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悯传•一 夏悯传•二 第一章 好美的文字,好甜的嘴 河那边,是喧嚣繁华,灯火通明。 河这边,是一片死寂,仅有昏暗的路灯摇曳。 偶尔响起几声流浪狗的低吠,才能证明这个地方存在活物。 现在是深夜十一点,这块城外郊区已经陷入沉睡,黑暗彻底吞噬了这片土地,唯有暗黄色的路灯灯光勾勒出这片郊区的样貌。 七八十年代的平房小二楼错落有致地挤在一起,堆积的垃圾,滴滴答答的污水,与河那边光鲜亮丽地城市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此时,一座不起眼小二楼的二层窗户里还有着灯光,噼里啪啦的响声紧促地传出来。 “就这?” “您的语文老师没有多教你几个词汇?” “真是有够好笑的呢。” “好啦好啦你别再说啦我已经知道你脑瘫了。” “你现在顺着网线过来呗,说不定还能捧回你热乎的骨灰哦,嘻嘻^^。” 敲完这些字,夏悯拉黑了对面的好友。 “如果不是我每局只能发三句话你还能打完这局游戏?” 夏悯摇摇头,关掉了游戏,准备去练练底妆和描眉。 “本来刚刚下班回家想打几局游戏放松放松,怎么感觉更不舒服了呢?” 叼着巧克力棒,夏悯一边细致地给人偶化妆,一边郁闷地嘀咕着。 “嫌我化妆不好看,我寻思我又不是给你化妆,你一个老婆跟别人跑了的油腻中年胖子,能知道化妆?还盖住黑眼圈,烟熏妆发明出来的时候怎么没给你绿帽子烧了?” 夏悯很小的时候父亲就因为盗窃坐了牢,后来听说病死在了牢里,母亲也因为这件事伤心过度,再加上平时一个人拉扯夏悯心力交瘁,也是一病不起撒手人寰,夏悯被扔给了瞎眼的外婆带,不过后来夏悯长大些了,更多的是他照顾外婆。 父母双亡的夏悯并未得到小学里其他孩子的关心与帮助,更多的是嘲笑和孤立。 类似于“他爸蹲监狱”,“他没有父母”,“他是个孤儿”这样的话语,几乎每天都在伴随着夏悯。 一开始他还会辩解,涨红了脸去理论,可是当他看到他的努力只是换来变本加厉以后,也就不再去争论什么了。 一直到高中外婆去世,夏悯还是没有任何朋友,只是外婆在病床前拉着他的手时,才流下这么多年来的第一次泪。 夏悯成绩很好,可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他选择的只是一个专科院校,选的专业更是堪称离奇。 ——殡葬学。 按他的说法,对他来说和死人打交道更容易一些。 因为学这个专业的人很少,所以夏悯一毕业就被当地的一家大殡仪馆录用了,主要就是帮助尸体化妆敛容。 夏悯想得很简单,每天上上班打打游戏,女朋友随缘,一人温饱全家不饿,就算有一天工作混不下去了,当个美妆博主也挺好的。 “啧啧啧,这眉峰画得,绝了啊,究竟是怎样一个心灵手巧的人才能画出这么完美的眉峰啊,让我来看看是谁那么优秀,哎呀,原来是我自己呀!太棒了,奖励自己一场亚索吧。” 夏悯满意地端详着手中的硅胶面具,这是他用来练习化妆的“画布”,这样的面具被扔得到处都是,每一个都是不同的妆容,不同的神情,不同的样貌。 墙上挂着的,随意扔在地板上的,一眼看过去仿佛地板墙壁里有无数的人想要挤出来,但却仅仅只能露出脸庞。 这样的场景换作任何人都是无法接受的,偏偏夏悯就一点也不觉得怪异。 只是有一次夏悯带了刚确定关系的女朋友回家,不仅女朋友变成了前女友,更是差一点亲手为她化妆。 从此以后,夏悯再也不带人到自己家里,就怕给人吓坏了。 看看时间,现在已经快要十二点了,夏悯收拾好了自己的工具,先是狠狠夸奖了一番自己的认真努力,然后决定再打开电脑玩会游戏,当做奖励自己。 就在这时,门口却响起了急促的敲门声。 “谁啊?大半夜敲门那么大声你家闹鬼啊?” 夏悯冲门外不满地吼道。 可回应他的并非是想象中熟悉的邻居儒雅随和的问候,而是婴儿的啼哭。 夏悯察觉到一丝不对,他看过新闻,很多坏人会通过这种手段降低独居女子的警惕性,从而骗被害人开门,以达到罪恶的目的。 想到这里,夏悯虎躯一震,他感觉到有被冒犯。 他随手抄起一张面具贴在自己脸上,又顺手抄起一把菜刀,先是通过猫眼往外边看了看,确认门口没有想象中的彪形大汉后,警惕地推开了门。 本来猫眼中空无一人的走廊,在夏悯推开门后,却出现了一名低着头抽泣的小女孩。 走廊是全封闭的,声控灯闪闪烁烁,冒着昏暗的光,偶尔有几只虫子撞向灯泡,发出轻微的噼噼声。 不知道是深秋天气转凉还是靠河的缘故,走廊里有一股潮湿的凉意,穿着外套的夏悯从温暖的屋子里走出来,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不过柔弱可怜的小女孩总是更容易引起人们的同情,夏悯也不例外,他对这温度抱怨了几句,便放下了手里的菜刀,轻轻地蹲了下来,温柔地开口。 “小朋友,哭得这么难过,你家户口本上只剩你一个人了吗?” 小女孩的哭声一下子停住了,她的脑袋机械地抬起,发出诡异地声音。 “我…找不到…家…了…额?” 就在小女孩脑袋完全抬起时,两人终于四目相对,小女孩想象中的惊恐大叫并没有出现,映入眼帘的却是一张惨白,挂着阴森怪笑,嘴角勾起不可思议的弧度,明显不像是人类的脸。 小女孩一下子愣住了,目光越过眼前蹲着,手臂上一抹嫣红,提着菜刀的诡异人影,看向光亮的房间里满地的“人皮”和“人皮”上的诡异表情。 “找不到家了啊,那你先来哥哥家里吧,哥哥帮你打电话报警。” 夏悯有些无奈,同时有些愤慨,这当爹妈的怎么回事,自家孩子都不看好。 同时他也有些奇怪,怎么这么小的孩子就戴美瞳了,还整个全黑的,大晚上看着还怪吓人的。 一听夏悯要让自己进那屋子,小女孩连连摆手:“不用了哥哥,我…我去别家问问,不用麻烦了。” “不是你跟我客气啥,别家都睡了你现在去敲门不是打扰人家吗,小小年纪能不能有点素质,扰人清梦如杀人父母知道不?” 夏悯皱了皱眉头,现在这些小孩怎么这样啊,一点公德心都没有吗? 听见夏悯义正言辞地拒绝,小女孩都快要哭出来了,她就是出来吓个人,怎么遇到个变态啊。 “真的不用了哥哥,我…我突然想起来我家在哪了。” 小女孩警惕地向后退了两步,挤出一丝笑容。 夏悯的责任心告诉他,不能就这样让一个小女孩大半夜地在外边乱跑,便站起身来走向小女孩。 “不行,大半夜的多危险啊,我打电话给你爸妈,让他们来接你。” 就当小女孩还要再说什么的时候,走廊尽头的楼梯缓缓走来一个背着背包带着口罩的男子。 看到那男子的一瞬间,小女孩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猫,一下子炸了毛,根本顾不得眼前的夏悯,冲着那男子大吼道:“我又没有害人,你们来干什么!” 那男子没有回答小女孩的质问,只是从背包中掏出一个小盒子,扔向小女孩。 随后,在夏悯诧异的目光中,那盒子在半空中打开,发出一道光照在小女孩身上,随后小女孩就被吸进了盒子里。 口罩男子做完这一切,看向对面那个面色惨白,手拿菜刀的人影,想了想,又掏出一个小盒子,扔向夏悯。 “啪,哒。” 小盒子先是磕在夏悯的脑门上,随后掉落在地发出清脆的响声。 场面陷入诡异的沉默。 “你这是在整活儿知道不。” 良久,传来夏悯幽怨的声音。 第二章 释靈协会 第三章 人生若只如初见 第四章 我就想洗个澡作者都不让 第五章 惨得猛虎落泪 第六章 懂的都懂 第七章 达成共识.JPG 第八章 巧了,又是你 第九章 论一个被害妄想症患者脑补能力有多强 睁开眼睛,却看不见东西。 张部长伸出手揉了揉眼睛,原来是在冷风下微微凝固的血糊住了眼睛。 脸上凉凉的,借着出租车顶广告牌的光,张部长从车内后视镜中看到,一道狰狞的伤口从自己的额头划到下巴,此时已经覆盖了一层厚厚的血痂。 试探着动了动,自己的身上虽然伤口很多,不过都不致命,也没有对身体机能产生什么影响。 摸索着解开安全带,张部长从已经损坏眼中的汽车里爬了出来,先是看了看副驾驶韩琳的情况。 这一看,张部长就皱起了眉头。 韩琳的右手手臂不自然地扭曲着,一看就是断掉了,大腿有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在冬日严寒下,肉已经和着血粘在了汽车坐垫上。 试了试呼吸,倒是还活着,只是失血太多看上去面色有些苍白。 不远处,出租车也几乎要散架,仔细观察,这出租车上其实已经有许多损坏的痕迹,像是身经百战的老兵,浑身上下都有新旧不同的伤疤。 而车内,安全气囊已经弹出来,司机缠着绷带的脑袋无力地埋在安全气囊中间,也已经不省人事。 虽然现场十分惨烈,不过三人都意外地没有生命危险,张部长更是还有行动力。 兜里的手机屏幕已经碎成了蛛网状,不过还好不影响使用。 似乎脑袋有些发懵,张部长一边深呼吸,一边呢喃着:“120是多少来着?” 就当张部长准备按下拨号键时,却停顿了一下,然后一个一个删掉了拨号盘上的数字。 这不是最好的局面! 最好的局面自然是两人都相安无事,在韩琳的出租屋内干些没羞没臊的事情,不过现在是不可能了。 而刚刚检查后,韩琳的手确定是已经断掉了,而右大腿伤口狰狞,对腿部有没有什么影响暂时还不知道,特别是韩琳没有醒,还不知道有没有什么其他的问题。 诚然,等到事后这些东西都是出租车的锅,但是自己也逃不了干系。 出租车司机就算是全责,如果韩琳有什么残疾,他也不可能有能力养韩琳一辈子,到时候这麻烦肯定还是要摊到自己头上。 首先,韩琳在自己的车上,其次,她是自己在外边保养的小三,虽然还没有实际上的行为,不过如果韩琳在没有依靠的情况下,肯定会咬住自己的,这一点毋庸置疑。 特别是她家里还有那些贪得无厌的人,他们肯定是不会在意韩琳的死活,不过他们不会放过捞钱的机会。 如果他们赖上自己,必然是后患无穷。 而且自己包养小三的事情传出去,不仅自己的婚姻会受到影响,自己的仕途,自己的名声,也全部算是毁了。 这些都是张部长不能忍受的。 人总是这样的,在躲过了一次灾厄之后,又会想该怎么才能让自己一点不受影响。 就好像一个人能够果腹之后,又想着怎么样才能吃好。 张部长逐渐冷静下来,他做了一个决定,他要等韩琳醒…再告诉急救车需要救几个人。 在他好不容易等到韩琳醒来,第一句话便是问:“韩琳,你觉得…怎么样?” …… “我觉得…我觉得你可以打个急救电话。” 夏悯感觉这人就是个傻逼,蹲在那边跟个憨憨一样,自己还在这挤着挂在安全带上也不知道搭把手。 “不。”张部长摇了摇头,露出和善的笑容:“我的意思是,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笑容没有问题,可是,这样的笑容出现在这样的场景下,就大有问题! 夏悯双眼眯起,声音微冷:“不管我现在怎么样,难道不应该先把我救下来,再把我送到医院吗?” 说完话,夏悯挣扎着扭动着脖子,偷偷观察附近的情况。 张部长站起身子,轻声道:“周围没有监控的,行车记录仪也坏掉了。” 张部长的话让夏悯感受到一丝寒意,为什么出了车祸,他首先关注的不是救人,而是观察周围有没有监控。 从看到韩琳尸体的第一眼开始,夏悯就十分奇怪,究竟是怎么样惨烈的车祸,才能把人摧毁成这样的模样。 只不过既然报告都这么说了,夏悯也就没有太在意。 此时,夏悯心中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想,如果韩琳的死不是意外呢? “你在说什么,部长,快先救我下来啊。”夏悯挤出一个微笑,想要稳住张主任:“都怪那出租车司机,这次的事情他肯定逃不了干系,主任,他没事吧?” 张部长笑了笑:“他没事。” 夏悯松了一口气:“那他人呢?” “他啊,撞在安全气囊上,晕过去了,不知道多久才能醒。” 夏悯笑容一滞,第三次提出叫张部长帮自己下来。 后者却还是一动不动,只是温声道:“你自己下来啊,取掉安全带就可以下来了。” 可是,夏悯如今完全感受不到自己的双脚,不是疼痛或麻木,而是…感受不到! “你好像…伤得很重?”张部长稍微走近了一些,在夏悯面前蹲下来。 夏悯冷冷地看着张部长,一言不发。 张部长愣了一下,自嘲地笑了笑:“真倒霉啊,这种车祸也能碰上…” 还不等夏悯说话,张部长就站起身子来,破口大骂:“这他妈到底算怎么回事!怎么这个世界上这么多傻逼,这些人的驾照到底是哪里来的!” “还有你!”他看向夏悯,目光中有几分疯狂和歇斯底里:“为什么我屁事没有你却受了这么重的伤,你那伤口换作任何人,下半辈子都应该废了吧,你为什么…不干脆一点死掉啊!” “死又死不掉,却注定是个废人,你让我很为难你知道吗!” 你为难个吉尔,你打个电话很费劲吗,你妈你这么说话就离谱,又不是我碰瓷,想睡我…韩琳却又不敢承担风险,您就是有好处就上有坏事儿跑得比谁都快的连牌坊都懒得立的至臻大婊哥? 心里这么想,表面上却是一副恐惧的模样,夏悯颤声开口:“部长…你…你在说什么啊。” “我在说什么,哈哈,我在说什么?” 张部长彻底撕破了脸:“你还不明白吗,你下半辈子是个废人了啊,我们俩永远纠缠在一起了啊,你会成为一个,我永远甩不掉的麻烦啊!” 夏悯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镇静下来,安慰着疯狂边缘的张主任:“这一切都是那个司机的错,和你无关的。” “和我无关?”张部长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白-小-姐。你在逗我吗?是,这场事故的罪魁祸首不是我,是那司机,可是我就逃的了吗?” “那司机能有多少钱,他负得起责任吗?”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家里的情况,暂且不说我们本来就是去偷情,就算不是,那么大半夜我开车送你回家,其他人不会瞎猜?” “事情早晚会传到你家里人那里的,他们为了钱,会彻底把我的名声搞臭的,还会不断地骚扰我,贪得无厌地从我这里索取,就像他们逼你那样逼我!” “我不止需要花钱替你治病,我还需要用钱去填他们的嘴,我的事业,我的名声也会受到影响!” 夏悯终于明白了,也终于确定了。 他淡淡地问:“那…你打算怎么办呢?” 张部长露出了莫测的笑容:“还好,这件事情可以补救。” 夏悯没有问补救的方法,这已经没有意义了。 他只是直勾勾地看着张部长,眼神之中有怜悯,有厌恶:“你也只不过是有一个高管的身份罢了,除此之外,你与整天幻想有人要陷害自己的那些精神病有什么区别。” “你只是馋韩琳的身子,却又不想承担任何责任,当真是…下贱啊。” 心中几乎要爆炸的疯狂冲昏了张部长的头脑,他甚至没注意到夏悯此时自称并非是“我”,而是“韩琳”。 他将出租车司机从车上拽下来,自己坐上了已经没有车门的驾驶座,车头对准了副驾驶上的韩琳。 “还好你喝了酒,这些事,麻烦你替我扛了吧。” 车灯打在夏悯脸上,在车头离夏悯还有十公分时,张部长一刻也不曾移动过的目光,捕捉到了夏悯脸上一闪而过的… 那诡异的笑容。 第十章 今天也是精致的可爱靈靈哟 出租车司机几乎陷入了绝望。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为什么…那么大个人,会突然不见啊!” 夏悯的突然消失,甚至让他怀疑,自己从殡仪馆接到的到底是不是人。 “难道他和这个女鬼认识?他故意打车骗我到这里来吗?” 人在紧张的时候很容易胡思乱想,此刻的司机小心翼翼地注意着周围的情况,一边想要悄悄把车打起火,一边忍不住猜想着。 “不对…这个人我见过几次,应该是殡仪馆的员工,难道…难道每一次见面都是他精心安排的?难道我那么多次见到的不是人?还是说,只有我能看见他,他已经打我的主意很久了?” 越想,司机的心里越是发怵。 除了窸窸窣窣的风声和因为手抖而响动的钥匙声,便是自己愈来愈快的心跳声和逐渐沉重的呼吸声。 “不行,我得快点走,我一定要离开这里,他们说不定在哪里看着我,我还有家人,我还有媳妇闺女等着我回家,我不能死在这里。” “不管是什么鬼东西,都不能挡着我回家!” “求你了,快点发动吧!!” 司机丝毫没发现自己此时的狰狞,他眼珠外凸,面颊青筋暴露,冷汗顺着鬓角一滴滴淌下来。 时间好像过了很久,又仿佛只是一瞬间。 “嗤嗤嗤嗤嗒!” 汽车终于传来发动的声音,一下子恢复了光亮,雨刷器也开始无力地摇动着。 正当司机松了一口气,准备一脚油门,不管前面有什么东西都撞翻了碾过去时,身后却传来调笑声。 “你这脑补能力属实牛啤,你考虑下去起点混吧,写本热血小说什么的,挺符合你的人设的。” 司机浑身一僵,脑袋跟发条似的一格一格地往后边转。 只见夏悯挂着笑容,好像对之前发生的事情一点不惊讶,一点不奇怪,特别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夏悯的面色有些苍白,更让司机感到诡异。 “你…你刚刚到哪里去了?”司机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模样,颤声开口,刚刚鼓起的勇气好像是望洋兴叹的中年男人,一下子就萎掉了。 “刚刚?”夏悯眼珠子动了动,一副奇怪的样子:“我一直在后座啊。” 司机微微抬起头,想要让快要流出来的眼泪倒流回去,疯狂摇着头:“不对,刚刚你明明不在后座的,门也没有开过,那个女人也消失了,有那么一分多钟,这里就只有我一个人!” 夏悯心中盘算了一下,好像那个世界的时间和这个世界不一样,在那里待了一天,到了现在只不过过了一分钟,而且这一分钟自己确实会消失。 而就算自己附身…暂且算是附身吧,附身的对象死掉了,也不会对自己造成什么影响。 不过附身的人死掉了自己也会回到自己的世界,或者说时间点。 现在的问题有三个,首先,如果自己没有顺其自然,那么被附身者的命运会不会改变。 其次,如果附身的人没有死,而是在自己的努力下平和地过完这个人本该死去的一天,自己会不会回来。 最后,自己到底为什么会附身,而且附身的条件是什么? 等等,四个问题了…无关紧要。 夏悯满肚子的疑惑,不过还是先压了下去,准备先安抚好司机离开这里。 想到这里,夏悯一拍脑门:“刚刚不是突然一下子出现了很多奇怪的事情吗,我胆子小,刚刚不由自主缩到了副驾驶后边蹲在那了,脑袋也埋到双腿之间,听不见声音。刚刚感觉好像没声了才坐起来的。” 司机打量着夏悯一米八几的身高,默默估计他能缩成一团塞在夹缝里的可能性,不过还是半信半疑地点点头:“原来是这样。” 比起灵异现象,司机自然更愿意相信更有可能性一些的说法,而且他现在不需要什么可能不可能的,他需要一个说服自己世界上没有鬼的说法。 毕竟人呐,就是喜欢自欺欺人呀。 不过司机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就发现夏悯刚刚尬笑的表情一下子僵住了,盯着自己的身后眯起了双眼。 夏悯发现自己忽略了一个问题…自己消失的一分钟,韩琳死后的靈也消失了,那现在自己回来了… 司机现在是半侧着坐在驾驶座上,扭着头跟夏悯说话,也就是说,他的身后正是驾驶座的窗户。 他下意识想要回头,甚至夏悯“别回头”的警示也晚了半步。 一回头,司机便看到明明关好的窗户已经半开,一双手已经距离自己的后脑…现在应该是自己的脸只剩下五公分的距离。 手的主人站在车外,窗户里能看到她脖子往下的部分,但是很遗憾,起点不可以描写脖子以下的部分,所以这里不多赘述。 她好像注意到了司机已经注意到了自己,于是缓缓低下身子,从窗口探进被头发盖住半边的脸。 那张脸如陶瓷般洁白,嘴唇殷红,眼睛大而无神,但看着她的眼睛,却能让人感受到一阵无助与绝望。 司机一下子呆住了,她看着司机的脸,机械而缓慢的偏了偏头,紧接着,司机一声不响地翻了个白眼,晕了过去。 夏悯皱着眉头,一声不响地看完了全过程,观察着司机的反应和韩琳的动作。 韩琳看着司机倒下,竟然微微弯起狭长的眸子,嘴角勾起,双唇微微张合,露出洁白的牙齿,仿佛在无声地笑。 笑了一阵,韩琳对司机失去了兴趣,转而看向后座的夏悯。 韩琳表情收敛,恢复了一开始面对司机的表情,然后盯着夏悯。 夏悯虽然很好奇韩琳对司机做了什么让他出现那么诡异的反应,但却不想让韩琳在自己身上重复一遍。 “要找到她的破绽!” 夏悯冷静下来,双目疯狂在韩琳脸上扫视。 “韩琳生前是正常的,但死后一定会有变化,可能会多些什么,也可能少些什么,这变化之处,一定就是韩琳的破绽,是她用来承载怨气或者力量来源的关键之处!” “快点,快!” “到底是哪里!” 夏悯附身韩琳照镜子的画面一帧一帧的闪过。 各种音容笑貌的韩琳和眼前的韩琳慢慢重合。 “那不和谐的地方,就是你的变化!” 陡然,夏悯会心一笑,目光中充满了自信和淡然。 “找到了!” 话音刚落,夏悯便探手抓向韩琳的眼睛,精准地抓到了一块明显不是人体触感的物体,然后狠狠地撕下来。 但是,想象中的韩琳的消散并没有出现。 而夏悯,盯着自己手里的东西,表情难看。 “你妈你都变成鬼了还贴个吉尔的双眼皮贴?!” 被撕下双眼皮贴的韩琳仿佛动了真火,双目瞪得滚圆,一瞬间,夏悯觉得自己就要被吸进这眸子里了。 下一秒,夏悯便逐渐失去了知觉。 他一副聪明一世的模样,最后不甘地动了动嘴唇,吐出了一个单音节。 “草!” 第十二章 shy哥solo赛输了,我好难过 第十三章 啊啊啊啊明天要考军理考试我啥都不会还要更新不能复习 第十四章 早上体育课1000米体测,我裂开了 第十五章 当面感谢(正常标题来啦,但是我还是想说我好爱菠萝赛东!) 夏悯面无表情地推开韩琳,起身退了退,掀开被子低头看了看,如释重负地出了一口气,然后严肃地对韩琳道: “我收留你只是看你太可怜,也有心帮助你,但是希望你不要得寸进尺,有什么非分之想。” 这话深深地伤害了韩琳的自尊心,她倔强地盯着夏悯,带着一丝丝哭腔说:“明明是你的闹钟响了我想叫你起床,结果你一把抓住我就拽怀里了,我动又动不了,而且凌晨还是我把你拖到床上的,我容易嘛我,你还这么说我!” 夏悯回忆了一下,好像昨晚确实是突然失去了意识,当时自己站在窗户前,离床还有一段距离。 他曾经和别人合租,那家伙醉酒时夏悯也照顾过他,知道把一个瘫倒的人折腾到床上有多不容易,心里也升起了一些难为情。 不过,既然已经树立了自己的人设,就算是自己不对,也还是要贯彻下去的,于是,夏悯当机立断,转移了话题:“就算是这样,但是你看,你穿得那么脏,还有血迹,我都不知道这是什么血,你就往床上蹭,这终归不太好。” “我洗!我给你洗床单总行了!”韩琳红了眼睛。 不知道为什么,此时的韩琳没有了初见时那种怨气冲天的感觉,反而更像一个正常的女孩,除了皮肤过于苍白之外。 “那没事了。”夏悯见韩琳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自己也没有吃什么亏,也就不再计较了,男孩子嘛,委屈一点就委屈一点吧。 但这对于韩琳来说,莫过于最大的侮辱,她一个男朋友都只谈过一个的大姑娘,第一次被个男人抱在怀里,结果对方居然还一副嫌弃的样子,是自己不漂亮吗?是自己身材不够好吗? 都不是,这只能说明这男的可能不是个男的! 但是夏悯自然是无法品出韩琳那复杂眼神中的深意,反而是有些好奇地问道:“你现在怎么感觉和昨晚不太一样了,好像你身上的怨气凭空消失了一般,你现在到底是什么状态,是靈还是人?” 说起这件事,韩琳目光微微黯淡,摇了摇头:“我依旧是靈,不过现在的状态十分特殊。对我来说,你的影子里其实是一个很奇怪的空间,那里有一种能够代替怨气作为我能量来源的东西,我离开了我死去的地方,我就没有办法再汲取怨气了,所以现在的我看起来会相对正常一些。” 夏悯似懂非懂地点点头,继续问:“那你作为靈的能力还在吗,有没有削弱之类的?” 韩琳犹豫片刻,还是决定如实相告:“其实,不仅没有削弱,反而变强了,那空间里的能量,是比怨气更加纯粹的能量。而且我在那个空间中,虽然对外界的情况无法了解,不过却能感受到,我在从那空间获得支持的同时,也在反哺它,似乎是通过我,让你拥有了一定不属于人类的能力。” 夏悯恍然大悟:“怪不得我昨晚睡不着觉,你能将人拖入恐怖幻境,那么反哺我的也就是你强大的精神力。” 韩琳点点头:“应该是这样。” 夏悯忍不住笑出了声:“有意思,太有意思了,我好像…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普通。” “你说…”他看向韩琳:“我们是不是特别有缘分呢?” 后者一愣,看似有些羞涩地低下头,但是目光的闪躲却被一直注意着韩琳的夏悯所捕捉,不过他并没有多说,只是哈哈大笑:“又能省下买咖啡的钱了,困了吸一吸你,就精神百倍,想睡觉了把你放出来就能三秒入睡,岂不妙哉?” 韩琳不满地抗议:“我可不想当安眠药或者兴奋剂。” 正在夏悯还要说些什么的时候,他的电话响了,是绿帽主任打来的。 夏悯有些奇怪,自己平时经常迟到,由于自己的事儿并不是特别多,而且殡仪馆的人才,特别是敛容师也很稀有,绿帽主任向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除非有特别紧急的事,不然一般不会打电话。 夏悯拿起电话,听那边说完后应了几句,随后挂掉电话,眉头紧锁。 “怎么了?”韩琳有些好奇。 “出事儿了。”夏悯面色有些古怪:“而且闹事的人你很熟。” “谁?” “你母亲。” 据绿帽主任所说,殡仪馆那边已经全部乱了,夏悯在确认韩琳不会被正常人看见后,和她一起出发前往殡仪馆,在路上再和她具体解释。 由于怕吓着司机,或者让司机以为他是神经病,在出租车上夏悯便一直把电话放在耳朵边上和韩琳说话。 “家属那边说,突然想起来,送来的时候尸体手上还有他们家传的戒指,但是今天准备火化时,尸体手上的戒指却不见了,怀疑我或者其他工作人员偷拿了。”夏悯捏了捏鼻梁,显得有些无奈。 “我确实有一个戒指,但那不是什么家传的,是我攒了半年工资,从牙缝里一点点挤出来的钱给自己买的生日礼物,有一次被我妈看见,想要去当给我弟弟未婚妻的彩礼,被我拒绝了,那是我为数不多拒绝她的时候,所以她很生气,很长时间没跟我联系。后来听说那事儿黄了,她也没再提起过这戒指…没想到,我死了她还惦记着那东西。” 韩琳倒是没表现出气愤,说这件事时仿佛只是一件平平淡淡的小事,只是眉目间微微流露出些许失落。 夏悯也不好多说什么,只能安慰她:“没事的,我相信你弟永远娶不着媳妇儿。” 韩琳愣了愣,然后轻轻笑出声,点了点头:“我也这么觉得。” 说话间,出租车已经载着两人来到了殡仪馆。 此刻殡仪馆大厅挤满了人,还不时有争执声传来,那些人大都一副咄咄逼人的模样,衣着简单朴素,为首的是一名头发花白,面色凶恶,叉着腰破口大骂的臃肿中年妇女。 而绿帽主任和其他几个平时很少见的领导则正在好言相劝。 夏悯想了想,并没有去露脸,而是带着韩琳从后门进入了敛容室。 因为要防止尸体腐坏的缘故,敛容室的温度很低,所以那些人并没有在这里吵。 敛容室中间工作台上摆放着一具尸体,盖着的白布已经被掀开,露出一半身体。 夏悯面色一冷,随后叹了一口气,对韩琳道:“看看吗?” 韩琳有些不知所措,在夏悯的鼓励下,最后还是上前,低下头注视着那最熟悉的脸。 虽然可以看出很多修补的痕迹,但是自己被撤撞得支离破碎的身体,却有了完整的形状,特别是脸,盖上厚厚的粉之后,甚至依稀可以看出尸体主人生前的美貌。 没有想象中的面目狰狞,至少看上去比较祥和。 夏悯拍了拍韩琳的肩膀,带着些歉意:“毕竟我也不是神仙或者魔术师,这是我能做到最好的程度了。” 背对着夏悯的韩琳缓缓转过身子,双眼弯成了月牙,泪水从中流下,脸上却挂着满足灿烂的笑容,她摇摇头:“已经很完美了,谢谢你。” 夏悯看着这美丽的笑容,有那么一瞬间的失神,但很快回过神来,有些尴尬:“第一次被服务的老板当面感谢,挺不适应的,不过嘛,挺舒坦。” 就在这时,韩琳妈妈大步流星地冲了进来,指着夏悯破口大骂:“好啊,是不是你这不要脸的偷了我们家的戒指,赶快交出来!” 第十六章 意外收获(双十二了,啥也没买,因为没有女朋友Ծ‸Ծ) 第十七章 每个人都有几个让你羡慕的好兄弟 第十八章 好怀念小时候捉迷藏,蒙着眼随便抱女同学… 号外号外 第十九章 男孩子对自己的年龄其实也很敏感 第二十章 说了两更就两更(今天也是说到做到的新时代好青年) 第二十一章 诡异的村子 第二十二章 能吃是福(下午没课,睡到现在,忘记定时发布了…) 夏悯相信,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 他从屋子里走出来,先是环视一圈,村子还是那个村子,并没有异样。 他想也没有想,直接走进了最近的另一个屋子。 这件屋子里空无一物,除了那一张遗照以外,什么也没有。 夏悯又陆陆续续进了好几件屋子,都发现了遗照,更奇怪的是,除了照片里人的长相不一样,就连表情都极为相似。 夏悯突然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想:该不会…这村子废弃的原因就是村民全部死绝了吧? 不过之后夏悯找到的一样东西推翻了这个猜想。 这是一份契约,大概就是说这屋子的主人给地主家做长工什么的,关于一些薪资和干活量的约定。 引起夏悯注意的是这长工的名字:韩山。 夏悯后来又找到好几样能够证明这些屋主身份的东西,竟发现这些人大部分都姓韩。 这样的情况在那个时候算是常见,长工的孩子还是主人家的长工,就像闰土那样。 某一个长工生了好几个孩子,这些孩子长大了又各自生了好几个孩子,而这些人又世世代代给村子里的地主豪绅作势,久而久之,一个村子里许多人都是同姓,追根溯源,说不定都还是亲戚。 这个姓氏让夏悯不由得联想到韩琳,她同样姓韩,而她家的村子离这里并不算太远,只能说这里更加偏僻。 如此说来,难道她家村子的韩,和这个村子的韩,是同一个韩吗? 两个村子又有什么关系? 时间一点点过去,夏悯依旧没有感觉到疲倦,不过让他奇怪的是,自己已经探索了这么多的屋子,为什么一只靈也没有遇上,一开始引自己来的那个孩子也再也没有出现。 按理来说过去这么久,如果要发生什么早就该发生了。 这样的平静让夏悯罕见的有些不安。 他不喜欢这种被动的感觉,这让他有一种被毒蛇盯住的感觉。 不过夏悯还是没有放弃自己的探索,他依旧沿着外围,一点一点向村子中心寻找线索。 到了这个时候,夏悯可以确定的是:整个村子,每个屋子里都放了一张遗照,而且也只有一张。 除了屋主人的遗照,他的家人有关的东西都没有出现,哪怕是一件衣服,一件首饰,什么都没有,甚至让人怀疑这个村子的人是不是都是单身汉。 而在靠近村子中心那幢看起来最气派的院子前,夏悯有了新发现。 这里有一口井,在村口往里看的时候会被外围的茅草屋挡住,只有到了中心地带才会看到。 井口很大,大约直径有两米,井口上还有专门用来打水的木制装置,不过也腐朽得差不多了,上面已经不知道被虫子蛀出多少孔洞。 井边的土地有一道围绕井口的深壑,坑坑洼洼,看起来不像是人工挖出来的。 不过奇怪的是井口被封住了,一块巨大的石板挡住了井口,而石板上还有一个巨大的滚石,沉沉地压在石板上,四五根小臂粗的铁链紧紧捆住滚石,再由钢钉将铁链头钉在地上,铁链上还挂满了符纸,有新有旧。 夏悯虽然对符纸一窍不通,不过却看得懂瘦长扭曲的“封”字,猜测井里应该是封印了什么东西。 夏悯并没有作死地去揭下这些符纸,虽然他估计这些东西并不是这么有用。 不过夏悯没有去动,它反而自己开始动了,明明没有风,但是符纸却像风铃一般开始震颤。 窸窸窣窣的声音陡然响起,夏悯想也没有想,直接蹑手蹑脚地溜向离他最近的,他早就确定好的众多藏身地点之一。 这是一个不大的夹缝,在两座相连的屋子中间,顺着墙上因年久侵蚀产生的坑洼,夏悯爬到了屋顶和墙之间的缝隙,整个人都匿了起来,只将半张脸从茅草下探出来,暗中观察着正发生异动的水井。 那符纸抖动了一会,又缓缓归于平静,但是夏悯敏锐的眼睛,注意到有亮晶晶的东西从井口的石板缝隙中渗出来。 “水?”夏悯眯起眼睛,甚是疑惑。 那确实是水,随着越来越多的水渗出来,在井口聚集,随后慢慢地溢出、淌下。 这水出来时还是透明透亮的,但从井口边缘流下的过程中,却慢慢变得混浊发黄,像泥水一般,愈发粘稠,等流到旁边的深壑时,竟然全部变成了暗红色的糊状物。 越来越多的糊状物堆积在深壑中,引来了更多诡异的事。 夏悯听到脚步声,猛然低头,发现自己藏身的屋子中,走出来一个浑身上下衣衫褴褛的人,他四肢僵硬,身上肮脏无比,皮肤是一种十分不健康的土黄色,就像是整个人刚从土里刨出来一样。 他在门口站了一会,离夏悯藏身之处不到两米,夏悯感到一丝紧张,不过这个人并没有回头,而是迈着僵硬的步伐,一瘸一拐地扭向村子中心的方向。 而这,只是开始。 愈来愈远的脚步声并没有换来村子的平静,很快,整个村子被凌乱的鞋底和地面的摩擦声所覆盖。 数十个同样的人,从各个屋子里走出来,同时向那口大井前行。 而此时,第一个出现的人已经到达了井边,只见他跪了下来,双手撑地,伸出发紫的长得离谱的舌头,开始向那暗红色糊状物舔去,如同鬣狗一般,疯狂地啃食着。 红糊,泥土,一起咽进肚子里! 夏悯看得一阵反胃,不过更加反胃的还在后边,整个村子的人全部聚集到井旁,以井口为中心跪下,低下头开始进食。 “那你妈那么大条沟都是这些鬼东西吃出来的?吃货是真的你妈牛批。” 看着这诡异的喂猪一样的场景,夏悯觉得身心有些不适,不过比起这场景,夏悯更加在意的是,这些东西都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大概看了看,深壑中的红糊还有许多,夏悯侧着身子,慢慢滑下了屋顶,蹿进了屋子。 果然,相片中的人已经不见了。 相片中空空如也,相框孤零零地摆在木桌上。 夏悯皱起了眉头,他突然有一个疯狂的联想。 这个村子里的人,都像是被关在笼子里的动物,他们像是被圈养的猪狗,只有当特定的时间,他们才会被放出来进食。 夏悯环视一圈,钻进了一边的大衣柜,他要看看,这些东西究竟是怎么进出相框的! 第二十三章 遗照都给你扬喽! 第二十四章 你坏掉了 第二十五章 我希望大家能起早点早点出门早点吃早点 第二十六章 荒村的真相 第二十七章 又是沉迷菠萝赛东的夜晚…(¯﹃¯) 宅院的大门,就这么无声无息地缓缓合上。 夏悯知道,在大门合上的一瞬间,他就要继续面对永远不知道疲倦的靈。 自己或许可以干掉几只靈,不过也不过杯水车薪,无济于事,最后也难逃被撕碎的下场。 但是门后一片迷雾,夏悯也不知道进去后会发生什么。 一边是挣扎一段时间后死掉,一边是未知… “大爷的,干就完了!你妈你别给我逮到了!” 夏悯狠狠地咬着牙,爬起来就冲关上一半的大门冲去,在大门合上的最后一瞬间,险而又险地侧身冲了进来。 夏悯捂着嘴,防止黑雾被吸入身体,但是由于什么也看不见,夏悯只得伸出一只手在前面摸索,左腿先慢慢在前方地面扫过一圈,轻轻探探前面路况,找到落脚点后再挪动步子。 这样子移动一米,可能需要花费个一分钟时间,不过为了求稳,夏悯觉得花上十分钟也是值得的。 黑雾没有异味,似乎只是为了阻挡夏悯的视线而存在,在夏悯走出四五米的距离后,黑雾便消失了,眼前豁然开朗。 宅子是老式大杂院样式,这样的宅子如今在有些年岁的北方老城也偶尔能够见到。 不知道为什么,这宅子里竟然是白天,从院墙往天上看,是一片大好晴空,阳光明媚。 但是回头,夏悯发现黑雾消失不见,宅院大门也已经合上,木制门闩紧紧锁住了大门。 宅子里挂满了红布,西边的屋子上挂了一个大大的红色绣球,那边也传来了鼎沸的人声。 夏悯一惊,这里竟然有人的说话声! 除了腔调有些奇怪,但是无论是语气还是情绪,都分明与常人无异。 一名穿着俭朴,端着一盆水低头匆匆行走的少女经过夏悯面前,夏悯下意识地想要躲起来,却发现少女像是根本没有看到自己一样,之间从自己的面前走了过去。 夏悯伸出手挠了挠鼻子:“怪事儿,难道他们看不见我?” 虽然这么猜测,可是夏悯并不敢大意,他找了一个或许是柴房什么的地方作为藏身之处,当偶尔有人经过的时候就突然跳出来怼脸比心,想看看对方的反应。 在实验过几次后,夏悯终于可以确定,这些人应该是看不见他的。 而且这些人的穿着打扮,很像是影视剧中旧社会奴仆的打扮,而男性又并没有留辫子,夏悯判断这大概是解放前民国时期。 “还是只民国的靈,也不知道能不能见到正宗的旗袍。” 夏悯有些惊讶,他知道这个村子很老了,却还是没想到这么老,如果这么算起来,就算村子在那个时候是新建的,也该有上百年的历史了,难怪能够积攒出这么多的靈。 夏悯几乎可以肯定,最强大的恶靈头子应该就在这宅子里,就是不知道是谁。 “反正他们看不见我,四处转转看能不能有什么线索吧。” 夏悯将镰刀别到裤袋里,小心地向西边最吵闹的地方走去。 宅子很大,横纵都莫约有个百来米,大概是两个足球场的大小。 由此也能看出这宅子主人的有钱。 “这家的主人,多半也是富甲一方的大地主吧…”就算是见过大风大浪的夏悯,也不由得感叹这宅子的壕。 一路上,尽管别人看不到夏悯,夏悯还是尽量能避开人就避开人,争取把风险降到最低。 很快,夏悯来到了西边的院子。 西院中有一座高高的阁楼,先前夏悯看到的红绣球就是挂在这阁楼上的。 而此时,西院围墙那边便传来喝骂声。 夏悯没敢直接走进去,而是寻了一处偏僻的地方,爬上围墙,露出半个脑袋来暗中观察。 那个时候普通话并没有普及,不过夏悯作为土生土长的安城本地人,也勉强能够听懂这些人的话语,毕竟短短百余年,口音就算再怎么变,也不会完全变成另一种方言。 “你个该死的东西,我给你说了红布不能这么挂,还有我要的是八抬大轿,就这一个小轿子,老娘宁愿不要!” 一个凤冠霞帔,身着大红色喜袍的女人正叉着腰对着面前跪着的几人破口大骂。 其中一人,竟也穿着红色的喜服,看上去像是要与这女人结婚的人。 只见他面露难色,嘴巴动了动,好像说了什么,夏悯由于离得太远,并没有听到。 但是他说完以后好像惹恼了女人,那女人竟然直接一个巴掌招呼过来,甩在了男人脸上,后者脑袋上带着的新郎帽子都被一下子扇飞。 可他脸上居然丝毫没有气愤的表情,反而是脑袋触到地面,好像是在给女人道歉。 那女人飞扬跋扈,一副不可一世的模样,冲着男人指指点点:“我告诉你,你是入赘过来的,就要守我们方家的规矩,不要以为嫁过来你就是男主人了,我告诉你,你只不过是有点地位的下人,要认清自己的身份知道吗?” 男人脑袋如捣蒜,不住地点着头,看得夏悯直皱眉头。 这女人或许就是这宅子的主家了,不过看他年纪轻轻,又不是住在北边,或许是主人的女儿什么的。 这任性妄为的模样,也不是一天两天可以养成的,可以判断,在当时,这方家人或许就是土霸王一类的角色,就连嫁女儿也是让男方入赘,这在当时重男轻女的农家是根本难以想象的。 放在今天,大概就是某某同志结婚这样的新闻。 可是,夏悯还是不明白,为什么恶靈头子会引自己前来看到这些东西。 正当夏悯疑惑的时候,那女人就露出了一个诡异的微笑: “既然明白了,就先去把外来的人抓住吧!” 话音刚落,面前跪着的数人和一边围观,噤若寒蝉的下人们都一齐扭动着身躯,发出痛苦的嘶吼。 紧接着,他们的皮肤逐渐融化,露出猩红的表皮,似乎是一个人被活生生剥下皮,一身的血肉模糊。 它们四肢扭曲,身形如同之前那些相框靈,不过看起来更加恐怖与邪恶。 所有的靈在化作血怪后在某一瞬间同时静止,一切怪声戛然而止,又在下一秒,脑袋同时朝着夏悯所在的方向转来—— 尽管这些血怪的头颅上早已不见了五官,可是夏悯能够觉察到,它们就是在看自己。 那女人癫狂地笑着: “下人!新的下人!快去抓住他!” 所有血怪应声而动,朝着夏悯冲来! 第二十八章 昨晚沉迷王菠萝,我今早错过了考试…(இдஇ; ) 第二十九章 当代恶臭青年的夜生活竟然是凌晨两点半码字!! 小胖子看上去很友善,见夏悯眼巴巴地看着自己吃东西,十分大方地把自己正在吃的一盘菜推给夏悯。 “你也吃。”小胖子一边舔着手,一边把沾着口水的手伸进菜里翻找着肉,晶莹的拉丝似乎无法阻挡小胖子的食欲,不过也有可能是自己的口水,并不在乎。 夏悯眼皮跳了跳,勉强地笑了笑:“不用,你快吃吧。” 虽然夏悯一晚上没吃东西,还经历了高强度的奔跑,的确有些饥饿,不过鬼知道这地方的东西能不能吃? 特别是当夏悯看到某一道菜中半截手指,便彻底打消了“要不偷偷喝点汤”的念头。 突然,杂乱的脚步声在门外响起,血怪已经搜索到这里来了。 还不等夏悯开口,小胖子就很主动地大声冲外边喊:“我娘让我来端菜,你们来干什么,离我远点,看见你们就恶心!” 小胖子好像对那些血怪也有着威慑力,话音刚落那些血怪就往别的地方去了。 夏悯有些好奇:“你看起来很讨厌他们?” 小胖子摇摇头:“也不算讨厌,就是太丑了看着恶心…” 说完怜悯地看看夏悯:“你现在刚死,还像个正常人,再过一段时间你也会变成和他们一样的。” 小胖子背起手,故作深沉地感叹着:“他们也曾经像你和我这样说话,可是后来,他们都慢慢变成了那模样,很长时候才能有人陪我玩。” 说着狠狠地咬了咬手中的排骨:“我好孤独啊。” 夏悯蹲下身子,安慰小胖子:“没事的,很快你就不会孤独了。” 说完还温暖地笑了笑。 小胖子好像没想到夏悯会是这个反应,竟然有些感动:“你是个好人,以往那些人,我告诉他们这些的时候,他们会恐惧,会歇斯底里,但是你是第一个反过来安慰我的。” “家人才是最重要的。”夏悯笑得有些意味深长:“只要一家人一直在一起,整整齐齐的,就不会孤独了你说是不是?” 小胖子歪着脑袋想了想,重重地点点头:“没错!我们这就去找妈妈吧!” …… 一名穿着有些不合身的西装的中年男人,正艰难地行走在崎岖的山路上。 “通灵果实居然有反应了,看来这次是个大家伙啊。” 中年男人挠挠地中海的脑袋,拿出一只刻有神秘大树浮雕的怀表,口中默念一阵。 怀表竟然在没有外力的作用下,开始朝一个方向倾斜。 “能让通灵果实有反应的靈,也不知道我一个人能不能对付啊…” 男人表情有些凝重,看了看时间,已经是早上七点半了,但是卜测会那边却说通灵果实的反应越来越大。 “白天了还能越来越活跃,该不会是已经进化出靈域了吧…该死的,也不知道增援来不来得及。” 暗骂一声,男人继续迈开步伐,朝着怀表所指示的方向走去。 …… 小胖子无法理解,为什么刚见到自己,娘亲就好像癫狂了一般,更无法理解,旁边这个大好人为什么要把自己抱在胸前,还卡住了自己的脖子,让自己没法把嚼碎的食物咽下去。 快住手啊!食物在嘴巴里要没有味道了啊,必须赶快吞下去啊! 小胖子想要大喊,却根本无法出声。 “这位…该怎么称呼呢?地主婆?无所谓,请问可以放我离开吗?” 夏悯没有在意身边虎视眈眈的血怪们,在他看到恶靈头子的第一反应时,就知道这波稳了。 他本来打算如果恶靈铁骨铮铮,不受自己的威胁,那么就使劲扔出小胖子,在恶靈的注意力放在小胖子身上的时候冲上去一顿乱砍。 不过现在看来嘛…… 这小胖子绝对是她的命根子! “你…快…放开他!”恶靈面目扭曲,无比地狰狞。 她想不通,让这些血怪去追人,为什么没追到不说,反而搭上了自己的亲生儿子。 她更想不通,明明只是一个人类,为什么能够触碰到靈。 不过现在却不是关心这些的时候,因为自己最疼爱的儿子正在这人类手上,看他的模样,轻轻松松就可以杀死自己的儿子。 是的,就算是靈,也可以真真切切的杀死! 人死过一次能够变成靈,可是靈再死一次,就什么也没有了。 夏悯见恶靈严肃暴怒的模样,哑然失笑:“我只是帮他减肥而已,不要激动,他都那么胖了,再吃怎么行呢?” “不要那么严肃嘛,我只想离开这里,不会做其他事情的,我帮你儿子减肥了,你看,他没法咽东西了,吞不下去是不会胖的。” “这可是个大忙,我帮了你,现在轮到你帮我了,行个方便开个门吧,我不会再回来了,我发誓。” 恶靈听不懂什么是减肥,她也并不想听懂,但她知道此刻自己儿子的小命捏在这个人的手上。 小胖子和其他叫自己娘的人不同,他是真的自己的孩子,绝对不能有闪失! 恶靈沉默了,她的表情逐渐趋于平静。 夏悯也不着急,就这么笑呵呵地等待着恶靈的决定,时不时地逗弄逗弄小胖子,看看小胖子挣扎的表情,再看看恶靈的反应,试探着底线。 终于,恶靈粗糙的声音再次响起:“你放开他,我放你走。” “不行哦。”夏悯摇了摇头:“不管你是怎么想的,我都会一直带着他,直到我安全为止。” 看着恶靈的表情开始变得愤怒,好像要说什么,夏悯却一本正经抢先道:“我对你而言…” 他指指身边的血怪,接着道: “只是他们其中一个,不过我怀里的可是你最疼爱的儿子…虽然我不知道你怎么生出来的,不过无关紧要…” 夏悯说着不由自主偷偷瞥了瞥为首的血怪脑袋上长长的角。 “你没有讲条件的资本,威胁我会死掉吗?开什么玩笑,再差还能差到哪去?” “不过现在我可给了你机会,一只这东西,换你儿子的命,想清楚了吗?” 在这一刻,夏悯觉得自己简直是一个带恶人。 “不到绝对安全,反正我是不会放掉这小家伙的,当然,我也不敢确定我一定会放掉他…” “不过你可以赌一赌嘛,赌我言而有信,赌我会放掉他…” “当然,你也可以选择把我说的话当放屁,赌我不敢弄死他,赌我就算看到那边的怪物正在慢慢接近我,也不敢对这小子做些什么。” 夏悯咧开嘴,露出森白的牙齿,手上的力气又加重了些。 “我什么都没有,所以我不怕跟你赌。” 第三十章 孩穷匕见 第三十一章 欢乐斗地主 第三十二章 失去同步警告?(致敬我的童年楚人美) 第三十三章 夏-悲天悯人-骨灰-扬 第三十四章 随手捞起来一个大阴阳师 第三十五章 出乎意料的展开 第三十六章 这章不知道取个什么标题…唉… 第三十七章 看似时来运转,实则在顶风作案 第三十八章 抱着沙发睡眼昏花凌乱头发 对不起 第三十九章 卧槽,细思极恐! “世界树…建木…怎么越说越玄乎了啊。” 夏悯强笑着掩饰自己的震惊。 王明亮有些严肃地道:“不,这是真实存在的,它有很多叫法,许多神话或者史诗中也都有它的身影。” “也就是说,魔法或者是什么法术之类的,也都真实存在?至少曾经存在过?” 王明亮点点头:“通灵之树是一种神物,曾经屹立在世界之巅,不过具体在哪里众说纷纭,有说在阿尔卑斯山,也有说在昆仑山,还有说在珠穆朗玛峰顶,甚至还有在北极之巅的,总之是没有个定论。” “它就跟神巫的名讳一样不容亵渎,我们只知道它在某一个时间段突然消失了,那以后,地球好像被神诅咒了一样,失去了它的灵气,魔法,法术,你所有能够想象到的不可思议的超自然力量全部消失了,人们仿佛一下子退化了。” “不过很可怕的事情在于,通灵之树消失以后,所有人对于它的记忆全部消失了,只有一些古籍有着零零散散的记载,就像现在这样,所有人都以为那是神话,是古人浪漫的想象。” “浪漫个屁,那些都是真真切切的东西,只不过是它消失了,好像突然之间被从历史长河之中抹去了而已。” 看着夏悯若有所思的模样,王明亮有些诧异,他当初听到这些的时候可是震惊地不得了,世界观都被揉碎了好几次。 “你看起来并不惊讶?”王明亮有些奇怪。 “不,我很惊讶。”夏悯很平静地开口:“我只是接受得比较快,连鬼都是存在的,凭什么世界树不能存在。” 想看夏悯大惊小怪的王明亮有些尴尬,只得点点头:“接受能力强是好事。” 夏悯却没有搭腔,反而是皱着眉头道:“其实我很早就想过这些事情。” “山海经里奇奇怪怪的东西很多,什么人面的野兽,什么九头的鸟,很多人都是把它当做古代人的奇思妙想来看的,但是我却不这么认为。” “任何事情都不可能空穴来风,或许一两种怪异的确是山海经杜撰的,可是那么厚一本,甚至精确到了把那些怪异事物的区域都写得明明白白,我并不认为那时候的人有那么吃饱了没事干。” “如果把山海经看作和本草纲目类似的东西呢,所有东西其实都是存在的,只不过像世界树一样,在历史长河中湮灭后也消失在了人们的记忆和传承中。” “你什么意思?”王明亮有些不解。 “打个比方。”夏悯道:“如果有一天鹦鹉灭绝了,然后后世的人看到我们对鹦鹉的记载是这样的:‘五彩斑斓,能人言,仿造人声可以假乱真’,没见过鹦鹉的人肯定会说古人真是奇思妙想,哪有鸟会说话呢?” 王明亮被夏悯说得有些起鸡皮疙瘩,在这一瞬间,他竟然产生了一种历史和时光前的渺小感和无力感,并且越细想越觉得恐惧。 “不过嘛。”夏悯耸了耸肩,轻松地说:“管他是不是真的呢,反正都死绝了,我们的主要任务还是除靈。” 王明亮还沉浸在那让人细思极恐的假设之中,夏悯见状拍了拍王明亮的肩膀。 “唉,不过既然魔法都消失了,释靈协会为什么还有法器存在啊?” 王明亮陡然从那种状态回过神来,擦了擦不存在的冷汗:“哦,主要是因为神巫。” “她还没死?”夏悯有些惊讶。 “不,她已经死了。”王明亮摇摇头:“准确地来说,她在建立了释靈协会后就已经死了,在欧洲的释靈协会,有着神巫留下的一根通灵之树的树枝,她献祭了自己,让那根树枝活了下来,并且能够散发出一些微弱的灵气,这些灵气虽然不足以让人学会使用魔法,但是可以在咒语和刻印的辅助下给工具附魔,附了魔的工具就叫做法器。” “所以,世界各地的释靈协会,用的法器都是那里提供的?”夏悯问。 “没错。”王明亮点点头。 夏悯得到肯定的回答后摇了摇头:“一帮不要脸的。” “喂喂,怎么就不要脸了,都是为世界做贡献,大家都是同志嘛!”王明亮辩解。 “是,是,你老婆跟别人跑了就是因为你是同志。” 夏悯先是有些不屑地说,随后看着变了脸色的王明亮,叹了口气,诚恳道:“对不起,主任,我相信您前妻离开你真的是因为你没有按时浇花,是我的错,就算您是同志,也是我的好主任。” “滚!!” …… 二十分钟后,两人来到了市中心的一个老式写字楼。 “这是总部?这么寒酸?”夏悯站在电梯前等着电梯,看着电梯门旁有些裂开的墙皮,踢了一脚 霎时间墙皮连着灰一齐落了下来,楼道里瞬间就布满了粉尘。 “咳咳…咳咳咳,你他妈脚怎么这么贱呢?” 王明亮捂着嘴控诉着。 “哎呀,亮宝还是个孩子,怎么能说脏话呢,不要这样妈妈怕。” 自从夏悯知道王明亮的隐藏身份后,也不怕他扣自己工资,说话变得随意起来。 不过对于王明亮来说,他本以为够了解夏悯的嘴臭和混蛋了,没想到夏悯比他想象的还要嘴臭和混蛋。 他突然开始后悔没有在荒村把夏悯的脑袋埋在淤泥里了。 夏悯本以为所谓的释靈协会总部就是普通办公室的模样,但是他错了,大错特错! 进入电梯后,王明亮并没有按下电梯按键,而是敲了敲电梯的显示面板,随后显示面板翻了过来,露出一个摄像头。 王明亮把自己的眼睛凑了上去,一条细微的红色横线扫过王明亮的虹膜,紧接着,一道机械的声音响起。 “欢迎,黑-045。” “黑?”夏悯先是惊讶与释靈协会的隐秘性,随后却又好奇着问王明亮:“是说你心黑还是那个黑?” 王明亮愣了一下,然后猛地回过头,有些恼怒地看着夏悯。 见状,夏悯双手虚按:“冷静,冷静,开个玩笑。” 电梯开始下行,良久,王明亮平复了心情,解释着。 “释靈协会分等级的,因为每次灵异事件的危险程度不一样,所以需要不同能力的会员去完成,通常需要处理这些事情的会员从下到上可以分成灰袍,黑袍,白袍,蓝袍,红袍和紫袍,而我是黑袍,编号是四十五,所以是黑-045,明白了吗?” “原来如此。”夏悯了然地点点头。 随后王明亮隐隐约约听到夏悯低声嘀咕了一句:“真几把菜。” 第四十章 壁画好多 第四十一章 我总是把我憧憬的愿望安放在别人身上 夏悯跟着王明亮穿过了其中一扇光门。 那光膜就像凝固的雾气一般,直接穿过也并没有什么感觉。 令人惊讶的是,穿过了光门,两人来到了一个风格与刚刚截然不同的大厅。 整个大厅金碧辉煌,地上铺设有红毯,一条长会议桌置放于大厅正中间。 此时并没有人在大厅内。 王明亮看看手表,对夏悯说:“坐下来等等吧,长老会的人应该马上就到了。” “还得见人啊…”夏悯有些不太情愿。 “那是当然了,所有新人报道可都是要经过长老会的,就像上户口一样,明白吗,得把你的信息记录在案的。” “行吧…得等多久啊,这都快晚上了,我这都快一天一夜没吃饭了。”夏悯的肚子叫了起来。 王明亮头痛地揉揉脑袋:“多大人了,忍忍不行吗?” “行吧。”夏悯不情不愿地跟着王明亮坐在会议桌旁,又开始四处观察起来。 “唉,主任,这地方怎么建出来的啊,这些东西是怎么搬到那么深的地下的啊?” 夏悯有些惊讶于这些陈设的考究和典雅,甚至桌布上还画了一棵大大的通灵之树,和那些法器上的浮雕一模一样。 王明亮摇摇头:“我们现在不在那写字楼下。” “不在?难不成我们现在在白宫?”夏悯开玩笑地说。 可王明亮依旧摇着头:“没人知道我们在哪里,除了每一任会长。” “你不会告诉我…我们刚刚穿过那玩意是个传送门吧?”夏悯干笑着说。 结果,王明亮真的露出一副你猜对了的表情,解释道:“那也是法器的一种,你也知道我们身份复杂,所以隐藏是十分重要的。” “总部其实是笼统的说法,能确定的是,我们的确是在国内,不过具体在哪里的确是只有会长才能知道的秘密。” 王明亮一点,夏悯便想到了关键。 “那我猜,刚刚前任会长守着地那地方,在国内也不止一个吧?” “没错,聪明。”王明亮打了个响指:“释靈协会在国内的总会和底下的分会确实都只有一个,但是五个会场却在不同的地方,想要到分会中,就要找到不同城市中的传送点,通过守门人的允许才能够进入。” “这样的传送点,在国内共有三十六个。” 听完王明亮的话,夏悯不由得咋咋舌:“我去,你们连守门的都是这种水平的人吗,前任会长,我傻了。” “也不是,前任会长是个例外,一般来说,守门人都是蓝袍,仅次于有能力成为会长候选人或者并未成为会长而是成为长老的红袍,与只有会长才能成为的紫袍。” 王明亮解释道: “但是一般人,终其一生能混成白袍就不错了。” “哦。”夏悯点点头:“好复杂,我寻思抓个鬼还整得那么等级严明,真挺会玩的。” “你不明白,靈是有强弱之分的,像昨天你误入的那个村子的靈,至少得好几个白袍才能对付,像我去了就是送菜,只不过运气好碰巧解决了。对于能力有划分,才有助于提高处理事件的效率。” 王明亮顿了顿:“另外嘛,不同的阶级来往的人也不一样,虽然不愿意承认这一点,但是能力强的人到哪都能混得开,能到达蓝袍以上的,就没一个在日常生活中是省油的灯,而这些人脉,其实就是最大的财富。” “还有就是,不同阶级的人能拿到不同的补贴,这些东西在生活中,都是有钱也买不到的,我只能说,尽量往上走,反正你不会后悔的。” 夏悯点点头表示了解了,想了想,又突然好奇地问:“对了,那五扇门分别是通往哪里的啊?” 王明亮解释道:“分别通往总会,公鉴会,卜测会,长老会,执行会。” “总会主要是另外四个分会进行会议和沟通交流,或者举行大型活动的地方。” “公鉴会则是鉴定除靈或者捕捉靈后回收物品的地方,也是存放和保存各类除靈相关物品的地方。” “卜测会呢,就是在靈出现前预测出位置和大概能力范围,或是在已有靈出现后及时发现异动并通知执行会的地方。” “执行会,顾名思义,就是打手,打工仔,出去抓鬼除靈的,我就在执行会工作。” “长老会则是有资历的红袍才能够进入的,管人员统筹,也管各种大小事务,是类似于参议院的存在。” “你进入协会,多半就是去公鉴会,卜测会或者执行会中的一个。” 夏悯了然,然后笑着说:“那我肯定去公鉴会会啊,擦屁股就行了,不用费脑子预报,也不用费身子去跑腿,多幸福啊。” “哈哈哈,那恐怕要违了你的愿了,会长可是点名让你去执行会。”一道爽朗的声音响起,光门那边走进一个穿着唐装的精神老头。 他打量着夏悯,然后随手扔给夏悯一个狗牌似的东西:“你就是夏悯吧,会长给我安排的东西都给你弄好了,喏,这就是你的身份牌了。” 夏悯看着这棕黑色,不知道什么材质的牌子,那无处不在的通灵之树浮雕下刻着灰-666。 “唉哟,怎么是魏老您亲自过来啊,我之前还以为是沈哥来呢。” 王明亮谄媚地笑着。 魏老大手一挥:“嗨,这不会长亲自交代嘛,再加上小沈去美国出差了,我在家闲着也是闲着,就跑一趟呗,反正好久没来了,顺便转转。” 王明亮还想说些什么,魏老的电话突然响起,他接起电话,那边传来了老太太愤怒的声音:“你不是说你在跳广场舞吗,你人呢,是不是又去找那个李老太太了!” 魏老一下子捂住话筒,一脸尴尬,匆匆对着夏悯说:“回去滴滴血上去,然后按照身份牌的提示做,我这里还有点事情,先走了。” 说完一边急切地低头轻声说着什么,一边转身离开了。 夏悯想要吐槽,却不知如何吐起,甚至忽略了身份牌上吉利的666。 “这老人家是红袍?” “是…” “我为啥感觉挺普通的…” “大隐隐于市,你不懂…” “你刚刚说蓝袍之后没有省油的灯?” “嗯…” “那这魏老是干啥的…” “房东。” “房东能算职业吗?” “他是广东人。” “……” “他租出去了三栋楼。” “……” “还有两个别墅区。” “……” “他成立了一个会计公司专门帮他收租。” “真好。” 第四十二章 作者今天好难 第四十三章 深夜两老头独处一室竟然在玩…… 第四十四章 其实作者不喜欢吃螺蛳粉 接下来几天,夏悯一直无所事事,除了打游戏就是看土味视频。 “你这是人手的操作吗?” “哥哥你为什么在塔下不出来补刀呀,嘻嘻。” “兄弟晋级赛?放心,对面的妈都被我按住了,这把大家随便杀。” 在结束了又一局欢乐的病友局以后,夏悯的电话响起了。 “你们没有了爹和妈,你们每个都没有家,没有亲友帮助你,孤苦伶仃怕不怕,啊嘿嘿嘿,啊哈哈哈……” 正在看庆余年的韩琳听到夏悯的电话铃声,忍不住吐槽:“你这铃声也是挺别致的…” 夏悯回头不以为然:“你懂什么,这是战歌。” 说完接起了电话:“喂您好,是外卖到了吗?” “不,不是。”那边是很清冷的女性的声音:“你没有注意你的身份牌吗?” “唔?身份牌?你是协会的人?”夏悯随手抬起键盘,拿起了用来垫被敲坏了的键盘的身份牌。 在拿起身份牌的一瞬间,夏悯脑海里突然涌入了一团信息。 二十二点到东城区天水港湾小区,与黑-17进行巡查工作。 “嚯,东城区。”夏悯挑了挑眉。 “你看到了?”电话那边的清冷声音再次传来:“你可以告诉我现在几点了吗?” 明明是毫无感情的声音,不知为何,夏悯却听出一丝怒气。 夏悯把手机拿到面前,双眼渐渐眯起:“唔…十点过一点点…” “一点点?”电话那头好像不相信似的:“现在还有一刻钟就十一点了,我打听你的电话号码就花了二十分钟!” “你听好了,半小时内,我希望你能快点过来,我们要巡查的范围很大,如果你不抓紧时间,可能一个晚上的时间都要花费在这里!” 说完,那边挂掉了电话,传来嘟嘟的声音。 “怎么了?”盘腿坐在床上,换了一身恐龙睡衣的韩琳正抱着平板磕着二皇子和范闲的cp,看见夏悯变了脸色,好奇地问道。 夏悯似乎想要说什么,但是最后还是叹了口气:“算了,这波是我的,我可能得出去一整晚,你上一下我吧,我怕到时候顶不住想睡觉。” 韩琳翻了个白眼,钻进夏悯的影子。 夏悯一边暗骂韩琳都不说句话就上身,一边扶着电脑桌颤了颤。 关好灯锁好门,夏悯一边期待着第一次干活,一边迈着欢快的步伐准备下楼打车。 刚下楼,夏悯便撞上了熟人,正是经常给他送外卖的外卖小哥。 夏悯一边接过热气腾腾的螺蛳粉,一边眼前一亮:“唉,刘哥。” “咋了?”外卖小哥跨上摩托车正准备回程,听到夏悯叫自己又停了下来。 “我记得你取外卖都是去东城区取吧?” “嗯,怎么了?有东西让我带?” “对,没错。” “什么东西,给我吧。” “区区不才,正是在下。” “???” …… 黑-17坐在小区外的车站长凳上,捧着一杯热气腾腾的热可可,微微有些担心的样子。 “我这么说话,会不会太凶了?” “虽然是灰袍,但是我的态度好像太过过分了…” “虽然他迟到了,可是我不分青红皂白地指责他,会不会让他对我心怀不满啊?” “万一他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呢?” 黑-17想到了自己在病床上的妈妈。 “如果他是因为有亲人生病了在照顾,没有注意到身份牌呢?” “糟糕,他会不会很着急地过来,在路上出意外啊…” “不行,我还是再给他打个电话吧,慢慢来也影响不大的。” 黑-17想到这里,开始有些慌乱,把热可可放到身边,拿出了手机准备拨打电话。 而就在这个时候,黑-17感觉到身份牌的波动。 “嗯?灰-666吗?” 黑-17看了看手机:“这才过了十五分钟,打车都不可能这么快的,应该不是吧。” 可犹豫了一瞬间,黑-17还是决定看看再说。 于是黑-17拿上热可可,向着身份牌有反应的方向走去。 刚刚绕过小区围墙的拐角,黑-17便看见红绿灯旁一名交警正对着摩托车边上的两人批评教育。 “你是快递员?” 一个穿着黄色外卖制服,戴着安全帽的人唯唯诺诺地点着头。 “那你是?”交警看向另一个端着一碗塑料餐盒,嘴巴鼓鼓囊囊的人。 “我是取外卖的。” 一张嘴,交警闻到扑面而来的一股屎味。 “我靠,你嘴巴里是什么!” 那人无辜地眨着眼睛:“螺蛳粉啊,警官来一口吗?” 说着递出餐盒。 交警下意识退后半步,捏着鼻子:“我不吃!” “你们俩站好了,你们知道刚刚多危险吗,啊?” 外卖小哥点着头,另一人一边咀嚼一边摇头。 交警深吸一口气,平复着波澜起伏的心情。 “你这是什么车,摩托车,骑摩托车要带安全帽不知道吗?” 交警指着正在艰难吞咽的男子,厉声道:“你倒好。啊,不戴安全帽就算了,还在摩托车上吃外卖,你在表演杂技吗?” 黑-17摇了摇头,正想感叹世界上什么人都有,却突然发现,在身份牌感应的方向上,除了川流不息的车辆,只有这三人。 “应该不是交警吧…也不太可能是外卖小哥,难道……”黑-17僵硬地转动脑袋,看向正一脸懵逼的吃粉男。 两人正是外卖小刘哥和夏悯。 夏悯闻言,辩解道:“交警叔…哥哥,我双腿夹得很紧的,没问题的。” “我现在不是在跟你说你腿紧不紧的问题,我是在说交通安全,安全啊!” “你说你不戴安全帽,如果出了意外怎么办,你在摩托车上吃包子什么的也就算了,你吃粉,一只手端着粉,一只手拿筷子,你知道这多危险吗?” 认识到自己错误的夏悯,握着交警的手,几乎流下悔恨的泪水,他的心里现在只剩下一个念头: 完了…要迟到了… 因为交警差不多要下班了,加上并没有造成什么安全事故,最后只是对两人进行了批评教育,没有做出什么实际的处罚。 折腾了大半天,夏悯送别了幽怨的外卖小刘哥,端着还剩一半地螺蛳粉,一时间索然无味。 视野中出现了一双黑色马丁靴,抬头一看,是一个矮了自己半个头,穿着黑色风衣,带着口罩,留着丸子头的女孩。 “你是灰-666吗?” 夏悯愣了愣:“不,我是上善若水,你也可以叫我往事随风。” 第四十五章 第一次任务 第四十六章 熟人相见,分外眼红 按道理来说,项链动了意味着出现了靈,出现了靈对于巡查者来说就是一个麻烦。 所以一般地巡查者宁愿刷一晚上的微信步数,也不愿意遇上靈。 不过对于夏悯来说,这靈来得却是十分及时,用久逢甘露的喜悦来形容他一点也不为过。 “抓一只回去就有交代了,还巡个吉尔。”夏悯顺着项链指引的方向,准备赶紧搞定。 “要联系秋渃么…”夏悯微微犹豫,便做下了决定:“算了,不管她了,万一被发现身上的秘密就完犊子了,又不能把她灭口。” 只是稍稍停顿一下,项链的反应就弱了许多。 “看来是离我远了,不行,得赶快跟上。” 夏悯平举左手,跟着项链所指的方向狂奔,不知道跨过多少大道,越过多少商圈,几乎要横跨半个东城区,快要到东郊交接处的地方。 最终,夏悯停留在一栋老旧的居民楼前,这居民楼就像是星爷电影功夫里出现的那栋楼一样,多是租金低廉的廉租房,住在这里的人也大都是外地来安城打拼,暂时没有出人头地的人。 夏悯双手撑着膝盖,躬着背,喘着粗气。 跑得远就不说了,好几次夏悯稍微慢了一点,项链的反应就大大减弱,几乎要跟丢,这迫使夏悯一路上不敢停下来休息,到现在,明明是寒冷的冬夜,夏悯的衣服里却满是热汗,稍稍敞开一些便冒出蒸腾的热气。 “我…我他妈…必把你关起来在你…在你旁边二十四…小时放…放大悲咒…跑这么快…狗东西。” 夏悯缓了老半天,终于把那种要把肺吐出来的感觉压了下去。 “应该就是这里了。”夏悯手里的项链自从他到了这里以后就维持着最大反应的模样。 夏悯看着这居民楼最外面破旧的铁门,一字一句地读着门上斑驳的字迹:“阳光公寓?” “是挺阳光的,我寻思都透风。” 周围都是还未开发的荒地,这栋自称公寓的建筑孤零零地立在这里,面前是高楼大厦,背后则是一片荒山野岭。 夏悯没有多想,直接走进了形同虚设的铁门。 门口的保安室里亮着灯,但是里边并没有保安的影子,夏悯从窗户往里边看了看。 一边是堆着的未领取的快递,一边是保安歇息的床,床上被子掀开,保安室中间的炉子上烧着水。 “奇怪了,人呢?上厕所去了这是?” 保安室里看起来像是有人刚刚离开,夏悯一时之间不知道是该等保安回来跟他解释一下他不是小偷,这里有脏东西,还是直接进去干了就跑,深藏功与名。 “啧…这大晚上的,人去哪了啊?”夏悯等了几分钟,并没有等到保安回来。 “嘶,会不会是保安也发现了那靈,然后跟了出去,被靈给害了?” 夏悯冷静分析:“那这就是恶靈啊,这就是恶性事件啊,如果解决了我应该就可以凭借这件事再摸几天的鱼了。” 想到这里,他决定不再等了,不管保安有没有被害,他都要进去看看。 从外边看,公寓只是孤零零的一栋楼,外边围了一圈围墙,可是走进围墙,夏悯却发现这里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也许是离市区不近不远,附近又都是荒地,不大方便的缘故,围墙里边便利店,药店,书店竟然一应俱全。 这让夏悯想起了曾经在逸闻中看过的靠近北极的有些地区的人民,一个市区住在一栋大楼,大楼里什么都有,每年只有几个月的时间可以出来,其他时候都会被大雪封住路。 而公寓的背面是一片公园里那种全民健身器材,骑马机上坐着一道看起来很孤单的身影。 夏悯手中的项链,正指着那道影子。 “能指着,应该能抓,先上去问问保安去哪了。” 将上衣兜里的捕靈盒紧紧握住,夏悯上前,做到了那道身影身边。 身影看起来很瘦小,也不高,跟个小孩子似的,也让夏悯感到有些奇怪:为什么自己遇到的靈大都是小孩子模样,自己看起来很像是喜欢小孩子的人? 就算夏悯已经坐到了身边,那影子还是一动不动。 一人一靈大概坐了一分钟,夏悯终于受不了这尴尬的气氛,开口搭讪: “你跑那么快,是着急给你妈奔丧吗?” 那道身影依旧不说话。 月光之下,夏悯看不见那身影的样貌,它好像笼罩在一层阴影之下,这一团油墨似的人形身影,让人不由自主地对其产生畏惧的情绪。 当然,这里的人不包括夏悯。 “你妈没告诉你别人问话要回答吗?这是基本的礼貌。”夏悯掏出手机,打开手电筒,对着那道身影就照了下去。 这一照不要紧,可看清了那身影的模样,却着实让夏悯大吃一惊。 一瞬间,夏悯想起了当初在韩家村外鬼打墙时遇上的那小孩子靈。 在夏悯扫荡和最后扬骨灰的时候,都没有看到那只靈,夏悯以为它消散了,可现在想来,那和其他有些呆板的孩靈有很大区别,它更灵动,表情更丰富。 而那只消失的靈,此时正挂着与把夏悯和韩琳带到村子后消失前同样的诡异笑容,瞳孔就算是对着手机手电筒强光的照射,也没有丝毫变化。 那记忆中的笑容和眼前的笑容重合,让夏悯一下子呆在原地。 他设想过这靈的模样有多么丑陋,多么惊悚,甚至多么恶心,可是他却没有想到,那是一张绝对正常可绝对不该出现在这里的脸。 这只靈根本不是那村子里的靈,他只是把夏悯带入了那村子! “惊喜吗,叔…哦不,哥哥。”那靈冲夏悯笑了笑,趁着夏悯没有反应过来的瞬间,转身就跑。 一样的场面,一样的剧情,一样的没有逮到他。 反应过来的夏悯沉下脸,顺着那孩靈逃走的方向跑去,咬了咬牙:今天必须把你逮到。 可是刚拐过一个拐角,夏悯就和一个提着手电穿着保安制服的干瘦老头撞到一起。 “你干什么的?是不是小偷?” 夏悯一时间没想起寻常人看不到靈,情急之下脱口而出:“刚刚跑过去那小孩,我找他有事。” “你说铁柱?你找他干什么?” 这下子轮到夏悯傻眼了。 这是什么情况? 第四十七章 奇怪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