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抛诱饵钓上大鱼,贪婪心愿者上钩 第二章 设圈套滴水不漏,大意者幡然醒悟 第三章 父母官衣冠楚楚,小百姓发迹人生 第四章 掌柜的犒劳伙计,摔破烂重建家园 第五章 下山来夜宿小院,初听闻世间人家 第六章 清风客栈识文博,京城之貌似繁华 第七章 李凡一路见不平,显身手偶遇佳人 第八章 醉酒人谈论天下,张文博尽显情商 第九章 俏姑娘招人训斥,父母命乱点鸳鸯 第十章 马员外登门谢罪,臭味者小人心肠 第十一章 佛堂寺兰玉情真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缘分何人懂,感情谁来明,思念,遇见,为何?或许,今生来世一遭,只为与你,一面之缘! 兰玉姑娘与李凡一在街上正义之道,巧然相遇,彼此不舍。 兰玉父亲是泰州人氏,宋姓,整日里不苟言笑,那是不怒自威。早年间追随先帝开疆扩土,后又为顺天爷出谋划策,辅佐奠定帝王基业,操劳国家大事,自是劳苦功高,在官场一路摸爬滚打,如今已是国家重臣,官居正一品,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所以兰玉可是正儿八经的大家闺秀,官二代。 可这个时代对女子没有公平和自由可言,三纲五常,君臣父子;三从四德,苛刻女子。尤其是大户人家的女孩,打小就是在学习礼仪文化中成长,笑不露齿、轻行缓步、坐莫动膝、喜莫大笑、怒莫高声;须学女工,当知礼数,立身端正,方可为人。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自打那天马超口出狂言,说要上门提亲,兰玉心里就一直闷闷不乐,好几天没有出门,实因自己已有心上人,兰玉真怕父亲一时糊涂,应下这门亲事。 可想,李凡一倜傥风流,大侠风范,佳人一面之缘,兰玉念念不忘,已经在内心萌发了情感的种子,这几天,那种冲动越发强烈,愿天涯海角,彼此相随,粗菜淡饭,终身余生。梦中有你的身影,脑海里不停地浮现,多想此刻你就在我的眼前,投身你的怀抱,告知我对你的思念犹如那河水泛滥,滔滔不绝,如此多好;风儿摇曳,白云流浪,可否帮我捎去安康? 二人住在同一座城池,此刻的距离却是海角天涯般遥远,我连你住哪都不知道,何时能再相见?可就算兰玉和李凡一在一起了,他们的家庭、身世、地位、彼此间的生活习惯、脾气秉性能否融合,这一大堆问题又摆在了眼前。 兰玉的母亲刘氏,平日里吃斋信佛,这天早晨,兰玉的母亲要去佛堂寺拜佛祈愿,兰玉也正好想出去走走,便前去找父亲商量,兰玉道:“爹,女儿听说母亲要去佛堂寺祈愿,女儿想陪同母亲一起前去,为爹爹和母亲祈福。” 兰玉父亲道:“你知道的还挺快,难得你一片孝心,就陪同你母亲一起去吧。你也好出去散散心,一路上注意安全,照顾好你母亲,可要早些回来,”兰玉的父亲用那种官方做派说着,但自己就这一个女儿,表面上的严肃,其实内心还是极其宠爱自己女儿的。 兰玉谢过父亲,心情瞬间好了许多,蹦跳着出了门,喊来管家备好轿,等兰玉母亲梳妆打扮好,一众家丁早已在大门口侯着,陪同兰玉一起前去的还有丫鬟可欣。 连日里,兰玉难得出门来,一路上和可欣有说有笑,聊的是格外开心。 阳光明媚,蓝天白云,兰玉坐在轿子里,可欣陪在轿子边走着,兰玉时不时的挑起轿子上的帘子向外张望,可欣道:“小姐,你不停的看外边,是不是在找你的凡一大哥呀!”接着继续打趣道:“小姐,你看那位像不像啊?” “哪儿呢?”听可欣说完,兰玉立马挑起帘子,喜出望外的四处寻找着她想见到的身影,可惜没那么巧,丫鬟可欣在和她开玩笑呢。 没看到李凡一,兰玉自然有些失落,生气道:“可欣,你明知道我很烦,能不能别和我开这种玩笑,无聊,”心里落了空,兰玉的脸瞬间失去了喜悦之色,一个人坐在轿子里闷闷不乐。 可欣忙道歉:“小姐,对不起,可欣知错了,本来是想逗你开心的嘛,你就别生我气了。小姐不必担心,心中念念不忘,自然必有回响,” 兰玉道:“就你嘴贫,”接着继续道:“好了,没事了,知道你不是有意的,吩咐下去,前面壶中茶馆歇息一下,” 从兰玉家到佛堂寺距离不近,虽然坐着轿子,但也是一路颠簸,兰玉担心母亲身体吃不消,遂中途歇息半刻,兰玉伺候母亲吃了碗茶水,便继续赶路。 来到佛堂寺,已经是上午时刻,兰玉扶母亲下轿,吩咐轿夫在山下等着,带了随从便向寺庙走去,寺庙门口赫然一副对联“无地不蓬莱尘寰有几”“重峦绕风趣世俗全非”,很是醒目。 说这佛堂寺由来已久,是一猎户所建。话说上古时期,天上有十个太阳,这下给人类带来了灾难。烤干河流,烧焦大地,也烧死许许多多人和动物。人和动物发疯似的寻找避难场所还有食物和水。 有位猎户挣扎着最后一丝气力在山上寻找吃的,不巧碰上一只老虎,此时猎户早已经没有逃亡的气力。只好躲在一块石头下面,等着噩运来临,等了半晌,也不见动静,猎户爬起来张望,只见那只老虎的爪子陷在石头里面,拔不出来,原来实在是太热了,太阳把石头都晒软了,猎户不仅有惊无险,还死里逃生,便杀了那只老虎来填饱肚子。 后来,一位叫大羿的青年英雄,他是个神箭手,剑法超群,百发百中。他看到人们生活在苦海中,便决心帮助人们脱离苦难。 大羿翻山越河,来到东海边,爬上一座高山。拉开万斤力弓弩,搭上千斤重利箭,瞄准天上火辣辣的太阳,无一虚发,一口气射掉九个太阳,大羿拯救了万物,功劳盖世。 那位猎户也有幸活了下来,这天,猎户在山上打猎时,偶然发现一山洞,便进去查看,只见山洞上面有着无数个拳头般大小的洞口,而且还在不停的往下漏着米粒,猎户一看喜出望外。从此便不再打猎,每天除了吃就是睡,多余的米下粒则拿去山下换成银子。 后来,米洞越来越小,洒下来的米也越来越少,猎户知道犯了天怒。内心发慌之时,只见小洞中穿过了无数佛光,墙壁上满现经文。 自此,猎户大彻大悟,便剃发修行,把这些年攒的银子全拿了出来,在此处修建了庙宇,供奉佛像。自认为有佛缘又得到佛家点化,遂取名佛堂寺,山洞便取名为佛米洞,那块石头取名为虎滩石,至今还能清晰的看到石头上老虎的爪印。 慢慢的,来寺庙里烧香拜佛的人越来越多,香火也越来越旺,城内百姓祈风得风、祈雨得雨,累累显灵,受到万民顶礼,又经官府出资,几次大兴庙宇。 猎户自修成得道高僧,找他的香客是越来越多,但他一心只想着吃斋念佛,不想被其他事务打扰,不知何年何月,便离开寺庙,一人下了山去,至于去了什么地方,无人知晓。 兰玉陪同着母亲往寺内走,但见庙顶琉璃金碧,大殿雄伟壮观。寺内青松挺拔,翠柏阴森,环境优美,清静无为,香客众多,真是个绝佳之地,幽静的好去处。不论达官贵人,不论平常百姓,都有诉求。 天王殿两侧四大天王职风调雨顺,大雄宝殿内释迦牟尼佛慈悲为怀。 兰玉和母亲沿着阶梯边而上,从偏门进入大殿内,兰玉母亲吩咐随从供养了银子,旁边一位高僧带着几个小和尚敲着木鱼,嘴里念着经文。 兰玉以一颗虔诚的心跪在释迦牟尼佛前,瞬间感觉有一种超尘的宁静与安详,她想诉说内心,想寄托思念;可兰玉不敢有私心杂念,遂平复内心,愿父母身体健康,平安快乐,磕头下去。 只听得旁边高僧口中道:“留人间多少爱,迎浮世千重变;和有情人,做快乐事,别问是劫是缘。” 第十二章 佛米洞凡一意切 十三章 父母官阴阳两面,论真理挡道钱财 十四章 臭无赖刘三生事,应天府上下勾结 十五章 两兄弟有惊无险,张文博初来张府 十六章 李凡一谈话寿王,功名前莫忘初心 十七章 顺天爷怒斥朝堂,店伙计垂涎三尺 十八章 于大人招摇过市,谭知县颜面尽失 十九章 谭知县高调做事,小女子命不由己 二十章 小商贩垂头丧气,师爷论助纣为虐 二十一章 兰玉亲笔书情意,科举丑事年年来 兰玉派可欣来看望李凡一,让李凡一内心百般欣喜,虽没见着兰玉本人,但那个包裹对李凡一来说意义非凡。 李凡一小心翼翼的打开包裹,只见上面放着一封书信,书信下面放着一块玉佩和一个荷包,还有一身崭新的衣裳。 李凡一拿起书信信封上写着‘凡一兄亲启’,迫不及待打开信封,只见上面写着 “那日与兄一别,没能再次相见。白天脑海里浮现兄之身影;每逢夜色,兰玉梦中多次与兄相见;心中所念兄之意胜过繁星,又如明月朗朗;兰玉愿兄武举登科及第;月末二十九,佛堂寺庙,兰玉前往佛米洞,巳时,兄定要准时赴约,久盼与兄相会,兰玉亲笔书。” 兰玉在书信里诉说着对李凡一的思念之心,甜蜜之情,李凡一现在除了师父,心里又多了份牵挂,这样的牵挂放在心里是无比美好而又甜喜。 李凡一一遍又一遍的看着书信,每个字都散发着幸福的模样,月末二十九、佛米洞、巳时,约定之日,正是武举结束第四天,如若自己能榜上有名,这便是带给她最好的礼物。期盼着,那天会到来的,李凡一第一次觉得,时间过得如此之慢。 是啊,情窦初开,最美的年纪,最高贵的情感,人世间能得“爱情”一物,怨不得人家“不羡鸳鸯不羡仙”。 自打李凡一和兰玉相识,彼此动情,这是上天对他们的眷顾,自此,李凡一在这座孤零零的京城之内,便开始有了牵挂,有了精神寄托和向往。 李凡一拿起玉佩戴在脖子上,把荷包佩与身上,把书信装好放与胸前,这大概是他此生最珍贵的物件吧! 先不说兰玉凡一这二人如何相思,且说科举考试,决定着能否和过去划清界限的无硝烟战争,也是对自己学识和文化的检验。 顺天二十六年,四月,各路赶考的学子被礼部统一安排食宿,并且告知学子考试的规定和惩罚,如下: 一、 凡考试收受贿赂的考官,一经查觉,斩立决,贿赂考官的学子,杖四十,永不录用; 二、 凡夹带者、替考者,带枷锁三个月,杖四十,脸上刺“发配”字样,充军边疆; 三、 考试期间学子不可喧哗、离场,凡扰乱考场秩序者,带枷锁考棚外示众,杖四十,永不录用; 四、 一门、二门各搜身一次,如若二门搜出夹带者,一门搜检官差罚银五两,杖四十。 考试分为三场,每场三天,共九天。这九天时间,吃喝拉撒可都得在号舍里,直到考试结束后方能出来,这有多煎熬,或许只有经历过才能体会吧。学子们将在这小小的号舍苦思冥想、奋笔疾书,别看这一方小空间,即将是一部分人走向人生辉煌的起点。 这天,各路学生才子早早便来到贡院门前,当然,也少不了睡懒觉迟到的,头天晚上严重失眠的,过度紧张身体不适的。但考试就是考试,人人机会平等,自我调节,安慰内心,这个别人替代不了。 待响过鞭炮,学子们排列着几行长队,每人手里拿着一个小竹篮,里面放着考试需要的文房四宝。贡院门口的官兵正在忙碌着,他们细致的检查着每位学子竹篮里的东西,搜寻身上有没有掖藏之物,一个目的,严查作弊,公平竞争,若自己失职,那可要杖四十。 张文博来的比较晚,站在队伍的后边,等待着查阅的同时,深吸一口气又吐了出来,以此来缓解自身的紧张。 惩罚严明,可还是不能震慑侥幸心理和胆肥者,时不时地会有被搜出夹带者,也可谓五花八门。 有的学子在衣服里面写着密密麻麻的文字小抄;有的把鞋底掏空,里面藏着“小抄”;有的在袜子内掖着藏着;有的在毛笔杆里查出文章,甚至把砚台掏空;更有甚者带着蜡烛,把蜡烛里面掏空,以便藏小抄;作弊的方式可谓费尽心思、五花八门,无视惩罚,和监考官斗智斗勇,不过对不起,你们一律接受惩罚。 学子们被搜完身,依次进入贡院,院内是一道道墙面隔开的“号舍”,学子每人一间,考试结束前,不得出来,“号舍”对面设有监考台,周围是整齐划一的官差。 这天早晨,礼部赵彧赵大人来到宫中觐见顺天爷,领今年恩科试题,赵彧站在门外来回踱步,自己也是有文化之人,能否猜中皇上的心思,正思考之时,出来一位太监,正是孙言仁。 赵彧忙上前,恭维到顺天爷身边这位红人,道:“下官给公公请安了,公公可好。” 孙言仁道:“呦,劳烦赵大人惦记,昨晚万岁爷高兴,又赏赐奴才一物件,好着呢。”孙太监显摆着。 赵彧道:“呦,那可要恭喜了,万岁爷赏赐的物件定差不了,让下官好生羡慕,闲时可得拿出来让下官开眼,”赵彧说完,心里却想着,你一个不全乎人,连女人味都没尝过,有何之喜。 孙言仁道:“大人快进去吧,万岁爷在里边侯着您呢,一会儿可就等急了,这边请,” 说完,赵彧跟着孙太监来到南书房,此时顺天爷正在批阅奏折,赵彧忙上前请安道:“奴才叩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顺天爷道:“爱卿快快平身,”顺天爷说完,放下手中的折子。 接着继续道:“赵彧,你是礼部尚书,朕自知你才华横溢,文采过人,朕想问你,今年恩科考哪一题合适啊?” 被这么一问,赵彧吓得是胆战心惊,出了一身冷汗,顿了一下,忙回话,道:“万岁爷乃当今天子,又是天质聪明,学富五车,微臣自愧不如;恩科一事可谓关系国家民生,奴才愚钝,不敢随便断定。” 顺天爷听完哈哈大笑,起身道:“赵彧啊赵彧,你可要朕小瞧你了。”顺天爷这么一问,实则是在试探赵彧,看你有没有胡猜乱想万岁爷出什么题目,万一揣测出皇上的内心,送命题,可是要掉脑袋啊。 谁都不傻,不然赵彧怎么在皇上身边为官多年,别说没去猜想,就算能揣摩到,也不敢在皇上面前体现自己的聪明才智。 顺天爷道:“好了,朕不难为你了。就以‘大学之道,在明明德,在亲民,在止于至善义’为题,快回去吧,一会可就耽搁时辰了。” 赵彧道:“臣遵旨,吾皇圣明,奴才告退。” 赵彧告退顺天爷,从南书房出来,对万岁爷刚才的提问还心有余悸,出了皇宫坐上轿子,在路上慢慢平复心情。 不时,赵彧便来到贡院,学子们都已落座等待,贡院内瞬间有种紧张的气氛,监考官给学子们发放纸张,宣读考题完毕,考试正式开始。 “是骡子是马拉出来遛遛”,真才实学者,潇潇洒洒,提笔成章;滥竽充数者,苦思冥想,半字未成;更有交白卷者,唉声叹气,失落而去。 且说张文博,寒门之子,苦读二十余载,知识改变命运,只为自己,这是需要他“爆发”的时刻,命运能不能崛起,就要见分晓。 考试的时候,张文博心理素质还算过关,顺天爷所出题目,他也能领会其中之意,下笔有神、龙飞凤舞,所做文章字迹清晰,对仗工整,不在话下。 考试需九天才能进行完,学子们吃喝拉撒都在考试这处小空间内。张文博待在这里,也不比清风客栈那马棚气味好过多少。 头天晚上吃过晚饭,张文博铺好床板,正准备睡觉之时,突然隔壁的学子轻轻敲打着墙体。 不是别人,正是那马超,马员外虽怨他不争气,还是给他捐了个举人,以遂自己多年来想效力朝廷的心愿,胡乱来参加考试。 马超悄声道:“想耽误兄台少许工夫,有要事和公子商量。”张文博伸头往外一瞧,见马超穿绸裹缎的朝他嬉皮笑脸,气质出众,一表人才。 张文博一脸不解,道:“公子有何事,但说无妨,在下细听着便是。” 马超道:“噢,在下马超,还请兄台耳朵再凑近些说话,” 张文博附耳过去,马超则是四处张望一下,看没人注意,回头对张文博低声道:“得知兄台才高八斗,博学多才,这里是一千两银票,明天考试,还望兄台贵手帮忙。” 张文博听了,看着马超手中的银票,着实眼馋心痒,哪里见过这么大的银票,怎让人不动心。一阵凉风吹过,张文博打了个寒颤,瞬间醒了许多,回过了神,着实吓了一跳,额头顿时渗出了不少汗珠。别说一千两,就是一万两,我也不能断送自己前途啊。 张文博道:“公子看走了眼,在下不过才疏学浅之人,还请公子另请高明做打算。不过在下奉劝公子一句,别扰了考场秩序,吃了那官司,我要睡觉了,还请公子自行方便,别在打扰我,我什么都不知道。”张文博说完,忙钻回号舍内,脸上还有一丝惊慌。 二十二章 李凡一勉强过关,宋兰玉家中祈祷 二十三章 武举人谈论兵法,众学子才思敏捷 第二天一早,各路学生们在校场门口排起长队,等待官兵搜查,准备新科目开考。 会试进行到第四场,马上比试枪法,两两相对,所赢者继续相对比试,输者也继续相对。当然了,不可能动用真刀真枪打,那样肯定会伤及无辜。所以规则如下,以木棍来代替,木棍的前端需用棉布裹绑,棉布上面要涂上白灰,两人相战,若被刺中,身上的白灰则一目了然。 校场内,举人们按照身高、体重各自分成小组,刘洲自然没有和李凡一相遇,列队士兵牵着马匹,待参赛者驰骋。监考官在将台上赏心悦目,不时交头接耳,点评自己看好的举人,同时又好像看到自己当年的威武之躯。 院内顿时掀起一阵尘土飞扬、热闹非凡,一队队人马上前比试着,两轮过后,有人被刺到,摔在地上;有被打的人仰马翻;有的身上只是些许白点;有人却是花白相间。不服不行,谁叫你技不如人,带着怒气甘拜下风,回到家乡继续修炼,待到来年踏平四方。 李凡一自然是胜出者,打小在龙虎山,便拿着枪剑来刺猿猴、野兽。所以枪棒功夫自然是炉火纯青,不在话下。刘洲也是武艺高强,顺利通过,第四场结束之时,参赛者只剩下两成。 紧接着第三天,来到最后一场考试(内场),兵法策略。剩下的两成参赛者,大多都读过兵法,至于是否熟读,这就因人而异了。打仗运用《六韬》《三略》要审时度势、根据地理形式、敌方军马等实际情况制定战术和战略,光靠纸上谈兵,不过是纸老虎罢了。战争中,谋略占第一位。 所出题目一、我方占据高山峡谷、险要地形,敌军从峡谷通过,如何对垒;二、我方在开阔地面与敌军对质,该如何进攻。 这些举人们瞬间都变为军事家,在纸上刷刷点点,来阐述自己的军事理论,各执一家之见。能占据高山险要地形,这肯定对自己是有利条件,无非就是在山上设下埋伏。 李凡一阐述了《六韬》中的《狼韬》,山上两边和敌军前边各设埋伏,敌军后方进行围堵。 当年打仗之时,敌我双方是“网开三面”,就是你战败了,可以从后方和两边逃跑;后来兵力强大之时,形成包围战,变成“网开一面”,左右两边都给围上,如果战败了,只能向后方跑。 当年“兵仙”韩信打仗之时,发明了包围战打法,当时项羽兵困垓下,粮尽援绝,韩信十面埋伏,最后楚霸王项羽无颜面对江东父老,自刎而死。由于四面八方都包围太狠了,称绝后打法,为《狼韬》。 至于开阔地面,大家都写下自己的战略,有的用阴柔之法,旁门左道;有的是以堂堂正正,正面之师;或者排兵布阵,扰乱敌方阵形……众说其圆,但终究目的都要以击败敌人为主,能不能胜券在握,只有在战场上才能见其分晓。 不管你怎么说破天,打仗不论兵多兵少,都需威武之师,将帅需有勇有谋,对敌我双方了如指掌,能够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部队需纪律严明,功过赏罚制度分明;还要注意天时地利、武器装备,后方粮草供应安全快速。 监考官大都是将者,多数久经沙场,战功累累,对举子们所论述的军事能力自有判断;现所有科目都已结束,监考官自会根据参赛者五场考试来综合评判,取得武进士资格者,方可殿试,面见圣上。 先不说这边武举考试成绩如何,且说张文博。话说头天晚上马超来找张文博,所说之事把张文博吓得够呛。想我张文博读书吃了多少苦头,哪怕今年不能高中,来年还有机会,要是和你马超同流合污,那可是要断送自己前程啊;不是我张文博看不上那一千两银票,更能吸引我的,是那权利和个人为官的理想抱负。 这位马超,就那股浪荡公子哥劲,干嘛来这出丑,他自无心,可实在拗不过父亲,也只好照做。马超平日里吃喝嫖赌,哪里能在这待的住,整日里要么是在去往赌场的路上,要么就是已经来到妓院的门口,仗着家里那点钱财,说他是纨绔子弟可一点都不为过。 这第二天早晨,赵彧赵大人继续赶来宫中,领了题目,便又赶回贡院,等待着检查完毕的学子们落了座,贡院内还羁押着头天舞弊、作弊的学子,不过“杀鸡给猴看”,以此来震慑其他考生罢了。 能来到这贡院内,可都是才华横溢之辈;若论学问,张文博可谓涉猎之广,天文、地理、五行八卦、农耕牧业、水利工程,虽说算不上都能通晓,起码略知一二。不过头天晚上的事情对张文博多少有些影响,但他能极力调节自我,考试之中落笔洋洋洒洒,疾驰而书,不在话下。 当然,各路学子也不是吃素的,都是饱读诗书之人,最起码的三字经、百家姓、千字文、增广贤文、弟子规、四书、五经、二十四史、各类诗词文集等,都为必读之书。 学子们手执毛笔,正襟危坐在“号舍”内,只见考卷上行云流水、奋笔疾书、力透纸背,多年积累的“五车学富、八斗之才”,此刻都在考卷上发挥出来吧。理清自己的思路,从大脑各处搜集信息,做出优美的文章。当然了,不论文学大小,所学之处还要学以致用,不能空谈其说,所涉及之处,比如政治、民生、教育、农牧等事都要有自己的个人见解。 几天时间一晃而过,接连所有科考都已完毕,官员们把所有试卷封存,不说成绩如何,暂且放松一下。三五好友相约一起吃酒的,谈笑风生、吟诗作对。 张文博也不知该去哪里,想着去看望叔父,可回头又想到初次登门张府时,张夫人那尖酸刻薄之相,还是算了,人家不待见自己,干嘛去碰那一鼻子灰。 不巧碰到了马超,马超道:“呦,兄台这是要去哪里,要不跟我去吃杯酒,再去那烟花柳巷放松一下?” 接着继续道:“考试时见你挥挥洒洒,胸有成竹,定是要高中了,这以后做了官老爷,可得给些照看才是啊!” 张文博不愿和这种人打交道,正好有其他举人路过,约文博一起探讨文学,一时给张文博解了围。 马超自言自语道:“读了几天书,装他吗什么清高,不懂得享受生活,爷自己潇洒去。” 此时正值春季,所以有不少学子到郊外游玩畅谈的;有寻访名人住宅、文学字画、历史古迹来充实自己的;有上街淘古玩玉器来陶冶情操的…… 且说李凡一,科考结束后,刘洲便过来邀约道:“李兄赏脸,已经在香悦楼备了酒席,晚上要有时间的话,还请过去吃两杯,交个朋友,” 李凡一自是不好推脱,也觉得刘洲是个爽快人,自己何德何能让人家这般恭恭敬敬,遂应了下来。 此时此刻,李凡一心里只想着兰玉能在他身边。不过,离二人相约一事近在咫尺,我那日夜想念的人啊,很快就能和你见面了,上天对我不薄,我定当倍加珍惜,李凡一带着略显疲惫的身子走在街上不时想着兰玉。不远处瞧见一玉器店,匾额上面三个大字“玉缘阁”便走了进去。 店伙计忙上前笑脸相迎道:“爷,您里边请,”接着继续道: “爷,您想挑何物件?不瞒您说,在京城之内,我家的玉可最全乎,质量也最好,您眼力劲好,且放心挑着。” 李凡一道:“我想挑件玉镯,要好的,”那天偶遇寿王福安的时候,临走时给他留了十两银子,李凡一暂且借用,想给兰玉买件礼物。 店伙计一听,随手拿起一件,夸赞道:“爷,想必您是要送给心上人吧,您瞅这件如何?色泽鲜亮,做工精细,水头也好啊,姑娘看了肯定会喜欢的。” 李凡一看了各样款式,又认真挑选了一番,选中了一件,店伙计道:“爷,您真是好眼力,这款卖的最好了,小的也祝愿爷和心爱之人甜甜美美,长长久久,” 李凡一和店伙计讨价还价一番,付了银子,店伙计仔细给包好。 不说价钱多少,送礼物一事,可要认真对待,根据对方喜好,需精心挑选。 在李凡一心里,玉品行如水,能泽万物而不争名利。兰玉姑娘就犹如玉镯这般高贵优雅、玉洁冰清、白璧无瑕,想必兰玉见了定会欢喜一番。 晚上赴宴香悦楼,李凡一和刘洲喝酒畅谈科考趣事,刘洲恭维道:“几天疲惫,李兄可要敞开了喝,这酒解乏,” 却不知这酒不入口,刘洲一股牛脾气上来,一把揪住伙计领口道:“伙计,你他娘的心眼长屁股上了,当爷没喝过酒呢,你他吗尝尝,这酒能喝吗?赶紧给爷换些好的来,扰爷兴致,” 李凡一在清风客栈时,了解些赵劲的日常,知道这店伙计就是个受气包,忙拦着刘洲道:“刘兄不必如此,酒不好换了便是,你干嘛为难一伙计,” 伙计连忙感谢李凡一,换了好酒上来。 刘洲是京城人士,被李凡一的人格魅力所吸引。还邀请李凡一到家中上座,真心想交他这个朋友。 众举人放松几天,又到了揪心的时候了,明天就要张榜公布,能不能高中还不知,一时间,有多少人彻夜难眠。 二十四章 李凡一意外落榜,张文博金榜题名 二十五章 忆过往路多坎坷,酒醉人认真聆听 二十六章 张文博二来张府,佛堂寺佳人赴约 二十七章 蝴蝶双甜言蜜语,展未来一时迷茫 愿天下有情人终成眷属,是前生造定事莫错过姻缘。 缘分是奇妙的物语,不需要太多理论解释,遇见了就是彼此。爱情是这个世界上最高贵的情感,一万年太久了,一辈子在一起就足够。既然拥有,就要好好守护。话说,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那是你眼拙罢了,此刻拥有的就是最好的,干嘛羡慕别人,别后知后觉。珍惜你怀中那个姑娘,相濡以沫,白头偕老。 看这晴空万里、蓝天白云、鸟语花香,岁月静好。 李凡一牵着兰玉的手,脸上略过一丝不悦,心想,武举落选一事该如何开口。 片刻,叹气道:“兰玉姑娘,有件事情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但憋在心里好难受,” 兰玉道:“讨厌你这样,有什么事情说就是了,干嘛吞吞吐吐的,只能说明,你心里还没有我,” 李凡一忙道:“不是不是,你误会了,” 李凡一抬头望向远方,继续道:“武举结束了,本来我还是信心满满。结果我却落选了。一时间觉得,偌大的京城里,却没有自己的容身之处。这心里空的很,不知道明天该去哪里,该干什么。初来京城,现在连自己的温饱都成问题,觉得自己很没用。” 转过身看着兰玉,又道:“幸好遇见你,幸好有你在我身边,让我觉得待这京城里,不在那么空荡不安,反而多了许多温存,” 兰玉道:“你那位朋友怎么样?” 李凡一道:“他可谓风光十足,高中今科状元,苦楚多年,他终于等到这一刻。” 兰玉道:“那先恭喜他了。” 接着,兰玉转过身看着李凡一,继续道:“我知道你武艺高强,来到这京城之后,对家国、天下、情怀都有了新的认知,也有了个人抱负。” 兰玉又道:“不过,说实话。其实,你做什么都无所谓,我倒不希望你入朝为官。我爹在朝为官,经常会看到他愁眉苦脸,他说官场的人情世故最难了,虽然这些我都不懂。我也希望公子清楚,我不在乎你能做多大的官,可以赚多少银子。所以说,你可别为了功名利禄而迷失自己,只要能和你在一起,就算吃糠咽菜我都愿意的。你不要为此犯愁,肯定会有办法的。” 李凡一听完露出一丝笑意,道:“我知道你是位好姑娘,不在乎那些所谓名利、物质,其实我也不在乎这些东西,是师父让我下山的,他说要去经历该有的经历,去寻找属于自己的东西。” 兰玉道:“嗯,那样最好,你有时间的话应该回去看看他老人家才是,到时候我给他带好多好多点心吃,” 李凡一道:“除了点心也要把你带回去,我要告诉师父,徒儿找到了天下最好的姑娘,是吧?” 兰玉听完笑的像个孩子,头一歪,靠在李凡一肩膀上,道:“那你可要好好待我,不许在外面沾花惹草,不然我可饶不了你。” 李凡一道:“老天对我李凡一不薄,能让我遇见你,这是我的福分,凡一定当倍加珍惜。” 兰玉听了嘿嘿一笑,道:“说话可要算数的,咱们拉钩。” 兰玉看向远方,继续道:“公子喜欢这儿吗?” 李凡一道望向远方,回道:“可能是我在山里待久了,这佛门之地,自然清净无比。可一眼望过去,好像又多了些忧愁。其实,我喜欢幽静之处,和自己心爱的人在一起,不被外界的任何事物打扰,过清净、悠闲、平淡的日子。” 停了一下又调皮道:“到时候,你耕田来我织布,你挑水来我浇园……” 说完,把兰玉逗的是又气又笑,“哼,我才不当你的苦力呢,”嘴上这样说着,也不知李凡一说的这些,是不是兰玉喜欢的生活? 李凡一哈哈笑道:“好啦好啦,逗你的,到时候啊,咱们建一处小院,搭几间屋子,再弄个大窗户,清晨醒来的时候,一缕阳光正好落在你的发间。再弄个篱笆围墙,养育一双儿女。你在家抚琴作画看孩子,我上山砍材,下河捉鱼。在院子里种些菜,房屋外边种田,逍遥自在,简单快乐。” 李凡一这样自顾说着,兰玉闭眼沉醉,好像已经来到这清净之地,一时畅游其中,好不幸福。 兰玉轻声道:“我还要放风筝,我还要拜佛,你就像现在这样,要一直陪着我。” 李凡一继续吃着点心,吃完道:“嗯,就这样一直陪着你,生生世世,永不分离。” “永不分离,”兰玉说完目视前方,突然兴奋的喊到:“你快看,在这里看京城,真的好美,”说完起身向前方跑了过去,李凡一也跟着跑了过去,二人兴奋不已。 只见,铜铁般坚固的城墙,一幢幢排列整齐的房屋,大气磅礴的钟楼鼓楼,金碧辉煌的皇家宫殿,京城之貌尽收眼底。 兰玉高兴的像个孩子,指着京城的方向,仔细给李凡一介绍着京城的地貌和建筑,二人打闹着,你一言我一语,忘记了时间,忘记了一切,让人心生羡慕。 不知什么时候,肚子开始咕咕叫着,已经来到了午时,李凡一正想着该去哪吃饭的时候,兰玉道:“你吃过斋饭吗?听说佛堂寺的斋饭特别好吃,你意下如何?” 李凡一欣然接受,二人便相跟着来到客堂,看见一位小师父,轻步上前道:“小师父留步,劳烦问一句,我们中午可以在这里用斋饭吗?” 小师父回话:“可以,二位施主这边请,”说着,小和尚带着他二人一路前往斋堂。 此时,斋堂内坐满了信众,李凡一和兰玉找到了两个空闲位置坐了下来,桌上已经是摆好的斋饭,有小米粥、青瓜、鲜笋、豆角和咸菜,主食是大米,待用过餐以后,所有信众都竖起大拇指,美味果然名不虚传。 从斋堂出来,二人净了手脸,来到大殿,跪拜在佛前,生来好像就与佛有缘,二人一时忘了凡尘俗世,只是虔诚磕头,愿佛祖佑他二人不受这世间百态。 出了寺院大门,李凡一感觉像是忘了什么,可一时又想不起来,摸着脑袋,兰玉看见了,赶紧关心道:“你这是怎么了,可是哪里不舒服?” 李凡一一拍脑袋,口中道:“哎呀,瞧我这记性,马还在山下栓着呢,总觉得有件事情没做,”兰玉噗嗤一乐。 下了山去,来到了李凡一栓马的那户农家,善良淳朴的农民早已喂足了马,农户把他二人让进屋内,递过两碗茶水,寒暄了几句,李凡一万分感谢之余,留给农户一点碎银子。 天气尚好,兰玉想到了城郊的一片空旷之地,便对李凡一道:“公子,离这不远有一个好去处,要不要一起去看看?” 李凡一道:“好啊,那咱们这就去,”李凡一牵着马,先把兰玉搀扶上去,自己坐到兰玉身后,李凡一一只手拽着马缰绳,一只手环抱着兰玉的腰,继续道:“坐好了,你得告诉我路怎么走。” 自己心爱的情郎哥抱着自己,兰玉内心暖意,彼此隔着衣物身体相依,二人初尝爱情之美。不一会儿,便来到一块空旷的地方。 只见俊俏的山峦,山上郁郁葱葱,春山如笑,从山上倒挂着一股泉水,流水声哗啦啦的在耳边呢喃着,落到地上,形成一条河流,河水清澈见底,山与白云的倒影和河水融为一体,川流不息,流向那无垠大地。 山清水秀、草长莺飞、心旷神怡、身边有你,美不胜收,蜜蜂在花丛中采蜜,一对对蝴蝶结伴而行,这番场景,惬意安然,如此撩人,这是春天的样子,恋人的样子,如果可以,就让这里把我们剩下的时光都拿走吧。兰玉和李凡一都高兴的呼喊着,像是在和这山川、树木、泉水、河流、绿地,诉说着自己的幸福和内心的喜悦。 李凡一大喝一声“驾”,胯下的马匹向前飞奔,这对恋人就这样驰骋在这片草地上,放飞自我,世界上快乐的事情莫过于这样的二人世界吧,他们的爱情要在此地生根发芽,茁壮成长,周围的一切都是爱情的见证者,他们祝福着这对恋人。 听,这是风声对他们的祝福;看,花草树木都在微笑点头;山间回荡着兰玉银铃般的笑声,“公子,我们追着河水跑,翻到那座山,我要触摸那山顶上的云彩。” “哈哈,好啊,我们就追着这条河流,看谁跑的快,”李凡一说完,挥舞着马鞭,这大概就是岁月静好吧。 他们就这样笑着,喊着,没能跑过河流,不曾触碰云彩,倒是人累马乏,李凡一和兰玉躺在草地上,放空身心,马儿在一边的草地上肆意吃着青草。落日不曾偏心谁,此时的天空无限美。 不经意的是四季,不经意的是时间,快乐的时光总是如此短暂,还来不及拥抱,就要挥手告别。夕阳余晖,恋人落泪。 二人回到城内,不舍之余,自此相约,往来书信送与清风客栈,减少彼此间的挂念。 李凡一回想着今天发生的一幕幕场景,记在心中。 就这样走在街头,盘算着接下来自己该如何生存下去。突然听到人群喝彩之声,便走过去凑热闹,只见人群中央有几人正在杂耍卖艺。 哎,有了,自己是不是也可以效仿一下? 二十八章 迷茫者街头卖艺,遇刁难贵人相助 二十九章 李凡一变身伙计,薛掌柜息事宁人 三十章 李凡一作别客栈,宋兰玉心疼佳人 三十一章 入军营受人欺负,旁观者出手相助 三十二章 三兄弟使坏作恶,细刘洲一时化解 三十三章 同行人冤家路窄,选拔赛狭路相逢 三十四章 状元郎思母心切,小兄弟打抱不平 三十五章 难割舍家徒四壁,店伙计一路奔波 三十六章 店伙计悉心照料,团圆夜悲悲喜喜 三十七章 小人物一时得势,换身份重新识人 三十八章 顺天爷狩猎遇险,众武将拼死保护 三十九章 靖王身世成谜,万岁爷蓄势待发 四十章 夜幻梦虚缈之境,小兄弟心急如焚 行色匆匆疾如风,灯火阑珊不夜城。似曾相识无人问,何处报得养育恩。 李凡一只身走在一片繁华街道中,只见四处灯火通明,像夜色般黑暗,却又有些混沌,不见天日。 周围形色怪异的人各自忙碌着,家家户户门口都高挂红灯笼,灯笼上写着不同姓氏。奇怪的是,这个地方如此繁华,街面上的人也不少,却没有丁点热闹的氛围,反而让李凡一觉得极其幽静,甚至还有些诡异害怕。 是啊,这样的夜色本该撩人,但又感觉不到任何留恋;灯火通明却又如此朦胧,这地方似曾相识,可怎么也没能想起何时来过;有点京城的影子,怎又如此陌生? 李凡一走走停停,想问问街上的行人这是何地,又如何出去,李凡一不知问了多少遍,可对待他的永远都是冷漠。 李凡一察觉到了异样,心知这不是我该来的地方,顿时有些六神无主,内心焦灼着,同时伴随着阵阵惊慌和害怕。他想要极速逃离这个地方,四处奔跑着,可不论跑向哪条街道都找不到城门口,就这样不停的跑着,又不停的迷路,同时不停回到刚才就来过的地方。 李凡一顿时惊吓出一身身冷汗,整个人毛骨悚然,他知道这样不是办法,一遍又一遍告诉自己一定要出去。他慢慢冷静下来,想起了自己的师父,想起自己从小在山中习武的情形,面对豺狼虎豹都不曾害怕;想起自己下山前,师父对自己的嘱咐“手脚要勤快,嘴要甜,要控制好情绪,遇到事情不要怕。人生必定是一场修行,你会遇到该遇到的人,遇到躲不掉的事,这一切自有天意,心静方能领悟,大胆追寻自己的前程,万物皆有定数,去吧,我的好徒儿……”。 想到这,李凡一内心慢慢平静下来,明白这个地方只不过是个假象罢了,出口应该好找,正准备默念经咒之时,一位穿着打扮像管家模样的人来到李凡一跟前。 这人满面红光,急着道:“呦,我说少爷,你怎么在这瞎跑啊,让我这一通好找,老爷和夫人可都等急了,快跟我回家吧,待会他们可就生气了,” 只见管家身后还跟着一帮随从,随从抬着一顶明晃晃的大轿子。 李凡一这时已经全无害怕之意,心想自己堂堂正正,不曾做过心虚之事,也有好奇心作祟,就想着前去看看又何妨,便上了轿子,跟随着那位管家来到一处大宅院。 李凡一下了轿子,只见大门口挂着两盏大红灯笼,上面写着“李”,宅院看上去精致高大且宽敞,如同宫廷般雄伟壮观。 李凡一跟随管家进了内院,只见壮丽的建筑,富丽堂皇,金光耀眼。脚下云雾缭绕,一路丫鬟仆人以礼相待,一会是花园一会是游廊一会又是大道。 见过的没见过的,应有尽有,看得李凡一眼花缭乱。走了好一会,才来到大堂,堂内正中坐着一对中年夫妇,二人雍容华贵,皆穿着大气华丽的服饰,见李凡一进来,那位妇人正抽泣落泪,给李凡一让了坐,丫鬟立刻端上茶来,瞬间茶香四溢。 管家道:“老爷,夫人,少爷回来了,” 堂上的男人开口道:“请用茶,” 接着继续道:“你是习武之人,刚才为何如此惧怕?若要行军打仗且不是自乱方寸?” 李凡一听完非常疑惑,心想他怎么知道刚才发生的事情,又怎么知道自己习武,想要问个究竟。 李凡一疑惑道:“噢?敢问你们是何人?这是哪里?你又如何知道我的行踪?而且知道我习武?你们认得我?” 这时,堂上的夫人推了男人一下,抹着眼泪道:“你别害怕,也不用疑惑,天意如此,真相自会浮现,你且保重身体,可要好好活着。” 李凡一站起来道:“搞得我莫名其妙,你们这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啊!你们的话我怎么越来越听不懂了,叫我来就是让我喝杯茶?” 接着,那位夫人继续道:“好了,有些事情不便与你多说,以后你自会知道。带你到这来,只是想看你一眼,和你说说话,看着你安好我们就知足放心了,” 李凡一越发好奇道:“这……你们到底是谁?我可不想在这待着,赶紧让我走,” 夫人道:“孩子,你别怕,也不要有疑惑,不久留你,这就让你走,” 接着继续道:“噢,对了,那位姑娘不错。记住,你可别辜负人家对你的一片赤诚之心,好好待人家才是。” 李凡一听完夫人的话更是一头雾水,真是神了,怎么什么都知道。愣神工夫,刚才接他那位管家走了进来,“好了,少爷,赶紧走吧。” 李凡一抬头一看,刚才堂上的夫妇二人已不见踪影,管家又催促到:“哎呦,我说少爷,你就别看了,赶紧走吧,再不走就耽误你大事了。” 跟随顺天爷出来狩猎,李凡一英勇救主却落下山崖,昏迷不醒。 迷迷糊糊之中,不知去了哪里,脑袋里不停闪过兰玉的身影,闪现二人去过的地方,闪现二人的甜蜜场景。 李凡一最惦记的,自然是兰玉姑娘,可惜现在生死不明,自身难保。 兄弟间的感情不用那么复杂,你的自然潇洒,气宇轩昂,便是我学习的榜样,这以后,我便是你的小兄弟,你就是我的好大哥。 这是刘洲的真心想法,李凡一失踪以后,刘洲是心急如焚、不知所措,大哥现在生死未卜,不知所踪。顺天爷受了惊吓,一时还在龙床上修养,虽然下令‘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可现在是一点线索都没有。 所以,刘洲清楚,顺天爷派出去的几路官差,只不过是例行公务罢了。刘洲只能召集来手下几个弟兄,也都是些习武之人,刘洲武艺高强,自然做了他们的大哥,就这样,在忙完公务之余,刘洲都会带着他们前去郊外,仔细搜寻,每一棵树、每一根草都不放过,刘洲相信,大哥李凡一自有天命,不会就这么轻易殒命。 刘洲骑着马,很客气的指挥着手下的人,“大家都仔细着点,用点心,把俺家大哥找到,什么要求俺都能答应。知道哥几个很辛苦,晚上回去请大家吃酒。” “大哥放心,你的事自然就是我们的事,你称李凡一为大哥,那他必定有过人之处,也就是我们的大哥,”其中一个人说到。 刘洲道:“好,兄弟们能这么想,刘洲这里谢过大家了,不过天黑之前,最好找出点线索来,不然拖得时间越久,希望就越渺小,” 可也就奇怪了,刘洲带着几个兄弟,来到李凡一掉下山崖的地方,找了几棵大树栓好绳子,顺着陡坡一点点艰难下行,却没发现李凡一的踪迹,真叫人头疼。 四十一章 情郎哥不明下落,昏睡者渐渐苏醒 四十二章 置身于世外桃源,似柔情一抹红尘 四十三章 相思苦万般规劝,有心人机智应变 四十四章 小别离惊喜重逢,只道是你娇我宠 四十五章 攀高枝费尽心思,为官者来者不拒 常言道,“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哪怕他是一个坏人、恶人。人自打出生以来,想吃的好点,穿的好点,这是人之本性,一点也不为过。常言又道“君子爱财,取之有道”,人立与天地之间,做任何事都要有正确的方法。 说这贼人林虎,自打结识了汨花以后,从一个木匠活变成了挥金如土的阔老爷,手底下还养了一帮兄弟,生活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只因背后有谭知县这座靠山,给足了银子,任他所作所为,不去理会。 要说这谭知县爱财,那于甫就是好色了。汨花被谭知县扔给于甫之后,随即林虎也动了心思,也想着攀上于甫这层关系,以满足自己更大的野心。 可怎么打开人家的门呢?这下有了,得知了于甫的喜好,那我就按照你的喜好来。 林虎先是悄悄找到汨花,汨花道:“你怎么来了,要是让大人知道了,能有好?” 林虎道:“知道了又何妨,你现在是过好了,想割舍我这个木匠了,” 汨花冷笑道:“木匠?那你可是全天下最险恶的木匠了。这些年你在东江县做了多少昧良心的事你自己心里清楚,你还要这样走下去,赚的银子还嫌不够?晚上睡觉能踏实?难道就没有一丝悔改之意?” 林虎道:“呦呦呦,什么时候改成菩萨心肠,教育起我来了。” 接着继续道:“我只知道,这手里有了银子就有了身份,无论到哪都是爷,哪怕是为官者见了你也要礼让三分,不瞒你说,我现在晚上睡觉都比之前更踏实了。怎么着,你这几句话就想把自己撇干净?” 汨花转过身去,口中道:“你想怎么样?” 林虎淫笑道:“自然是想我的美人了,你都多长时间没陪我了!”说着,便去抱汨花,被汨花一把推开了。 林虎继续道:“开个玩笑而已,于大人喜欢的东西我哪敢碰啊,哈哈哈……” 此时汨花已经有些生气道:“你走是不走,不然我可要喊人了,” 林虎道:“得,不和你胡搅蛮缠,只是有件小事情要麻烦你一下,” 汨花道:“那要看什么事了,” 林虎道:“倒也不难,我想见于大人一面,这事对你来说不难吧,不过你扭动几下身子,说一句话而已,” 汨花道:“好,我答应你,不过说好了,只此一回,以后我再也不想见到你,” 林虎道:“你这么一说,我还真有些不舍呢,怎么就便宜了他那么个糟老头子,” 林虎说着,抬手到汨花胸前捏了一把,转身往门外走去,口中道:“要是有准信了,就写好放在你门前的狮子嘴里,我会派人过来取。” 汨花应下了这件事,自然找机会和于甫说了,于甫也给了汨花几分面子。林虎则派人每天监视着汨花门前的石狮子。 等取了信,林虎便差人备好银票,古玩字画,各种珍贵礼品等,写好了拜贴,带着几个手下前往那于大人府上。 于府可谓门庭若市啊,也不知是些何方人物,总之,都是备着礼品在门前等着求见。 林虎带着笑脸,三步并作两步走到门前,把自己的拜贴递给门口的仆人,同时给了仆人一锭银子“劳驾小哥”。 于甫看过拜贴,便差管家把他喊了进来,林虎见着了于甫,双手一拱道:“久闻于大人大名,只恨自己福根浅,不得拜会,今日得以相会,实乃小人三生有幸。得知大人您爱戴百姓,这里略备薄礼,不成敬意,还望您笑纳!” 于甫道:“客气了,我到也听汨花多次提起你,从一个木匠师傅混的风生水起,也算有造化之人了,” 林虎道:“那也是托大人的福,” 接着继续道:“小人晚上在飞雪楼特意备了酒宴,不知大人能否赏光?” 林虎是汨花介绍的,又送了于甫重礼,于甫也算给了面子,应了下来。林虎生怕打扰,不敢久留,便匆匆告退。 饭局于甫准时赴约,自然不是吃肉吃酒这么简单了,也不知林虎花了多少银子从哪找来的女人,也学着谭知县那一套,酒桌上不停给于甫斟酒的同时,也不忘卖弄风骚,于甫也算见过世面的人了,加上酒劲作用,也是云里雾里的。 还别说,林虎这招还挺管用,于甫收下了这份礼物。这素不相识的二人又拉进了一层关系。事后,林虎犯愁了,按照于甫口味送礼的可不止他一人,只要想靠近于甫的,都是变着法子让于甫高兴,又是银子又是女人,银子到是好说,自己折腾这几年,还算有些家底,可上哪物色这么多让人可口的女人呢? 林虎动起了歪心思,先是在青州城内置下一处小院,接着派了几个手下出去,也不远走,在青州城周边,伸出了魔爪,找寻那年轻漂亮的女子,细致观察一番,和父母房屋相隔的。 到了晚上,林虎几个手下出动了,来到白天选好的人家。他们身上备着三样东西,一是刀,二十迷香,三是涂好毒药的肉,用来防狗的。几人悄悄趴到窗户跟前,捅破那层窗户纸,把迷香放进去,稍等一会,待起了药劲,连被子带人一起卷起,送往那处小院。林虎做的每件事都是伤天害理,于甫这个糟老头子,也任由他胡作非为。 可怜了这些家庭,可伶了这些女子,以后还怎么嫁人啊。本该受父母官保护的人,父母官却成了头号恶人。一时间,青州城内乌云罩顶,百姓都陷入一阵恐慌之中,尤其是家里有年轻女人的,家家户户天不黑便门户紧闭,不再出门去,做买卖的也早早打烊。 坊间也流出各种传言,有说是采花贼的,有说是江洋大盗所为,有说是得罪了水鬼,有说在城内见过黑怪物,一时间,各种谣言四起,扰乱了百姓的生活秩序,加重了人们的恐惧心理。 于甫这下可意识到了事态的严重,忙传林虎来见面,于甫道:“瞧你办的好事,百姓的生活都让你搞乱了,赶紧收手,” 林虎道:“大人这话小的可听不懂了,您在屋里翻云覆雨享受的时候,可不是这样的,怎么怪到小的头上了,这事能和您脱得了关系?” 于甫道:“放肆,你知不知道你在和谁讲话,本官随时找个理由都能让你人头落地,” 林虎陪笑道:“大人您息怒,小的不过提醒大人一声罢了,您还当真了,咱们以后的合作可还长着呢,” 于甫道:“好了,你先走吧,本官想办法来圆场,以后,这种事不许在做了,” 接着,于甫派人找来几个顶包的做戏,给了些银子,在街头示众,牢里关押了几天,这件事就算收场,蒙混过去了。 可这边林虎还不死心,于甫已经踏上了这条贼船,不能让他这么快就下去。又动起了歪心思,干嘛呢,想着开一家妓院,背后有于甫撑腰,再给于甫送礼可就没那么麻烦了。 想一出是一出,林虎跨步来到闻花巷,这里可是青州地界有名的胡同,胡同里有妓院有赌场,多少男人倾家荡产,把银子都送到这儿,就算没银子了,也要躺在胡同里。 林虎转了一圈,在胡同里相中一店面,可店面刚租了出去。只见门框上面悬挂一高大牌匾,“满花楼”,也是刚开业不久。林虎走了进去,老鸨见有人来,摆手弄姿道:“呦,这是哪位爷啊,可算找着地了,姑娘们多,随爷挑,” 林虎道:“一边待着去,” 接着继续道:“跟你明说,这店面爷看中了,赶紧带着你的东西滚蛋,” 老鸨道:“呦,原来是来砸场子的,你也不打听打听,这是谁开的,就敢在这造次,” 林虎笑道:“难不成是天王老子的?” 老鸨一听变了脸色,道:“你这人,蛮不讲理,赶紧走,不然可别怪我不客气,” 林虎道:“我这人先礼后兵,我也不管是谁开的,限你三日之内离开这,三天以后,我自会来接收,告辞,” 这话把老鸨气个半死,要说这妓院是谁开的,是那京城里的刘三爷,老鸨立马派人前去通知刘三。 刘三一听,拍案而起,这买卖能让别人抢走。“妈的,敢在太岁头上动土,活腻歪了,我倒要看看这是何方神圣,能有这胆子,” 说着,刘三带了一众小喽喽赶往青州城,三天以后,林虎果真带着一帮虾兵蟹将准时赴约。 林虎道:“怎么着,是爷说的不够清楚还是你耳朵聋啊,你们要都留下也成,以后就都是爷的人了,” 刘三则在一旁坐着喝茶,老鸨道:“三爷,就是他来捣乱,还不赶紧管管,” 刘三起身,手里拿着一把匕首,摇摇晃晃来到林虎跟前道:“我当谁呢!不过你这么个玩意,敢跟爷争夺地盘,识相点,麻溜滚远点,爷不跟你计较这些,” 林虎身边的喽喽一听来气,指着刘三道:“你瞅瞅你这副德行,谁给你的胆子,敢这么和我家大哥说话,话撂这,今天这地盘我们是吃定了,” 刘三向这喽喽走了过去,没说二话,拿起手中的匕首直接捅了上去,这喽喽瞬间鲜血淋漓,跌倒在地,挣扎几下,一命呜呼。 眼看这架势,林虎也不是吃素的,一声令下,双方人马立刻打了起来,一时间鲜血四溅,伴随着姑娘们的哭喊声,小喽喽受伤倒地的哀嚎声,乱成一团。 动静太大,很快便惊动了官府,于甫忙派兵前来镇压,双方这才住手,可也是两败俱伤,缺胳膊少腿的惨不忍睹。 “把他们都押回去,等候处置,”于甫下令,兵丁立刻封锁了现场,把所有人都带去衙门。 四十六章 红尘女伤心往事,痴情男嘘寒问暖 青州府衙大堂上,一左一右跪着林虎和刘三,于甫向左一看是林虎,向右一看,“哎,这人好像在应天府见过一面,”这下可难住于甫了,林虎给了不少好处,怎么处置人家,另外一人又和应天府有往来,怕也得罪不起。 于甫思来想去,只好退堂,单独约来他二人谈话,于甫对刘三道:“韩大人进来可好?” 刘三道:“要是我没记错的话,于大人可送过韩大人一件礼物,韩大人可谓日夜操劳啊,” 于甫一听,自然知道刘三说什么,道:“这你都记得,看来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啊!” 刘三道:“只怪小的无礼,这些天忙于其他事务,来这青州地界做事,还没来得及拜会大人,还请于大人见谅啊,有时间可要多上我那去玩,”刘三说着,拿出一张银票放到桌子上。 于甫拿林虎好处,自然也得为林虎说好话,道:“噢,不必客气,你我同认识韩大人,可那位兄弟也和本官经常往来。要说无礼,也是他无礼,这事还真叫本官为难呐,” 接着继续道:“还请看本官薄面,此事就不跟他多计较,就此了了可好?” 刘三道:“既然大人都这样说了,小的就按大人的意思来,以后这满花楼,权杖大人照看,自少不了大人的好处,” 于甫道:“那倒不必,若有机会,还请公子在韩大人跟前美言几句呐,” 刘三道:“大人客气,一样都少不了您的,”又简单寒暄几句,刘三离开。 于甫找来林虎,呵斥道:“这地面是不是放不下你了,你个不知好歹的东西,你是有多大的胆子,连应天府的场子都敢碰,想死找个茅房跳下去,别一天天就知道给本官惹事生非,” 林虎杯子一摔,道:“发脾气发我这来了,应天府怎么了,我管他谁呢,挡我财路就是不行,我看上的东西,我就要得逞,惹急了我,把他们全都杀了,” 于甫道:“混账东西,跟谁说话呢,别以为给本官点好处就怕你,惹急了我,先把你杀了,哼,你他吗赶紧给老子滚,” 林虎道:“大人这么快就翻脸不认人了?也好,大人好自为之,在下告辞,” 林虎自顾离开,继续干起打家劫舍,挖坟掘墓的老本行。 蜜蜂嗡嗡作响,飘散十里花香。凡尘独自流浪,世俗不过家乡。 这是个多雨的季节,电闪雷鸣间,它潇洒地朝着大地的方向走去,洗刷着树叶上的尘土,落到地上,流向树根。 灰蒙蒙的天空,笼罩着这片土地。白墙青瓦,参天古树,碧波荡漾,人们只察觉到阴雨天的忧郁,却不曾领会它的唯美浪漫。 雨水顺着房檐缓缓滴下,溅起一小片泥点。屋内,只是一位身姿曼妙的女子坐在桌前,听着屋外的雨声,她的心情大概和这天气一样,泪如雨下。 汨花不时抹着脸颊滑落的像是在诉说着悲伤的泪水,屋内冷冷清清,汨花的内心也有些冰冷。跟着于甫来到青州城,于甫只是一时宠爱她罢了,时间一久,便很少过来,有时打发随从过来送些日常用品。汨花成了男人游走与权利间的玩物,她感觉自己好比活在冷宫,没有一丝人间温存。 汨花独自难过着,一人撑着油纸伞穿过一条条小巷,手里提着一堆东西,生怕雨水打湿手里的包裹,雨伞斜着盖在上边,只顾那雨水打在衣服上,此人正是于甫的随从,又来给汨花送东西了。 “咚咚咚”,汨花听到敲门声,赶忙起身擦干眼泪,开门一瞧是于甫随从,忙请了进去,口中道:“这么大的雨,你怎么还往过跑,” 随从把雨伞放在屋外,提着包裹进去道:“下雨了,你不便出去,给你送些东西,” 汨花细瞧,才发现随从衣服都湿透了,雨水还顺着头发往下淌,倒是手里的包裹不曾有雨水打湿的痕迹,这让汨花的内心有些不适。 汨花道:“看你衣服都湿透了,我拿毛巾去,不知你家大人咋想的,这种天气还让你过来,不顾别人的感受,” 汨花说着,打好一盆温水,手一指,示意随从过去。其实,哪里是于甫派他过去,只不过是随从担心和思念汨花,自己过来的。 随从走了过去,发现汨花红肿的双眼,显然是刚路哭过的模样,随从心里咯噔一下,遂关心道:“姑娘这是为何?在这里生活,是在下哪里照顾不周吗?有什么委屈或需要尽管说,在下能解决的定当竭尽全力,” 汨花转过身去,道:“公子言重了,打我来到这,绫罗绸缎,锦衣玉食,需要的不需要的,公子时不时往过送,我哪里敢有委屈,屋外的雨这般凄美,我只是一时想父母罢了,” 随从道:“噢,其实……其实,在下心里清楚,姑娘心里有苦难言,有什么心里话可以和我说,或许能好受些,在下不会告诉别人的,” “哎,说出来又能怎样,我早已习惯了这样,有些事情还是放在心里好,说出来只是会换来嘲笑和冷眼罢了,”汨花叹口气继续道:“每个人都有各自的事情要忙,人们只能看到你现在是什么样子,没人会在乎你经历过什么,心里是否好受,” 随从听了,跑到汨花面前道:“姑娘别这样说,我在乎啊,”随从说完,觉得有些失态,满脸通红,低下头去。 其实汨花心里清楚随从的意思,每次随从过来,都是嘘寒问暖一番,生怕有不周之处,再者,从随从的眼神里能感知出那份爱意,只是汨花不敢承认罢了。 突然间,随从抬起头猛一下抓起汨花的双手,含情脉脉地看着汨花,道:“姑娘不要这般伤心,在下不才,从第一次见着姑娘,就对姑娘念念不忘,”随从咽着口水继续道:“姑娘别误会,我不是惦记姑娘的身子,只是单纯喜欢着姑娘,我想给你想要的生活,或者说去过我们自己的生活,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汨花听得是热泪盈眶,内心一阵翻腾,这么多年,哪里有人这样真正在意过自己,她顾不了那许多,一头扎进随从的怀抱,随从紧紧抱着她,感觉自己要抚慰她这些年心灵上的创伤,二人越抱越紧。 瞬间,汨花哭出声来,不再是默默流泪,声嘶力竭,在这个温暖的怀抱里,似要哭尽这些年所有的委屈伤心难过。 汨花道:“认识这么长时间,我还不知道公子的名字呢,” 随从道:“噢,在下姓许名生,” 汨花道:“许生,余生,许你一生,这名字真好听,” 待汨花痛哭过后,给随从讲了一个故事。几年前,有个流落街头的小女孩,蓬头垢面,一身脏兮兮的衣服上补丁落补丁,不哭不闹,饿了就在路边捡吃的,困了就找个角落和一堆乞丐蜷缩在一起。 一天,小女孩在大街上捡东西吃,正好路过一顶轿子,轿子里的坐的正是谭知县,已经碰见这个小女孩好几次了,看她可伶,下去盘问一番,小女孩说和家人走散,找不到回家的路了,谭知县一时心疼,便把她领回衙门。 平日里,谭知县公务繁忙,也顾不得女孩的生活,倒是谭夫人心善,对女孩疼爱有加。 几年过去,女孩早就不是那个脏兮兮的小孩。一天,谭知县喝茶的工夫,见女孩路过,映入谭知县眼帘的,是个亭亭玉立、婀娜多姿、面容姣好的女子,一时惊艳到了谭知县。 男人啊,看到漂亮女人时,就只会用下半身思考问题了,谭知县被色魔蒙住了心眼,动起了歪心思。 不久,趁谭夫人回娘家之际,谭知县动了恶意,备好酒菜,喊来女孩作陪,女孩不好推脱,也只当做是一顿普通的酒席。 吃饭间,谭知县一个劲的给女孩斟酒,女孩也借此机会,真诚感谢着好心收留自己的谭知县,此一时彼一时,人哪里有绝对的好坏之分,正如同这世间没有绝对的对错。 不胜酒力的女孩迷迷糊糊倒在桌上,谭知县伸出了魔爪,把女孩抱到床上侵犯,女孩哪有招架之力,只是苦苦哀求着,却没能换来自己的贞洁。 夫人回来以后,自是听闻了此事,夫人寻死觅活,以为是女子勾引丈夫,把她打了个半死。 自此,这女子心如止水,只是苟活,对这人间早已厌倦,唯有一丝留恋的,若有生之年,不知能不能再见上父母一面,只记得抬头是山,屋前有一条流淌的溪水。 许生听的是泪流满面,万分心疼汨花的遭遇,一时间,屋子陷入沉寂。 良久,许生抬起手拭去汨花脸上的泪水,带着哭腔道:“那个女孩就是你吧!这天杀的谭知县,总有一天,我要亲手宰了这狗官解你心头之恨,” “哎,别,你能这样待我,我已经很知足了,别给自己惹麻烦,”汨花忙道。 许生道:“你一定要好好活着,放宽心,你一定会见着你父母的,一切也都会好起来的,” 汨花再次扑向随从那既温暖又有担当的怀抱,二人激情拥吻着,宽衣解带终不悔。 汨花坐在许生身上扭动腰肢,二人自是快活一番。 汨花道:“我本如同这还未落下的雨水,纯洁自然,可打到地上和泥土混在一起,就变浑浊了,你会不会嫌我脏?” 许生捂着汨花的嘴,道:“从今往后,不许你再说这样的话,我也不会在乎你的过去,更多的,只是心疼,希望你不再被这些不愉快缠绕,做个潇洒自如的女子,” 汨花道:“你心里当真这样想?” 许生道:“不敢有半句假话,” 汨花脸上露出绚丽的笑容,对,那是发自内心的笑容,这么多年,她终于体会到本该属于女人的温存和幸福。 四十七章 生计谋爱戴百姓,迷途路肆意敛财 四十八章 爱财者满是欢喜,到头来两手空空 四十九章 纵火者冲冠一怒,大贼人打道回府 五十章 李凡一马屁到位,顺天爷下令嘉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