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1悲惨穿越 002狂蟒之灾 003惨绝人寰 花星月这时侧头看了一眼,却见君尚身边的辛璎这时正打算从玉阶上下来。 “郁丹,你去。”君尚开了口。 辛璎微愣了一下后赶紧退了回去。 “是。”一直站在君尚身旁如一副画的郁丹说。 郁丹走下玉阶,她走路的姿态袅袅婷婷,充满了神仙气,只是脸上的神态依然是那样冷淡,气质也一如既往的清冷。 “你,过来。”她对还站在那些女孩堆里的,侥幸暂且没被大汉拉到池子边的清灵说。 花星月看见清灵的表情浮现一丝微讶,但还是低着头乖乖跟着郁丹过去了。 池子这边,又有一个女子被剥光了衣裳扔如池子中,毒蛇缠上她的玉体,噬咬折磨着她,惨叫声连绵不断地响起,现场的情况简直惨绝人寰。 而花星月却看见,君尚那边虽跟这边身处在一个屋子内,却像是身在另一个世界般,对这边的情况熟视无睹充耳不闻,好像这边的一切都无法影响到他。 她看到清灵被郁丹带到在君尚面前跪下,清灵的眼中满是惶恐与害怕,纤弱的身子也有些发抖,只敢眼神胆怯地看着君尚。 君尚看着跪在他面前的清灵,狭长的丹凤眼里有着毫无温度的温柔。 “你的眼睛很漂亮。”君尚说,问眼前的女子,“叫什么名字?” “奴婢清灵……”清灵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凄楚与惶恐,却还是强颜欢笑般对着君尚说:“奴婢谢尊上怜爱,谢尊上不杀之恩……奴婢三生有幸能够侍候尊上,奴婢其实已经对尊上的威名仰慕已久,今后一定好好侍奉尊上,陪伴在尊上身侧……” 君尚眼神怜爱,可那怜爱却怎么看怎么让人瘆得慌。 他的手抚上清灵的面颊,而这时,一道清脆响亮的女声却惹得他动作一滞—— “清灵!你刚刚不是还说宁可受死也不受辱吗?怎么这么快就对他大献殷勤了?瞧你这奴颜婢膝的模样,可真是没出息!刚刚那个说着如果她对你怎样就死在他面前,用鲜血染红这千裳阁的人哪儿去了?”花星月怒气腾腾地说。 清灵花容失色。 君尚动作微愣,侧眸看向她。 他的目光凉凉的,带着些微的冷意,不得不说君尚的面容生的极美,整个人也有一股威仪凛然的霸主之气,此时目光凉凉地扫向花星月,竟惹得花星月心尖一跳。 “大胆!”辛璎双目圆睁,一脸怒容,“贱婢竟敢口出妄语诋毁尊上,还不快将她扔入池中处死?” 将花星月双手反扭在身后的大汉赶紧将她率先架到了池边,原本她是这些女子中排在最后一个的,可现在却越过前面几个被直接置于下一个要被推入池中的位置。 池中黑白相间的蛇缓慢游走蠕动着,池中的两具尸体看起来触目惊心而又令人毛骨悚然。 花星月只感到全身上下汗毛直竖,胃里一阵恶心。 004奴颜婢膝 005胆战心惊 …… 地宫中。 这里四周一片漆黑,一点光亮都没有,简直伸手不见五指。 整个空间内都弥漫着一股霉味,花星月被两名大汉押送到地宫来后,一名大汉继续押着她,另一名大汉则打开了牢门。 几声铁链碰撞声在这黑暗的空间内响起,然后门被打开,花星月被身后的大汉直接推了进去—— “进去!” 她被推的摔倒在地下,地下很冰很硬,磕的她膝盖生疼。 然后又是铁链碰撞的声音响起,绕是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乌漆抹黑空间里,她也明白他们是把门锁上了。 不消一会儿,地宫内四面墙壁上的烛火已被自动点燃,整个地宫内都被烛光映的暖烘烘的。 刚刚一直处在黑暗状态的花星月刚刚适应了光亮,就听见外面石门打开又赫然关上的声音,巨大的响声在地宫内回响,甚至产生了微小的回声。 而没过一会儿,君尚就走了进来,紧随其后的是辛璎跟郁丹,清灵也来了,他们的身后还跟着一些侍从一样的人。 君尚绝美的容颜在烛火的映照下显得更加绝世无双,只是眼中的阴寒令人生畏。 辛璎眼中则满是嘲笑与看好戏地看着她,郁丹则依然没什么表情,倒是清灵多看了她几眼,眼中满是同情与担忧,然后又小心翼翼地看了走在前面的君尚一眼,低下头去只顾着往前走。 花星月只感到害怕,她看着这在她写书时从未写到的地宫:冰冷的墙面与地板,幽暗的烛火,有些掉漆的巨型铁笼,以及她闻到的潮霉味,都让她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慌…… 她有预感,她的死法一定比被推进毒蛇坑中处死还要痛苦一百倍…… 正当她为自己的处境感到担忧时,手背上忽然传来什么东西爬过的感觉,令她的肌肤几乎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转过头去看,却发现是一只很大的蜘蛛! “啊——!” 她的身子打了个闪灵,那蜘蛛幸亏被甩开了。 她眼中满是惊惧地盯着这蜘蛛,她真的从未见过这么大的蜘蛛,足足有一个大碗那么大!它身上的褐色花纹与红色花纹令她胆寒,简直太可怕了。 她下意识在自己所处的牢笼中逡巡一圈,发现地下除了一只大蜘蛛外还有两只小蜘蛛,另外还有一堆白骨,墙上有干涸后的深红色血迹,自天花板上还垂下两道长长的铁链,铁链上还有着一个铁钩,她发现那铁钩上竟还有着暗红色的血迹。 整个牢笼非常的大,她所处的方向通向的地方又幽暗看不见底,一股莫名的恐慌袭来,她总觉得那暗黑之处会有什么怪物走过来…… 而侍从已经抬了案几与椅子过来,君尚在椅子上坐下,辛璎与郁丹照旧一左一右站在她的身侧,倒是清灵一直面色担忧地盯着被关在笼中的花星月看,神色不宁的样子。 “清灵,过来。”君尚声音温柔地对清灵说。 清灵微愣,即使是这样温柔的声音,也使她纤弱单薄的身子像受到惊吓般抖了一下。 她再次看向被关在巨大笼中的花星月,然后又望向唤她过去的君尚,她的脸上有着显而易见的胆怯与担忧,人却像是鼓足了十分的勇气也难以真正走到君尚身边,她看起来真是胆小极了。 “怎么?你想跟她一样被关到笼子中去?”君尚语调微扬,声音带着几分威胁。 006上古神兽 007九死一生 本就浑身绵软的她更是被这地面震动之感震的站立不稳,她靠在铁笼的边缘,只感到这巨响盖过了耳边轰轰的耳鸣声,她脚下的地面也在颤抖着,她觉得即将走近的一定是比野象还要可怕千百倍的怪物! “咚——” “咚——” 脚步声越发近了,沉重的巨响响在耳畔。 地面的震动感越来越强。 她心跳得很快…… 浑身肌肉紧绷…… 已被汗浸湿的手掌紧紧抓着铁笼栏杆,想以此支撑自己身体的全部重量…… 而她的眼睛一直警惕地盯着她面前幽暗深邃的空间—— 来吧! 出现吧! 她不怕它! “嗷呜——!” 怪物终于从黑暗之处出现,可它的样子却令已然做足了心理准备的她浑身颤抖! 它高度约近三米,四蹄爬行过来,身上有着乱而杂的黑色皮毛,整个身子肥胖而硕大,牙齿比冰锥还要尖而锋利,尤其是它此时瞪着她的眼睛—— 凶恶而泛着红光! 像是恨不得立刻将她撕成碎片! 她的腿开始颤抖发软。 而面前的凶兽跺了跺脚,地面再次随着震了几震,她被震的几乎站立不稳! 它长长的尾巴如又粗又结实的鞭子一般甩来甩去,面神凶恶,一脸凶煞,有口水从它嘴里流下来,砸到地面上,而它肥大的舌头舔了舔锋利的牙,身子向前微凑像是在嗅她的味道。 她被完全逼到了笼子最角。 此时她一身红衣,浑身颤抖,没出息地看着这巨高的凶兽伫立在面前,吓得完全不知所措…… “嗷呜——!” 凶兽再次发出河东狮吼般的嚎叫,眼里竟还流露出兴奋的光! 一股异味扑面而来,恶臭无比,令她作呕,想必是这凶兽嘴里的口气…… “咬她!咬死她!”辛璎一脸的兴奋,大喊着说。 这时,她眼前的凶兽一只蹄子向后撤,像是在做准备运动一般卯足了劲打算像她发起进攻! “轰——” 它迎面扑向她,而她却赶紧抓住了天花板上悬挂下来的铁链! 轻巧的身子就着铁链拉了上去…… 铁链因碰撞在空中发处“叮当”的脆响,在这暗黑的地宫内尤为显耳。 她在空中荡来荡去—— 铁链咯的她手掌火辣辣的疼,而她却丝毫不敢松懈。 她看见那凶兽的力量撞烂了刚才她所在的笼子角落的铁栏杆,铁栏被撞成弯曲破烂的形状,而凶兽的头也正卡在那断裂的铁栏里无法出来,鲜血泗流! 她心下一喜。 可没一会儿,那凶兽就从被卡着的状态挣脱出来。 它转过头,看到了拉着铁链在屋顶上空摇晃的她,眼中的红光更甚,像是被刚才的戏弄完全激怒了! 它扑了过来,对她发起新一轮的进攻,可这铁链拴着的地方很高,她刚刚爬上来就一直爬到了较高的地方,虽然这凶兽身高也近四米,可她明显是爬到了比它还要高的地方。 它只得在底下干着急,嘴里发出状如不服气般的“嗤嗤”声,蹄子后撤,像是在想办法将她弄下来。 而抓着铁链不放手的她也丝毫不敢松懈。 她此时所处的位子在笼子的正中,不得不说是铁链救了她,但这畜生就在底下伺机等候着,等着她放松的片刻掉下去吃了她,这样下去也不是个长久之计。 场面陷入了僵局…… 铁链将她的手磨的越发的疼。 一直吊在空中的她的身子也僵硬而酸痛。 脊背也完全汗湿了。 她的胳膊开始颤抖,腿也酸痛的快抽筋了。 可是…… 她不能松懈。 底下的凶兽像是看出了她快要支撑不住了,它的眼神变得狡黠,嘴里也再次流出口水,啪嗒啪嗒砸在地上,像是在计划一会儿怎么将她果腹下咽。 “贱婢!受死吧!”辛璎的声音传来。 然后,犹如一道紫色星光划过,她一直抓着的铁链竟就这样被从空中斩断,她直接掉到了地上! “啊——!” 身子砸落在地,她的骨头像是都摔碎了。 她手里还握着半截铁链,而抬头一看,却见那凶兽的眼睛顿时猛放红光! 它再次朝她扑来! 008猛兽搏斗 在它朝她扑来的时刻,她眼疾手快地拿手中的铁链拴住了它的前蹄! “嗷呜——!” 凶兽发出吼叫,前蹄猛然高抬,像是想将铁链甩落出去…… 而它这一举正中她的下怀。 她整个人趴伏在它粗肥的前蹄上,就这样被带到了高处,身子在高处侧翻,红裙在空中仿佛划过一道美丽的弧线…… 然后,她正正落在了这凶兽的背上! 她的手中还握着这半截铁链,而凶兽此时已明显感觉到了她坐在它背上,卯足了劲想要将她甩落出去。 她拿铁链紧紧拴住了它的犄角,在它想尽办法想要将她甩落出去的时候拿铁链锁的它紧紧的,整个人就这样将自己牢牢固定在它的背上! “嗷呜——!” “嗷呜——” 凶兽发狂般挣扎着,而她却死命抓着不放手—— 本就抓了许久铁链的她手上其实已没什么力气,然而在生死决斗面前,她竟有一股惊人的蛮力!同这凶兽殊死搏斗! 凶兽挣扎了几个回合,稍显歇怠…… 而她趁着它稍作歇怠的片刻,竟向凶兽发起了进攻! 她飞速解开一直拴缚在它犄角上的铁链,一只手紧抓着其中一个长犄角,另一只手——则拿着铁链带勾的一端,等待着机会…… 估摸准了后,她将铁链带钩的一端狠狠插进了凶兽的眼球! “嗷呜——!!” 凶兽在空中发出悲惨的哀鸣! 然后便更加卯足了劲想要将她甩落出去,而她却抓紧了凶兽的犄角,将插入它眼球的铁链猛然扯出—— 铁链带处一串飞溅的鲜血,热烫的鲜血染红了她的手…… 它前蹄高抬,身在它背上的的她只感到猛烈的颠簸,而她却抓紧了它的犄角死不放手。 然后,她又将带钩的铁链如法炮制般插入了这凶兽的另一只眼球! “嗷呜——!!” 悲鸣声愈大! 凶兽痛苦地抬头,铁链扯出,又是一串热烫的鲜血飞溅出去,她只感到她的手都有些颤抖,然而依旧牢牢抓着它的犄角和铁链不放手。 凶兽两只眼睛被伤,顿时犹如发了狂般在笼子内乱冲乱撞,像是抱着鱼死网破的心要将她甩落下来—— “碰——” “碰——” 它带着她在笼子的墙面及栏杆处撞来撞去,她几次都差点被甩落出去…… 墙面被它脸上的鲜血染红…… 栏杆也被它的蛮力彻底撞断…… 而它依然如发了狂般撞来撞去,并不时发出痛苦的悲鸣—— 而她用来袭击这凶兽的铁链也在它几次三番的横冲直撞下落了出去,落到了牢笼内的地面上。 糟了! 她心下暗惊。 手头没了可以拿来对付它的工具,她只得靠两只手紧紧抓住它的犄角不放,而这凶兽却像是以生命为注想要将她甩出去,不停地对付她—— 它的身子一会儿猛然向左! “碰——!” 一会儿猛然向右! “碰——!” 009一念之间 010毛骨悚然 011尖酸嘲讽 012为她疗伤 013十指连心 014不配其名 015洞房花烛 016花样作死 017心如鼓擂 她觉得她的脸上像有一团火在烧,整个人不好意思极了,心跳快的像是要蹦出来…… 砰砰砰…… 砰砰砰…… 她的脸烫的可以煮鸡蛋,尽管屋内沉香袅袅催人入眠,可她此时却清醒异常,她真的要看见自己清醒地堕落了! 她不敢违抗他的命令,为保小命只得下床走到他身边,为他宽衣解带。 只不过……她的心跳得这么快,他不会听见吧? 她不好意思直视他的眼睛,手摸向他的腰带,应该是先要把玉佩摘掉吧,或者先把腰带扯掉,或者直接脱他的衣裳把他扑倒?她的脑袋好像短路了,紧张的完全不知道接下来该做什么。 她低着头,红着脸,手触上他精白色的腰带,看着挂在腰间的那个白色的,如脂如膏的佩玉,想着先将玉摘掉。 她的手因为紧张有点发抖,这古人的衣裳虽然看着样式简单,可实则并不简单,光是解玉佩她解了很久都没解下来,又不敢一把把这玉佩揪掉,万一弄坏了,他可是会要她小命的。 时间过去了很久,她却依然没有把玉佩解掉…… 她的膝盖都因屈膝解玉的动作而有些酸痛,背也有些酸痛,可她不敢抬头看他,因为即使她这会儿低着头解玉,她也一直能感觉到来自头顶的那道灼灼的,好像还带着揶揄的目光。 她一边解玉,一边在心中骂自己。 花星月啊花星月,你身为一个德高望重每日靠以笔为生的作家,这会儿却对自己笔下的男主角做着这样恬不知耻的事!这会儿只是解他的玉佩,一会儿就要解他的腰带,然后就要脱他的衣裳,再然后……啊!她不要想了! 越想越觉得自己禽兽不如,脑海中不由自主浮现出某些该打马赛克的限制级画面,想着想着,她差点狂笑了起来…… 幸亏她当初在描写他的长相的时候费了好多笔墨把他描写的英俊潇洒玉树临风,这会儿要享受自己的劳动成果了,颇有种春天播种秋天收果的成就感啊……如果这么想的话,他绝世的容颜与滔天的法术可都是她给他的,如果她不写他,那还没有他呢! 他的长相足以让所有女人为看他而排队撞树,如果真的发生点什么,那她也不吃亏啊。 安抚了一下自己幼小的心灵后,她竟隐隐期待了起来…… “玉佩解好了,嘻嘻嘻……” 解好玉佩将其放在一边后,她对他露出了猥琐的笑。 其实她之所以在这时笑是想缓解一下她解了这么久玉佩都解不开的尴尬气氛,可如今看来她的笑好像并没有做到暖场的功效,因为气氛好像更尴尬了。 君尚盯着她,深邃如海的眼睛里看不出温度,眼中却含着一丝促狭。 “你好像很期待?” 半晌,他这么说。 他的声音宛若青檀击玉,十分动听,可这样一句话却令她心跳如鼓擂,她慌忙摇头,将头摇的像个拨浪鼓,矢口否认。 “没有没有,我期待什么啊……” 她把持着她身为小女子的矜持,君尚的目光一直盯凝着她,目光凉凉的。 “继续。” 018心生古怪 他冷冷吐出两个字,她只得照办,继续去解他的腰带。 解了腰带的话她就要看到他的肉体了,想到这里,不禁十分紧张,深呼吸了一口后才如同英雄就义般开始解他的腰带。 这白色的,摸起来质地柔软的精白色腰带并不如看起来那么好解,怎么解都解不开,跟解皮带的手法完全不同,时间过去了良久,她急的都快出汗了,可就是解不开。 她发挥她多姿多彩的想象力以及聪明绝顶的智慧来破解此腰带怎么解,可这腰带倒真的难倒了她。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她已经同这腰带纠缠良久了,可依然拿她毫无办法。 虽然她一直低头在为他解腰带,可却能感觉到她头顶上那道灼灼的目光,这让她又羞又恼极了…… “你没解过男人的衣裳?”他说,声音里带着一丝啼笑皆非的意味。 “嗯……”她闷闷地回答,整个人因为他的话而更加面红耳赤,却依旧下狠功夫跟眼前的腰带继续纠缠。 忽然,她的手被一双大手拉过—— 她心尖一颤…… 他的手白皙而宽大,手指骨骼有着男人的硬朗与力量感,却又如葱如玉,看起来保养极好。 暖暖的感觉从手上传来,他低下头,离她距离极近,暧昧的气息在周边蔓延,屋子里尽是好闻的沉香味,以及身边独属于他的味道,她的心跳的越发快…… “如此愚笨,你说……我该怎么惩罚你?” 他的声音比如珠如玉的琴弦声还要好听,还要撩人心弦,听得她都要醉了…… 脸红的近乎滴血,脸上烫烫的,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下一刻,她的身子便腾空而起,他竟以公主抱的姿态将她抱在怀里—— “啊!你干嘛……” 而他却抱着她往床那边走去,他很高,被他抱在怀里她有一种被小鸟依人般呵护的安全感,她觉得她的心跳也随着他离床越来越近而跳的越来越快了…… 终于,到了床边,他将她轻柔放在床上,身子便欺身压了过来。 此时他们二人皆一身白衣,不太像魔界之人或普通的人间女子,反倒像是天界的神仙眷侣。 他长发状如黑瀑,一双丹凤眼此刻看着比桃花眼还要勾人,而她被他压在身下,只感到他的手撑在她枕边,屋内烛光影绰,而他的眼神却透着几分狡黠。 “好香啊……” 说着,他的身子离她更近了些,以一种侵略者的姿态凑近她。 他的长发有几缕滑落下来,挠得她的脖子痒痒的,他的俊脸在她眼前无限放大,那勾人心魄的漂亮眼眸直勾勾地盯着她,眼里似乎散发着柔美的光芒。 她这么些年从来没跟任何男人这样亲近过,尤其是眼前的人还是长得如此妖孽祸水的美男子,虽然他是出自她的笔下,而且人还是那么残忍无情,可看着他这张绝世妖孽的脸时,她总是按捺不住她的少女心啊…… 然而,她却发现眼前的他有片刻的失神。 虽然他的目光依然停留在她的脸上,思绪却像是一时间飘到了很远的地方。 烛光在他眼内跳跃着,而他乌黑如墨的眼眸却有着她前所未见过的温柔,眉眼处甚至还染上了几丝伤感,他定睛看着她,眼睛一眨不眨。 她心里只感到有些古怪。 他走神了吗? 019刺客袭宫 “怎么了吗?”她打破沉寂,疑惑地问他。 他似乎这才回神,眉眼处哀伤之类的情绪瞬间一扫而空,连眸内的温柔似乎也不如刚才那么深沉如水,变得浅薄了些。 “没有,是你太美了……” 他显然是在用甜言蜜语搪塞她,她心底的怪异更加强烈了。 而接下来,他的手却触上她的腰间,人也开始吻她的眉,吻她的眼,吻她的面颊,吻她的唇…… 他的唇温温凉凉的,吻她的动作也很温柔,这样的他,与白日里那样心狠手辣残酷无情的他完全不同,可花星月心中却隐隐有些不安……就好像这种温柔,不是对于她的。 他的手触到了她腰间的细带处,这时她的手却抓住了他的手—— “你会在明天早上处死我吗?” 而他温柔一笑,深邃的眼眸看不出情绪。 “看你表现。” 看她表现,可她该怎么表现啊? 虽然她是穿越过来的,这具身子不是属于她的,可就这样贸然献给别人,对原主也不够尊重吧…… 她陷入了纠结之中…… “睡觉。” 这时,只听他这样说道。 她心中忐忑不安,他灼灼的目光却依然停留在她的脸上,他这样望着她,两人又是在床上,这样的氛围令她感到脸上像有一团火在烧。 好吧!豁出去吧。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只要能先活下来,献身就献身吧,更何况他长得如此英俊潇洒风流倜傥,又是六界霸主,就算跟他发生点啥她也不吃亏啊! 说干就干! 她深呼吸一口,一副英雄就义的神情准备献身,她决定要好好表现,虽然她未经人事啥都不会,可只要表现得乖顺些,也许他心情一好她就不用像之前那些女人一样在第二日被拖下去处死了呢。 一边这样想,她的手一边触到了她腰间的细带处,准备脱掉衣裳好好伺候他。 “你做什么?” 这次,他的手却抓住了她触到腰间的手—— 两人双目而对,她能清楚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咚咚咚…… 咚咚咚…… 跳得那样有力,跳得那样迅速…… 她放在腰间的手一时继续解腰带也不是,一时收回也不是。 就那样僵在那儿…… “睡觉啊……”她讷讷回答。 “睡觉就睡觉,你脱衣裳做什么?”他一本正经地看着她,反问道。 她脸红得滴血,恨不得挖个地方当即钻进去,他显然就是故意欺负她嘛,两人都到这个关头了他还装什么清纯…… “睡觉不脱衣裳吗?你来跟我睡觉,难道要和衣而睡?……哦不对,我的意思是睡觉不脱衣裳怎么睡嘛,就算你不跟我一起睡觉,那睡觉也是要脱衣裳的……” 他凉凉的目光在她脸上巡睃,眼中含着一丝调笑。 她意识到自己失言,后悔得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 烛火散发着幽幽暖光。 暧昧的气氛在空气间流转…… 良久,他勾唇轻笑,只不过眼底的笑意有点冷。 “你往日睡觉时,若有别的男子在,也都如此?” 这显然是一道送命题! 她可不敢惹恼他,忙把头摇得像个拨浪鼓,力图证明自己清白。 “不是啊不是……我只有对你才这样的,是你思想太复杂了才会疑心我,我往日睡觉都不这样的。” “我思想复杂?”他狭长的眼眸微眯,令人看不清阴晴。 “对啊,就好比脱衣裳吧,我这会儿脱衣裳就单纯是因为热而已,想要凉快一下……你不觉得屋内很热吗?我就单纯只是想凉快凉快,没错……就是凉快凉快!” 她一边说还一边挥手为自己扇风,整个人却心虚不已。 可惜这周遭的气候一点都不给力,有冷风自那木质的窗棂里灌进来,即使这会儿她心如擂鼓,浑身血液循环加快,可依然能感到寒风阵阵。 这魔界的气候太过变幻无常,刚刚气候还很温润呢,可一会儿的功夫,怎么就变得这样冷了…… 她一边为自己扇风,一边觉得自己的理由实在是荒唐得站不住脚。 “巧言狡辩,信口雌黄。” 他冷冷地说。 “轻浮。” 他下了最终结论。 “你——” 她心中怒气往上涌,可又硬生生憋了回去,没敢出言顶撞他。 这时,他从她身上起来,睡到她身侧的位置,拉过锦被盖在了自己身上。 他身高腿长的,睡觉很占床,这会儿自顾睡着晾着她,任由她整个人在风中凌乱,他却闭上了双目,看都不再看她。 “睡觉。” 半晌,她依然心有不甘地说:“你说的睡觉,就是这个意思?” “不然你以为呢?” 她没再说话了。 难道是她思想太过复杂了? 不应该啊,他不应该不对她做点什么啊,难不成是她长得丑? 可她之前在铜镜里照了,她这副身子分明是生得闭月羞花沉鱼落雁啊,连身为女子的她都不由为这句身子的美貌所惊艳,他怎么可能无动于衷呢? 她一边在心中腹诽,一边也乖乖躺好,准备拉过锦被乖乖睡觉。 可她刚刚躺好,拉过锦被为自己盖上,眼睛还没来得及闭呢,他便又对她发号施令了。 “去把烛芯剪了。”他命令。 “……” 她不敢违抗他的命令,只得又从床上慢腾腾爬起来,然后拿了剪子去剪烛芯。 烛芯减掉后,屋内霎时陷入了黑暗。 没了烛光的照映,只有温柔的月光从窗外映进来,为屋内送上一室温柔。 屋内寒风阵阵,她一刻也不愿在床以外的地方逗留,忙回到了床上。 躺好之后她拉过锦被,盖住自己娇小的身躯。 为了不惹恼他,她特意躺到了离他很远的位置,幸亏这床足够宽大,这锦被也足够大,即使隔着这么远的距离,盖两个人也没有一点问题。 只是隔着这么远,她与他中间被子拉扯出了很长的空隙,寒风自那空隙里吹进来,令她觉得后背凉凉的,还真有些冷呢。 不管了,就这么睡吧,她可不愿意睡到大魔王身边去…… 可是光这还不算完,她刚刚闭上眼睛准备进入梦乡,那原本盖在她身上的被子却被慢悠悠扯落了。 她倏然睁开了眼。 如今被子已经完全离了身,她整个人冻得在风中瑟瑟发抖,而回头一看,却见君尚依然闭目睡着,丝毫没有亲自动手扯过她被子的迹象。 可如今屋内又没有别人,唯一的解释就是—— 他用法术扯掉了她的被子! “你干嘛扯我被子?你也太欺负人了吧!你一个人身高腿长身形庞大占那么大床也就算了,竟连我的被子也要扯掉,你是故意要把我冻死吧!” 他实在欺人太甚了,是可忍孰不可忍,这回叔叔婶婶都不可忍了,她的小宇宙终于爆发了! “嗯?” 他只发出一声声音,她便顿时怂了。 天哪,她刚刚到底做了什么?他可是手握生杀大权,能随时要她小命的人物啊,她竟然敢用刚才那种态度对他说话,她是不想活了吧。 可是没有被子又实在太冷,她只得眼泪汪汪地卖萌装可怜。 “呜呜呜……好冷啊,魔尊大人,您就赏小的一点被子吧,这样冻下去,我的小身板会被冻坏的……” 可君尚依然不为所动,尽管她可怜兮兮地卖了半天可怜,可却没有听见他的回应。 半晌,他才薄唇轻启说了话,只是说出来的话差点气得她吐血。 “不是说热吗?”他调侃道,“凉快了吗?” “……”她不想说话了! 君尚报复心实在是太强了,刚刚她不过随口撒了个谎,这会儿他就要用实际行动来报复她。 好冷啊,真的好冷啊……她冻得瑟瑟发抖,连床板似乎也跟着抖动。 在她第无数次喊冷,卖萌装可怜后,君尚终于失了耐心。 “冷就睡过来点!” 得到他的许可后,她这才蹭向他的方向。 虽然她今天一天没少受他欺负,好几次都差点丢了小命,可不得不说这样近距离地看他,他长得实在是太好看了。 他有着英气的眉,悬胆般的鼻,樱花般的唇,面容英朗又俊美,任何看了他面容的女人相信都会为他痴醉。 尤其是此时闭着眼的样子,人畜无害的,他的睫毛就像两把小蒲扇似的在眼睑处覆下轻微的阴影,那皮肤也白皙细致极了,就像是剥了壳的鸡蛋,也不知道是怎么保养的…… 她看得陶醉,看向他的眼神也不由自主地带着深深的痴醉…… 而这时,君尚倏然睁开了眼! 他星子一般的美目直望着她,将她犯着花痴的神情抓了个正着…… 她顿时脸一红! 幸亏此时是在夜里,他估计看不到她的脸色,不然又要被他嘲笑了。 “看够了吗?”他冷冷地问。 她说看够了也不是,说没看够也不是,幸好他没再继续在这个问题上纠缠。 “进来,这是你刚才一直求饶才被允许的。” 他指的是允许她躺进他被子里的事。 得到他的允可,她忙钻进了他的被子。 他的被子里好暖和,她身上的皮肤偶尔也会触到他的腿部,胳膊处的皮肤,她只感到不好意思,忙在被中与他保持一定的距离。 真的好暖和啊,她刚刚躺进来不到三秒,可浑身上下都暖和起来了。 她高兴地笑了起来,眼睛笑成月弯状…… 可这时,君尚却伸手碰她的头,将她搂到了怀里。 她被搂在他的怀中,他身上含着一股栀子花的清香,很好闻,也许是他衣裳上所带的,而他的手在这时也触摸着她柔软的长发,然后又摸到她的脸上。 她能感到他的手凉凉的,而她的脸烫烫的。 静谧无声中,她能听见自己狂乱的心跳声。 他捧着她的脸,窗外夜明星稀,而屋内的他眼内也泛着似水的柔情,他的目光盯凝在她的脸上。 “你若能听话一点,我便不会这样待你。” “嗯……”她声音闷闷的,声音里还透着一丝委屈。 像是生怕被他丢出被子外似的,她忙往他怀里蹭了蹭。 她身娇体软的,在他怀里能被他彻底拥住,她小腿的肌肤不时会蹭到他的皮肤,这令她心尖一颤。 她像个小鸵鸟似的依偎在他怀里,两人距离极近,她能感到他的气息喷洒在她的脖颈处,热热的,痒痒的。 她心跳加快,心中划过一丝羞赧。 “睡吧。”他再次将她搂紧了些。 “好,晚安……” 她说着便想要离他远一点,因为如此近距离地接触令她感到周围的空气都变得有些稀薄,她都有些呼吸不畅了。 可是他却搂紧了她,不容许她反抗。 他在她额间印下一吻,她顿时安分了不少,她只觉得心中像揣了一只小兔子一般怦怦跳个不停。 “就保持这样的姿势。” “……”她可以拒绝吗? 两人就这样一直抱着,后来君尚睡着了,可花星月却是怎么都睡不着。 他原本那么坏,可到了她这儿怎么反差这么大变身柳下惠了?她刚刚好像惹他生气了,又好像没有,他明天早晨到底会不会杀她啊? 她为自己的命运担忧起来,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像其他女人一样在第二日清晨被拉下去处死。 她越想越害怕,根本就睡不着…… 后半夜的时候,外面下雨了。 噼噼啪啪的雨滴打在木窗上,空气里都弥漫着一种因为下雨才有的潮湿味,床边的芙蓉帐被风吹得飘扬,令人感到阴风阵阵。 她侧过身,去看他的脸,听他均匀的呼吸声,看他紧闭的眼,高挺的鼻,淡薄的唇。 即使是在睡梦中,他的眉也依然轻蹙着,看来睡的不太安稳。 外面风声还是呼啸,就像什么怪物在长啸。 窗棂被吹得噼啪作响,书案上的镇尺压不住宣纸,宣纸被吹起,发出纸张被吹起的哗哗声,连挂在笔挂上的毛笔也跟着轻微晃动。 大风呼呼地吹,吹来的冷风夹杂着空气里的潮湿气息,竟冻得她有些冷。 她不禁心下纳闷,刚刚还是月明星稀呢,这会儿怎么忽然入了冬夜一样,难道魔界的气候都是这么变幻无常的么? 她渐渐感到有些害怕,她平时最怕一个人在家时打雷,而这会儿虽然没有打雷,可风大的像是有怪物在嘶嚎,未落闩的窗户被风吹得噼啪声更大了,烛火也在猛烈跳跃。 这时,屋内的烛火忽然熄灭了! 整个屋子顿时陷入黑暗…… 她心中微惊。 如今屋子里很黑,没有月光、没有烛光、只有呼呼的风声在耳边回响,空气里的潮湿冷意冻的她脊背发凉…… 忽然,窗外一道银光掠过! 那速度飞快,却被她眼尖地捕捉到了! 是谁? 这里可是沧溟宫,是六界霸主君尚所居之地,外头哪怕一只苍蝇蚊子都很难能飞进来,即使是在这样的地方,也会有刺客来么? 到底是什么人? 而她转头看一眼身边的君尚,却发现他睡的格外熟。 她想叫醒他,却见他睡的跟个死人一样,任由那风声,窗户噼啪作响声怎么响,都像完全听不到一般。 按理说他不该如此,他是魔界魔君,在未当上魔君之时就一直过的如履薄冰,如今六届之内谁不视他为心腹大敌,他睡觉应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才对,可他睡觉却这么雷打不动的,是真的那么自信觉得自己法术滔天,任何人都伤不到他么? 正想着,又是一阵阴风吹过,阴冷的风将她浑身上下的每个毛孔几乎都吹开了,那呼啸的声音就像恶魔在耳边发出啸鸣。 那道之前在屋外闪过的银光竟直接窜进了屋内—— 她吓得脸色都变了,连忙猛摇还在床上处于熟睡状态的君尚。 “君尚……你醒醒,你快点起来,有人来刺杀你!我刚刚看到窗户外面有光影飞过,这会儿那光影飞进来了,一定是有人要来杀你,你快点起来啊……” 020救星临世 她拼命摇在身边熟睡的君尚,可任凭她怎么摇他,怎么叫他他都岿然不动,他就像死了一般。 死了? 她被自己心中涌起的念头吓了一跳。 小心翼翼地凑近,她俯下身子感受着他的呼吸,可半晌却再也没有听见他均匀的呼吸声,也没有感到他自鼻腔传出的热气,他就像真的死了一样。 天哪!他是驾崩了吗? 那她还呆在这个世界干啥?她的命也太苦了吧,她刚刚穿到这个世界来一天他就死了,就算他死了她也该被接回现实的世界啊,如今男主角都死了,这本书应该算完结了吧? 她心中十分害怕,继续猛摇着君尚的身子,可不论她怎么摇他,怎么叫他,他都醒不了。 “不用叫了,我对这个空间施了结界,现在你看到的、听到的,都只有我们两个才能感受到,身边的人也像跟我们隔开了一个世界一样完全感受不到我们,所以你怎么叫他都没用。” 清清冷冷的男声传来,在这屋子内回响。 她在整个屋子内逡巡一圈,屋内一片黑暗,那人的声音不知从何处传来。 “你是谁?你在哪里,出来说话——” 不肖片刻之后,屋内忽然灯光大亮,亮如白昼。 忽如其来的光亮晃得她只感到有些刺眼,这光亮并不是之前烛光下那种勉强能照明的光亮,而是宛如身在21世纪般被电灯照亮的光亮。 屋内灯火通明,她看清了屋内的一切,而床上的君尚却依然没有醒。 忽然,如流光一样的银光在屋内中央浮现,光影闪动片刻后,她看见了让她激动到恨不得蹦起的人—— “天使哥哥!” 她惊喜不已,热泪盈眶地跑过去,因为太激动,她从床上下来的时候差点摔一跤。 她心虚地看一眼床上的君尚,在发现他依然跟个死人一样一动不动的,她这才放心地继续朝那人跑去。 出现在屋内的人正是将她送到这个世界来的神使。 神使是个好看的天使哥哥,瞧那清新俊逸的面庞,即使是米开朗基罗这样伟大的雕塑家恐怕也难以雕出他这样长相完美绝伦的作品。 他有着银色的短发,银色的双眸,却面容冷漠,不论见谁都甩一张扑克脸。 此时的他身着白衬衫与牛仔裤,脚上是一双黑色板鞋,可即使是这么随意普通的装束,却依然难掩风姿。 他头顶的天使光环将他照亮,脊背上的两个大大的白色羽毛翅膀在不断扇动着,将屋内书案上被镇尺压着的宣纸扇得掀起,他整个人都发着光。 花星月此刻看见他,就好像看见了救世主…… “呜呜呜……天使哥哥,我就知道你不会不管我的,我就知道你不会把我扔在这个随时会让我丧命的世界中见死不救的,你一定是来接我了对吗?你人真的太好了,我拜托你换一个文给我穿好不好,我写了那么多小说,其中还有不少甜宠文,随便哪个都可以,只要不是这篇文,哪一个都可以啊……” 021光之手链 022霸王条款 023悲惨过往 不肖一会儿,木色的门扉被从外面推开,走进来两名身穿豆红色宫服,梳着单螺髻的婢女,她们的头发仅用一根素簪固定,却显得清秀又美丽。 她们各端着一个盛着水的铜盆,里面漂浮着少许的花瓣,花瓣比平常见到的花瓣要大些,粉的黄的都有,看来古人洗漱真的很钟爱花瓣。 她学着他的样子像模像样的洗漱完毕后,那两名婢女对他们行完礼后便离开了。 然而那两名婢女才离开,屋内便又走进一名看起来年龄稍长些的婢女。 “尊上许久没有起的这样晚了,往日都是雷打不动卯时起的,今日却睡到辰时了才起,我就奇怪尊上你怎么今日这么晚了还不起,听人说才知道你昨晚在殿内宠幸了一名女子。” 来者身穿红白相间的宫服,梳着高高的灵蛇髻,样貌看起来有二十六七岁,不像刚才那两名那样正值古代的花样年龄,却浓眉大眼的,长得算不上多美却也还算出挑,是那种扔在美人堆里没什么存在感的美人。 花星月微讶,在这沧溟宫中几乎每人说话做事都战战兢兢的,可眼前的女子说话时的态度却好像跟君尚是朋友似的,十分轻松自在。 这名女子看向她,眼里带着几分欣赏之意。 “今日一见,果然模样出众美若天仙,也难怪尊上会破例将她留在华鸾殿了。” 她看着眼前这名女子,总觉得她给人一种莫名的熟悉感。 电光火石之间,她想起来了她是谁! 啊,她应该就是她笔下的初莲吧。 初莲是当初在天界伺候君尚姨母的婢女,想当初君尚尚在襁褓之中时就被东玄天帝下令诛杀,全因姨母用一己之力送他去人间,封印了他体内的神力让天界之人找不到他,自己却因触犯天条被关押在水寒洞中受极寒之苦。 如果不是他姨母,君尚绝对活不到今日,也难怪他会在姨母死后接初莲来沧溟宫了,初莲可以说是他唯一的,稍稍信任之人。 扯到这些,就不得不提起君尚的身世了…… 君尚出生那一日,原应是尊贵的天帝三皇子的他却因出生之日母亲身死,天界一系列仙鹤仙树都在他母亲将他生产之时浸染了一些不知名的污浊之气而死,恰巧那一日魔界魔君燃宵冲破烈凰山封印,天界折损数万神将才再次将其镇压,当时天界的静观星君说他是祸星,天帝听信了他的话,要诛杀他。 可尚在襁褓之中的君尚有什么错?最后还是临刑前一日,他姨母触犯天条将他从天牢中救出,并封印了他体内的神力,送他去人间。 那些年,君尚在人间过惯了苦日子,后来去苍龙山修仙,又见惯了同门之间的斗争。天界太子君昼得知他尚且苟活于世,要取他性命为防他去天界同他争太子之位,在屠了苍龙宗满门后还将这个锅甩给君尚背,并列出了种种莫须有的罪名将君尚镇压在黑麟海底,还掳走了他在这世上最牵挂之人——他妹妹葵香。 可君尚法术高超,又因有神力、魔力在他体内庇佑,他并没有死。 在黑麟海底,在那冰冷黑暗到让人绝望的地方,他是怀着多么强大的恨意才用禁术冲破了封印,并修炼他过目不忘记下的燃宵魔君所研究的所有禁术,最终以一人之力背水一战,令天界尸横遍野,白骨露野。 那是一段腥风血雨的日子,六界都因这场伤亡惨重的战役而饱受凄苦,而在他以破竹之势进攻天界那一日,他救出了昏睡多年的葵香,并冲进水寒洞,想救他姨母远离那极寒之地。 而他姨母在得知是他害六界大乱,为祸苍生的时候,却并没有丝毫自己即将离开这让她饱受极寒之苦的欢欣,而是痛心疾首地看着他—— “当初我救你,是不忍一条无辜的生命因静观星君的一句话被错杀,没想到你果真应了预言所言,堕入魔道为祸苍生……你这样,怎么对得起生你而死的娘?怎么对得起我?倘若我知你果真害六界民不聊生,定不会在天帝下令诛杀你之时冒着性命去救你……” 君尚没想到他心心念念牵挂着想要救出的姨母会说出这样的话,可他难过之余依然想救姨母远离这极寒之地,可姨母却触碰水寒洞的机关将他隔绝在岩门之外,地面开始猛烈陡峭,可他姨母却毫无想要逃离的意思,摆明了是要跟这水寒洞同毁。 “尚儿,你听姨母一句劝,不论他们怎样待你,他们终究是你的血脉至亲……莫要与你父君为敌,莫要再做违背天道之事……” 姨母死在了水寒洞的自毁机关之中。 花星月不知道当时的君尚经历了怎样痛彻心扉的哀痛情绪,原本一心想救的至亲却因自己的所作所为在自己面前自尽,那种内疚的感觉一定会在午夜梦回之时将他的心口撕的鲜血淋漓。 幸好有初莲。 初莲陪他回到了魔界,一心侍候着他,就像当初衷心侍候他姨母一样。 花星月看着面前初莲的脸,心也像被戳疼了一般,不由自主升起一种哀伤的情绪。 不得不说,天界和魔界之人就是不显老,初莲当初侍奉过君尚的姨母,应该比君尚大好多岁,可她看起来也只有人间二十六七岁的女人模样,而且眉目格外温顺,想必君尚的姨母也定是个脾性温良的女人。 “愣着做什么呢?”坐在高镜台前的君尚看向她,“为我梳发。” 她这才从思绪中回神,原以为他这话是对初莲说的,可见他从铜镜中看向她的方向,她才明白这话是对她说的。 “哦,好。”她走到他身边。 高镜台前,木色的椭圆形大铜镜里映出他们的容貌,桌上的粉彩橄榄花瓶里插着两支装饰红梅。 她刚刚拿过桌上放着的那把黑檀木梳子,手腕就被他的手给拉住了—— “这是何物?”他看着她纤细皓腕上戴着的光之链,链上的三颗五角星缀饰散发着星子般的光芒,他的语气让人听不出喜怒,“谁送你的?”: 024立即处死 手腕被他捏的发紧,男人的手一向是那么有力,可她也不好说什么,只得细眉微微蹙起。 “这是我娘送给我的,我从小就戴着了,几乎从来没有取下来过。” “你娘?”他狭长的眼睛看向她。 “嗯。” 她十分心虚,刚刚那话自然是她随口胡诌来的,她知道君尚刚出生那一天母亲就因大出血死了,他从小缺乏母爱,总之在他面前哭娘就对了。 可是此时看他看着她的眼神,那眼神里似乎还带着那么一抹将信将疑的狐疑,犀利的眼神直逼向她。 天,他该不会以为是哪个野男人送给她的吧? 那她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可他疑心那么重,会做这种猜想是完全有可能的啊…… 她心中十分害怕,这带着怯意的眼神在君尚看来可能是心虚,可他最终没说什么,放开了她。 一直提着的心这才放回原处,她拿着那把黑檀木梳子,站在他背后。 他的长发如流云般直顺,发质很好,她拿着这把梳子想要为他梳头,可这时耳边却传来了他有些漫不经心的慵懒声音: “如果梳断一根头发,就拉出去杀了。” 她拿着梳子的手一抖,从铜镜里看向他。 他的面容依然是那么绝美好看,可神色之间却看不出他刚才说的是正经话还是玩笑话,漆漆的眼瞳含着笑意盯着他。 她捏着梳背的手都有些发紧,这梳背上有着繁复典雅的雕花,咯的她指尖都有些疼,心似乎也跟着颤抖,站在不远处的初莲也面色微变,似乎也没料到他会忽然这么说。 她不好再说什么,只得小心翼翼地为他梳起发来。 她专注地为他梳发,却也能感受到他那不容忽视的目光。 不得不说他的头发非常直顺,发质很好,光泽度看着也很棒,如果小心翼翼梳下去的话,应该不会断。 她小心翼翼地为他梳着发,每梳到末了头发还没断,她都会在心中长梳一口气,一直提着的心才暂且落回原处,然后再为他梳下一缕…… 而即使她已经梳的很小心很小心了,在她梳到中途,还有一半这缕头发就接近发末了的时候,一根头发依然就这么…… 断了…… 一时间,她面色雪白,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呆呆地看着那根断在途中的头发。 她抬头看向她,却见坐在镜前的他依然唇角微勾地看向她,似乎根本没察觉到她梳断了一根头发。 她心中提起一口气,再次佯作无事般继续为她梳头,她的手都有些抖,整个人更是害怕到了极点。 她近乎敷衍般梳完,才发现不光她刚刚梳断了一根头发,在梳子上竟也有两根不知何时断了的发丝。 “好了。”她说,然后赶紧取了缠在梳子齿缝里的两根断发,扔到地下,才把这把黑檀木梳子搁回原处。 她敢保证她刚才的一切动作初莲都看在眼里,带她什么都没说,这点上她真的很感谢她。 而他好像真的没有察觉到她刚才梳断了他三根头发,从位上站了起来,而她赶紧趁着他站起的功夫将断了的头发踩到脚下,然后故作镇定地看着他。 “一根都未断吗?” “一根都没有。” 他走近她,双目相对,她有些心虚。 他却是笑了,默默注视了她一会儿后,说:“月儿,有没有人说过你撒谎的时候,眼神很心虚?” 月儿? 她心中愕然,半晌才反应过来他在叫自己。 而他的目光柔和却看不出喜怒,唇角似乎还有着轻微的笑意,可她却记得昨日在千裳阁中,他命人处死那些无辜女子时也是这种散漫的,漫不经心的神色。 她想起之前在写这篇小说时的人物设定: “暴君喜怒无常,冷血残忍,多年来与他合欢过的女人不论长的多漂亮,多明艳无双风华绝代,都会在第二日清晨被他处死,没有一人例外。” 君尚他……会处死她吗? 她吓得浑身都出冷汗了,瞳孔紧缩着,恐惧传遍她的四肢百骸。 可是并没有。 他定睛看了她一会儿后,就离开了卧寝。 他离开后,她一直悬在半空的心才彻底落回原处,整个人大松一口气。 “他好喜怒无常啊……”她忍不住感叹。 “好了快别说了,在这沧溟宫中如果说了对尊上不敬的话是要被处死的,尊上身边每个陪寝的女人在第二天清晨都会被处死,你没有被杀就已经是万幸了,这也就是搁在华鸾殿,如果是在千裳阁的话,尊上离开后就会有人立刻进来拉陪寝过的女人下去处死。” 初莲说完,就绕过她走到床边,拉开轻纱薄翼般的帐幔,然后开始收拾床铺。 收拾完卧房后,初莲就离开了,只留她一人还呆在卧房,然后又有婢子进来为她梳妆打扮,还拿来了新衣裳。 华鸾殿中伺候君尚的人并不多,而君尚的卧房也只能由这华鸾殿中的女管事初莲收拾,别人是连碰都不能碰的。不过想想也是,他向来疑心极重,除了初莲外恐怕也没有别人让他放心,更何况魔界中人本就精通法术,这偌大的殿内有四五个侍候的人就已经够了。 君尚一上午都没回来,而她除了呆在殿中外,哪里都没去。 快午膳的时候,初莲端了虫草花乌鸡羹和桃胶桂花燕窝,说是君尚命膳房准备的,专门为她补气血。 不过这虫草花乌鸡羹和桃胶桂花燕窝味道倒真是极好的,她两样都喝了一点。 乌鸡羹里漂浮着当归,莲子等药材,还有去了核的红枣和山药,味道香中带苦,真的比她以往喝过的任何乌鸡汤都要好喝。 桃胶桂花燕窝也是甜而不腻,带给味蕾极大的满足。 好吃好吃…… 她笑得眼睛都没了,端起碗就一阵猛喝,她的胃就像一个无底洞一般将两碗汤喝了个底朝天,最后又霸气的将碗往案上一放,发出一声重响。 她豪迈的动作连初莲都惊呆了,她这才后知后觉的不好意思起来,拿过初莲递给她的丝帕擦拭着她的樱桃小口,人也故作优雅了起来。 吃饱喝足后,过了一会儿她再次兰汤沐浴了一回,就去床上午憩了。 025恩爱如斯 …… 接下来的一连近十五日,君尚都跟她呆在一起。 除了有时会处理些该处理的公务,他都在这儿,而她也一直被他养在华鸾殿,连殿都没出过一次。 这段时间,她跟初莲相处的很好,华鸾殿中负责侍候的几名平时不太爱说话的婢子也似乎因她开朗了些,君尚不在的时候她闲着也是闲着,这个时代的书她又看不懂,就一直跟她们玩。 日子过的很是清闲,君尚空了回来了便一直跟她在一起,这些日子下来,她发现自己的心竟不知不觉被他牵动着,在他不在身边的时候想念,在身边的时候迷恋,夜晚也只有他陪在她身边,她好像才能安然入睡。 而他看她的眼神虽算不上多么温柔缱绻,也少了许多初见时的淡淡距离感。 一日,她第一次离开华鸾殿,想到外头去转转,特意吩咐了不必由婢女陪在身边,没想到却在这偌大的沧溟宫中迷了路。 然而在一座清幽古朴的亭子那儿,她再次看见了君尚。 这天她薄施粉黛,梳着飞仙髻,发里只简单斜插一支和田玉簪,身穿淡紫色烟罗裙,裙裾腰间是金丝软的大蝴蝶结,脚上穿着同样是紫色的金绣软底鞋。 煦风吹来,将她的裙角连着发尾都随风轻扬。 而她之所以能看见君尚,全是被一阵犹如空谷之音般的琴音吸引来的。 这里空气清新,四周宁静安谧,苍苍的绿树拔地而起,树叶随风轻微晃动,连拂来的风都带着一种大自然的清新味道。 而迎着那动听的琴声看过去,只见不远处便是一座清幽古朴的重檐八角凉亭。 凉亭是古朴的木色,一扇圆形拱门旁是几根粗壮的亭柱,凉亭上是鱼鳞般的琉璃瓦,而亭子的正前方匾上写着几个她不认识的真笔字,后来听人说她才知道那几个字是“昕画亭”。 沉沉素琴,郎朗清风,而她循着琴音,在亭内看见了那弹琴之人—— 君尚。 他一身素衣,衣襟与发尾都随着这悠悠清风轻微拂动,看起来好不自在。 他面前的琴案上放着他正在弹奏的黑色古琴,除了古琴之外,琴案上还放着一盏看起来工艺精良的小香炉,香炉里冒出缭绕的白烟,这袅袅白烟衬的抚琴之人犹如天界之神一般,一点也不像那杀人如麻的,令六界闻风丧胆的魔君。 都说琴声见心境,而君尚的琴声圆、润、静、松,犹如空谷之音一般有虚有静,即使她听不懂,可也觉得他一定琴技十分高超,高超到有以臻化境的境界。 以前她学曹操的《观沧海》、《龟虽寿》,觉得曹操的诗慷慨悲壮,而今日听见君尚弹琴,只觉得他的琴声亦悲凉沉雄。 只是这悲凉沉雄之声细听下去,竟听出几分凄然悲切的意味,听得她莫名伤感起来。 她不由自主走近,越走近,这琴声越响亮了些。 而他所在的这座亭子靠水,他身后不远处便是汩汩流动着的小溪,溪里有着大小不一的鹅卵石,还有一个很大的木水车,圆形的水车转动着,轱辘卷起哗哗的水声,连这边的风似乎都因这儿有水而夹杂着凉意。 “外边风凉,怎么不在屋里好生呆着?” 他停下抚琴,衣襟和发尾随风飘荡,看向她的神色亦带着几分疏淡。 这儿是风凉,空气中带着一种身处大自然间的花香树香,而面前的人面容美如冠玉,又是身处在这种美如画卷的地方,看着真是养颜极了。 只是,此时的他身上已没了刚才抚琴之时那淡淡的忧伤感,准确来说刚才她即将走近之时那空寂忧伤的感觉就没了,仿佛那琴音之下的黯然神伤只是她的错觉。 她忍不住心底一疼。 君尚,你到底是有多擅长掩藏自己的心绪,连琴声之中的忧伤都要刻意抹平了去,生怕被人察出,这么些年如履薄冰的日子,你是否也有一时片刻觉得累? 后来君尚说要跟她一起抚琴,她忙摆手说不会。 “我教你。”他说,然后一边伸出手来算是作了邀请。 她心下不禁一暖。 无奈,她只得走过去,将小手放在他的大掌上,由着他带到琴案面前。 他的手青葱如白玉,掌心却有着淡淡一层薄茧,看着力量感十足,而他将她带到了他身前,坐在离琴案最近的,看起来就像被他抱在怀里似的位置,而他就坐在她后面。 这样近的位置让她忍不住脸颊微烫,即便已经多日相处下来,可只要跟他有那么一丝一毫的暧昧,她都忍不住少女心泛滥不好意思起来。 如今身边尽是属于他的气息,他身上有淡淡的熏香味,像是茉莉,又像是这自然景间的花草香,淡淡的很是好闻。 而他就在她身后,她的背几乎抵到了他的胸膛,他拉过她的手,同她摆正抚琴的姿势,她感到自己的小手手心因为紧张而微微汗湿,整个人也心跳快了起来。 “琴素来音色沉厚,令人静心,不同于筝的音色润亮,听着便让人心旷神怡。筝向来是声多音少,而琴则是音多声少,抚琴时要注重意境。”他在她耳边这样说,有微风从旁边吹过来,而他迷人醇厚的声音听在她耳里像是美酒一般让她的心都跟着化了。 他拉着她的小手,在琴上抚琴,揉弦,古琴发出泠泠琴音。 手指指尖因为按弦而被咯的发紧,而她却无心关注这些,只趁着他专注教她抚琴的时候侧头偷偷看他,好像这些小动作不会被他发现一般…… 她比他矮一些,侧头时微微抬头看他的脸,如此近的距离看下去,他俊美的容颜在眼前无限放大,这世间怎么会有生的这样好看之人,五官比那些倾国倾城的美人看起来还要漂亮,拼凑起来却又有着独属于男子的英气,他真的长得好好看啊…… 他还在带着她抚琴,而她却只顾呆呆盯着他绝色无双的脸看,她发现他的皮肤也好好哦,不知道平时是怎么保养的,皮肤细腻到简直像是没有毛孔…… 026他的温柔 “教你抚琴,你为何总是盯着我的脸看?如此不专心,怎么学得会?” 他最终还是发现了她,目光扫向一直盯着他脸看的她。 犯花痴被抓到了她有些不好意思,只得垂下头,讷讷地说:“因为你好看嘛……” 这话倒是大实话。 她听见他似乎微微叹了口气,看向她的目光无奈又含着宠溺,惹得她心尖一跳。 这天风和日丽,天朗气清,连亭子边那红色蓝色紫色的小花都在迎风招展,而她也因刚才同他的亲昵而心神荡漾了起来,只觉得迎面拂来的风都带着些微的甜意,她的心间比吃了蜜糖还要甜。 还有一日她陪君尚用膳,不得不说沧溟宫中的每一道菜都是珍品,不光看起来令人垂涎欲滴,吃一口下去更是舌尖与胃袋的至尊享受。 不论是那道加入蜜饯的甜雪还是那道上面浇有奶汁的仙人脔,味道都极好,不过这些时日相处下来,她发现他好像格外喜爱吃甜食,这日在陪他用膳时她便说出了心中的困惑。 “你好像很喜欢吃甜食啊。”她一边吃着手中这个名为“贵妃红”的酥饼,一边问他。 这个酥饼上面有着红酥皮,其中又夹了红豆,雪沙,只需轻轻咬一口,这甜味便在舌尖萦绕不去,却甜味不腻,十分爽口。 “嗯,你也多用些。” 彼时的他正竖起筷子为她夹过一个金乳酥搁到碗里,对她温柔至极呵护备至,就像在哄小孩。 她嘴中吃着清甜爽口的吃食,可因为脑海里一直在思索着他刚才的话,手中酥饼上的红酥皮掉了好些在地上,连她的手都被弄脏了。 “脏死了。” 他的语气带着嫌弃,话虽这样说,可却立刻拿过一方丝帕为她擦拭手指。 他低着头,专心地为她擦拭指尖。 他的黑发光亮如缎,眉宇间虽蕴着英气,可动作却是如此轻柔。 屋内光线温暖,暖橙色的光线自他身后映来,将他的轮廓映得柔和。 而这丝帕也质地柔软,触在指尖的感觉就像是抚过婴儿的脸,细腻光滑,手帕上甚至还散发着淡淡的梅花香味。 他动作轻柔,长相又是如此英俊,如此为她轻柔擦拭手指的动作竟令她心头一颤。 027六界大乱 …… 一些日子下来,沧溟宫中几乎每个人都知道君尚收了个人间舞姬一直养在殿中,好生宠着呢。 她跟君尚虽然每日同床共枕,可并未真的发生过什么,他们都是和衣而睡,而且由于她一般不出华鸾殿殿门,这偌大的沧溟宫中除了郁丹辛璎还有那些伺候君尚的侍女外,几乎没有人见过她。 弱水三千,靓女如云,他好像只取她一瓢饮。 这些日子相处下来,她变得心绪无时无刻不被他牵动着,竟还恍然生出一种错觉…… 好像……君尚是温柔的。 但她跟君尚朝夕相伴,日夜相处的日子并没有永远这样下去。 她和君尚同居在华鸾殿的生活结束在君尚去同他的下属密探政事的这一日,这日一大早,君尚便说今日要去同人谈些正事,让她乖乖呆在殿中,并命殿中掌事初莲照顾她。 今日君尚出去后估计要很晚才回来,她也难得落个清闲,就在华鸾殿中吃吃喝喝玩玩,日子实在过得优哉游哉。 与她这份清闲不同的是,今日君尚跟魔界大将军疾风要商谈的却是事关六界生死的,容不得丝毫马虎的正事—— ****** 一间十分古色古香的阁楼内,君尚正跟魔界大将军疾风对弈下棋。 他们相对而坐,中间放着玉棋盘,而旁边的两个玉棋碗里分别放着黑子与白子。 屋内沉香袅袅,阳光透过木色的镂花窗棂照进这不甚明亮的屋里,在由砖铺成的地面上映下被切割了似的阳光。 君尚面色沉静专注下棋,而坐在他对面的疾风看起来却有些浮躁,即使走棋也显得有些心不在焉,他面色焦灼,一副有话想对君尚说却说不出口的样子。 而君尚仍不疾不徐,他下棋时布局精密且严谨,即使疾风已是棋中高手,可每次下棋也总是猜不出他诡谲多变的棋路,总是下不过他,更何况今天疾风看起来显然心中有事,还没下一会儿他的白棋就已被君尚的黑棋所劫杀。 “你今天很心不在焉。”君尚说。 疾风看见自己这盘棋又输了,难免有些懊丧。 疾风是个胡子拉碴的硬头莽汉,身材魁梧而壮实,脸上又有着因久经沙场而落下的长疤,那蜈蚣一样的疤痕留在脸上十分难看,他的外形任何人看了都不禁心头生畏,可他对待君尚的态度却十分的毕恭毕敬,即使身材魁梧,可在君尚面前也显得有些气势不足。 与他想必,君尚即使只是静静坐在那儿,浑身上下也散发着一种不怒自威的霸气,同他这硬头愣脑的莽汉截然不同,光看气势就已高下立分,令人不由自主为他所折服。 “尊上,尽管您之前已经回绝过属下的谏议,可属下也不得不再提一遍——如今天下大乱,六界之中除了同我们交好的妖界以外其余全部死伤惨重,天界更是因您当初以一人之力战赢天界三十万精兵悍将,又重伤了天帝而元气大伤,至今都没能恢复过来。依属下之见,我们应该趁此机会攻打天界,趁他们群龙无首之际打他个落花流水,只有这样我们魔界才能一统六界,称霸天下!” 君尚面色沉静,依然不动声色,即使坐在他对面的疾风面色已十分焦急,可他却连眉毛都没皱一下。 “我不会攻打天界。” 028凰泽妖花 029不是外人 君尚脸色阴沉,疾风自知理亏,羞愧地低下头,不敢多言。 “是,属下知罪……请尊上再给属下一点时间,属下就算将烈凰山掘地三尺也定将那凰泽妖花摘下来奉于尊上面前,还请尊上给属下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 “既然已证实书中所言非虚,我便亲自去一趟,定能将那凰泽妖花弄到手,葵香的身体已容不得再拖。” “不行啊尊上——”疾风极力劝阻,急切地说:“烈凰山遍地黄沙,又常起沙暴,毒蛇虫蚁无数,再加上那是镇压前魔君燃宵的重地,即使燃宵已死,可他生前的法术却令烈凰山方圆十里无一活物,想必定是危机四伏之地,还是让属下想法子先行试探为好。” “火云山的蚀阳灵草不照样有赤铁兽和乌斑蛇镇守着吗?凡我想取的东西,敢挡我者必死于我剑下。只不过‘凰泽妖花’生来娇弱,恐怕不能强取硬夺,我会让郁丹炼丹制药,看能否轻松摘撷。” 疾风见君尚态度坚决,也不好再说什么。 就这样再次对弈了两盘,几乎每次都是君尚赢后,那雕花木门才被从外推开,有人走了进来—— “先前原准备进来送午膳的婢子回来说尊上跟疾风大将军在下棋,容不得外人打扰,现下眼看着已是未时,早过了用午膳时间,奴婢想着尊上跟大将军许是饿了,所以特意送些茶点进来……” 进来的是身穿都红色宫装的初莲,她言笑晏晏,手中提着一个红棕色的,上面有着龙凤雕花的食盒,而紧随着她一同进来的却并不是其他宫婢,而是花星月。 君尚的眼里露出诧异。 而花星月也感到有些局促,她听守在门口的宫婢说君尚跟人在屋内下棋,就以为他们谈完事情了随便下会儿棋娱乐,可这会儿进来却感到屋内一片压抑,尤其是那身材魁梧,脸上有着一道长疤的男人看向她的目光可以说是不善,好像她是个不该出现在房中的外来者。 她同初莲一起将泥枣糕、青团子以及一些葡萄西柚摆上木桌,她感到君尚的目光停在她身上,而那名坐在君尚对面的面相难看的男人也目光停在她身上,一时间她只感到如芒在脊。 “这位宫人好生面生,以前从未见过,我同尊上你密谈政事除了初莲外原不该让人听到,若说她是你新晋的女暗卫,可我看她走路时姿态并不像习武之人,还是说沧溟宫中规矩已变得形同虚设,连宫婢这样的外人也可以随意进出,打断尊上你同我之间的密谈?” 正在将泥枣糕摆上桌的花星月动作一滞…… 正为君尚奉上茶的初莲也神情微愕看向他…… “她不是外人。”君尚说。接过初莲递上的茶盏,他的声音似乎透着一丝不悦,“她是我的女人。” 花星月心间微动。 那名大将军看她的眼神更显惊异,他将她从头到脚细细打量一圈,似乎没发现她有什么特殊之处。 “你不是从不留姬妾在身边伺候的吗?怎么将她留下来了?” “她不同。”君尚说,然后呷了口茶,抬眼却见疾风依然面色惊愕地盯着他看,眉梢一挑,“这是我的家事,你也要管?” “没有没有,属下不敢……” 030迁移新宫 喝完茶后君尚将茶盏递还给初莲,初莲微屈着身子双手接下,然后目光扫向她。 “这是疾风大将军。”君尚说,目光淡淡的,“还不行礼?” “大将军好……”她像模像样地行了个礼,疾风赶紧挥手说不必如此多礼。 用了一盏茶,那桌上的糕点丝毫未碰,疾风便说时辰差不多了,想要起身离开。 君尚命受在门口的宫婢去送他,而疾风才一刚走,初莲便走了过来,面有隐忧地望着君尚。 “尊上,奴婢方才进屋时听说您要去烈凰山取‘凰泽妖花’,此事可为真?” “嗯。” “烈凰山山势险峻,危机重重,依奴婢之见那种不毛之地怎么可能生长处‘凰泽妖花’这样的传说中才会有的东西,只怕是有人猜中您救妹心切,故意设陷阱邀您前去。”初莲满脸担忧地说。 “这个世上想取我性命的人还少吗?可葵香的身体已容不得再拖,我会小心。” 而听了此话的花星月却满脸愕然,她看向君尚,“你要走了?” “嗯。” “什么时候走啊?” “十日后。” 她心中忽然有些不舍,这么久的朝夕相处下来,她已习惯了枕边有他为伴,他忽然说要离开,而且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 一想到他要走,她心中就空荡荡的,情绪十分低落…… 初莲这时像是想起了一事,向君尚禀告说:“尊上,这次您出去了,花小姐就要一人呆在华鸾殿了,她这些时日几乎每日都呆在殿中,可华鸾殿毕竟是您的寝宫,这么时日长了的话……恐怕有些不妥。” “那便让她搬去明月宫吧。” “明月宫东靠紫竹林,白天看了风景秀美,夜里看了月朗气清,是块清幽宁静的宝地,而紫竹又有静心安神之效,花小姐是人间女子,住在那里再合适不过了。” 花星月看看君尚又看看初莲,还没反应过来自己已被安排搬到别的住处了。 “你意下如何?”君尚看向她。 想到要搬离华鸾殿,她心里忽然酸酸的,如今华鸾殿中那些原本都不怎么爱说话的宫婢俨然已成为了她的朋友,而且她觉得初莲待她也很亲厚。 更重要的一点,她以后就不能常常看到君尚了…… 正所谓见面三分情,她必须得多跟他相处,他才可能会爱上她,她才能尽早离开这个世界,可如今她就要搬远了,也许两人的感情会就此疏远了也说不定。 她嗓子眼里像堵了一团棉花,可既然他都这样说了,她一个女孩子也不好脸皮厚的赖着不走,更何况他的话向来不容置喙,搬不搬走也不是她说了算的。 “挺好的……”话出口时,她听见自己这么说。 她的神色有些落寞,可君尚与初莲也没注意这些,初莲更是一人承担下为她乔迁新居的事情,说会尽快将此事办妥。 “奴婢明白,奴婢这就命人去办,定能尽快将此事办妥,迎花小姐去明月宫。” ***** 魔界的办事效率跟人界简直没有可比性,不过三个时辰,那明月宫便已重新装潢好了。 而且君尚还特意让人卸了明月宫的宫牌,为此居更名为“星月宫”,算是与她同名。 031春花秋月 有专门的侍女将她的东西已挪到了新的宫殿,但其实她原本就没什么东西,这华鸾殿中的任何一物都是属于君尚的,若说有什么不舍,也就是他跟初莲了,因此来人只拿了些珠钗衣衫过去,别的什么都没拿。 星月宫在这沧溟宫中算是地处比较偏远的,却也是六大主宫之一。 从外看来,玉瓦朱墙,雕栏玉砌,殿前各设有铜龟、铜鹤一对,墙角也安放了石狮走兽,看起来格外气派。 初莲专门领她走进大门,她们途径一面宽阔的影壁,她打量了会儿影壁上的图纹才朝里走去,有侍女前来迎接,带她走进正厅。 “恭迎娘娘,娘娘万安——” 还未至跟前,便听见在殿内迎候的侍女异口同声地说。 停下脚步,她看着蹲着恭迎她的几名身穿碧蓝色襦裙,梳着飞天髻的侍女,约莫有六七个人的样子,她们虽身着宫装,可这宫装看起来面料也绝属上乘,衣面上还有着漂亮的珊瑚花纹,很是好看。 “这么多人?”她有些惊愕。 在殿内逡巡一圈,殿中央有着一个镶嵌着珐琅与宝石的宝椅,那边又有着漂亮的贵妃椅与圈椅,那一边又是华丽富贵的贵妃榻,而由玉兰屏风隔开的里边不知有什么,总之整个殿内看起来很大,该出现在主殿的陈设一应俱全。 “这些都是尊上命人精挑细选的手脚麻利的宫婢,她们精通法术,做起活来也还算机灵,其中有一名主事宫婢和六名杂役宫婢,以后全听你的差遣。”初莲说。 她看向这几名蹲着的宫婢,确实有七个不错,可她们都低着头,她看不见长相,初莲也望向她们,她们这才做起介绍来—— “奴婢春花。” “奴婢秋月” “奴婢夏萤” “奴婢冬雪。” “奴婢巧慧。” “奴婢紫霜。” “奴婢盼柳。” …… “春花秋月?夏萤冬雪?这名字起的也太搞笑了?君尚是想把一年四季都集齐吗?哈哈哈哈……”她听了为首的四个的名字,实在是忍俊不禁。 “春花秋月?夏萤冬雪?这名字起的也太搞笑了?君尚是想把一年四季都集齐吗?哈哈哈哈……”她听了为首的四个的名字,实在是忍俊不禁。 几名宫婢脸上露出奇怪的表情,她们面面相觑,有一个还望了初莲一眼,像是实在不敢置信竟然有人敢在沧溟宫中直呼君尚大名。 “这名字不是尊上取的,是负责将宫婢调遣到您的宫内来的负责人临时取的,她说这是一年四季好景常在的意思,而且这样起名也比较好记。”初莲无奈地看了她一眼。 这七名宫婢个个身穿碧蓝色襦裙,细腰轻束,腰间系着同为蓝色的玉髓珠宫绦,每个都是黑发如云明眸皓齿的美人。 她选了两名看着最为顺眼的宫婢作为内殿的贴身宫婢,然后便吩咐别的宫婢去忙了。 “奴婢夏莹!” 夏莹的眼睛清澈明净的犹如一泓泉水,说话时声音也相当轻快明亮。 032竹影婆娑 “奴婢秋月。” 秋月看起来倒是谨慎稳妥些,她的长相用“琼姿花貌”来形容一点都不为过,一双眼睛更是闪烁如星,看着很精明能干的样子。 “你们带我转转吧,也好让我熟悉熟悉我新搬来的宫殿。” “是……” 秋月与夏莹带着她去厢房、耳房、后院、厦子各转了一圈,秋月一边为她领路还一边为她详细解说。 “这儿是东厢房,那边是西厢房,南厢房和北厢房尊上特意吩咐了说可以做书房和琴房使用……” “这儿是耳房……” “这儿是厦子……” “这儿是卧寝……” “那边是后门……” 秋月和夏莹一直领着她转,不得不说星月宫的格局与装潢在这个时代已经算得上非常富丽堂皇了,整个屋内都透着一种古色古香的味道。尽管如今算是三伏天,可殿内并不热,就跟开着空调一样,因为此宫背靠紫竹林的关系,空气中都夹杂着一种竹香,十分沁人心脾。 秋月来宫里应该很久了,这宫里哪里有什么她都知道。反观夏莹,一直一蹦一跳地往前走,在转到星月宫的膳房时,她趁她们不注意还偷吃了块百花糕,后来见自己被发现了,怕被责怪,吓得差点噎死,逗得花星月哈哈大笑。 最后她们转到卧寝,这卧寝虽然比其他房要小些,可对于花星月来说面积却正好。 木质的卧榻倚墙而放,那卧榻的边角有着精美的浮雕,床上的床单被套也有用金线秀成的喜鹊登梅图案,芙蓉帐帐角有金色的流苏垂下,看起来十分富贵。 而那边则是红木的高镜台,镜台上的铜镜模糊映出人的模样,而台上还放着一个看起来十分精美,像是镶着多颗宝石的木匣子,且面前还摆着一个跟这高镜台一套的红木圆凳。 另外还有月牙半桌,香几等物,花星月很是满意,而当秋月上前将床边那面墙的帘子拉开后,映入眼帘的一幕让花星月眼前一亮…… “外面是紫竹林吗?” “回娘娘,外边正是紫竹林,紫竹林不同于后院的花姹紫嫣红,但却有静心之效,夏天看了分外宜人,它白天呈一片碧绿色彩,晚间则会变紫变暗,每日不同时辰看风景都不同。” 花星月望着外面婆娑的竹影笑了起来,外面的竹子有粗有细,有老有嫩,却都是一片青绿的颜色。竹子和竹叶都随微风而轻微晃动,外面日头很大,这一大片竹子在强烈的日照下更加生机勃勃,她似乎还能闻到被日晒着的竹子的味道和泥土的味道,从这里看出去真的很令人心旷神怡。 夏萤的眼睛晶莹发亮,秋月也面露桃色,她们三人完全被这竹影婆娑的景象给吸引了。 花星月对自己新搬来的宫殿很是满意,但听秋月说这宫殿离君尚所居的华鸾殿有些远,这令她有些难过。 转了一圈下来,花星月都有些累了,她坐在主殿的宝椅里,秋月沏了茶过来,她端起喝了一口。 入嘴时有些烫。 这茶闻着有馥郁的芳香,低头一看见茶水青绿透亮,其中还飘着一片柔软肥嫩的绿色鲜叶。 有阳光照过来,在木几上投下大片阳光,将茶水也映的犹如光影在浮动,整个屋内都呈现一种宁静安然的感觉,花星月慢慢喝了两口茶后,整颗心都安宁了不少。 033金银财宝 秋月去为窗边的绿色吊篮浇水,而夏萤正伏在几前打瞌睡,她的头一会儿晃一下,一会儿晃一下,这憨态可掬的样子真是可爱,也不怕把脖子扭了。 正当花星月也有些昏昏欲睡时,秋月进来禀君尚让人送东西来了,她赶紧令她们去迎。 原是君尚命人送来了许多金银细软,绫罗绸缎。 进来为她送东西的几名宫婢都身穿豆红色宫装,梳着垂头髻,她们走路时形似弱柳,步履轻盈,原本已经有些困了的花星月在看见她们为她送来的金银财宝时,立刻清醒了,高兴得不得了。 如今六界大乱,六界之中除了妖界外都生灵涂炭民不聊生,可魔界却相当富饶,现不论这些金银细软是从他界抢掠来的,还是魔界原本就有的,这些名贵珍宝她到时候在离开这个世界的时候随便拿一两样走,出去了也是古董,够让她吃香喝辣一辈子了。 “这是尊上命奴婢为娘娘送来的首饰与缎料,这里共有金银细软五十件,绫罗绸缎三十匹,有金制的步摇、簪钗、珠翠、桃心与金胜,这些缎料过几日也会请人来娘娘宫中为娘娘量衣剪裁,娘娘可查看清点一下,若有什么需要添置的或需要改良的,尽管同奴婢说便是。” 送来礼品的宫婢对她一脸殷切,花星月望着这些送来的金银财宝绫罗绸缎,眼中直冒光,可为了装作见过世面的样子而努力控制着自己,逼自己淡定。 秋月眼中也流露出艳羡。夏莹更是高兴得蹦了起来,她在殿中跑来跑去,看了这样看那样,看起来比她还要激动。 向前来送礼物的一行宫婢道了谢,这些宫婢走后,花星月终于不用再掩饰自己视财宝如生命的模样,看了这样看那样,发现每一样都精美别致,十分好看。 她最后让夏莹与秋月各挑选了两样珠钗赏赐给她们,她们都高兴极了,一个劲地谢她赏赐。 白天忙着迁居,晚上兰汤沐浴完后她便早早睡了。 秋月为她把芙蓉帐放下来,那芙蓉帐边垂着的流苏与华鸾殿床榻上的芙蓉帐流苏不同,这令她不禁有些怀念她在华鸾殿时与君尚同床共寝的日子。 木质绮窗外是变幻为紫色的婆娑竹影,老竹与嫩竹都随风轻摇慢晃着,发出沙沙的声响,她甚至还能闻到那混着泥土味的竹响。 窗外月色明朗,月明星稀,清幽的月光洒了满地,倒映进她的卧寝里,月光被绮窗切割成方形光影,投影在地上。 没了他在身边,她只感到心中十分空荡。 可因为白天疲累了一天的缘故,想着想着她也慢慢睡了过去,睡梦酣甜…… …… 接下来两日,她都没有再见过君尚。 听闻他在墨书堂中忙公事,正为十日后去烈凰山的事忙得如火如荼,他没来找她,她便也不会去叨扰他,只在自己宫中该吃吃该喝喝该玩玩。 这个时代没有王者荣耀可以打,没有电视剧可以追,书籍里的字也都是古代文字,她一个也看不懂,百无聊赖之下她只好浇浇花,养养草,做这等闲事了。 可第二日晚上,她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 034笼络人心 这个问题非常重要,事关她在这个世界中能否安全度日,而且细想一下她觉得非常在理。 她不能只一心想着让君尚爱上自己,更应该发展自己的势力,与宫中其他人都尽量搞好关系。 历史上戚夫人虽深得汉高祖刘邦宠爱,可她除了这份宠爱之外什么都没有,根本不懂得发展自己的势力笼络朝臣,她一心想让刘邦立自己生的孩子为太子,可她人脉不足资源不足,想达到此目的根本就是痴人说梦。 反观吕雉,当初她跟随刘邦打天下,本就赢得朝中重臣的支持,后来更是笼络了大量新官员。最后刘邦逝去,吕雉命人砍掉戚夫人四肢,熏聋耳朵剜去双目,并灌哑药将其圈禁,戚夫人的下场可谓相当悲惨。 如今她孤身一人,势单力薄,君尚虽然目前并未厌弃她,可时日长了便很难说,而且他本就喜怒无常,暴虐成性,今日宠着她,明日也许就会杀了她。 她绝不能孑然一身在这宫中,郁丹虽性子清冷,可也是主导此书全局的重要人物。 跟她搞好关系绝没有错! 说做就做! 第二日醒来,在卧房外守夜一晚的秋月进来为她掀起芙蓉帐,将轻薄如纱的芙蓉帐各挂在两旁的挂钩上,然后伺候她洗漱。 窗外已是阳光普照,金色的暖阳透过绮窗映射进来,令她觉得浑身暖洋洋的,看这天色,已是日上三竿了。 “我今天要去拜访郁丹一趟,一会儿你命人挑些好看的金钗珠翠,我给郁丹与辛璎拿去。”洗漱完,秋月伺候她更衣时她这样说道。 “是,奴婢明白……”秋月低眉顺目,乖巧地说。 她凝望了她一眼,蹙起眉,“昨天不是给你跟夏莹说了吗?往后没有外人,不必自称为奴婢,称‘我’就可以了,我可搞不来这封建阶级这一套,我们都是平等的。” 秋月面容似乎有些僵硬,半晌才再次屈膝向她行了一礼。 “是,我知道了……” 她只感到有些无语,这秋月做事向来十分谨小慎微,昨天她让她们改口时,夏莹倒是很快就适应了,但她好像怎么也适应不了,即使这会儿逼着她改了口,她举手投足间依然一副奴才侍奉主子的模样,并没有什么改变。 秋月侍奉她挑选裙琚,她的手自那一件件薄绿色、红赤色、黛蓝色、牙白色、胭脂色的裙琚上触过,每一件都是由上好的绫罗绸缎裁成,上面金丝绣花繁复精美,样式也有襦裙、百裥裙、绢裙、流仙裙之分,而她所穿过来的这具身子美艳无双,想必不论那一条裙子上身都是极好看的。 今日外头烈阳普照,绮窗外的竹影在轻摇慢晃,屋内空气十分清新,这令她也想穿一件颜色比较鲜嫩自然的,以配今日的心情。 “穿这件。”她的手触到那件薄绿色的裙琚上。 秋月却并未立刻去取这件薄绿色裙琚,而是向她提了建议。 “娘娘,奴婢听闻尊上好像很是偏爱黛紫色……” 她一楞…… 触在薄绿色裙琚上的手收了回来。 “那就黛紫色的吧。” 说完她便走了,由秋月去取那黛紫色的裙琚过来。 其实她也不知道她何时开始喜欢迎合君尚的喜好,虽然神使跟她说了她必须得攻略君尚,那么她迎合他的喜好也是理所应当的,但是她觉得不是这么个情况。 035幽幽梅香 她迎合他的喜好,完全就是发自本心的,甚至根本不能用“迎合”两个字。往日她根本不喜欢吃甜食,可在华鸾殿同君尚相处了那么久,她好像也喜爱吃甜了,今日也是如此,秋月说君尚喜欢紫色,她立刻就觉得青绿色没有紫色好看了。 她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没有主见了呢? 因为一个人,她就变得他喜欢什么她便喜欢什么,他厌恶什么她便也厌恶什么,而且一切都是发自本心的,她并没有刻意改变,而是真的喜欢不上那些她原本喜欢,可他却不喜欢的东西了。 古代的女子才以夫为天,他什么时候在她心中占了这么重要的位置呢? 更衣完,她坐在红木梳妆台前,望着铜镜中的自己,由秋月为她清扫娥眉,脂染红唇。 梳妆打扮完后,她看着铜镜中的自己。 今日她梳着漂亮的飞仙髻,身着黛紫色华服,发间戴着一朵紫色簪花,不再有金钗珠翠装饰,倒是清新自然了许多,却依然美艳无比,整个人如娇花照水弱柳扶风。 她没让任何婢子跟着,而是拿着秋月为她备好的给郁丹辛璎的礼物,独自前往雪阳宫。 原本她想着今日为她们送去礼物能拉近彼此关系,令她往后在沧溟宫中的日子好过些,可事情的发展远不如她想象的那样顺利。 她自问从未得罪过辛璎,可自她穿越过来那天起她便一直处处针对她,屡次想要置她于死地,今日也是这样。 她万万没想到今天这一行会差点让她失了小命,如果她早知今日会发生那一切,定不会在今日出门…… ****** 雪阳宫前,花星月站在这里。 这里同样隶属于沧溟宫六大主宫之一,可地点却并没有星月宫那样偏远,可即使这样,此宫也依然门庭冷落,连个过路的宫人都没有。 两扇高大的黑色宫门挡在面前,宫殿外的门口旁摆着一对石狮子,那黑色的铁艺宫门此刻正紧闭,整座宫殿都透露着一种庄严古朴的感觉。 宫殿上方高高挂着的黑色牌匾上是三个繁复的,她根本看不懂的真笔字,不过她刚才问路时有宫婢向她指了路,这儿附近的宫殿仅此一座,一定就是这儿。 “砰砰砰——” 她走上前,握着这扇黑色铁门上的半圆形手握使劲扣门,这铁质手握握在手里冰冰凉凉的,许是许久没有人登门拜访了,这铁质手握握了一会儿,空气里便传来一股铁锈的味道。 扣了门后,她松手站在门外静等着。 雪阳宫的殿门前透着一股子寒冷,这种冷是那种夏日里站在冰箱前,打开冰箱会迎面而来一股冷气的寒冷,即使这会儿艳阳高照,可金色的阳光映过来时却好像没有力量,花星月只觉得浑身上下每个毛孔都像是灌入凉气。 过去许久,却依然没有人来开门。 她望向大门内,可这大门太高,她什么都望不见,只能瞧见墙边的一株红色雪梅循着墙角盛开着,明明是夏日,可这却是真真正正的覆着霜雪的雪梅。 怪不得她站在这儿一直能闻见一股清新淡雅的幽香,原来是从那儿传来的梅花香。 这儿是沧溟宫,是魔界,定不同于人界哪一季节开什么花,在这里任何花都可能同开一季,只是这夏日见雪梅的情况倒真让人觉得稀奇,是在人界绝不会发生的。 她盯着这株雪梅,想起之前她跟君尚用膳,君尚为她擦拭指尖的手帕上也带着清幽的梅花香。 君尚喜梅,而这儿又有盛开的雪梅,这两者之间是有什么关联么? 036请她进来 她正思索着,这扇高大的铁门被从里面拉开了,一名宫婢出现在眼前。 “奴婢采萱见过娘娘——” 宫婢向她施施然行礼,而门一打开,她就明显感到一股寒气自里面传出来,这寒气真不是一般的寒,像是钻进她的骨缝了一般,刚把门打开不久她就觉得小腿与胳膊冻得有点疼了。 “不必多礼,这儿是雪阳宫,我听人说郁丹住这儿,你能帮我通禀一下吗?我想见她。” “正是,左暗卫郁丹大人与右暗卫辛璎大人都居这里,娘娘若想见郁丹大人,还请稍等一会儿,容奴婢去通禀一下——” “好。” * 而雪阳宫里厅,郁丹正伏在案前用毛笔为一副折扇作画,辛璎则在一旁翘着二郎腿逗一个黑色铁鸟笼内关着的鹦鹉。 这鹦鹉通身翠绿,十分好看,辛璎却用一根细长的小棍戳它,她在鹦鹉身上这戳戳那戳戳,鹦鹉痛得扑闪着翅膀,可不论怎么样都逃脱不出这个鸟笼。 辛璎一边用小细棍虐待着鹦鹉,一边哈哈大笑着,还骂它蠢货。 而采萱进来通禀的事情却打破了室内原本的平静—— 采萱进来后说了花星月在外面求见,坐在书案前用毛笔为折扇作画的郁丹只是笔尖一顿,并未有什么过大的反应,倒是辛璎听此消息后立刻勃然大怒,吓得采萱身子发抖。 “你说什么?花星月来了,此话当着?”辛璎瞪圆眼睛质问采萱。 采萱慌不迭点头。 她猛然一拍几案,当场大发雷霆。 “她竟然还有胆儿来?她之前那样出言不逊诋辱尊上,按理说她早应该被挫骨扬灰了!可是她非但一点事都没有,还一直在尊上的寝宫华鸾殿内独占了近一个月的恩宠!现下又搬去了明月宫,明月宫是什么地方?——沧溟宫中的六大主宫之一!听说尊上还特意改名为‘星月宫’,凭她也配?她现在是来做什么?在我面前炫耀显摆吗?我不会让她得逞的,赶紧让她滚!” 采萱向郁丹投去求救的目光,却见郁丹并未有什么反应,她好像完全没听见此消息一样依然用毛笔为折扇作画,丝毫不受影响。 郁丹一身素衣,身上衣服的料子比白雪还要白净,此时的她散着头发,浑身上下不曾饰有一金一银,可即便如此,也透着一股淡雅出尘的味道,真是位让人看一眼便移不开眼的淡雅脱俗的美人。 她为折扇作完画以后又为其题词,柔软的笔触写在折扇上,作出的词意境优美直抒心胸,而写下的字也柔婉但不失遒劲,如美女簪花般娟秀多姿。 辛璎已气得在殿内骂娘,她挥手将几案上放着的铁鸟笼挥到地上,发出一声重响。 鸟笼里的鹦鹉因为环境的变化,本能地想要扑闪翅膀,可羽翅却卡在了鸟笼的笼隙中,发出尖细痛苦的哀鸣。 辛璎将花星月的祖宗十八代都骂了一遍后,命采萱出去禀明花星月,就说没人见她,让她滚蛋。 采萱已转过身离开,可她尚未走几步,便听见身后传来一道清清冷冷,却掷地有声的声音—— “请她进来。” 037厌恶至极 “请她进来。” 采萱转过头,发此号令的正是坐在书案前题词作画的郁丹。 辛璎听闻此话差点气炸,她冲上前去,一掌拍在郁丹面前的黑色书案上,她眼中的怒火几乎要将她烧穿。 “你疯了吗?”辛璎大吼,“那贱婢今日摆明了就是来你我面前挑衅的,这些日子以来,她一直在华鸾殿中缠着尊上不放,简直无耻至极……一月前,就因为我在尊上要将她从地宫里救出来时拦了一句,尊上便说要送我回亡杀营……尊上何时这样对待过我啊?对你也是前所未有的冷淡,她都要骑到我们头上了,你也要坐视不管吗?” 郁丹看向她,她的眼神凉凉的,语气也不咸不淡的。 “我们是尊上的属下,又不是尊上的女人,你还想怎样?” 辛璎顿时如被堵了一团棉花在喉咙里,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只是恨得磨后牙槽,像是恨不得立即对花星月饮其血啖其肉。 她虽找不出什么理由反驳郁丹,但无理取闹的本事却是有的,这会儿竟撒起泼来。 “我不管,反正我不想见到她,她现在肯定可得意了!瞧她长得那个狐媚样子,我第一次看见她,就知道她不是什么好东西,如今竟还有胆子跑到我面前来挑衅,不就是仗着尊上宠爱她有恃无恐吗?” 采萱战战兢兢地看着两人,出门去请花星月也不是,照辛璎说的赶她走也不是。 虽然郁丹的官阶比辛璎高半阶,但辛璎的话她也不敢不听啊,得罪了郁丹倒还好说,如若得罪了辛璎,不被抽筋扒皮才怪。 辛璎还在那边对郁丹大声嚷嚷,企图靠无理取闹取胜,可郁丹始终面色寡淡,最后目光竟直接越过她,望向远处站着的采萱。 “请她进来,再去沏茶,雪阳宫内常年寒气重,连殿外也一样很冷,她伤刚好,又是人间女子体质弱,切勿怠慢了她。” “是……”采萱恭敬地一行礼,赶忙识趣地退了出去。 “你——!” 辛璎怒不可遏,一副要跟郁丹吵架到天明的架势。 “你若是不想见,可以回避。”郁丹声音清冷,“若是严较礼仪尊卑的话,她如今是尊上的姬妾,你我是尊上的下级,还该对她行礼才是。她从未得罪过你,反倒是你一直针对她,如今她愿意放下旧怨同你修好,你又何苦跟她继续生隙,扰得尊上心烦?” “好好好,你们都是好人,就我是坏人,行了吧?” 辛璎怒气冲冲地在一旁的圆凳上坐下,她下巴微扬,一脸傲慢。 “我不走,这儿是我的寝宫,她来了我还得回里屋不成?她算个什么东西,改明儿尊上就像对待其他陪寝女人一样将她处死了,我还怕她不成?” 辛璎说话的声音尖利至极,口吻也不善极了,隔着大老远都能听到。 花星月由采萱领进门,还未走到里厅便听见了辛璎对她的尖声怒骂,采萱显得有些尴尬,她却依然面色平静。 “二位大人,花小姐来了。”采萱将她带进正屋,对在屋内的郁丹和辛璎说。 进屋之后,花星月只感到这雪阳宫殿内比殿外还冷,整个房间好像都有冷气自脚底隐隐升起,四面八方都弥漫着一股浸入骨髓的冷意。 038争锋相对 进屋之后,花星月只感到这雪阳宫殿内比殿外还冷,整个房间好像都有冷气自脚底隐隐升起,四面八方都弥漫着一股浸入骨髓的冷意。 坐在黑色书案后一身素衣的郁丹神色淡然,她抬起头看她,命采萱去沏茶。 一旁红木圆凳上坐着的辛璎只在她进来时看了她一眼,看了她一眼后她自鼻腔里发出一个傲慢至极的“哼”声,然后便看都不看她,简直傲慢至极。 “咳咳……咳咳……”花星月被冻的禁不住咳嗽,寒意自脚下升起,脊背也泛着冷。 整个房内的不论郁丹还是辛璎,抑或是墙边站着的那几名宫婢都衣着单薄,一点都不冷的样子,果然魔界中人就是好啊,可以有法术护体,像她这种人界女子实在是受不了这种经久的寒气。 “采萱,去把耳房内的寒炉灭了,花小姐体弱,先前又受了伤,受不得寒气。”郁丹对站在一旁的采萱吩咐。 “是……” 采萱施然行礼后便退下了,临离开房间前还对站在墙边的另外几名宫婢使了个眼色,那几名宫婢也都跟着退了下去。 门被从外关上,雪阳宫的正厅内一时间只剩下她们三人。 花星月望着之前采萱端来,搁在她面前的这杯茶,茶水碧绿,里面漂浮着两片鲜嫩肥软的茶叶,而这茶盏上也有着梅花彩绘,看起来别样精美。 “坐吧。”郁丹声音轻柔地说。 她款款落座在面前的圆凳上,目光下意识在整个正房内逡巡一圈。 房间很大,看起来宽敞而明亮,装潢却是十足的古色古香的味道。玉白兰的屏风看着别样精美,房间角落的汝窑花囊里插着几支雪梅,雪梅颜色粉嫩,像是新鲜采摘的一般上面还有着盈盈细雪,看起来生动极了。 地上的暗色梅花纹地毯看着像是由笔墨画成的,而只要细细凝视一会儿,会发现那地毯上的花纹竟会渐渐变幻图案,虽然下一帧图案依然是暗色的梅花图,可这笔墨就像是新鲜画上去的一样将梅花画得惟妙惟肖栩栩如生,好不神奇。 一旁精致典雅的莲花纹香炉飘着细袅的白烟,整个房间里都弥漫着一股淡雅舒适的味道,像是药香,又像是花草香,闻了一会儿头脑似乎都清醒不少。 方才郁丹吩咐采萱去将耳房的寒炉灭了,而这不肖片刻的功夫,她便觉得整个房内温度适宜,不再像她刚踏进来时那般让人觉得四周都弥漫着寒气了。 此时坐在这里,要不是坐在她对面的辛璎脸色太臭的话,她还真感到无限惬意与舒适呢。 “我今天前来,是来感谢你前阵子为我疗伤的。之前我受了伤,你不但为我疗伤还送予我枸柏霜,枸柏霜我有每日涂抹,效果很好,我其实伤好后就想来谢谢你的,只不过前些日子一直拘在殿中没空出来,现下我搬去我的寝宫了,才赶忙来向你道谢。我不知道你和辛璎喜欢什么,便送了些尊上赐予我的珠钗珍玩过来,小小礼品不成敬意,希望你们不要嫌弃。” “虚伪。”辛璎白眼一翻,一脸的嫌恶。 花星月的表情有片刻的僵硬。 039忍无可忍 040肆意掠夺 辛璎满脸怒容,神色中还透着倨傲,像是厌恶她至极。 “把你的破东西拿走,你能送来的,一定是你挑剩下不要的,我们雪阳宫中什么都不缺,谁稀罕你送来的这些破玩意儿——” 辛璎一挥衣袖,将她送来的这些金钗珠翠拂到地下,珠钗步摇掉了一地,其中一个以玉砌成的通体明润的玉玩也被摔碎,发出响亮的声音。 “你——” 硝烟味在殿内弥漫,屋内的气氛格外剑拔弩张。 “好了都别吵了,辛璎,你也别再无事挑衅,她今日前来是来感谢我的,你却说她故意显摆,你怎能故意曲解他人的意思?”郁丹努力想将两人劝和。 “我哪里说错了吗?你瞧她,一进门连眉梢眼角都透着一股得意劲儿,我看着就厌烦……这整个沧溟宫中谁不知道你不喜欢这些个金银细软?平日里你偶尔束发也只用木簪,我不相信她不知道……她就是刻意送来显摆一圈再拿回去,我就见不得她这个虚伪样儿,看着就讨厌!” 花星月一边受着辛璎的怒骂,一边蹲下身子将刚才被辛璎扫落在地的珠钗步摇捡起来。 怒火在心中翻腾,她在心中暗暗发誓,以后绝不拿热脸贴敌人的冷屁股,原本她还想着在沧溟宫中能不树敌就不树敌,免得对她前路有阻,但如今看来不树敌是不可能的了。 她没说话,只顾着埋头捡东西,可没想到即使这样,辛璎也不打算放过她—— “呦,花星月,你方才不是说你送过来的东西都是你挑的最好的吗?” 辛璎语气阴阳怪气的,她走近,睥睨着蹲在地上捡东西的她,这样居高临下的姿态和颐指气使的口吻,倒真像她是主子,她是婢女。 “我问心无愧,你要是不信我能有什么办法?” “是吗?”辛璎绕到她面前,目光在她身上巡睃,最后落在她纤细皓腕上的光之链上。 她心中忽然升起一种不好的预感…… 原本戴在她手腕上的光之链在下一刻被辛璎抢过! 辛璎动作太快,她根本猝不及防,反应过来之时辛璎已拿着她的这条上面嵌有三颗五角星的,散发着莹莹光芒的手链左看右看。 “我看你这链子倒挺别致的,就先给我了……你送来的那些东西我一样都不稀罕,这链子你能戴在手上,一定是最稀罕的宝贝,我要这个!” “你还给我——” 花星月大怒,冲上前去伸手去抢,可辛璎一个闪身便躲开了。 她接连抢了好几次都没抢到,若拼起体力与身体敏捷度来她根本就不是辛璎的对手,辛璎是亡杀营训练出的王牌杀手,而她穿越过来的这具身子只是一个普通舞姬,根本没有可比性。 她抢了半天,东西没抢着,人倒是累得气喘吁吁,辛璎则似乎丝毫未耗费体力,满脸嘲笑地看着她。 郁丹也委实看不过去了,她从书案后站起身,看向如小孩般抢了别人东西沾沾自喜的辛璎,说:“君子不夺人所好,那是她的东西,你怎可抢他人之物?” “为抢了又怎样?”辛璎横眉怒目,看向花星月的眼神可得意了,“人间来的低俗媚子真是没见过世面,我瞧这链子也不过是普通货色,在尊上赐予你的一众东西中根本算不得什么,你当真就这么喜欢?” 041寡廉鲜耻 “这不是尊上送给我的,这是我自己的东西,你快还给我……” “哦?原来不是尊上送你的?”辛璎目光惊异,随即眼眸变得更加戏谑幽深了,“我明白了,这东西定是情郎送予你的定情信物吧?跟尊上在一起了竟然还敢想着其他男人,简直寡廉鲜耻,你平时是不是就经常看着这链子睹物思人?等尊上回来了我禀明他,他定将你打入玄炎狱折磨得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哈哈哈……” 花星月是真急了,这这光之链可是当初神使送给她的,她必须得通过这条手链找到隐藏在这个世界的宝物,然后解锁宝物才能离开这个世界,如果手链真被辛璎抢去了,后果简直不堪设想啊…… 可是,她越是着急,辛璎就越是来劲,她好像打定主意要捉弄她,将她在雪阳宫内捉弄了半晌,却就是不将东西还给她。 最后,话落,一道银光闪过,辛璎的身子竟在转瞬间幻化成数道光影,从屋里消失了。 花星月在房间里左看右看,可哪里还有辛璎的影子? “她去哪里了?怎么说不见就不见了?” “她运用了瞬移之术,往日里她若是同我起了争执,也经常靠瞬移之术逃走。她往日心情不好了会去寒雪湖那边,现下想必也是去了那里。”郁丹回答。 “我去找她——” 她语气急切地说完,便心急如焚地往外走,也不顾郁丹在身后企图叫住她的声音。 她步履尽量最快,可这个时代的花盆底鞋十分不好走,走起路来咯脚不说,根本走不快,不过想想也是,古时的社会对女子束缚极多,对行走坐卧都有一套严格的规矩,恐怕她们的鞋子就从未想过要为跑步服务吧。 可是,只要一想到光之链还在辛璎手里,她就恨不得立马冲到辛璎面前把手链抢回来…… 那可是她唯一能离开这个世界的重要之物,如今光之链在辛璎手上,辛璎本就对她厌恶至极,若是起了坏心,将光之链弄坏踩烂都是很有可能的…… 越想越心急,她的步履不由自主加快,一路走来她都出了一层薄汗,轻纱质地的衣裳有些贴着她的脊背,几次因为心急脚下走不稳还差点摔了,可她不顾一切想要到寒雪湖那边寻找辛璎,让她把光之链赶紧还给她。 她穿过古朴木色的长廊,长廊边郁郁葱葱的枝叶被风吹得轻微摇摆,外面日头正盛,万物在阳光的滋养下似乎在熠熠闪光,连迎面的风都显得那样温润而和煦。 她一心牵挂着那条重要手链,根本无暇欣赏周遭的美景。 沧溟宫很大,这些日子她基本都窝在寝宫里不出门,走着走着就迷了路。 又往前走了两步,却发现自己已到了上次君尚教她抚琴的昕画亭。 八角重檐的亭子依然矗立在山石小溪之间,而当初君尚教她抚琴时的琴案与古琴统统悉数不见,亭子里空无一人。 一阵风吹来,夹杂着亭边小溪的轻微凉意,她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好像迷了路,而这附近空无一人,根本没有可以唤来问路的宫婢。 脑海中信息飞速地搜寻,她想起当日君尚在昕画亭教她抚完琴回去,曾说过昕画亭的南边是毓屏桥,再往南就是寒雪湖,他还说寒雪湖那边风景优美四季如春,她空了可以过去转转。 她当时对他的话没放在心上,而现下想来却是很重要的线索。 往南…… 042危机四伏 她看向南边,那是一道看起来蜿蜒曲折的鹅卵石小路,不知道那边是否真的能通向毓屏桥,可既然迷了路,她也只有一试。 她往南边走去,本就穿着极不舒适的花盆底鞋走在鹅卵石路上更难走了,她脚痛,心中又急,却也只得慢慢走,好不容易走完这条很是漫长的鹅卵石小路,又穿过一片郁郁葱葱的树林,她才看到了一座桥的影子。 她心中一喜,那应该就是毓屏桥了吧? 桥很大,拱形的桥直架在一条看起来很宽的小溪上,桥身完全像是用翡翠砌成,通体细腻而平润,似乎莹莹闪着光辉,桥上的浮雕看起来亦典雅又恢宏。 桥下的水面倒映着桥的影子,周旁的树影竹影也在郁葱环绕,一旁木质的轮转型水车也在转动着,漾起溪水涟涟,看起来就像人间苏杭那边才会看到的美景。 她顺着毓屏桥阶梯拾级而上,走过毓屏桥又穿过一条小径后,她才看到了那让她找了好久的寒雪湖。 而面前的景象,竟像是走到了另一个世外桃源,广阔壮丽的山水景象呈现在眼前,天地似乎无限延伸,令人的眼界豁然开朗—— 这里山峦连绵起伏,湖水与天空同为一色,风景秀美,风和气清。 那边的群山上火树银花,开得烂漫极了,被群山包围着的湖水碧波荡漾,与其说是湖,看起来却像江一样宽广,金色的阳光在水面上投下斑驳的光影,犹如碎金一般浮华美丽,让人不禁心旷神怡。 迎面吹来的风凉飕飕的,空气里都是树木、泥土与湖水的气味,有鸟儿的啁啾声在耳边响起,抬头一看,却见一只有着七彩羽毛的漂亮小鸟飞向她面前这片郁郁葱葱树林的一颗树上,和另一只同样有着七彩羽毛的鸟儿开始筑巢,真是一派湖光山色的自然景象。 这等如诗如画的美景她也实在无心欣赏,不过既然已经到了寒雪湖,辛璎应该就在这附近。 她沿着石板小路走向面前这片依湖而建的小树林,这片树林依着那片宽广湖泊的对岸而建,这儿的树棵棵匝地而起,树根粗壮枝叶繁茂,有些树的树枝还扭曲成她从来不曾见过的奇怪样子。 繁茂的枝叶兜天遮住阳光,远不像不远处的湖景和一路走来时感受到的阳光一样暖和,反而冷飕飕的。 鸟儿扑振翅膀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各色的、或大或小的花蝴蝶在一朵朵或白或粉的,她叫不出名儿的花上停歇,石板路上零落着细小的树枝,许是鸟儿鹊巢时不慎落下的。 走完这一小段石板路,她还得走泥巴路,这黄泥沾脏了她花盆底鞋的鞋底,路面泥泞十分难走,好几次她都差点摔一跤。 她四处张望着,寻找着辛璎的身影,可寻找良久却根本找不见。 按猜想,辛璎即便来这儿了也应该是在这片依湖而建的树林里才对,可这树林里并没有她的身影。 虽然辛璎法术高强不错,可她到底又不是海神,总不会跑到湖中间去逗留吧? 她到底去了哪里啊! “她到底去哪里了啊?这人怎么这样,抢了我的东西还运用法术逃走,偏我还怎么找都找不到,简直可恶至极……” 她在原地喘气歇息,边歇息边抱怨着,却殊不知危险就在四周…… 043夺命狂蜂 此时她脚痛,衣衫又因出汗而贴住了后背,偏偏这树林里还十分阴冷潮湿,她的毛孔似乎都被冷风吹开了。 鸟儿在树枝上盘旋,扑哧着翅膀发出振翅声。 另一些小鸟则不时发出啁鸣,像是和着调子在排演大合唱。 这些她都不在乎,依然站在原地歇息想要喘口气儿。 直到一阵让她脑中警铃大作的声音响起,那声音越来越大,她抬起眼去看,却看见了让她胆寒的一幕—— 一群马蜂正振翅向这边飞来,它们挥舞着翅膀,扇动翅膀时发出的嗡嗡声震得她几乎耳溃,其后还有一小群马蜂像是被呼朋引伴了一般,也从另一颗树的树梢那边飞过来。 “嗡嗡嗡——嗡嗡嗡——” 这成百上千只马蜂越逼越近,那声音震得人心慌。 而它们所攻向的位置,正是她所在的位置! 这些马蜂像是专门针对她而来! “啊!救命啊救命啊——” 她拔足狂奔,以奔月之速拼命想要跑离这片小树林—— 原本一直觉得很痛的脚也因这紧急情况察觉不到痛了,她心跳加速,浑身的肌肉都在紧绷,而身后马蜂传来的嗡嗡声还是响在耳畔…… “呼——呼——” 她在离湖最近的一颗匝地而起的大树面前停下,她是后来没再听见那马蜂的嗡嗡声才敢停下歇息的,回头一看,见身后完全没了马蜂的影子她才松了口气。 她放松下来,身子几乎都要瘫软到地下。 刚刚那群马蜂估计是将她当作了入侵树林的人员才想要发起进攻,幸亏那些马蜂没再追她了,要知道厉害点的马蜂可是能蜇死一只牛的,要是那么多马蜂过来蜇她,她还能有命? 她彻底放松下来,浑身肌肉不再那么紧绷,呼吸也渐渐平稳下来,环顾四周,发现她面前就是寒雪湖,偌大的湖泊就像江一样一眼望不到边,整片湖如碧玉翡翠,展现出透亮的蓝色,真是美极了。 而她面前脚踩的这片土地毕竟还属于湖边的这片树林,这里不仅茂草丛生,离湖近的这片地方还有一大片飘摇的芦苇,芦苇随着微风在风中轻舞,像是拥有袅娜身姿的舞娘舞出婀娜的舞姿,芦苇荡荡,湖水漪漪,真是一副美丽的山湖画卷。 这儿阳光暖融融的,不像小树林里面那样阴冷,应该算最适宜不过的赏湖之地了。 正当她看着湛蓝湖水上被阳光投射出的碎金一般的光芒发愣时,头顶上忽然一个东西砸下,砸痛了她的头—— “哎呀——” 她痛呼,低头一看发现躺在地上泥土里的是一个青绿色的,像是舞姬一样摆出一个婀娜舞姿动作的果实,不算大,但也并不算小,这是她从未见过的果子,恐怕又是这片小树林里的奇果子。 她正盯着这个果子看,又有两个果子砸了下来,一个砸在她的头上,另一个砸在她的肩上,砸的她痛极了。 她抬头看,却见这颗匝地而起的大树的繁茂枝叶处,竟有着一个背对着阳光,身子藏在阴影处的人一样的黑影,只可惜这棵树太高,而树梢处又太过枝繁叶茂,她逆着光看向那边,发现那团黑影似乎动了一下,好像真的是一个人。 044欺人太甚 “是有人在上面吗?你刚才干嘛拿果子砸我?”她看着高处,大声质问。 “是我呀蠢货,原本我躺在树上午睡,没想到你打扰了姑奶奶我的休憩,睁开眼一看却发现是你,以你的头脑应该是猜不出我去哪儿了,只能哭着鼻子滚回星月宫才对,我猜你能找来这儿,定是郁丹告诉你的吧?” “辛璎?!”她惊诧,心中又喜又含着满腔火气。 她走近,这才发现坐在大树高头的正是一身黑衣,梳着双丸子头的辛璎,她眼角似乎含着嘲笑,以居高临下的睥睨姿态看着在树下的她,这样敌人在高处而她在低处的感觉让她很不爽。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我正找你呢!”她眼中满是怒火,走上前去抱着这颗直径看起来很宽,估计三个人加起来都抱不住的大树一边开始猛摇,想要将辛璎从树上摇下来—— “你这个窃贼,抢了我的东西竟然躲到这里来!你快点下来,快点把手链还给我——” 她拼命想要晃动大树,可她这点微薄的力量就犹如蚍蜉撼树一样令这颗大树纹丝不动,反倒是她自己累得不行,腰酸背痛的,看起来滑稽极了。 “哈哈哈,凭你的本事也想将我从树上晃下来?你可得小心点儿,寒雪湖这边的树木植被可都是沧溟宫中的宝贝,就连我刚刚拿来砸你的都是郁丹亲自培育的玉颜果,之前就有侍卫抓到过想偷吃玉颜果的宫婢,按宫规一律处以炮烙之刑处死。刚刚掉下来那么多,你又亲自晃了这棵树这么久,一会儿回去了我定去禀明尊上,说是你将玉颜果糟蹋浪费的,看尊上会怎样处置你。” “你卑鄙!刚刚明明是你拿果子砸我,我发现你在树上才去晃树的,这些果子明明就是你糟蹋掉的,怎么能怪我?” “是吗?那你有证据吗?” 辛璎的语调漫不经心,她几乎被气得七窍生烟。 辛璎盯着她嘲笑了一会儿便从树上下来。 辛璎一身黑衣,她本身身高就比她高好些,因为常年练武的关系,身子看起来既结实又身轻如燕,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种凛然之气,她的单眼皮注视着她,眼神颇为锐利,竟弄得她这个来索取手链的人像她这个窃贼一样心虚害怕。 “你不是来要手链的吗?只要你跪下向我磕三个头,并保证以后看见我都像狗看见人一样绕道走,我倒是可以考虑将它还给你。”辛璎趾高气扬地说。 怒火在心中聚集,她看着被她戴在手腕上,在阳光下莹莹闪光的五角星手链,实在是气愤难平。 “这本身就是我的东西,你抢了我的东西,该是你向我赔礼道歉才是,凭什么我向你磕头?” “这手链是我凭本事抢来的,你要是有能耐的话也凭本事抢回去啊?原本我还想着捉弄你一下,改日心情好了还你,可如今看来不必了,因为看你的神情好像真的还在乎这条手链呢,不如我当着你的面毁了它如何?” “你敢!”她怒目圆睁,眼里的怒火几乎要喷涌而出。 “你看我敢不敢。” 辛璎这副欺负人的嘴脸看在她眼里简直可恶至极,她气得浑身上下就在发抖。 045能屈能伸 可仔细斟酌了一下,她放弃了想对着这张可恶的脸狠狠来上一下的冲动,一来辛璎是君尚身边的女暗卫,身手不凡反应敏捷,她不但打不到她恐怕还会被她折断手臂,二来光之链还握在她手上,她一个不爽将手链毁了,她就再也回不来原先的世界了…… 于是,她决定饮恨吞声改变战策,对她说说好话—— “辛璎姐姐,我知道错了,我先前不该对你那么没礼貌……虽然我不记得我有哪里得罪过你的地方,不过既然你这样讨厌我,那我也一定有惹你讨厌的地方……只是这条手链对我来说确实很重要,你若是想要什么了尽管跟我说,我屋里还有好多金银珠宝珍品奇玩,你若是喜欢全送给你便是,只求你将这条手链还给我,拜托你了……” “呦,你这唱戏呢?变脸比戏法里的变脸都快,花星月,我还真是小瞧你了,你还真是能屈能伸呀。” “我之前多有得罪之处,我这就给你赔不是了,你若是不喜欢我屋里的那些东西,你喜欢什么尽管可以跟我说,我可以跟尊上说帮你讨要啊。你看尊上平时很忙每天都要处理政事,沧溟宫中又大,我们整天这样吵吵闹闹的也只会惹得尊上心烦,不如我们好好做好姐妹,平日里无聊了还能一起下下棋赏赏花,不好吗?” 辛璎盯了她一瞬,黝黑的眼珠中折射出她的身影,而她却完全不觉得她是在考虑她的建议,因为她的目光中全然都是轻蔑的嘲讽。 “跟我做好姐妹?你也配?你不过是个低贱的人间女子,尊上今日一时兴起留着你的性命,明儿腻了也就杀了,你最好摆正你的身份,你以为你是谁,竟敢跟我谈条件?这条手链我还偏不给你,我看你能把我怎么办。” “你……” 心中的怒火集聚到最高点,她觉得她快要控制不住自己,小宇宙马上就要爆发了。 “怎么?你很生气?你生气又能怎么样?一个不懂丝毫法术的人间女子,连只魔界的畜生都打不过。你干嘛这样看着我?你以为我是尊上会对你的可怜怜香惜玉么?你再敢这样看着我,我就剜了你的眼睛。” “我是不能把你怎么样,可你别忘了,尊上现在可喜欢我了,等他回来,我就告诉他你今天欺负我的这一切,他一定会重重惩治你的。” 未料到这话竟然激起辛璎的怒火,辛璎愤愤瞪着她,眼中的怒火几乎要将她烧穿。 忽然,辛璎抓住她的肩胛骨,将她狠狠抵向身后—— 身子猛然靠住表面有些凹凸不平的大树,树叶因辛璎这忽然而来的粗暴举动而一阵轻颤。 此时她的脚踩在泥地上,辛璎握着她肩胛骨的手的力道让她觉得肩膀处的骨头几乎都要被捏碎了,而她后背咯在大树凹凸不平的树面上,整个人完全处于被控制的弱势之态。 “你不就是仗着尊上宠爱你就有恃无恐么?还说我若是想要什么了可以跟你说,你去向尊上讨要,你就那么大的脸?你要什么尊上都肯给?” “尊上喜欢我,自然愿意给我。” “你——” 辛璎高高举起手,看样子似乎要对她挥来—— 046小人得意 辛璎高高举起手,看样子似乎要对她挥来—— 可她丝毫不惧,梗长了脖子一副要迎接她这一下的模样。 辛璎抓着她肩膀处的手越发的用力,疼得她觉得她肩膀处的骨头都快碎了,可她硬是一声不吭。 眼前辛璎脸上的神色简直精彩极了,满腔怒容却又强行克制自己的样子让她深感痛快,原来辛璎也会被人踩着痛脚,想发怒却不敢发怒么? 这一下到底没打下来,辛璎的手僵在空中,又恨恨握成了拳,她的面容都因气愤而有些扭曲,近乎是咬牙切齿地瞪着她。 “你不怕我打你?” “我如今是尊上的女人,尽管你矢口否认,可你心中却明白我在尊上心中的地位不同于之前那些陪寝一夜就被处死的女人,你不敢伤我。” 场面陷入了僵持。 树叶在轻晃,迎面拂来的微风都难以吹散空气中的凝滞。 她冷笑着看着辛璎,辛璎眼中的怒火更甚,眼底扭曲的恨意在其中集聚,那是一片无边无际的黑暗,几乎要将她吞噬。 “好厉害呀。”辛璎咬牙切齿地说。 “彼此彼此,你若是把我的手链还给我,我可以当作这一切都没发生过,你我同在沧溟宫之中,难保低头不见抬头见,我也并不想与你为敌。” 辛璎放开了她。 肩膀处忽然解除了那近乎要将骨头拧碎的力道,可痛意却还在蔓延,剧烈的疼痛从被她握着的肩膀处一直蔓延向整条胳膊,连指尖都变得发麻,她只得轻轻揉揉被她捏着的地方,想动一下都因疼痛动不了。 “嘶……好痛……” “想让我将东西还给你,做梦!”辛璎说,声音冷如冰铁。 “这本身就是我的东西,难道你还不该还给我么?你若是执意这样,我也只有等尊上回来告诉尊上今天发生的一切了,相信尊上自有公断,一定会让你将东西还给我的。” “你除了向尊上告状这点本事外,还有没有其他本事了?” “你连这点本事也没有。” 眼见辛璎被她气得牙痒痒,她心中痛快极了。 辛璎瞪着她瞪了半晌后,终是解下了戴在她手腕上的光之链,正当她心中一喜,以为辛璎愿意将手链还给她了的时候,辛璎却忽然看向她身后的位置,一脸的惊诧。 “是尊上!尊上万福——” 辛璎一边说一边恭敬地对她身后的位置行了个礼。 她心中微诧,下意识转身看去,可身后除了一片郁郁葱葱的树林外什么都没有,哪里有君尚的身影? 转过头时,却发现辛璎一脸的得意洋洋,她这才明白过来,敢情儿她是在戏弄她呢? “你耍我?”她怒声怒气地质问。 “耍你怎么样?谁让你蠢呢,之前将这片小树林找了大半天都没找到我,这会儿又因为我随口一句话相信了我的话,你这样的蠢货想必也不会在尊上身边留太久吧?也许尊上明天就把你杀了呢?我猜你最多活不出半月。” 辛璎的羞辱之词她早已习惯了,然而最令她惊愕又气愤的是刚才明明被辛璎拿在手上的光之链这会儿却不见了! 她手上没有,手腕上戴着的也没有,偏偏脸上又是一副洋洋得意的小人嘴脸,让她又惊又怒光之链到底去哪儿了? 047生死一线 “我的手链呢?刚刚还被你拿在手里呢,这会儿怎么不见了?” “自然是扔了呗。”辛璎耸耸肩,毫无所谓地说。 “扔了?”走上前左看看右看看,可她右手边不远处就是湖泊,而左手边是同样郁郁葱葱的树林,地上茂草丛生,可她一路看过去,哪里有光之链的影子? “你扔去哪里了?那是我的东西,你凭什么给我扔了?” “都说了你是蠢货了你还不信,我能扔你的东西,那自然是要扔去你找不到或不好找的地方,我会傻到扔在你手边让你找到么?自然是扔去了水里。” 她又转过身往湖泊那边望,而湛蓝色的水面波光粼粼,清可见底的水里有着大小不一的鹅卵石,小虾小蟹等物,这片湖颇为宽广,就如江水一样让人一眼望不到头,辛璎若是顺手扔在湖里了的话,应该是扔在她面前的浅水附近吧,可她冲上前看了许久,完全不见光之链的影子。 除了这片湖泊外,旁边还有一个小池里养着樱红色的锦鲤,那儿流水潺潺,鱼儿在水里嬉戏,想要看水里有没有手链完全看不到,而这两片地方都有水,辛璎到底是把手链扔去了哪里? “你简直卑鄙无耻,抢了我的东西竟然还随手扔了,你到底扔去了哪里,快点给我找回来,快去啊!”她拉过辛璎的胳膊就要把她往湖边带,辛璎却直接挥手甩开了。 “你算个什么东西?竟敢命令我?你不是有尊上帮你撑腰么?你可以等尊上回来让尊上帮你找啊。只不过……等尊上回来的时候恐怕你的手链就已经被湖里的小鱼小蟹咬断了吧,又或者是被那边小池里的红色锦鲤吞进了肚里。自己最珍视的东西却就这么没了,还真是可怜呢,呵呵呵……” 辛璎一脸的嘲笑,她的声音听起来像电铃一样刺耳。 怒火在心中猛烈燃烧,她恨恨瞪着她,可她明显因她愤怒的神情而笑得更欢了。 “你——” “你什么你?今天的事情就是给你一个教训,如果以后再敢在我面前这样放恣,就不只是扔你的东西这么简单了。” 辛璎趾高气扬地说完后,转身便要走。 她赶紧冲上前,拉过她的胳膊—— “你不准走——” 可下一刻,她刚刚拉上她胳膊的手就传来一阵剧痛! 她的手掌竟被一种极为怪异的姿态扭曲着,她痛的细眉蹙起,冷汗顷刻冒了出来,而辛璎却抓着她的手像是光影一样迅速将她抵到了身后的树上—— 大树的枝叶因忽然而来的受力而轻微摇晃,发出沙沙的声音。 辛璎将她抵到树上后便放开了抓住她手腕的手,并掐住她的脖子。 掐住她脖子上的手犹如冰铁一般冰冷且坚硬,此时她完全处于弱势,整个人都被辛璎桎梏着,而辛璎眼里扭曲的恨意与厌恶让她觉得她说不定会下一刻就扭断她的脖子…… 她呼吸不畅,脸因憋气而变得通红…… 眼睛瞪的老圆瞪着眼前掐住她脖子的辛璎,想要拿开掐住她脖子的手,可她的挣扎起不了丝毫作用…… 她整个人就如脱水的鱼儿一般拼命挣扎着…… 呼吸越来越不畅…… 眼前已经开始眼冒金星…… 她的脚不断乱踢着,辛璎顺势踩住她不断乱踢的脚,并将她抵得更紧,摆明了是要掐死她。 048惊弓之鸟 不消片刻,她的眼前开始阵阵发黑…… 胸中残余的弱气即将被消耗殆尽…… 她捶打辛璎掐住她脖子的手都快要失去了力量,身子开始往下沉…… 眼前只有辛璎浮现着仇恨与快意的脸,她明白她这次必死无疑…… 要死了吗…… 真的,要结束了吗? 她在穿越到这个世界中时没有被扔进毒蛇坑处死,也没有被关押在地宫的赤铁兽咬死,眼看跟君尚之间的感情有些升温,再假以时日说不定他会真的爱上她,却就要这么死在他手下手中么? 不甘心…… 她真的好不甘心…… 神使曾经说过在这个世界中死了就是真的死了,那她应该再也不会苏醒回到原来的世界了吧,那她应该再也看不到爱她的妈妈,再也无法从植物人的状态醒来。 眼前愈加发黑…… 胸中已经没有了氧气供以支撑,她想她这次真的难逃此劫了…… 可是,在她还剩下最后一丝残力的时候,辛璎忽然放开了掐住她脖子的手。 她的身子顺势滑到了地下。 脖子被掐得好痛,全身上下也软到没有力气,而她在被放开后第一时间呼吸着这久违的氧气。 真的好险,刚才她还以为她真的会死掉呢…… 在她贪婪地呼吸了好一会儿,心跳和呼吸都逐渐平稳,辛璎才走近她。 通过刚才濒临死亡的经历,她现在看见她只感到有些害怕,整个人都如受惊的猫儿一样畏缩着往后退了些,可辛璎看向她的眼里却是一派的高傲与嘲讽。 “以后没事就乖乖呆在你的星月宫,别跑出来招人晦气,方才我原本想杀你的,可临时又改变主意留你一条贱命让你苟延残喘,以后没事少来招惹我,懂?” 她如惊弓之鸟一般忙不迭点头,眼里都是惧色。 而辛璎冰凉的手指却抚上她的脖颈,她的动作引得她一阵颤栗,因为这是一只刚刚差点将她掐死的手,尽管她这会儿动作轻柔也让她觉得她随时会再次下狠手掐死她…… “这俗话说得好,‘家雀怎能同凤鸟合群?’,郁丹偶尔照顾你,也是看在尊上的面子上,你竟然还想着在在这沧溟宫中跟我们平起平坐和睦相处,简直痴心妄想!今日之事你若敢向尊上提及,我定让你后悔投胎一世,来到这世间!” 她被吓得一抖。 辛璎眼中满满都是厌恶,警告完这番话后,她便起身离开了。 高大粗壮的大树下只余下了她一个人。 也许刚才辛璎对她动粗时就使用了法术,此时她那修长如天鹅般颈项的皮肤上已经没了掐痕,丝毫看不出他人曾对她有过任何粗暴动作。 只是痛感依旧…… 有风吹来,大树的枝叶随风轻晃着,发出“沙沙”的声音…… 空气间都是花草泥土带着清新的香味。 辛璎刚才说将光之链扔去了水里,这不消片刻的功夫,她要想将光之链打捞回来还事不宜迟。 只是……她所处的地方这么大,面前的湖泊一眼望不到尽头,就算辛璎刚才真的将手链扔进了湖里,这会儿也该飘到湖中心去了吧?她去湖里寻手链无异于是大海捞针。 049大海捞针 而那边养锦鲤的小池…… 里面红色的锦鲤成群结队地游来游去,水里铺满了鹅卵石、水草等足以晃花人眼的东西,再加上这些鱼一直在眼前晃,想找那条遗失的手链谈何容易? 最后,她哀然长叹一口气后,还是决定下湖找手链…… 那边的湖泊边是一大片飘摇的芦苇,芦苇犹如千娇百媚的舞娘舞着灵动的舞姿,芦苇荡荡,湖水漪漪,真是一副如诗如画意境盎然的旖旎美景。 辛璎既然将手链扔进了水里,一定是扔进了这片水域辽远的湖泊里吧,依她的人品定不会将手链扔在旁边养锦鲤的池子里,因为扔在那里的话也太好找了,她就为难不到她了。 她脱下鞋子,将鞋摆在湖边,然后拨开芦苇,打算穿过芦苇下水。 眼前的湖泊像江一样广阔,一眼望不着边际。 碧蓝的湖水泛着轻漪,清澈见底的湖水里清晰可见绿油油的水草以及偶尔游过的小虾小蟹,金灿灿的暖阳照在湖面上,整片湖泊犹如翡翠一般通透澄亮且光可照人。 一阵煦风吹来,温暖的阳光将她浑身上下映得暖烘烘的。 湖水直接淹到她的腰际。 她身上黛紫色华服的挽带也随水飘开,而她直感觉这湖水很凉,虽算不上冰凉刺骨,但也比她穿越前去的那些恒温游泳馆里的水冷多了…… 这里的水十分澄净,水底别说是水草小蟹,即使是水草里卷着的细沙都能瞧得一清二楚,在这样干净澄澈的湖水里找一条手链,应该是不难的。 但唯一难得就是这片湖泊实在是太大了,也许她的手链已随流动的湖水飘去了远处。 放眼望去,离她稍稍遥远的地方有一块椭圆形的,像是被刻意打磨过的十分光滑的白色石块。 那石块很大,通体呈雪白色,那是真正的像雪一样的干净无瑕的洁白,金色的阳光映在上面,为这块洁白的,只石面露在湖面上的巨石映上一层柔光。 她还真没见过比那还要漂亮美丽的白色石头呢,真是令她甚感惊艳。 可现在实在不是欣赏美景的时刻,尽管这宽广到一眼望不到尽头的湖水让她有些泄气,可也不得不从面前的位置开始寻找。 水里阻力大,这淹及腰际的湖水本就冰冰凉凉,在这里行走实在很耗力气。 可她不能泄气,眼睛仔细地在目光所及之处的湖水里搜寻着,寻找着光之链的踪迹…… 只顾着埋头找手链的她万万没有想到,在这规矩众多,一不小心便会没了性命的沧溟宫,擅自下水玷污了寒雪湖这块宝地会被处以多么惨烈的下场…… 而且,之后经历的每一件事都是将她从死亡线上拉回来,今天的可怕事件令她在之后好多天依然心有余悸。 因为只差那么一点点,她就会没了小命…… * 辛璎在欺负完花星月后,她并没有从寒雪湖这边直接回到雪阳宫,而是在看见花星月下湖找手链后运用瞬移之术来到了冰火阁门前。 冰火阁同北斗坊一样是沧溟宫中研制丹药的重地,且是禁区,一般人是不准入内的,而她身为尊上的右暗卫,整个沧溟宫中几乎无人不识,尽管没有尊上给的通准令牌,可她只要说她是来找郁丹的,就不敢有侍卫敢拦了。 050做贼心虚 郁丹精通疗愈之术,且十分擅用毒,平日里尊上吩咐给她的大半事务她都是要在冰火阁完成的。 辛璎偶尔也会去冰火阁偷些郁丹炼制好的,对她来说用得着的东西,因为郁丹除了在冰火阁研制尊上让她研制的东西外,有时空了也会研制一些十分稀奇有趣的东西,可郁丹素来不论对谁都是冷着一张脸,别说拿来分享了,不论研制了多好多派的上用场的东西她都不会在她面前提,简直不能再小气。 而她方才在寒雪湖那边看见花星月下了水,一时间便想到了坏主意,打算趁此机会要了她的小命,可是如果想要执行计划的话就离不开她所需要的一样东西,只好来冰火阁取了…… 她十分顺利地来到冰火阁门前,打算像往常一样用法术从窗户里溜进去偷东西,可在走到门前,还来不及施展法术的时候那木质的门扉便被从里推开了…… 郁丹走了出来。 辛璎一时僵在原地。 从屋里走出的郁丹此时珠纱遮面,怀里抱着一摞藏蓝色封皮的素书和几个圆形的小罐,在抬起头看见站在屋外的她时似乎也是一愣,美丽且透着清冷的眼眸直直看着她,带着一种审视的犀利。 “你怎么来了?莫不是又来偷东西?上次我研制梦毒散,取了妖界鬼参和寒雪湖那边的奇花异草做实验,还未研制完便被你偷了去,你误以为我那是平素里研制的美肌霜,涂在脸上不消片刻便毒发了,要不是你法术高强再加上我救你及时,你早就一命归西了,从那时起你便发誓再也不踏入我冰火阁,你忘了?” 辛璎脸上显出几分尴尬,提起往事整个人也懊恼不已。 “你还提那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干嘛?这都是多久之前的事了,我都忘了。” 郁丹冷淡地看她一眼,便打算越过她离开,却在经过辛璎身边时被辛璎拉住了手臂—— “咦,你干什么去?抱着这么多书和这些瓶瓶罐罐,你最近不是都在寝宫内研究你那些平常人看不懂的药书么?还说一会儿要去北斗坊巡察一下炼制丹药的进程,怎么这会儿见了我匆匆忙忙又要走了?” “方才我接到尊上的旨令,尊上打算去烈凰山取凰泽妖花,那可是片险地,我得研究些既容易使用又不会伤害妖花本身的东西来,尊上只给了我五日时间,时间紧迫,我先不跟你说了。” 可辛璎依然一个闪身挡在她面前不准她通过。 她往这边走,她便往这边挡。 她往那边走,她便往那边挡。 饶是郁丹一贯不轻易发脾气,面上也添了几分不耐之色,只是细看下去那眼神还带着几分想要掩饰过去的心虚,这些却被辛璎尽收眼里。 “你这么急着赶过去,莫不是要去寒雪湖那边喂水韵蜂吧?” 辛璎犀利的目光看着她,其实一早她就瞅见了郁丹怀里抱着的那个眼熟的小圆罐子,在看见她来的时候她还特意拿经书把它遮了遮,可越是遮挡就越是有鬼,她自然知道她做什么去。 “你瞎说什么?我现在很忙,你别瞎捣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