了,虽然仍是恶狠狠地瞪着自己,但却没有再出手的意思。 这家伙,这么吃这一套的?他这么听人劝的吗? “道歉我是不可能的,除非这家伙向我跪地认错”。 托尔正惊讶于克里的变化时,对方却延续了蛮横地回答。但是语气却缓和了不少。 听闻背后的声音,蕾蕾莎立马转回身,继续劝诫对方。这时,托尔注意到,克里在看着蕾蕾莎的时候,眼神有明显的躲闪,身体也有不自然的摇摆,而让他下定论的,是他脸皮到耳根的红润。 哦,原来如此。托尔明白了。 克里喜欢蕾蕾莎。 说起来,昨天好像有看到这家伙围在蕾蕾莎那一撮圈子里。 因为接近不了对方就想做点出格的动作来惹对方的注意,于是昨天在大庭广众下出丑的我就成了他的目标,而且还是个63的废材,就理所当然的成为他眼里的弱势群体,理所当然的欺凌对象。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这样一来一直奇怪对方接近自己的动机就解释清楚了。 看到自己的策略效果如此之好,克里已经完全忘了自己找茬的事,他一脸羞涩的接受着心上人的劝诫,心情渐渐愉悦起来。 但托尔愉悦不起来,他冷冷地看着克里,不论对方是不是欺凌者,不论对方因为什么动机来找他的麻烦,更是出于这种理由就把他人的尊严践踏为自己的垫脚石,既然敢肆意的蹂躏别人的伤疤来达成自己的目的, 那你也要付出代价的。 不论是13岁还是23岁 “托尔,克里他愿意道歉了,你们快过来和好吧” 蕾蕾莎散发着明亮的笑容侧身说道。 既然做出了,就要对自己的行为负责 托尔伸手搭在蕾蕾莎的肩上,稍微用力,就将一脸讶异的她从身前扒开。露出一脸不耐烦还却还红着脸的克里。 这是谁,都无法避免的... 托尔露出了雪白的牙齿,爽朗地说道: “抱歉呢,隆王八泽,我可没打算和你和好哦” 真理! 紧握的拳头裹挟一阵劲风划过蕾蕾莎眼前,宛如一颗过眼而过瞬闪的流星,在她反应过来的时候,沉闷的声音已经响起,一颗肉色流星飞快撞击在克里胸口正中。在蕾蕾莎难以置信的目光中,托尔已经定格的身体前,克里正高高飞起,宛如一个被铁锤砸中的破桶般,随后重重摔在一片狼藉的桌椅中...... 第七章 有些烦恼 “起床喽——,克里先生” 克里感到全身都在痛,尤其是胸口的疼痛让他每次喘气大脑都颤一下。背部,手臂,在身体跌落的时候被课桌椅子无情地磕到。此刻,他正如一只扭动的大虫一般,借怪异的姿势缓解肌肉带来的痛苦。 而托尔并没有放过对方的打算,他踢翻阻挡的桌椅信步来到克里面前,看着对方扭动躯体的滑稽模样,悠闲地调侃。 蕾蕾莎已经吓傻了呆呆地看着。 然后她看见托尔一脚踩在克里的半边脸上,踩击让克里的脸被紧紧挤在鞋底与地板间。他狼狈地伸出手想掰开托尔的腿。 “气势汹汹的克里大人怎么这么狼狈啊,刚才的狠劲哪去了,说到底你也就这点本事啊”继续嘲弄着对方,托尔加重了一些脚下的力道,让克里发出了“呜呜”的呜咽。 “看你今天的样子,以前也没少做这些欺软怕硬的龌龊事吧。听好了,你看不起我可以,我也不稀罕你承认什么。但是,敢在我面前对我挑衅,敢公然出言羞辱践踏我尊严,就别怪我对你下手狠了。” 确实狠了,托尔想着。本来不至于做到这种地步的,但是内心郁结的情绪在克里嘲弄的那一刻就止不住了。他看着脚下呜咽着的克里,他的出现正好成了托尔感情的宣泄点。 做的过火了。托尔叹口气。不过也好,下手也没有太重,只会让他疼上一段时间吧。给点教训也好,只有知道痛了,才不会有以后的纠缠。他将脚从克里脸上移开,突然发现周围的气氛有点不太对。 是不是太安静了,托尔抬起头,立马就找到了原因。 法莉娅满脸呆滞地站在那里。 看到她,托尔也愣了,这才想到: 对哦,下一节是她的课来着。 ———————————————— 风波随法莉娅的到来画下句号。两个男生扶起连起身都困难的克里,一路哭哭啼啼地带去了医务室。余下的人则收拾好被打乱的桌椅,显示乱象的教室没多久便回复了常态。 法莉娅沉默地站在讲台上,内心五味杂陈。昨天才幻想的美好未来还没焐热就遭到威胁,让这位萌新班导感到十分糟心。她深吸一口气,台下的学生都安安分分地坐着,包括那个“罪魁祸首”。 “托尔.金,站起来。”法莉娅口气严肃地点名托尔。 在全班的注视中托尔缓缓起立。托尔望向法莉娅,料想着接下来的责问,不出意外的话,一顿责罚是跑不了的。 “能解释下你为什么要殴打克里.隆泽吗” “因为他对我出言不逊,并且有攻击我的倾向,所以我就采取了对应的自保措施”托尔一本正经的说道。 “你的自保措施就是把他踩在脚下?托尔.金,你可真是让我大开眼界,你说,这是一个学生该有的样子吗。且先不论你话中的真实性,单论你对同学施加暴力的举动,就不是你可以狡辩的事实。”法莉娅气的胸口起伏,“新大陆”的一阵摇晃让托尔急忙把目光瞥向别处。 现在不是欣赏风景的时候啊,可惜了如此良机。内心遗憾的同时托尔也立马回言: “确实,我下手比较重了。我承认错误。但我也希望老师能公平审判,因为我并非挑起争端的人,克里.隆泽是因为主动挑衅才受伤,他也应该承担起一部分责任。” 严格来讲,克里在蕾蕾莎的调解后,愿意息事宁人,倒是托尔脾气上来,将对方打伤。所以对托尔本人来讲,他也是相当心虚的,这也正常,毕竟连成人也不愿意独自承担某件事的后果,何况还是人生阅历尚浅的学生。 而正当托尔说完这番话时,一只手颤颤巍巍举了起来。 蕾蕾莎.安吉尔,她认为自己作为半个当事人,有必要为这件事发声。 于是在法莉娅的授意下,这个玫瑰色的女孩局促地站起身,避开托尔的视线,低头说道: “那个,确实和托尔说的一样,克里大声贬低了托尔,然后因为托尔的反击恼羞成怒想要攻击他,但,但是,我,我让他们住手了,随后克里也表示愿意和解,但,但是”她紧张地不断瞅一眼站立的男孩,对方的视线正紧紧盯在她身上,虽然看不出他平静的脸上掩藏了怎样的神情,但内心依然感觉十分不安。对方那一拳揍飞对手的姿态,已经在蕾蕾莎脑海里留下了可怕的印象。所以她支支吾吾的不敢说下去。 法莉娅狠狠瞪了一眼托尔,示意蕾蕾莎继续发言。 得到了老师的勇气,蕾蕾莎一咬嘴唇: “但,但,但是托尔却不顾劝阻也无视了克里的和解就,就,就突然冲过去把他一拳,拳,一拳给揍飞了然后还走过去踩在他身上还,还说了很多难听的话直,直到老师你过来,呼哈” 一顿紧张噼里啪啦地说完当时的情况,蕾蕾莎不由得发出了可爱的喘息声。 但对托尔来说就不可爱了。 心里一边想着“完了”一边把把目光移回法莉娅那边,果然, 看到了对方完全黑掉的脸。 啊啊,完了 ———————————————— 放学时刻,托尔唉声叹气走在路上,心里想着这两天怎么尽是些倒霉的破事。身旁的弗洛克见着托尔丧着脸的模样,没有像往常喋喋不休,因为从教育班他就尝过对方“铁拳”的滋味。 “喂,弗洛克” 没想到是对方主动搭话,小胖子神情一震,立马答应了一声。 “你说,我这两天怎么这么背啊,该不会,是你把我的好运抢走了吧。” 被托尔紧紧盯着,弗洛克一阵不自在,他立马尴尬的笑道: “瞎说什么呢,我可没听说这种东西还能转移的啊,哈哈。不过话说回来,托尔你的身手可真是一点没退步呢,还是那么厉害啊” “哦,那个啊,毕竟我一直都有在练习啊”前世便勤练武术,留存了记忆的现世更是不会落下这门技艺。这也是托尔敢对着像克里这种威胁时敢迎头对峙的最大依仗。但是随着以后术法的修习,自己的长处会一步步缩减吧。再次勾起了自己的哀伤回忆,就连今天被他狂揍的克里的测试都是69,差点比自己高了一个档次的天赋,也难怪他有恃无恐。 再次看向身旁的弗洛克,这个足足有87亲和力的恐怖天赋,基本定性会成为优秀术师的未来,会成为将来某一天自己仰望的存在吗,还会像如今这般看自己脸色吗?其实说起来,两人也不算真正的朋友,只不过是教育班同班,日常说上几句话,算是“熟悉的陌生人”吧。这么一想,把时间都用在看书习武上,让自己连个玩的好的小伙伴也没有,是不是有些失败了?但是要自己跟一群小屁孩乱跑也实在是...诶,头疼。 还是考虑一下见家长的事吧,让谁去见老师呢?父亲温特有工作,那就只有母亲黛西了吧,诶...更头疼了。 第八章 术法教学 距离当初的打架事件已过了三天,这三天里,托尔再次体会到了学生时代的“乐趣”。母亲黛西结束了与法莉娅的深刻交流后,当晚就拽着托尔的耳朵来到客厅,进行了长达两小时的教育轰炸。 次日又被法莉娅拎到教员室里批评教育,但在托尔眼里却是“欣赏风景”,虽然被她冰冷的视线盯得有些不自在,但这也是这两天灰色生活的最大慰藉了。克里在回来后整个人沉默了不少,虽然偶尔会狠狠瞪托尔一眼,却始终不敢和他目光交接。 而因为自己开学以来就有的种种亮眼表现,托尔成了班里第二个拥有外号的人,“小霸王”——托尔.金。 顺带一提第一个是法莉娅老师,外号“新大陆”。当然她本人还不知道。 经过了这些生活的洗礼,松了口气的托尔终于感觉到世界的明朗。此刻他正在教室外的一片空地上,化身探险家一边瞄测着新大陆,一边听着法莉娅的讲解。 没错,这节是法莉娅的课堂,上课地点并不在教室里,而是在被教学楼围出的一块空地上。空地约有两个篮球场大小,一半的面积铺满石砖,一半则是柔软的草地。这是学院专门设置的术法练习场地,老师在砖石场地授课,随后学生们前往草地处练习。 此刻砖石场地上,一年级A班和一年级C班在相隔一段距离内各自由自己的老师教授。 “前几天葛罗亚女士已经给你们铺垫过基础知识,所以我就不再赘述了。接下来重点是教会你们如何炼造出术法。”法莉娅轻轻扶了一下眼镜,随后向身旁伸出了右手臂。 “法术的炼造说白了就是“殳”在体内的运行,运行的路线被称为“形线”,多种形线激活并组合在一起时,炼造就完成了。就像这样”她拉开袖子,露出整条光滑肌肤的手臂,随后在众人的目光下,法莉娅洁白的手臂上渐渐泛起了一根根红色的条纹,这些条纹在法莉娅的手臂上缓缓流动着,随着流动,它们还在不断调整自己的亮度与宽度。 “看见了吗,这就是“形线”,为了直观,我就选择在皮肤表面激活形线。但实际上,几乎所有的形线是不会表露出来的,那会让对方看准机会打破你的炼造。所以以后的术法,你们要学会隐藏自己的形线,最好在体内激活它们。再之后呢,就是将它们集中到你要施放术法的部位,比如这样...” 红色的条纹加快了流动,一条条的奔涌向法莉娅的手掌,随后,在她大喊一声“火焰”后,一簇烈焰喷薄而出,像一条粗长的火蛇在她的掌心舞动着。 虽然早有准备,众人仍旧被吓了一跳。 托尔像是中了魔咒般死死盯着那簇橘红色的烈焰,那是自己做梦都想要的能力啊,如此奇幻,如此美丽,他就像酒鬼渴望美酒一样渴望着这种超能力。 现在,他马上就会得到,只要学会炼造。 法莉娅维持着火焰没有让它熄灭,微笑看着底下惊奇不已的学生,似乎很满意他们的反应,她继续说道: “因为“殳”同质一切的性质,理论上也是可以同质我们的想法的,所以当我想释放火焰时,只要心中认定自己的手掌会释放火焰,那么术法就会成功。我刚才之所以喊出“火焰”则是对自己的一种心理暗示,初学者由于一开始会有杂念干扰,所以在施法时喊上一句加强心理暗示,成功率会大大上升。当然,当你熟稔之后自然就可以省略这个过程了。” 说罢,她掌心中的火焰“倏”地熄灭消失,随即手臂上红色的线条也跟着不见,在恢复原本洁白的手臂后,猝不及防的,法莉娅的整只手掌燃烧起来,瞬间火焰就包裹了她的右手。 再次惹起了学生的惊呼后,法莉娅微笑道: “这就是正常施法的效果,没有提示,也没有外表的异常,在很短的时间内,术法就释放完毕。这也是你们以后考核的目标。” 熄灭燃烧的火焰,她拍拍手看向众人说道: “除了火焰,你们也可以像刚才那样诸如土石,水流等简单可见的术法哦。原理都是一样的。亲和力低的同学则可以尝试一下身体的局部炼造,比如强化手臂或是腿脚,原理都是一样的。 但是有一点要注意,炼造存在着效率转化的问题。对不同的炼造物,以火焰为最流水土石等其次,金属矿物等再其次,转化效率最低的则是血肉,这也是治疗型术法大多威力弱小的原因。当然,应用“殳”来强化肉体不在此列,强化型术法只依靠个人练习来增强威力,但是依然对亲和力高的人有优势而已。” 说到这里,见A班的学生已经在向草地练习场走去,法莉娅也决定让手下的学生前去练习。 “那么,你们已经都了解炼造的原理了,接下来去草地练习吧。A班的同学也在那,大家可以多多交流,要和睦相处哦” 特意在最后一句话时看了一眼某人,法莉娅宣布了解散。 学生们早已跃跃欲试,得到解散的命令后,都迫不及待地向草地走去。 “太厉害了,要是学会那样的术法,我岂不是会非常强大。” “别高兴得那么早啊,布莱曼”说话的是走在布莱曼旁的泰德.曼士威。小胖子弗洛克的幻想情敌。 “法莉娅老师演示的只不过是人人都能学的基础术法而已,真正的高阶术法都是有术式存在的。”泰德慢悠悠说道。因为其父亲是本地有名的富商,交友广泛,消息灵通,所以他对术法有着相当多的了解。 “术式是什么啊?”弗洛克和托尔走在他们身后,听到了泰德的话后,小胖子凑上来问道。 “术式啊,就是施放某种术法的一种特定炼造。额,大概就是说,只有按照这种固定的形线激活方式,才能炼造出特定的术法,这些对应激活的形线就是这种术法的术式。像法莉娅老师那种随便激活形线炼造火焰就没有用到术式,所以才说是低级。”一知半解的泰德解释的有些吃力,但大概意思是传达出来了。 “因此啊,那些强大的术师都是拥有自己独特的术式的,刻印在体内,外人是学不到的。就像康狄奈特城主的术式,那种随地取剑杀敌的术法可不是单凭同质想象就能用出来的。” 第九章 贝拉.阿尔托丽丝 空地上,托尔望着手掌有点发愣。仔细回忆“新大陆”所讲的内容,感应体内的形线,然后向手掌集中,再在脑海中想象火焰喷射而出。按道理,这样应该没问题的。 那么,问题出在哪。 他望着空荡荡的掌心,除了细皮嫩肉外空空如也。 形线的感应是那种感觉吗?他闭上眼,仔细感受体内确实有些异样的感受,仿佛有一种模糊的胶质在自己的感应中缓缓爬行着。这就是形线?感觉有点恶心。 然后他将意识集中在那团模糊物上,带动它们集中向掌心。有种麻麻的感觉从手臂上传来,近乎透明的红色条纹也慢慢在他手臂上出现。感觉差不多的时候,托尔脑中幻想掌中喷射出熊熊巨火的场景,大喊道“火焰!”。 轰地一阵空气爆发的声响传来,飘扬的火星围绕着一团跳动着火焰的手掌飞舞着,灼灼而起的焰光散发一股安稳柔和的温度。 蕾蕾莎惊喜的看着手掌上燃烧的橘色火焰,精致的脸蛋也被染上一层橘色。 不是自己呢,托尔看向这颗耀眼的新星。 “好厉害啊,蕾蕾莎!” “好漂亮的火焰!会烫手吗?” “怎么做到的,我都摸不着头脑。” 周围的人顷刻间包围了蕾蕾莎,无不露出艳羡的眼光。 感受到身边七嘴八舌地议论纷纷,蕾蕾莎不禁感到为难,但她却没有露出不耐烦的神色,耐心分享自己的成功经验。 场地边,A班的班导,一位身材魁梧穿着休闲服的中年男子,有着精悍的脸型和干练的发型,一直板着脸所以总给人一种严肃刻板的印象。在见到蕾蕾莎点燃的火焰后点了点头,对着身旁的法莉娅说道: “那个女孩就是这一届亲和力93的天才吗?” 看到对方赞赏的神情,法莉娅扶了下眼镜,有些显摆的说道: “嗯,不仅如此,根据我的调查,她还是近50年来东区域里诞生的最高天赋者哦。” “看她的表现,确实当得起这个名号。而且性格看起来也非常温和...”布维尔再次点点头,对着蕾蕾莎夸赞。察觉到对方的欲言又止,法莉娅好奇的等待接下来的话。 “不像我们班的天才,那个问题儿童,城主的娇蛮公主——贝拉..阿尔托丽丝。” 提起这个名字,布维尔痛苦的揉着眉心。似乎开学以来这个名字的主人给他带来了噩梦般的体验。 看到如此头痛的同僚,法莉娅不禁为对方感到同情。对于“贝拉.阿尔托丽丝”这个名号她也是相当耳熟的。 康狄奈特城城主“辛迪文.泽拉巴特”的掌中千金,全家宠爱的幼小女孩,自幼接受贵族教育,成绩优异。由城主亲自请人为她测试天赋,结果为81,天赋出众。并且继承了早逝母亲的精致容颜,长相可人。可谓集闪光点于一身。 但这些美好印象却被她蛮横骄纵的性格破坏的一干二净。其父亲本着孩子丧母早,缺少关爱,便想着让她来公立学校中结交朋友,改善她娇蛮的个性,却不知此举为A班带来了多大的灾难。呵斥同学,破坏桌椅,顶撞老师,一系列操作下来让她成了A班中敬而远之的对象,可以说是完全符合她的个人形象了。这样别说是朋友,会不会养出别的毛病都未可知。 在法莉娅安慰眼前的可怜男子时,另一边又传来了一阵惊呼,奥萝拉的手中,同样升腾起一团火焰,虽然和蕾蕾莎相比,火焰燃烧的相当不安定,但也足够让众人惊呼了。 “谢谢你,蕾蕾莎,多亏你指导我才成功了”奥萝拉腼腆的小声说着道谢的话。她性子较柔弱,容易害羞,又不善与人对话,所以常常轻声的交谈。 蕾蕾莎摇摇头,微笑道: “这是奥萝拉努力才办到的哦,我没帮上什么忙的啦”见眼前梳着麻花辫,带着点小雀斑的女孩还想说些什么,蕾蕾莎向前跳了一步缩短两人的距离,一脸笑意的看着对方的眼睛说道: “奥萝拉也不要再客气啦,要感谢的话我们就多帮帮其他人吧。” 眼中映满了玫瑰色,奥萝拉不得不羞红了脸答应对方。接着便和蕾蕾莎一起为他人分享自己的经验。 很快,C班的场地上一团接一团冒起了火焰... 另一边,A班的练习场中,一个练习小组显得和周围格格不入,组合共有3人,一名模样俊俏的小女孩,穿着颜色鲜艳的连衣裙,金色的长发微微带卷,被一根带着兔子装饰的皮筋束在脑后,她正靠在一颗树上,神色不爽的看着对面C班的场地,视线的尽头便是微笑着帮助同学的蕾蕾莎。 “喂,克里索,那个女的是谁啊” 身旁那名叫克里索的男生并没搭话,他只是扶了扶脸颊上的眼镜,继续漠然的看向C班的场地。 他的视线放在托尔上。 “喂,克里索!我问你话呢”,贝拉恶狠狠地向男生娇声呵斥。 “蕾蕾莎.安吉尔。”克里索板着一张脸回答。 贝拉得到了对方聊胜于无的情报。 可恶!这家伙总是这样瞧不起我!贝拉地走到克里索面前,支起一对虎牙恶狠狠地盯着他。 “你是在强调你的可爱吗,大小姐。” “才不是!克里索.科尔汗!你给我认真回答问题!” “我已经认真了,大小姐。” “我丝毫感觉不到你的诚意!” “那是你思维缓慢,大小姐” “你说什吗!啊!” “我说你娇蛮任性,大小姐。还有,你咬舌头了,大小姐” “不用你管!呜——好疼。”贝拉捂住嘴角,愤懑地又盯着克里索,可惜对方压根就没看着自己,视线依旧落在托尔的位置。 可恶啊!可恶啊!克里索你这个死面瘫!别以为你是本小姐的青梅竹马就可以为所欲为,迟早有一天本小姐要让你知道什么叫后悔! 对克里索计划失败,贝拉转身看向另一边的站着的男生,和克里索的反应不同,男生注意到贝拉的视线看向自己,立马挺直身躯,目不斜视盯着前方。 “报告贝拉大小姐,你问的人叫做蕾蕾莎.安吉尔,一年级C班,性格女,发色玫瑰,长相可爱,笑容甜美,性格也非常温柔体贴,虽然胸部还在发育,但是我诺艾尔喜欢的类型。” 一个踉跄,贝拉终于怒不可竭的爆发了: “不是问你喜欢的类型!你这个蠢货!和克里索一样的大笨蛋!都给我滚开,我不需要你们这群大笨蛋!” 几日的相处,让诺艾尔改变了对贝拉最初的印象,虽然娇蛮,但却很容易欺负呢。就像现在这样,他看到贝拉狼狈的模样,满足地拉着克里索跑开了。 第十章 猫耳 身为家族的公主,贝拉已经习惯被他人注视,享受被追捧的感觉。 入学第一天,她就在班级中宣告自己的地位,众人自然不敢反对。除了一直和她在一起的克里索外,还强制征用了愁眉苦脸的诺艾尔做壮丁,作为自己的跟班好好使唤。 这样做的目的自然是引人注目,让自己保持为最耀目的存在。 然而此刻地位却遭到了冲击,被那个叫蕾蕾莎的女孩。如果只有C班倒也罢了,可是连A班也有许多人凑到她面前,还相处的那么愉快。 蕾蕾莎,安吉尔,你过分了! 既然如此,就让他们见识一下,让这群乡巴佬知道,天才什么的在本小姐面前不值一提! 贝拉.阿尔托丽丝面色不渝地走到她们不远处,对着人群不屑地哼了一声。她举起双臂,向着天空大声喊道: “铭写世间真理,刻印万物表象。天之苍岚于龙穴飞扬!” “燃烧吧!火焰!” 上空,透明的空气突然变得扭曲,巨大的高温在向那里汇聚,炙热的空气让它背后的景象一片模糊。以此为中心点,从贝拉手中冒出两簇急促燃起的火焰,随后周围的空气像是被连起一片的火炬般,燃烧起浪潮般扩涌向外的激烈火焰,片刻间,在贝拉的手臂上方,漂浮着一片燃烧的火海。 不说在场的学生,就连场边的两位老师都惊呆了双眼。 术法范围不大,只燃烧着一小片区域。但对于初入门堂的学生来讲,绝对是神乎其技。不论是A班还是C班,他们的目光都紧紧盯在那团完美的造物上。 场中寂静无声,只剩下火焰于空气中跳腾的噼啪声。 震撼并没持续太长时间,在贝拉的控制下,火海渐渐变得稀薄,升腾的烈焰变得平和矮小,最后消散不见,余下几点火星缓缓坠落。 贝拉露出得意的笑容,她扫视一圈震撼呆立的众人,潇洒的撩了一下头发。 “刚才的不过是简单的火焰术法而已,你们也不用惊讶,对我来说就和呼吸一样简单。如果有人要学的话,我可以教给他哦” 听闻此言,原本围着蕾蕾莎的一群人立刻散去大半,尤其是男生,纷纷向贝拉跑去。 透过拥挤的人群,她给对面的蕾蕾莎送去得意的一眼,以此宣告自己的胜利。 哼,天才,也要拜倒在本小姐的实力下。 对面,蕾蕾莎发现对方对自己的特殊动作,不禁疑惑的歪歪头。 那个女孩,在邀请我? 远离人群聚集的地方,托尔在目睹那轮壮观的景象后心脏噗噗直跳,即使在那个女孩嘴里是很常见的术法,也让托尔心中向往不已。 因为自己连棵火苗都还没影。 不过没关系,对方应该是有身份的人,在入学前就有人教过她,再加之天赋不俗,能有这种实力也没什么好奇怪的,自己只要有时间也能办到。 “不过在她炼造术法前,好像有喊过些什么” 虽然听得不多,但大概是类似咒文的东西? 心中有了些猜测,他决定靠近在观察一下对方,或许会成为自己突破的关键。 虽然上演了一出盛大表演,但贝拉并不满足,小小的虚荣心在经过一次胜利后还在膨胀,想要更多大展雄风的华丽姿态。 “不仅是那种简单术法,本小姐可还掌握许多厉害的招数哦。” “看好了,我父亲最为称赞的招式,喵喵礼装!” 随着一声大喊,贝拉右手伸向空中,左手掌背抵住小蛮腰,双腿也弯成一个好看的曲线,光晕流转于身,随后嘭地一下,在贝拉金色的秀发上,冒出一对毛绒绒的耳朵,身后也摇晃出一根同样毛绒绒的尾巴。 托尔有点傻眼,原来她还有大庭广众下兽耳cos的喜好吗。 “兽人!” “是亚人!贝拉小姐是亚人吗” “不会吧,这应该只是术法效果吧。” 出乎意料的是,周围的人大都表现出抵触的态度,一边嫌恶一边远离。 托尔这才想起,这个国家的人普遍对亚人种抱有的敌视,因为数十年前这里还是亚人种的栖息地,通过战争,菲比奥帝国驱逐对方,将他们赶进北方边界外。 但是亚人们不甘家园被掠夺,依然组织了数次反攻战役却遭失败。 国仇家恨之下,菲比奥帝国和接壤的亚人国度关系一直势同水火。 想想眼前突然出现世仇的敌人时,怎么能不惊慌呢。 然而,原因却不止如此。 因为亚人共有人类和动物的性状,就像眼前贝拉的变装,多数人对他们产生心理上的独特情感。 厌恶,恶心,他们生理排斥这些异于人类的外形,从内心深处感到嫌恶。 看似不可思议,托尔初次接触到帝国这种状况的时候也深感诧异,在地球,兽耳娘可谓大行其道,火的不行。但在这有着真实兽耳毛发的异世界,亚人的存在却是人们歧视的对象。 是的,人种歧视。 这就是现在菲比奥帝国的国情,地处东大陆北部的他们歧视北边的亚人种。另外两个帝国,地处东大陆南部的露比亚帝国歧视他们南部的塔亚人,地处中部的阿尔兹特帝国歧视中部森林中的精灵们。 而对于全人类的共同敌人,盘踞西大路的远山种人,更是被蔑称为蛮族。 辱骂,殴打,虐待,将这些异族人作为奴隶,在人类的三个帝国中都是默认甚至暗中支持的态度下,人类与异族人的悲剧时刻都在发生着。 虽然大部分时候,都是人类作为压迫者欺凌对方,因为三大帝国牢牢把控东大陆几乎所有的土地,丰富的资源,肥沃的土地,异族种在一场场斗争中丧失了他们在大陆的生存地,一步步被人类压缩到边缘地带苟延残喘。 胜者对败者的剥夺被视为伟大的胜利,跪地者伤口的血便是劣质的证明。 传统而野蛮的思想肆虐这片世界的人类,他们仍然流淌着未开化文明的鲜血。 眼前的小女孩似乎没有歧视异族的概念,她也很是诧异同学异样的反应,心中边奇怪边解除术法,变回人类的她还嘀咕着“奇怪,爸爸每次看到都会很开心的啊。” 小姑娘,你暴露了城主奇怪的嗜好呢。 第十一章 蒲草取剑术 “贝拉这孩子,真让人意外” 观看了刚才的表演,布维尔开口说道。 身旁的法莉娅闻言点点头,在她看来,贝拉的家庭背景固然是一方面,但其中还有着她更在意的东西... “关于那个,你怎么看,布维尔老师” “那个...嗯” 略微沉吟,布维尔似乎比较为难,他抵着下巴不知作何回答。 法莉娅有些奇怪看向对方,自己的问题很难回答吗? “额,那个吧,很可爱,我挺喜欢,其实,我挺喜欢,猫耳什么的...” 布维尔羞涩地扭开脸,同僚竟然提及这种问题,真是让人难为情。 “是吗”法莉娅扶了扶眼镜,表情有些冷淡。 “我问的是关于贝拉念的三句咒文,那是第四理念之章的起始句吧。一个小姑娘掌握得这么熟练让我很惊讶。” “......” 气氛有点冷,布维尔能感受身边同僚散发的黑色“冷气”。 他已经心虚到不敢回头了。 “另外,请注意,帝国针对儿童有一套完整的保护法律。” “......” 近距离观察对方施法后,托尔沉思着走到旁边的空地处。刚才虽然没有听到复杂的咒文,想必是因为“变化”类术法是相对容易一些的缘故,而贝拉也确确实实在释放火焰时喊了几句比较复杂的咒文。那么,是不是说,咒文冗长那么暗示性也会增强? 嗯,有道理,复杂的言语有助巩固印象,这样成功率就大大增加了。 原来如此。 托尔兴奋地一攥拳,脑中关于咒文的记忆成段浮现出来,在这方面,他有很大优势! 左手握紧右手腕,举向天空,他闭起眼,慢慢沉淀自己的思维。 很快,他感到体内闪烁的点点光斑,那是“殳”在等待自己的召唤! 不过,不要急,在这时候稳住心神才是最重要的。 点点变化在体内不断发生,顺着手臂逐渐汇集到手掌处。 时机成熟! 接下来就是复杂的咒文了。 托尔深吸口气,庄严的向天空呐喊: “封印在我右手中的暗黑罪神迪巴拉啊” “解放魔王的罪恶放逐这个世界” “被漆黑烈焰吞噬殆尽吧!” “black dark fire!”[1] 啪!一声轻响。 烈焰汇集掌心,托尔能感受到温度在改变! 迫不及待地看向掌心,一颗孤零零的小火苗孤独燃烧着,摇摆的身姿弱不禁风,仿若下一刻就消散天地间。 “......” 够了,已经找不到词语来表述了,我托尔这辈子不会再玩火了! 我受不了这委屈! 愤恨地甩灭火苗,眼角带泪的托尔也不禁有点可爱了。 一旁的法莉娅已经笑弯了腰,万万没想到今天最大的惊喜会是这个家伙。 远处,面瘫的克里索嘴角微微翘起,就像无聊的人突然发现生活里有趣的事物一般,露出心满意足的表情。 而和这边的惨状鲜明对比的是贝拉那块的一大群人,就连蕾蕾莎也扛不住诱惑围上去观看贝拉的得意表演,脑后卷曲的金色马尾轻轻摇晃,认真严肃的表情让人群屏声静气。只见她右掌按下身前,眼睛死死盯着手手掌下方的地面,随后咒文一字一句冒出: “铭写世间真理,刻印万物表象。天之苍岚于龙穴飞扬!” “以世之声回响吾之召令!取山石之势,取流光之威,蒲草亦锋锐!化掌中利剑!” 咔!咔!咔! 三声清脆的断裂声从脚下的草地中响起,在安静的气氛中一双双视线注视那块异样的区域。 如同拱出地面的小地鼠,草地覆盖的灰色泥土凸起了一小截土块。 即使只有很小的一截,但众人都明白,这应该只是冰山一角。 贝拉额头上已经渗出汗水,压下的手臂也有些微微颤抖,对于现阶段的她而言,连续施法后再用这种高阶术法已经超出她的能力极限。 可是既然已经夸下海口,事到临头再打退堂鼓岂不是让人看了笑话。 一对小虎牙紧紧抵住下齿,不得不再次借助第四理念之章来增幅体内的力量方才能勉强成功的情况下,已经透支的身体让她非常难受。 但虚荣心还是取得了胜利。 “起!” 一声娇呵,颤抖的手掌倏然向上抬起,在其后方,土石开裂的巨大响动传遍场中,发出开裂声响的泥土处冲出一把宽大厚重的土石之剑。 众人呆呆看着这柄横空出世的武器,昂立的长剑前端还埋在土中,只有大部分身躯露出地面。其宽大的程度甚至和贝拉娇小的身形媲美,最高的剑柄已经高过了贝拉的头部,而剑身也实实遮挡了贝拉的腰部。 看着剑柄斜斜指向贝拉抬起的掌心,这一幕,就像是贝拉隔空从土中拉起了一把足有她身体大小的土石重剑! 和托尔一样,法莉娅和布维尔也找不到词语表达震惊了。 连续两段的咒文咏唱,火焰交织土石重剑,这个13岁女孩的表演堪称惊艳。 虽说对方早就打下相当的基础,但如果缺少长久的锻炼和出色的悟性也无法做到这种地步。 顺利施法,贝拉长呼一口气,看着眼前的大剑露出心满意足的微笑。 哼哼,果然我才是最厉害的。 心中这么想着,却没有说出口,透支的副作用显现,接踵而来的眩晕使贝拉眼前被黑暗埋没,在摔下去的一刻,一双手臂接住了她。 “克里索......” 最后的画面是那个讨厌的家伙。 布维尔带着脱力的贝拉去了医务室,留下剩下的学生让法莉娅帮忙照看。义正言辞的叮嘱学生不得逞强施术以防再有像贝拉的情况出现。 严格来说,身为教师的她应该注意到学生的异样,但由于贝拉出色的表现让法莉娅忽视了这一点,以致于造成当前事故,她也是有责任的。 在老师的叮嘱下学生们继续刚才未完成的练习,随着时间推移,一簇又一簇火焰被点燃,就连被托尔揍飞的克里也成功炼造了一团火种。 托尔瞬间就不平衡了。虽然也有几个和他一样的小火苗,但这样的差距也未免太明显。 且不论贝拉,单就蕾蕾莎炼造的威力相比,她的术法强度已经远超自己,起码在规模上,63亲和力要炼造出像样的火焰至少要一个星期。 一星期后呢,对方说不定已经能“火龙的咆哮”[2]了。 这种强烈的落差感让托尔觉得离谱,术法修炼的天赋差异比他想象的还要恐怖。 他看着手掌,既然这样,就选择适合自己的路线吧。 以强化身体为主的炼造,不需要过多技巧,天赋的差距虽有,但没有过于让人绝望。 因为亲和力所代表的排斥程度只决定体内殳的总量,和对肉体的加护作用并不冲突。因此,低亲和力的人大多选择“超殳者”路线走到底。 重复之前的步骤,将右手作为炼造区域,这一次很顺利地就察觉到不同之处。 可以感受到力量充实在手臂中,握紧拳头,肌力挤压中骨骼爆起清脆的响音。 托尔的身体素质本就强于他人,对于力量的强弱他有很好的感悟。现在经过炼造后所强化的拳头在他估计下能有成年人全力一脚直踹的水平。 放眼望去,场中依旧不断闪烁光焰,还有不少人围在那把土石大剑旁对它戳戳点点。 贝拉是离开了场地但她召唤的巨剑还插在原地,斜刺天空的姿态昭示它不凡的威力。 “正好可以拿来当个参考。” 大概有对此时力量的估算,还扔需要测试一下。托尔便走向大剑处。 对着它打上一拳,如果是成年人的一脚威力应该踹倒的吧。站在大剑旁,托尔预想了一下便抬起右手,对着土剑剑柄狠狠挥了下去。 下一刻,出乎他的预料,没有想象中的坚硬,只一阵阻滞感传来,拳头便击碎剑柄,打穿了大剑。 [1]:该段咒文出自动漫“中二病也要谈恋爱”和“厨病激发男孩” [2]:火龙的咆哮,动漫“妖精的尾巴”主角纳兹的招牌招式。 第十二章 救赎日 其实说起来,好像从入学开始,托尔的日子就没平静过。总是有出乎意料的发展将他推向舞台,可能不是最耀眼的那位,但绝对会给人留下深刻印象。 一如往常,是个美好的早晨。 窗外日光高照,花明叶绿,教室内葛罗亚女士嗓音柔和,不时混杂有清脆的雀啼,将托尔的身心都带入惬意中。 然而不幸总是在不经意间敲门的。 就像现在。 “砰!” 教室门被突然大力拉开,门口金色马尾少女元力冲天地向教室里喊道: “托尔.金!出来和我决斗!!!” 藏在书后的脸已经哭不出来了,托尔只能在内心呐喊 这不是我想要的波澜壮阔啊! 打扰课堂纪律贝拉是不会在意的,但布维尔是在意的,十分在意。和克里索半拖半拽把这位令人头疼的大小姐拉回去后,布维尔接着给受到惊吓的葛罗亚女士道了歉。 临走时还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座位上的托尔。 至于贝拉为什么要找托尔麻烦,还是因为昨天托尔那一拳惹出来的。因为他一拳打碎了这位高傲大小姐最为自豪的家传术法。让她在同学间流传有“中看不中用”的传言。 按贝拉后来的解释是由于在施放蒲草取剑术时本身已是透支状态,术法强度不高,再加上自己昏迷过去,没有后续提供力量,大剑才显得那么脆弱。 正常情况下即使是强化过的身体也无法轻易破开术法。 但这些已经不重要了,因为它并不能平息贝拉的怒火。在她看来这就是托尔的挑衅,能忍下来才奇怪。 面对如此的大小姐本色,饶是“小霸王”也深感头疼,先不提是不是她的对手,光是像这样搞的跟争孩子王一样就让他提不起劲。 最近还是躲着她点吧。 和地球一样,这个世界也有安排周末假期,很快度过五天时间的托尔也即将迎来第一个周末。终于能放下一身疲累的心好好享受自己的时光,不禁让托尔对假期的两天期待起来。 当天放学托尔就抓起书包一骑绝尘跑回家,不给贝拉丝毫反应的机会。据说这位大小姐怒气冲冲找到C班时得知托尔“逃跑”后,对着克里索和诺艾尔狂吼了好长时间。当然,二者并没有当回事就是了。 一溜回家,托尔就解放了般扔下书包,整个人一个飞扑,拥抱了柔软的床。 “啊——,真是累死了,心好累啊——” 全身都放松下来,席卷全身的轻松让他整个人差点飘起来。 感觉距离上次这么放松真是好久了。 但是糟心的事情还没有结束,不如说以后只会越来越多吧。走上成为术师的道路,就注定不会风平浪静。 就这样继续下去就好了,托尔如此妄想。 脚步声从楼梯间传来,母亲黛西出现在房间门口,看到托尔瘫在床上,不由一笑: “托尔,弗洛克来找你了,就在门口等着呢。” 弗洛克?那家伙找我干嘛? 带着疑惑转过头,托尔向母亲询问道: “找我?他有说什么事吗?” “这个啊,他说想明天找你一起去参加“救赎日”。” 母亲的话提醒了托尔,明天将会有圣堂组织的一次大型活动。 在靠近城市中心处,坐落着帝国东部区域最具影响力的圣堂,隶属人类最大教会组织——圣白冷教。他们信奉崇仰并笃信创世主“神”的存在,类似于地球的基督天主教义,信徒们宣扬神的慈爱品德,认为神之爱惠及万物,众生均等共享。 因此他们不会对其他种族区别对待。 相传在创世之时,创世主曾释放过一批罪人,祂以无上的神德宽恕这些罪恶,给予罪犯们救赎自己的机会。最后,在慈悲的感怀下,罪犯们洗刷了身上的罪恶,成为新世界的居民。 为了重现这伟大的一幕,赋予神降世播撒恩德的场景,信徒们会在每年的这一天解放一些“罪人”。这些罪人有的是真正意义上的犯罪者,类似偷窃,伤人等小罪且快被释放的囚犯。 这就是每年一度的圣堂“救赎日”。 另外的大部分人并非身有罪迹,而是另一重身份——“奴隶”。 各种异族的“奴隶”。 当然在毗邻亚人种的菲比奥帝国中大部分的奴隶都是亚人。 明天圣堂会全员出动,将收留的奴隶,罪犯们带至广场中,为他们祈祷,赐福,分发食物,最后由一支队伍护送出城。带至安全的地方后返回。 至于之后罪人们会去哪里,就不是他们会管的了。 或是被奴隶商重新抓走或是被人继续侮辱殴打,只要在圣堂人员的视野外,就和他们没关系了。 至少从托尔这几年的几次参加中,他只看到所谓的“救赎”不过是走个流程而已,向世人传达神是名宽恕之神这层消息而已。 遭受奴役之人的命运,他们哪里会去操心呢。 这种事情,也算是异世界的风土人情吧。毕竟时代不同,人们的价值观也会不同。所以即使是作秀性质的表演,也能领略当地风采,对于这种事情,托尔还是会参加的。 “就说我们明天广场会和吧。妈妈,你帮我给他个回复吧,我太累了不想动了。” “嗯,好吧。”黛西也体谅儿子的辛苦,没有回绝。 ———————————————— 靠近城市北门出口的地方,一家铁匠铺默默经营着。它没有响亮的名气,没有豪华的装修,店主人似乎无意让它发展壮大,即使他有全城中最好的手艺。 这家铁匠铺就这样低调在这座城中,为周围有限的居民服务。 蕾蕾莎很不理解父亲的做法,她比较过全城铁匠铺的产品,无论精细度还是质量都是她父亲为最佳。 明明可以靠这份手艺成为城中名声响亮的名匠大师,父亲却屡次放弃出名的机会,甚至还会主动避开让自己显眼的事情,甘愿泯然众人之中,做一名简简单单的打铁人。 她一直都很疑惑。 不止父亲,还有母亲也是。 她也困惑母亲的生活方式,明明是个很健谈的人,却总是挑人少的时候去市场采购,例如清晨和傍晚,好像很怕遇见熟人一般。性格温柔体贴,善解人意的她却连朋友都没有几个,明明周遭的邻居都很喜欢她。 为什么,他们要这么孤独? 小时候的蕾蕾莎不知道,现在的蕾蕾莎也不知道。 她很早就在意这些事情了,年幼曾向母亲和父亲问过,但他们露出了令蕾蕾莎十分意外的神情,她甚至不想再看见这种表情。 在她的疑惑脱口时,父母的表情凝滞了,他们的眼神不再鲜活,他们的脸色灰败如死灰,在极力隐藏的表情后,蕾蕾莎第一次感受到恐惧。 由内心深处发出的恐惧,她能感受到,好像深刻于骨中的战栗。 可以确信,父母的感受与她相同。 为什么,为什么会有这种感受?明明自己没经历过什么恐怖事件,还会这么害怕呢。 没有回答她的疑惑,只有母亲勉强挤出的微笑,她安抚着蕾蕾莎,告诉她不要多想,这是他们的性格,他们这样活着很幸福。 骗人,母亲在骗人。 明知如此,年幼的蕾蕾莎还是挤出微笑点了点头。 好难受,不想再体会了,以后不会问了。 就算这样,自己仍然无法释怀。 一直以来,她压抑着情感,用笑容掩盖这份不安,她不想探究父母在隐瞒什么,只想努力用微笑来粉饰家中这份诡异的阴霾。 “明天,是圣堂的救赎日,和奥萝拉她们约好了呢,希望能玩的开心些吧。” 抛开阴沉的烦恼,蕾蕾莎.安吉尔带着美好的预想入睡。 第十三章 悲剧的起始 作为东部地区首屈一指的大城,康狄奈特城中的中央广场也必然是气势非凡。能容纳数万人的面积铺以洁白的大理石砖,四面八通的开阔视野下,南北两条大道横贯城中,成为康狄奈特的一大地标风景。 此时,一队身穿素色服装的神职人员来到广场中。他们手持各种仪式祭器,诸如银色仪剑,镶金的酒杯,盛满的圣水等。另一队人马则排着工整的队列伫立两侧,手持长枪,腰悬重剑,身披制式银铠,领头之人更是气势雄壮,威武高大。 在这群队伍前方,城主辛迪文.泽拉巴特与圣堂负责人,三主教之一——安达修尔站在一处。 这位主教大概三十岁出头,一身银装布袍,镶嵌金边,不善表情的他总是挂着一成不变的表情——严肃。此刻依然以这幅面容与城主谈着话。 辛迪文对这位刚正不阿,口直心快的主教也有所了解。 安达修尔原本是首都内数一数二的信仰者。 在他还是一名小牧师时,就显露惊人的天赋,再加上为人中正谦善,因此得到许多大人的赏识,短短数年间就升上主教席位。 但也正是这份优秀的履历引起许多人的不满,同时他刚硬的性格得罪许多人。 因此在今年他刚升任主教时被调离首都,接任东部主城的圣堂事物。 一位人才,可惜不善交际,过刚而不圆滑。 不同于这位主教,城主辛迪文深谙政坛道理,今年已四十有余的他在二十多岁时接任父亲的爵位出任城主,历经风雨,摸爬滚打数十年,已有了自己的一套“养生经”。 虽然相差仅十岁有余,但膝下两儿一女的城主显然更为老到干练。 临近夏季,空气已略显燥热,不时刮起阵阵凉风让辛迪文感到舒适。 每年一次的大型活动不多,也是他少有的或出现在公众视线的场合。 今天“救赎日”的主角们,等待释放的罪人,每人的手上都挂着一副镣铐,正跟在神职人员身后。 一眼看去,大部分人都有着奇怪的特征——兽首人身,少有几个人类混在其中。 每个人都穿着单薄破烂的衣物,发丝凌乱,面色愁苦。 显然圣堂在之前都有给他们整洁清理过身体,但面相中透出的衰丧感让他们仿佛失去了灵魂般。佝偻饥瘦的躯体摇摇晃晃,蜡黄发黑的面皮包裹了一堆死灰一般,随时都会随风而逝。 少部分是刑期将满的刑犯,大部分是异族的奴隶。 离仪式开始时间还早,但广场周围还是挤满了围观的百姓。 托尔和弗洛克也挤在其中。 “今年要释放的人还真多呢”小胖子随口道。 仔细观察了一下那群人,托尔发现,比起往常,今年的异族奴隶们确实要多不少。 而且很多都是犬种亚人。 他不禁想起父亲很早之前讲过的一则消息,一次小规模的边境冲突。 大概在前年时候,帝国与亚人国度接壤的区域爆发过一次小规模的冲突,似乎对北部那里造成了不小的影响。 难不成是那时候抓的奴隶运到东部来了? 确实是有这些可能的,在菲比奥帝国中,奴隶买卖虽没有立为合法,却也没有禁止,一直作为一种灰色偏白的产业存在。人们可以不受管辖地交易奴隶,任意驱使他们,最多受一些道德人士的谴责。 但由于政府也没有明面表态这种事的合法***隶商们也不敢太过张扬,因为也曾有多次身怀正义的警官打压过他们,解救被看押的奴隶。 比如支持解放奴隶的辛迪文城主,圣堂很多时候也会出手相助。收留一些人,再在这一天做统一的处理。 由于人数较多圣堂也不会允许他们久住城中添加压力,因此在这一天给与他们最后的盛宴,送离安全范围后不再给予庇护,如何活下去自凭本事,因为他们已经仁至义尽。 也因此,今天同样是奴隶商的“盛宴”,他们的收货地点是城外的十里处,神职人员的护送距离,在他们离开后,就是自己的的狩猎场了。 一场自欺欺人的表演作秀,将奴隶们的性命作为自己展示功绩的一次性道具。 很多人都明白这点,但他们不会指责,因为没人将奴隶看成人。 “不过是些畜生,也要搞的这么麻烦。” “是啊,还给他们发食物,真是浪费死了。” 人群中不时传出恶毒的咒骂,在看到圣职人员给罪人们分发食物时更露出嫌恶的神情。 人群的另一边,两道本不该属于此处的身影混迹人海中。 “哎呀,真是有够讨人厌呢这群人。” 一则阴森尖锐的嗓音从矮个男子嘴里发出,短小的身材会让人轻易以为他是名中学生——实际上已是名成年人了。 和他站在一处的高个男子听后并没有接话,他锐利的双眼紧盯被束缚的奴隶们,似乎有些疑惑的皱起眉头,在那群人中,高个的男子发现了些什么。 他若有所思的向身边的伙伴开口: “瓦德,你记得前年的北部袭击事件吗。” 瓦德仰首看向对方:“记得啊,怎么了?” “那群人里面可能混有遗漏的家伙。” “嗯?你是说....” 高个男子露出淡淡的微笑,他将视线移到安达修尔身上,玩味地回了一句话。 “嗯,看来今天会很有意思呢。” 时间点点流逝,犯人们吃完分派的食物,就将在神职人员的带领下沿着规划的路线出城,一路上,他们将接受神的洗礼,泼洒圣水,吟唱诗歌。 托尔和弗洛克跟随人群移动,他们也将如往年的仪式一般随队伍行进,在城门口会有神的恩惠散发众人,只有随着队伍走完城中这一段“救赎之路”的人才能获得的礼品——只是很吸引小孩的甜点罢了。 参加仪式的小孩基本都是冲这个来的。 只要跟着这支慢吞吞的队伍“闲逛”似地走一段路,沿途欣赏下他们的表演,顽皮地扮演神职人员对凄惨的犯人祈祷一下,一路安稳到达城门。 对他们来讲,今天就是免费的点心日。 但今天好像不太一样,托尔想着。 他注意到那些人数较多的犬人种中,一个特别显眼的存在,有着像蜥蜴头颅的亚人。他没有周遭犬人们的悲苦神色,在他的表情中,托尔似乎感觉到一丝—— 决然? 第十三章 悲剧的起始 作为东部地区首屈一指的大城,康狄奈特城中的中央广场也必然是气势非凡。能容纳数万人的面积铺以洁白的大理石砖,四面八通的开阔视野下,南北两条大道横贯城中,成为康狄奈特的一大地标风景。 此时,一队身穿素色服装的神职人员来到广场中。他们手持各种仪式祭器,诸如银色仪剑,镶金的酒杯,盛满的圣水等。另一队人马则排着工整的队列伫立两侧,手持长枪,腰悬重剑,身披制式银铠,领头之人更是气势雄壮,威武高大。 在这群队伍前方,城主辛迪文.泽拉巴特与圣堂负责人,三主教之一——安达修尔站在一处。 这位主教大概三十岁出头,一身银装布袍,镶嵌金边,不善表情的他总是挂着一成不变的表情——严肃。此刻依然以这幅面容与城主谈着话。 辛迪文对这位刚正不阿,口直心快的主教也有所了解。 安达修尔原本是首都内数一数二的信仰者。 在他还是一名小牧师时,就显露惊人的天赋,再加上为人中正谦善,因此得到许多大人的赏识,短短数年间就升上主教席位。 但也正是这份优秀的履历引起许多人的不满,同时他刚硬的性格得罪许多人。 因此在今年他刚升任主教时被调离首都,接任东部主城的圣堂事物。 一位人才,可惜不善交际,过刚而不圆滑。 不同于这位主教,城主辛迪文深谙政坛道理,今年已四十有余的他在二十多岁时接任父亲的爵位出任城主,历经风雨,摸爬滚打数十年,已有了自己的一套“养生经”。 虽然相差仅十岁有余,但膝下两儿一女的城主显然更为老到干练。 临近夏季,空气已略显燥热,不时刮起阵阵凉风让辛迪文感到舒适。 每年一次的大型活动不多,也是他少有的或出现在公众视线的场合。 今天“救赎日”的主角们,等待释放的罪人,每人的手上都挂着一副镣铐,正跟在神职人员身后。 一眼看去,大部分人都有着奇怪的特征——兽首人身,少有几个人类混在其中。 每个人都穿着单薄破烂的衣物,发丝凌乱,面色愁苦。 显然圣堂在之前都有给他们整洁清理过身体,但面相中透出的衰丧感让他们仿佛失去了灵魂般。佝偻饥瘦的躯体摇摇晃晃,蜡黄发黑的面皮包裹了一堆死灰一般,随时都会随风而逝。 少部分是刑期将满的刑犯,大部分是异族的奴隶。 离仪式开始时间还早,但广场周围还是挤满了围观的百姓。 托尔和弗洛克也挤在其中。 “今年要释放的人还真多呢”小胖子随口道。 仔细观察了一下那群人,托尔发现,比起往常,今年的异族奴隶们确实要多不少。 而且很多都是犬种亚人。 他不禁想起父亲很早之前讲过的一则消息,一次小规模的边境冲突。 大概在前年时候,帝国与亚人国度接壤的区域爆发过一次小规模的冲突,似乎对北部那里造成了不小的影响。 难不成是那时候抓的奴隶运到东部来了? 确实是有这些可能的,在菲比奥帝国中,奴隶买卖虽没有立为合法,却也没有禁止,一直作为一种灰色偏白的产业存在。人们可以不受管辖地交易奴隶,任意驱使他们,最多受一些道德人士的谴责。 但由于政府也没有明面表态这种事的合法***隶商们也不敢太过张扬,因为也曾有多次身怀正义的警官打压过他们,解救被看押的奴隶。 比如支持解放奴隶的辛迪文城主,圣堂很多时候也会出手相助。收留一些人,再在这一天做统一的处理。 由于人数较多圣堂也不会允许他们久住城中添加压力,因此在这一天给与他们最后的盛宴,送离安全范围后不再给予庇护,如何活下去自凭本事,因为他们已经仁至义尽。 也因此,今天同样是奴隶商的“盛宴”,他们的收货地点是城外的十里处,神职人员的护送距离,在他们离开后,就是自己的的狩猎场了。 一场自欺欺人的表演作秀,将奴隶们的性命作为自己展示功绩的一次性道具。 很多人都明白这点,但他们不会指责,因为没人将奴隶看成人。 “不过是些畜生,也要搞的这么麻烦。” “是啊,还给他们发食物,真是浪费死了。” 人群中不时传出恶毒的咒骂,在看到圣职人员给罪人们分发食物时更露出嫌恶的神情。 人群的另一边,两道本不该属于此处的身影混迹人海中。 “哎呀,真是有够讨人厌呢这群人。” 一则阴森尖锐的嗓音从矮个男子嘴里发出,短小的身材会让人轻易以为他是名中学生——实际上已是名成年人了。 和他站在一处的高个男子听后并没有接话,他锐利的双眼紧盯被束缚的奴隶们,似乎有些疑惑的皱起眉头,在那群人中,高个的男子发现了些什么。 他若有所思的向身边的伙伴开口: “瓦德,你记得前年的北部袭击事件吗。” 瓦德仰首看向对方:“记得啊,提特,怎么了?” “那群人里面可能混有遗漏的家伙。” “嗯?你是说....” 高个男子露出淡淡的微笑,他将视线移到安达修尔身上,玩味地回了一句话。 “嗯,看来今天会很有意思呢。” 时间点点流逝,犯人们吃完分派的食物,就将在神职人员的带领下沿着规划的路线出城,一路上,他们将接受神的洗礼,泼洒圣水,吟唱诗歌。 托尔和弗洛克跟随人群移动,他们也将如往年的仪式一般随队伍行进,在城门口会有神的恩惠散发众人,只有随着队伍走完城中这一段“救赎之路”的人才能获得的礼品——只是很吸引小孩的甜点罢了。 参加仪式的小孩基本都是冲这个来的。 只要跟着这支慢吞吞的队伍“闲逛”似地走一段路,沿途欣赏下他们的表演,顽皮地扮演神职人员对凄惨的犯人祈祷一下,一路安稳到达城门。 对他们来讲,今天就是免费的点心日。 但今天好像不太一样,托尔想着。 他注意到那些人数较多的犬人种中,一个特别显眼的存在,有着像蜥蜴头颅的亚人。他没有周遭犬人们的悲苦神色,在他的表情中,托尔似乎感觉到一丝—— 决然? 第十四章 温托里斯之兽 第十五章 缠绕的荆棘 无序失控的人群中,托尔努力保持身形稳定不被绊倒。 这时候已经顾不上其他人了,他只想快点离开这个是非之地,逃到安全的地方。 即使已经与远处的怪物隔开相当的距离,托尔仍觉得背后阵阵发寒,一股粘稠的恐惧紧紧攫住内心,这种感觉,很像胆小的人独自走夜路,不断暗示的压迫感让他屡屡忍不住回头观望。 视野便再次被狂乱的鲜血和飞舞的残肢占据。 ———————————————— 骚乱的中心,怪物化的温托里斯沐浴在巨大的愉悦中,他的神经仿佛跳舞般颤抖着,神色疯狂地进行屠戮。 随便的一个跨步,足有一人大的脚掌便会踩死一名试图攻击或者逃离的卫兵,也可能是着装洁白的神职人员。 这些往日整洁素净的形象在此刻却血肉模糊一片。 他不断甩臂挥舞,发出巨大的嘶吼,用尽全力破坏这里的秩序。 在温托里斯身后,原本被看押运送的罪囚们已经没了踪影。大部分囚犯们在温托里斯跑动的一开始,便早有预谋的集中后撤。 在这里的秩序被完全破坏后,他们已经混杂在人群中失去踪迹。 和道路上的混乱不同,街角阴暗的一处,提特和瓦德在那悠然地注视事态的发展。 “喂,提特,事情好像不太妙吧。嘿嘿。” 掀起嘴角,瓦德露出和环境相称的阴森表情开口道。 “是吗,你真这样认为?” “啊~~当然不是。不过死了这么多人,这位勤政爱民的城主会很头疼吧。” “几条人命,也不及抓住眼前这个怪物的功劳。” 怪异地笑了两声,瓦德表情越加显得扭曲。 “那倒是实话呢。嘿嘿嘿。” 正如他们所言,辛迪文很清楚温托里斯的价值。 前年开春时节,北部边境与亚人国度——坦因的交界处,爆发了一场自停战以来最严重的的冲突事件。 数百人从坦因方毫无征兆地袭击向防线,猝不及防之下,守军溃散,死亡惨重。镇守司令虽在第一时间做出紧急调度,歼灭来袭的敌军,却仍有一部分敌军失去了踪迹。这些年来,暗中追寻这些人的踪影就成了帝国相当重视的一个任务。 温托里斯就是其中一员。 还有他的同伙,犬种的亚人。 他们从当初的袭击中侥幸脱逃并隐藏踪迹。却不曾想沦为奴隶受尽折磨。 他们为什么要袭击防线?为什么要逃窜入菲比奥帝国中?在他们身上都发生了什么? 辛迪文不清楚,他只在公文上大致了解过一些情况,也曾亲眼见过温托里斯,对方即使在坦因也是勇武过人受人畏惧的一名战士,效命于坦因名门世家——华彻莱斯一族。担任其家少主的老师兼护卫。 而那名少主,却在那些犬人中,被一名女性罪囚牵着,如今想来已经逃得不见踪影了。 恐怕这就是他的目的吧,制造混乱让效命的主人趁机逃走,摆脱被囚禁的困境。 但是这样的理由太薄弱了,仍然存在有许多疑惑。 放下杂乱的思绪,在温托里斯再一次将利爪挥向人群时,辛迪文念动咒文,以“第四理念之章”的断章为媒介,“再增幅”的力量突破使用限制,即使相隔甚远,“蒲草取剑术”却在温托里斯身边确确实实展开。 在利爪将要触碰人群的一刻,地面破裂,一阵轰鸣中,土石巨剑如利剑冲刺般撞上温托里斯的利爪,顿时响起一阵刺耳的尖锐刮擦声。 而这股撞击也让利爪偏移了进攻方向,顺着石剑狠狠地一路刮下来,在其表面产生了三道恐怖深陷的抓痕。 察觉到辛迪文的插手,空中伫立的主教安达修尔也连忙举起银色手杖,手杖上,一条纯银雕刻的荆棘从杖的首端缠绕至末端。在荆棘下,还可以很清晰的看见整条手杖都被雕刻了许多的图案,这些图案占据了杖的整个表面,让人看起来相当惊奇。 实际上,这些图案都是安达修尔一笔一划亲手刻画,由圣堂所流传的壁画展示的传说故事,思索,冥想,揣摩再赋予思想,一系列过程中将壁画上幻想的神迹在现世中降临,通过刻在手杖上的术式展开这种繁复强大的术法便是他的战斗手段—— “缠绕圣壁画的银色荆棘” 意念注入,手杖上的荆棘宛如被赋予生命般活动开银色的枝条,被它缠绕的银杖表面也泛起点点光彩。 就在安达修尔身前,手杖散发着银光漂浮在半空中,像风中的纸张轻轻摇晃,却没有一丝一毫坠落的迹象。 另一边,银色的荆棘条则不断延展,似乎将安达修尔当成了另一个“家”,紧紧地卷在了他的腰上,露出的两端则一上一下的在他身后晃动。 同时,被缠绕的腰间,已经有点点殷红显现。 神的一生是苦难的,神的力量也充满了悲剧的色彩。 为此,没有代价的使用力量是不被允许的。 右手握拳,半空中的主教额头鼓起愤怒的青筋,他怒视着大开杀戒的温托里斯,对着眼前漂浮的手杖狠狠砸下去。 “悲苦之人,援手汝同行之友,共归乡途!” 银光闪烁,一段手杖上的雕画在击打后绽放夺目的光华,随后如同一片雨滴撒入平静的水面,以杖为中心一片垂直面,空中泛起了一圈圈涟漪。每一个涟漪的中心,一根接一根手指伸出,如出水之花,一条条洁白柔嫩,足有成人粗大的巨型手臂纷纷冒出。 数十条手臂从空中冒出,骇人的景象让温托里斯心里一阵发寒。 不好的预感刚刚出现,下一刻就化为现实。 在刚刚稳住被石剑阻挡而不稳的身形后,那一条条巨臂便从天而降,速度奇快无比,对着温托里斯袭来。 每一条手臂都宛如洁白的巨蛇,五指齐开,要把他狠狠按在地面。 来不及躲闪,被那些从空中加速冲击的手掌砸到即便不死也要丢半条命。 温托里斯瞪大湛蓝的双眸,并没有因此惊慌,在他的额头上,一道洁白的纹路快速浮现出来,眨眼间,纹路就爬满了全身。 在巨手印逼近的刹那,温托里斯周围一圈泛起了不寻常的气场,仔细感受的话,会惊奇的发现,那一片区域的空气都仿佛带着刀刃般锐利,仅仅靠近就会割伤一切生灵。 一声尖啸冲天而起,随即,一声又一声尖啸带起阵阵狂风跟随而至。 温托里斯周身的空气也因尖锐的咆哮和震颤着,肉眼难见的威压密布全场。正当第一根手臂降临时,一道灰色透明的扭曲的矮小身影出现在这不寻常的空气中,比起巨手,它也只有其半截手指般大小,但是却在一瞬间,身影对着巨手一闪而逝,随即,洁白化为鲜红,柔嫩的肢体被撕裂,利器割破血肉的砍击声再次响起。 一声接一声,一条接一条,一啸接一啸, 伴随凛冽升起的狂风,数十道透明的身影从狂风中飞出,继而又轻而易举的将进入风中的粗大手臂全部切碎。 片刻间,血肉伴随席卷的狂风,和着尖锐的尖啸,在街道中上演着一场惨烈的地狱开幕。 第十六章 风猫术 城门处的骚乱很快波及开来,人流奔散汹涌,混乱开始扩大。 慌乱中,城防卫兵们也迅速展开行动,城门处的战斗级别太高普通战力插不了手,因此在次级领导指挥下,他们开始追捕逃散的囚犯奴隶并开始沿途进行维持秩序的工作。 能避开混乱的地方并不多,慌乱中,托尔遇到巷子就窜进去,像只慌不择路的老鼠。最后在这个死胡同前停住了。 远处的叫喊声已经非常微弱,想必此刻自己应该是安全的。 还未多想,一阵脚步声突然从后方的转角处响起,惊诧间回头,来不及思考的托尔就看见一抹身影从转角中冲出。 对方在看到眼前有个人时也突然一惊,连忙止住冲势在托尔前刹住脚。 一阵熟悉的香气被甩至面前,他不禁嗅了嗅鼻子,意外地看着突然来到眼前的气喘吁吁的玫瑰色女孩。 因为克里的事件托尔总觉得两人之间有些隔阂,此刻也不知该说些什么。 倒是蕾蕾莎先开了口。 “托...托尔?” “啊,嗯” 可能是回应有些干涩,让蕾蕾莎也突然想起两人间的不愉快经历。她显得有些一愣,随即轻叹了一口气,上前抓住托尔一直胳膊,将他向胡同深处拉去。 “走这边。”女孩的表情已经恢复往常,只是气息还显得些许紊乱。 被对方的举动搞得一愣,托尔望向前方,光线有些昏暗,但可以看清楚前方矗立着一堵高墙。 “喂,等等,前面没路了。” “嗯,我知道。” “你知道还...” “我知道另一条路。” “啊?” 两人来到被堵死的墙边,蕾蕾莎放开托尔,转身蹲下对着墙角一块石块脱落的地方摸索起来。 阴暗的墙角处,有一块和周围石墙显得格格不入的地方,就像被糊住破口的抹布一样,在蕾蕾莎不断地敲打下,不一会儿,这块补丁区域的石块就显露出来。 女孩一块一块将它们移出墙体,显露出一个不太大的洞口。 成年人的身体绝对钻不过去,也只有小孩的身体才能通过。 结束工作,蕾蕾莎挽起袖子擦了下额头,满意地回头说道: “好了,我们走吧。” ———————————————— “兽脉结血” 距离战场不远的一个偏僻角落,外面是已经除了死尸再看不到活人的恐怖景象,当然除了正在酣战的三人。 提特和瓦德悄然接近了这场变乱的中心。 从提特口中听到了陌生的词汇,瓦德好奇地向他打探。 “那是什么东西?” “就像人类善于操使术法,亚人们的手段则是通过特殊的方式获得其他物种的能力来战斗,“兽脉结血”就是对他们特殊能力的统称。” “相当于亚人们的术法?不是通过操纵殳的力量来完成的吗?” 提特摇摇头“每个亚人的结血方式都是他们最大的秘密,是要带进棺材里的秘密。而兽脉的选择则是要获得对方的认可,通常缔约者会选择与自己相性良好的种族。” “诶,挺有趣呢,我倒还是第一次听说。” 远方,仿佛被一阵刀刃旋风刮过,道路,房屋,残尸无不刻满了刮痕。 在温托里斯卷起的狂风中,一道道灰色透明的身影不断穿梭着。它们不时发出一声声尖锐的戾啸,切开一切触碰之物。 瓦德双目热切地注视着那些扭曲的身影,充满了惊喜之色。 “这么说,那些风和影子就是那个怪物的什么“兽血结”了?” 憋了这个矮小的身影一眼,提特冷漠的声音响起。 “啊,是他的兽脉结血。” 顿一顿,他继续说道: “结血的兽脉应该是稀有的风猫一族,在获得他们的能力后,与自己的血脉结合产生的异变就是眼前的景象。 我们又称之为——风猫术。” “噫~~原来那些影子是猫啊,不太像呢嘿嘿。” “风猫的速度即使放眼世界也是数一数二的存在,更何况他们还能一定程度的驱使风的力量,是天赋卓绝实力强大的一个种族。” “所以,这么强大的一个族群就被帝国“冲阵队”给打成了数量“稀少”了吗,嘿嘿,还真是强大呢。” 无视搭档的讥笑,提特依旧冷漠地观察着战场,希望能从这场战斗中评判出辛迪文和安达修尔两人的实力,会不会对自己两人在城中的任务产生阻碍。 因此,加把劲吧,战士温托里斯。 不用提特的鼓励,温托里斯已经在燃烧全身的力量来抗衡敌人,先不论安达修尔的战力如何,光是城主辛迪文就是自己难以与之相较的强大敌人。 即使如此,他也要坚守在这里,为少主的逃脱争取一分一秒。 “吼————!” 抬起头颅愤怒的嘶吼,由于常年的奴隶生涯让他的体能不再如从前,这幅躯体是支撑不了太长时间的,为此速战速决就成了唯一的选择,最好的结果是将两人重伤,让他们无力参与后续的抓捕行动。 当然,对于辛迪文和安达修尔来说,速战速决也是他们最期望的结果。 在切断安达修尔的巨手后,温托里斯双腿用力,跃身而起,周身缠绕着狂风,对着空中踩在澄黄台阶上的主教喷出一口烈风,烈风裹挟数道身影和尖啸声向主教汹涌而去。 安达修尔神情严肃,在察觉对方目标是自己后,他再次击向手杖,银光闪烁,又一副图案亮起。 “画二展:战神之甲,加临信仰之身,助凡人以超凡!” 哗啦一下,空中再次浮现数道涟漪,而这次,则有数道覆盖银色铠甲的手臂伸出,对着迎面而来的烈风,铠甲巨手聚在一块,狠狠的砸下去。 吱啦吱啦的刺耳挠铁声让人浑身汗毛竖起,包裹银铠的巨手在接触烈风的刹那,风中的猫咪们随即发出更加猛烈地尖啸,在他们如幻影般的身躯中,抽出了一把把扭曲的镰刀,刀刃刺破铠甲,顺着冲势,将一根根巨手覆盖的铠甲尽数撕裂。 尖锐的啸声疯狂,风猫们冲破巨手的阻拦,再次将其切碎成肉沫,呼啸着冲向震惊的安达修尔主教。 第十七章 签字笔与黏土 第十八章 丧生 血光漫天,用来形容此刻城中的情况再恰当不过了。 恢复秩序的士兵追杀逃窜的亚人族,稍有反抗便即地处决。往日干净的街道上弥漫浓郁稠绵的血腥味。 安达修尔惊魂未定地死死盯着庞大的巨兽,胸膛起伏,紧紧地绷着神经,好像下一刻致命一击就会到来。 他刚刚便逃过了致命的一劫,往常予以自豪的防御术竟会在一阵狂风中如同纸糊般脆弱,这让他难掩惊骇的神情。 事实上,若不是城主替他挡住那一下的话,主教也早已如纸片般飞散。 身旁,辛迪文收起术法,一支石剑稳稳插在地面上,剑的尖端已经破裂,正是这里挡住了风猫的攻击。 “收手吧,温托里斯,继续下去也是毫无意义,你的族人无法改变被捕的命运。你现在停手,我可以对你们量刑从轻。”他摊开手,意图展现自己的诚心。 巨兽闻言则是轻蔑的一声嗤笑: “还是讲的那么冠冕堂皇呢,从轻,对我们而言,还有比死刑更轻的处罚吗!”怒吼出声,温托里斯扬起前肢,重重砸在地上,劲风夹杂尘土直接吹到二人身上。 安达修尔连忙摆起架势,手中银杖再次绽现光芒,却被辛迪文伸手阻止。 “你可能有什么误会”拂去脸上的灰尘,辛迪文继续道: “今天本就是宽恕的慈爱之日,纵使罪大恶极之人,我们也会给予他赎罪的机会。况且,目前为止在你们之中,犯下该死之罪的人只有你,只要你现在投降,我以城主的名义保证不会伤害那些逃跑的亚人。” 以一城之主的身份做出的承诺,相信即使是对方也会有所动摇。 果然,温托里斯沉默了,他略微垂下头,沉默地盯着辛迪文,仿佛那副坦然坚毅的面孔中深埋着让他在意的事物。 空气在沉闷中越加干燥,安达修尔压紧的神经似乎下一刻就会崩开,正当他为这短暂的沉默焦躁不已时,他看到对面的巨兽高高扬起头颅,在对方的眼眸中,似乎燃烧了更强烈的感情。 随着一声粗重的呼吸,温托里斯神情冰冷地张开嘴: “辛迪文,辛迪文.泽拉巴特。新菲比奥帝国的开国贵勋,3万颗人头功绩的屠杀者,你在一开始就搞错了这场战斗的意义。从一开始,我们,就没想过在异族的统治下苟活,宁愿死在这曾是故乡的土地上,用血染红这片泥土。所以,从始至终,我想的都是击碎你们的脑袋,踩烂你们的尸体,嚼碎你们的一切。不存在,停战的可能!” 咆哮响彻天空,风猫发出阵阵刺耳的尖叫,乘着狂风向前突袭。 安达修尔连忙展开银杖,光凭盔甲和巨手完全抵挡不住对方的攻击。他看向辛迪文,对方的脸色此刻一片铁青,怒气隐隐积蓄在那张如磐石的脸上。紧握的拳头向前狠狠一挥,顿时,整个空间就像荡起了涟漪,大理石的地板,石头砌成的房屋,野草,树木,金属,凡一切在这四周存在的事物,在剧烈的抖动中,拆解,重组,再交融,化为一柄柄形状各异的利剑,从四面八方,天上地下,狂风骤雨般飞驰而来。 虚幻的猫咪身影尖叫着挥舞裹挟狂风的镰刀斩向袭来的利剑,铺天盖地的交击声险些让安达修尔精神错乱,他惊骇地注视着风猫与剑的战场,虚幻与实体的身影飞快地交错纠缠,不时有猫咪的惨叫和利剑的碎裂声传来。而在他一边,辛迪文则一言不发,静静注视着战场,时不时从会从脚下的地砖上刺出利剑解决飞来的几只风猫。 “左边,你注意看好自己。” 正思考着城主为什么冷不丁丢出这么一句话的时候,他们的左侧,交战区相对薄弱的地方,一双湛蓝的竖瞳猛然亮起,下一刻,温托里斯在眨眼中冲了过来,挥舞他的巨爪砍向二人。 千钧一发之际,后方的地面上,一把石头大剑快速刺出,在清脆的金石交击声中弹开了来袭的爪刃。 第一击攻势未去,温托里斯便立马调整身姿,连着左手的第二只爪刃已经斩下。 “呯-----!” 让人牙酸的摩擦音再次响起,从刚才的石剑中央再次窜出的一把石剑横亘二人上空,挡下了这急速的一击。 这时,安达修尔才反应过来。一身冷汗已经让他像水池里捞出来一样。 最快的速度甩动手中的银杖,银光盛开中,根根烙红的铁链从手杖上剥落,迎风涨大,数根锁链像烧红的毒蛇一样朝温托里斯急刺而出。 注意到对方的动作,温托里斯扭转身体,想要避开那些锁链。然而本就在透支身体的他还是慢了一拍,三根带着高温的铁链狠狠贯穿了侧腹,烧红的铁链立马就在炙烤皮肉中冒出焦烟,饶是像他这样的猛汉也不禁惨叫出声,忍者剧痛扯下锁链,狼狈地向后奔退。 还未等他站稳脚跟,站立的辛迪文已经双足发力,一跃而起,空中的他一把扯下上衣握在手中,随后对着正面的温托里斯用力一掷。 用硬质皮革制成的大衣立刻四分五裂,在飞行的过程中,和着空中的尘土与水分变为数把锋锐的利剑,乘着温托里斯难以招架的空隙对着他的肉身狠狠扎下。 勉强抬起双手挡住要害,却再难以挽回颓势。似乎知道他会抬起双手,辛迪文故意将攻击重点放在了下半身。双腿和双脚,在一轮剑雨后已经被洞穿甚至钉在了地上。 肉身被刺穿带来的痛苦让温托里斯疲累的身体雪上加霜,他的身体已经在极限中剧烈运动太久,刚才的强攻也榨干了残存的力量,现在完全靠着意志力在硬撑。 旁边,因为丧失了力量源泉,风猫们也在哀嚎中被剑刃快速剿灭。 温托里斯感到整个身体都在抖动,肌肉在悲鸣,汗水和鲜血也模糊了视线,他明白,到最后一刻了。 他的面前,辛迪文稳稳降落,见到这名对手的现状后,他叹口气,抬起的手又放下: “如果战至最后一刻就是你的死志,那么,我满足你。临死前,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咳咳”清理口中的污血,温托里斯看向眼前的男人,一如数年前在边境前所见那般,强大的仿佛非人。 “呵呵,还是有点感想的吧,但我只想问问你的感受是什么,亲手送丧三万个弱小的异族平民让你获得了多少荣耀呢,嘿嘿。” 一瞬间,足有高耸的石碑般的巨剑从天而降,携带无比威势砸入温托里斯的后心,庞大的动能刹那间将其如爬虫般钉在地面上。 辛迪文面色铁青森冷,目光中,名为温托里斯的亚人即使在最后一刻都紧盯着他,那双竖瞳中没有痛苦,却充满了对敌手的鄙视与戏谑。 死前的那一刻,他读出了对方留给他的最后一句遗言: “终于扒下你的人皮了呢,辛迪文。” 第十九章 蕾蕾莎的“赎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