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子 常言万里山峰险,然而险峰瀑布,却更是常人忌讳之地。 而此时一处湍急直流的宽大瀑布中,却隐约可见一少年身影裹挟其中。 足足两三百丈的瀑布中裹挟一人,这若是被普通人看到,只怕已是不敢直视了。 然而在这大山之中,能身处此处的,本就不是普通人。 只见水中少年,完全不被水流冲击,反而逆流直上,手掌于奔流瀑布中轻微拍打,借力而上。 少年手法非常高明,不用脚力,完全依靠两只手臂,然而少年每次借力向上时,总能在一块凸起的石头上借力,少年显然对这条瀑布非常熟悉。 不过几个起落见,少年已登百丈,瀑布于登山不同,瀑布压力最大之处,恰恰是最底下的阶段。 过了地下的百丈,少年果真更加轻松,少年越是往上,越是如鱼得水,湍急的瀑布已不能给少年带来丝毫的压力。 就在少年即将登顶之时,少年手掌翻动之间,手中模糊可见两道虚影,强大的力道将少年反弹出五六丈高。 少年明显有些欣喜,虽是一跃而登山顶,有些出乎少年预料,可少年丝毫不慌,身影于空中一扭,便已稳稳落于山顶。 少年看着自己双手,只觉心中欣喜,“二叠影,我终于练成了二叠影。” 少年极为欣喜,纵身一跃便是七八丈高,身处空中少年并不慌张,两手掌印翻动,只见手掌之中尽是幻影。 少年不过落下两三丈而已,在其脚下已有一朵乌云凭空而生,虽不能托住少年,却令少年下降速度缓了许多。 随着少年手印翻动,乌云于其头顶又生,化作丝丝细雨降下。 少年只觉心中豪迈,为了练就这二叠影,他用手掌攀登瀑布已有数年之久,如今一招得成,不知是否如其师所言,天下皆可去得? 少年光着膀子,下身只着一条麻布短裤,连双鞋子都未曾穿得。 满身矫健的肉体均匀,鬼知道他为了练这二叠影吃了多少苦。 天上一道流光划过,落在少年身旁,却是一身着道袍,头顶冠帽,面目清秀的青年男子。 男子一落于少年身旁,其脚下一道霞光飞致其冠帽之中,却原来是一木簪。 少年双手抱拳道:“大师兄这御器飞行之术,真是令小弟羡慕。” 被称为大师兄的青年道袍男子轻轻一笑道:“小师弟天资卓越,如今已练成二叠影,这小云雨决也是更加得心应手。” 少年被夸明显极为欣喜,却还是谦虚道:“还是要大师兄多多指点。” 大师兄含笑点头,“看小师弟修为已到五品,想来用不了多久,便可到七品,到时师尊赐下法器,自然可御器飞行。” 大师兄信手一挥,一股微风吹过,将少年身上水渍吹去,单是这一手,就比少年要高明许多。 “小师弟快去换上衣服,师尊已经传信回来,让你去师尊书房静候。” 少年当即行礼告是,遥眼一探山间几座楼阁之上烟雾缭绕,然而那却不是他的起居之地,瀑布下面不远处的几座茅草屋,才是他们这些做弟子的住处。 少年身形极为熟练,在这片山峦之间,少年已不知纵身起落过多少次,单是这身法,也早已练出来了。 看到少年起落的身影,大师兄脸上却漏出复杂的神色。 ………… 少年再次出现已是头挽发髻,面若冠玉,身穿道袍,却又给人一种清新脱俗的优雅,单凭样貌便足以令人称奇。 少年轻拍房门,却没听到里面传来声响,想到师尊让他进书房等他,少年便推门入内。 入目便是一尊半人高的香炉,少年来这书房也不知多少次了,内里的摆榻位置,书架桌子,文房四宝,无一不是极为熟悉。 少年喃喃道:“也不知师尊多久才来,先找本书来打发时间吧!” 少年也不知在这翻看过多少次书籍,师尊从未有过怪罪,此次自然是找寻书籍打发时间。 然而少年眼角一撇,却看到桌上摆放一本正经,“这是什么?” 少年疑惑之间,探头去看《太微乾坤经》?少年念出五字,当下有了些疑惑,莫不是什么功法不成? 少年疑惑之间,翻看其上内容,开篇便有十六字真言,“孤阴不长,孤阳不生。阴阳并济,天下无双。”然而越看越是惊奇,不出他所料,这正是一本功法秘籍,而其上所记内容,却要比他修炼的小云雨决要高深莫测的多。 《太阳篇》中显示有两部行气路线,而这一篇功法之中,怎么会有两幅运气路线? 少年心中不禁迟疑,始于于百汇……归玄关,另一幅始于百汇……归于丹田。 少年看的心头大惊,一部功法,两幅运气路线,一部修真,一部修武。 难道这一部功法之中,是仙武同修吗? 然而这书籍才翻到一半,少年继续翻看,然而后面却又是《太阴篇》,于太阳篇相同,又是一部功法,两幅经脉图。 这…这,这是一篇经文啊! 一部经文,两篇功法,四副运气图?这究竟是什么样的功法?同一部功法之中,阴阳同时出现。 少年哪怕懂得不多,但是一个最基本的道理他还是懂得,无论是玄关还是丹田,只能储存一种力量。 就像是他修炼的小云雨决,如果改修其他功法,那便需废掉小云雨决,或者是修行小云雨决息息相关之法。 比如,小云雨决后续功法中的云雷决。 然即便如此,也需要将小云雨决修成的法力,转化成云雷决的法力,还不可直修云雷决。 玄关中若是存了两种力量,便像是狮群中闯进了一头老虎,注定要分个高地,亦或是两败俱伤。 而此经开篇也曾说过,孤阴不长,孤阳不生。这便意味着,此篇功法不可单修。 这是要阴阳调和,仙武同修吗? 少年刚心生所感,一声冷哼却在身后传来。 少年只顾着去看功法,却未曾听到有人进来,外加少年沉心其中,更不曾听到脚步声靠近。 这一声冷哼,打断了少年的沉思,少年回头一看,一位唇白齿红的中年道士,已在其身后。 少年连忙称道:“师尊,这部……” 少年还未说完,中年道士又是一声冷哼:“谁让你看的?” 少年只觉如坠冰窟,少年连忙放下手中书籍道:“弟子看这书籍摆放在这,只是随意看看。” 实在是这种事情也不是第一次发生了,往日少年也经常过来翻看书籍,什么法诀秘辛之类的也没少看,中年道士甚至还鼓励其多看些术法招数,以做借鉴。 然而此时,中年道士却面色极为难看,“这便是你偷师的理由吗?” 然而中年道士身后,又有一位青年道士站了出来,正是那位大师兄,只听大师兄道:“师弟,偷师学艺可是门中大忌啊!” 少年一听倒也不慌,这和偷师学艺又有不同,他只不过是翻看罢了,又不曾修习,虽然中年道士面色不好看,但是想来认错挨训一番也就过去了。 少年也极为乖巧道:“弟子本只是翻阅借鉴一番,弟子真的未曾偷学。” 中年道士手掌一挥,凭空产生一股飓风,好似有一股无形的手掌一般,将少年提起扔出门外。 太微乾坤经,则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拖住,飞回中年道士手中。 少年只觉体内一阵翻涌,喉咙一甜,一口鲜血已经吐了出来。 少年未想到那个从未出手惩罚过他的师尊,却出手如此之重,然而这还未完,中年道士手掌一翻,一柄寸长小剑出现在其手中。 只见小剑被抛于空中,瞬间化为一柄三尺青锋的宝剑悬浮于空,中年道士指印一掐,口中说道:“逆徒大逆不道,还敢狡辩,今日我便清理门户。” 少年此时心中真的慌了,偷师学艺向来是大忌,哪怕是他真的被杀,这若是被人知道,只怕也无人说中年道士做的有错。 可他不过是翻看了一番罢了,若是他真的修炼了,被杀也无话可说,可若真就这么死了,那他可就真的冤枉至极啊! 少年此时冷汗直流,这是要杀他吗?少年急忙说道:“弟子知错了,还请师尊饶恕弟子,弟子真的未曾习过此经。”少年说完,连忙求救般的看向大师兄。 大师兄在一旁劝道:“师尊息怒,小师弟固然有错,但也罪不至死啊!更何况小师弟还是太子,还请师尊三思而行。” 中年道士听后,想也未想道:“死罪可免,活罪难逃,这一身修为,我今日便就此收回。” 中年道士话音刚落,便见其屈指一弹,一股劲风直达少年丹田上三寸位置。 少年口中大呼“不要”,然而却未能有所阻拦,两者天差地别,他连反抗挣扎的机会都没有。 少年只觉心中剧痛,玄关猛然被破,其中汹涌的法力,如同脱缰的野马,狂奔于其经脉之中少年哪还能不知道,十年苦修毁于一旦。 然而不仅如此,从今以后,只怕连修行也做不到了。 随着中年道士一声:“驱回皇室”,仿佛一切都已尘埃落定…… 第一章玉京皇城 神州大地,厚泽宽广,无人知晓天有多大,地有多广。 人们只能用一个个紧密相连的皇朝帝国,来诠释大地之宽阔,而普通人究其一生,也不知此方天地之浩瀚。 极南之地有国曰大秦,建国不过二百余年,战争却从未停歇过,虽偏居一隅,却身处战乱之地,北临大周,西接战皇朝,东方虽是大海,却时有海中妖兽上岸作乱。 南方群山之中,更是野兽横行,立国之本,甚是艰难。 幸有妙法传世,令秦国迎风破浪,日益健壮…… 而今天的故事,便从这大秦皇城玉京开始说起…… “我是大秦太子。” “太子,太子殿下。” 好似一场没有尽头的噩梦,梦中总是传来呼喊之声,还有一个忧郁沙哑令人感到惊悚的声音,那声音好似是在诉说自己的身份。 然那声音却好似从地狱中传来,每当声音响起,就像是一种惊悚的寒意铺面而来。 这像是一场无法清醒的噩梦,每当“我是太子”这四字响起,绝望深入心头。 …… “头好痛。” 宽大奢华的殿内,一名身穿睡袍少年男子,平躺在床上,突然抱住头颅表情异常痛苦。 床边站着两名宫装少女,穿着统一,明显是侍女模样。二人一看床上男子痛苦的悲鸣,顿时大惊失色。 一名机灵点的,提起裙摆向外跑去,一边跑着一边大喊:“快叫仙师,快去叫仙师。” 殿外伫立着四名侍卫,身着盔甲手扶腰间长剑,头顶金黄色羽毛,赫然是护卫大秦皇室的羽林军。 听到宫装侍女匆忙叫喊,立即有两名侍卫快步离去。 侍卫早便知晓,寝宫中的主人身子骨不好,特别是最近几日,前来医治的仙师,已经换了数位了。 都再说宫中这位,没有多长时间了,此时听到宫女叫喊,侍卫也不去询问,快速去仙师院,生怕耽搁半分。 而宫内床上的少年依旧在放声痛呼,面似冠玉的脸上,早已扭曲成了一团,两只手死死抱住头颅。 “殿下,殿下您醒醒。”面对宫装侍女的惊呼,少年殿下却好似听不见,只是抱着头颅痛呼。 外人无法想象在少年殿下的脑海中,一幕幕的画面犹如快进的电影一般快速闪过。 青山石旁,有少年盘膝而坐,悬崖峭壁上,有少年疾步而驰,踏错一步便是万丈深渊。 更是有一道声音,好似是复读机一般,一直在陈述着“我是大秦太子,我是大秦太子”…… 殿外大门被一股大力荡开,一位白发白须身穿淡青色长袍的年迈老者出现在殿门处,也没见其走动,老者身形只是一闪之间,便是有数丈之远。 老者只是几个眨眼的功夫,便闪到了床前,两名宫装侍女似是见怪不怪,只是眼中带有几分焦急与憧憬。 老者也不问清缘由,探手伏在青年殿下额头,看他动作缓慢,却似鹰击长空般迅疾。 其手瞬间爆发出一道淡青色光芒,笼罩向少年殿下头颅,淡青色光芒流动,少年殿下痛呼之声却不见消停。 在淡青色光芒涌动之余,青袍老者眉心皱起,他以法力探知少年体内气血充盈,老者敢保证,就算是平常苦力人家的体魄,也不会有这般强壮。 少年殿下身躯早已无恙,却迟迟不见苏醒,如今好不容易苏醒,却抱头呼痛,让老者不禁怀疑是否是其神魂受损。 神魂乃是重中之重,曾有神魂受损者,大致分为两种,一种神智失常,一类永躺病床。 老者手掌一翻,三根牛毛细针出现在其手中,绽放着幽兰清光,手腕一抖正中少年头颅三处大穴。 老者不知在何处摸出一张杏黄色纸张,上面勾勒着猩红的线条,纸张静静躺在老者左手,老者脸上浮现出一抹心痛之色,随后一咬牙,其右手掐动指决口中念念有词。 猩红线条以肉眼可见得速度,绽放出幽蓝色光芒,不同于纸张的杏黄色,也不同于猩红色线条。 这两者不过是封印幽蓝色能量的躯壳,此时黄纸上封印的幽蓝色能量被老者引动,落入三根牛毛针上。 幽兰的牛毛针上,霎时蓝芒大作,老者依旧喃喃细语,黄纸上幽蓝色能量不断落于牛毛针上。 老者两手掐指,按于少年头顶左右大穴,其垂暮衰老的身体,迸发出与其年龄所不符的反应力。 两名侍女在旁慌乱焦急的看着,作为殿下贴身侍女,自然清楚若是殿下出了什么意外,只怕二人下场注定凄惨,可二人又不敢打扰仙师,只能在旁焦急等待。 老者正是二人口中的仙师,看其使用的手段,也确实匪夷所思,不过随着仙师施法,少年殿下悲痛之音确实消减了许多。 “抱元守一,只要用意念坚持住,神魂便不会消散。”仙师老迈的脸上已见汗水,显然是其消耗过大,已是不得不用言语提醒少年配合。 老者不怕少年听不懂,少年曾经也是被称作仙师中的天才人物,可惜玄关被破,一身修为化作乌有,沦为一介凡人。 虽肉身沦为凡人,但是胸中见识应该不差,老者此时也感受到了少年神智正在回复。 可老者却没想到,少年殿下意识早已清醒,只是脑中讯息嘈杂,一幕幕的片段犹如放灯幻片,被极速快放,令少年大脑受到了强烈冲击。 此时青年殿下别说抱元守一,其脑中比喝醉酒断片还要迷糊,听到老者说的话,只能强自打起精神。 也是老者道行不深,不敢轻易去探查少年神魂所在魂海,否则一定会发现这惊奇的一幕。 然而探索魂海极为艰难,一着不慎便会让两者神智受损,老者自然不会冒此风险,只得竭力引导幽蓝色能量,滋养少年神魂。 老者心中却是已在滴血,这张封印滋补神魂的符纸,乃是他用于修为突破时,保护神志不受心魔入侵所用,如今就耗在这里,心中的疼痛丝毫不比少年要少。 可这人乃是大秦太子,总不能让其神魂受损,这若是传了出去,大秦太子成了白痴,岂不让天下人笑话?只能日后让皇室补替了。 虽然现在外面有谣言乱传,此子如今势弱,太子之位即将不保,可其在位一日,便是一日的太子,皇家颜面岂能受损。 随着安神符内能量耗尽,少年殿下脑中灯幻片,也已到了尾声,只是尾声是什么样,少年是无余力观看了。 只是在奇异的力量下,少年脑中好似多了许多东西,像是记忆,又像是其他说不清道不明的…… 少年犹如做了一个漫长的梦境,那无限循环的声音几乎成了他的梦魇,可他却怎么也无法摆脱那个充满绝望的梦境。 好不容易从梦里摆脱,却仿佛又掉进了一个梦境,看到了一个人的一生…… 当然这一生有些短暂,只有十六年的时光,可饶是如此,十六年的时光,在一日之间浮现,巨大的信息冲击,还是让少年吃尽了苦头。 当少年醒来时,明显感到一阵恍惚,或者说是愕然,其猛地坐起,宽大奢华的大殿令其左右环顾,眼神之中尽是茫然,入眼看见伫立在旁的两名侍女,明明未曾来过,却感觉一切又是那么熟悉。 两名侍女看到殿下清醒过来,连忙上前俯身行礼问道:“殿下,可还察觉身体有何不适?” 苦等一阵,未曾听到殿下回话,开口那名侍女察觉有些异样,悄悄抬头望去,发现殿下迟疑的看着她们。 侍女顿时一惊,她在殿下眼中,看到了一丝明显的茫然,心中不安,莫非真像仙师所说那样,殿下可能变成了傻子? 虽然那位仙师说的模糊,可话里话外的意思,明明就是再说,这位殿下可能会成为傻子。 她又哪曾想到,这位殿下早已换了个人, 侍女鼓起勇气叫道:“殿下?” “饿了。”侍女打断了殿下的深思,少年随意说了一声。 两名侍女连忙领命出去。 少年心中越发糊涂,他记得他叫杨彦,明明记得自己出了车祸,可这里所有的一切,好似在那梦中都曾见过。 梦中的世界,给他留下了许多从未接触的记忆, 而这些记忆明显是说,他是大秦太子,只是简短的回忆一下,便让他大为惊奇。 这种脑中突然多出的陌生记忆,便已超出了他的认知。 这种以近乎野蛮吞噬记忆的方式,本就会对人的精神和神智造成冲击,若不是有那老者仙师解围,杨彦也不会记得如此之多。 “难道是穿越了?”纠结了许久的杨彦,心中有了些莫名的猜测,不过若真是穿越了,那这个大秦,也不是他所知道的大秦。 此世界与他所熟知的世界近乎天壤之别。飞天遁地的仙人,不再是传说中的神话故事,大能者抖袖间破灭山河亦是屡见不鲜。 当即,他便回想他的出现,能不能在这世界解释的清楚? 脑中的那些记忆,就像是自己的一般,脑中想到什么,只要是知道的,都会瞬间出现在脑中。 没有找到和穿越有所关联之事,但是记忆融合,却并不是什么先例,脑中脑中浮现起一位中年儒者曾与他说过的夺舍。 夺舍便是吞噬身体主人神魂,借用此神魂与肉身的关联,找到控制身体之法。 但这有一个前提,夺舍者的神魂要高于原主人,况且夺舍重生后患无穷,神魂肉身无法做到完美契合,而原身体的记忆,也会对夺舍者造成一定程度的侵蚀。 也是通过此段记忆,杨彦才想起,这身体的原主人张雍,便曾是一位仙师,当然,那只是百姓的称呼罢了。 真的步入此道后,所谓的仙师,其实不过是修真者罢了。 第二章新生 大秦皇太子张雍,六岁开玄关,说句天纵之资一点也不为过,惊动护国玄门天云宗长老无尘仙师收其为关门弟子。 仙师共分九品,听说无尘仙师已达仙师九品之境,再进一步便可入超凡入圣之境。 而仙凡之隔的关键便是在于玄关,能开玄关者,基本都可成为修士,成为百姓口中的仙师大人。 能自十岁前开玄关者,都被誉为是天才之辈,而张雍六岁开玄关,天姿之卓越更是被评为上上之选。 张雍也不曾辜负天才之名,跟随无尘仙师修行一年,便迈入三品仙师之境。 可随后九年光阴,无尘仙师以为其筑基为由,一连九年都在打磨其身体,教导其杂学。 即便如此,张雍修为却如水到渠成一般,已达五品仙师之境。 谁都明白,十六岁之前是修行最佳时间,少年身灵更好吸收天地灵气,而错过了这段时间,再想进境如飞已是不可能了。 虽张雍十年时间未曾苦修,可根基确实极为牢固,只是此时玄关被破,再谈根基,已是枉然。 只因莫名翻看了本书,又不是什么邪道功法,也不曾偷学其道,却背上了偷师学艺这种大逆不道的罪名。 一句驱回皇室,让其从高高的云端之上跌落了下来,少年满脑子都是不服,可这又能如何?无法修行的他,又能如何? 张雍从来不敢相信,那个待他比其父还要祥和的师尊,居然会做出此等决断。 张雍的记忆里,其师尊六年之前,随意为其说了门亲事,大秦左相江酉霖的孙女江雪琴。 而江酉霖后来竭力而为,将其推到太子之位,风光可谓一时无两。而当时按张雍来看,无尘明显是特意为其说的亲事。 可就是这么一位和蔼中年儒者,一手捧起了他,却又将其打落凡尘,令人无所适从。 玄关被破十年苦修尽废,令张雍身体遭受严重创伤,十年苦修法力,没有了玄关这处储存地,于体内乱窜,若不是张雍九年时间打磨身体基础,只怕也撑不到返回玉京皇城。 大秦皇朝自然不会让太子丧命,驻守皇城仙师出手,救回了张雍一命。 而无尘的所作所为,却让皇城权贵皇子们,纷纷看到了希望。 没有无尘仙师撑腰,一个左相还不能被满朝权贵所顾忌,人们所畏惧的,还是背后的无尘仙师。 可不要小看无尘,护国玄门的长老,可不是随便说说的,在这能人异士纵横的世界,护国玄门真的就是护国玄门。 如今大秦风调雨顺,也与天云宗脱不了干系,无论是虫群过境,还是干旱连连,亦或是洪水泛滥,还是抵御敌国仙门,都少不了天云宗玄门妙法。 虽不入朝廷为官,但天云宗的名声,却不弱于皇室朝廷,朝廷自不敢有违仙师颜面。 可如今不同,皇太子惹怒了仙师,自然是给了众人攻坚的把柄,一个左相哪能顶得住这压力。 如今外面谣言四起,太子之位不保,随时可能被废,张雍本就神魂剧疲,听闻此事,心中不甘,一口瘀血吐出,一条性命已是十去九成九。 若不是仙师在旁,妙法高深,只怕已是死人一个,可即便如此,张雍的神魂也终是承受不住,在神魂灵性撒手人寰之际,残缺的记忆被出车祸到此的杨彦继承。 而张雍哪怕是修为被废,可是十六年的记忆,又怎么是他一个普通人能随意接受的? 哪怕是这位皇太子修为被废,可神魂本质依旧是五品仙师之境,而杨彦不过是个普通人的神魂意识罢了。 这就像是一个盆和一个杯子的区别,杯子可以放入盆中洗刷,可盆又怎能放于杯中? 而杨彦不知何故,他这个杯子确实吞噬了张雍这个盆的残余神魂灵性,外加安神符中能量相符,完美继承了那份记忆。 然而杨彦也想不明白,他又是怎么带着记忆和意识一起来到这的。 杨彦根据张雍的记忆,推算出了一切,可他怎么也想不出来,他又是如何到达这个世界的? 从记忆来看,这位皇太子因心中不贫,外加局势恶劣心魂不宁,导致仙师妙药也不能解救,以至于听到其即将被废太子之位后,意识便已开始逐渐磨灭。 杨彦不禁吐了口气,不过就是太子之位而已,这个世界既然有飞天遁地的仙人,那这俗世间的太子之位,又算的了什么? 可杨彦随即想到,他这身体里的玄关被废,他已没有修行的可能,错过了黄金修炼时间,就算是习武,没有大机缘,一生也不可能再有何成就。 杨彦心中一苦,穿越这种奇迹中的不可思议都已经发生了,为什么还要穿越到这样一具身体当中? 若非如此,那位皇太子,又怎会再也不起?虽是其心性不佳,可也与局势低迷息息相关。 杨彦缓缓松了口气,他不是张雍,他自那想饿死都难的世界而来,心中依旧还保留着,只想人肯努力,想要饿死是非常困难。 杨彦本身虽不过是一市井小民,可心性却又不同,对他一个死过一次的人来说,不管是穿越还是怎么样,他现在活一天便赚一天。 只是可惜,他的玄关已废,修炼只不过是用炼化来的法力,伤及他的经脉而已。 若非如此,他很想体会一番何为翻云覆雨,于这色彩斑斓的世界里,留下一道绚烂的痕迹。 可惜造化弄人,他目睹了奇迹的发生,却又好似被开了个天大的笑话…… …… 杨彦突然想到一个问题,他现在究竟是杨彦还是张雍?意识上他确实是杨彦,可他又占有了张雍的一切,单单是那份记忆,便对他造成了剧烈的冲击。 杨彦心中一叹:自今日起,我便代替张雍身体而活,我即是张雍,也是杨彦。 此时,宫装侍女已经端来吃食,大概是怕杨彦还身体不适,又有侍女在外殿搬来桌椅。 生活在安居乐业的时代,杨彦不知这个时代的艰辛,看到宫装侍女小心翼翼的侍候,杨彦心中大呼奢侈。 然随后……“真香”…… 虽然来自于人人平等的世界,以法为尊的世界观念早已深入贯彻杨彦的思想。 可现在来到了封建社会,这种被服侍的感觉,是真好…… 在杨彦看来,哪怕是不能修炼,不能成为太子,难道他凭借那个普通人时代带过来的知识,还不能好好的活下去嘛? 哪怕这里有仙师存在又怎么样?这还不一样是封建皇朝社会?弄点稀有东西经商,轻轻松松做个富家翁。 只是来自于张雍的记忆,又给了他深刻的打击,不能。这是古代,没有权没有实力,杀人越货这种事情,是屡见不鲜的。 没有实力,引起别人的觊觎,那他所有的努力,都会化为乌有,身家性命只怕也会身不由己。 太多的例子都已经证明了,仙师虽不问世俗,封建皇朝对世俗的统治,终究无法掌控全面。 嘴中的食物,在这瞬间便已淡然无味,苦思脑中的记忆,也不是没有办法,没有强权的背景,但是可以在自身身上下功夫。 没有玄关虽不能修仙,但是他可以习武,这个世界的武学早被发扬光大,更有武学大家的地位,丝毫不弱于仙师。 大秦皇朝,便有三大武学宗师存在,听说这三位一身武学已入化境,站在武道之巅峰。 曾有一位武道大宗师,不满于皇朝法度,夜入皇宫与皇帝交涉,全程未曾被人察觉,临走之时,其才泄露行踪。 然而皇宫护卫,宫中隐藏的仙师,全都未曾拦下那位大宗师,其以一己之力,诠释了何为以武犯禁。 幼时的张雍还不曾明白其中关键,跟随无尘之后,其才明白,那时的皇宫之中有仙师保卫秦皇,品阶不下七品。 根据张雍的记忆性格,他心中是看不起武道的,如果仙师之法注重资质,那武道之法门槛极低,习者众多,而能有所成就者,却少之又少。 武道想入大成者极难,在张雍看来,所谓的三大宗师,对于无尘那种站在修行之道顶尖的人来说,就是个笑话。 既如此,何不将功夫放在修行之道? 但在杨彦这里便不同了,他此时玄关以破,要想有所成就,只能在武道上下功夫了。 武道对身体的控制,有着极为苛刻的要求,不知道他现在对身体的掌控程度如何? 吃过饭后,又有一名小宫女,端上汤药,药温正好,杨彦一口咽下,苦涩之中杨彦辩出其中数味草药,全是大补之物。 这得益于张雍的见识,一念及此,张雍九年打磨,仿佛又历历在目。 吃饭喝药之间,全无不适之感,浑身上下如驱臂使,丝毫感觉不出有何不适。 待侍女收拾完毕,将自外殿搬来桌椅挪回,杨彦将侍女打发下去。 便起身活动身子,从而打量这座寝宫,一张大床,一座梳妆台,外加一个衣架,值得一看的也就是梳妆台上的铜镜了。 “真是够可怜的,好歹也是太子,寝宫居然如此简陋。” 不过想想这座寝宫,好似上次来住时,还是被封为太子时来住了两天。 看到古朴铜镜,杨彦不知想到了什么,心中莫名浮起了些小念头,待看到镜中人影时,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原来我这么帅”? 黄色的镜面中,伫立着一位眉清目秀,面似冠玉的俊俏公子,只是由于连续卧床,脸上有一丝病态。 当看到头顶被挽了一个发髻,习惯了现代短发的杨彦,有种说不出的别扭。 第三章当朝左相 活动筋骨之后,身体并无任何虚弱,甚至体魄之强,要比杨彦前世强了太多太多。 单凭这份身体强度,那九年光阴便不曾白费,他想练武,绝对不成问题。 可武道一途,太过嘈杂,入门容易,想要有所成便极为困难。 即便是张雍看不起武者,在他留下的记忆中,杨彦便搜到了数种法门,都是在那记忆尤深的书房中所见。 与修者不同,修真者不论法门如何改变,其本质不变,炼化天地灵气化为法力,存于玄关之中。种种手段,都是以此为根基。 而武道一途,内功外功,还有什么气血之道,杂乱至极。 当今武道的主流,乃是内功之法,什么吸纳日间纯阳之气,练就的纯阳真气。 或是吸纳昼夜交替时的阴阳二气,更有甚者,吸纳火山口的熔岩气体,或者是练就火毒之类的阴毒真气,各种五花八门的内功心法被发扬光大。 俗话说:内练一口气。据说这内功之法,最初便是有武者效仿修者,练气存于丹田。 内气之法,虽比不得修仙者所练的法力,但威力也确实不俗。 而细思张雍九年经历,却不难发现所谓的打磨肉身,与外功一道的练体有些相似,或是气血一道提前熟练体魄相同。 只是张雍并不会过问打磨肉身的目的,纯粹是老师教什么,他便学什么,有点过于死板,让此时的杨彦暗恨不已。 正所谓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不懂也可以多问问吧?可这位皇太子同学,愣是九年没有吭声。 杨彦扶额轻叹,除了修炼到了仙师五品,学了一肚子杂七杂八的学问,真正涉及根本的,却什么都未曾习得。 一念及此,脑子里突然闪出一本书籍《太微乾坤经》,导致他修为被废的罪魁祸首。 而太微乾坤经中,倒是有两篇武者练气之法,只是张雍因此功法被废,若是习此功法,岂不是正中无尘所言的偷师学艺? “反正张雍未必付出了生命的代价,我若是不学岂不是辜负了他的苦心?”杨彦纯粹是自我安慰,反正张雍又不能反驳他什么。 只是此功法开篇便曾言明,孤阴不长,孤阳不生。 单修一道,只怕注定会有未知危险,而他现在没了玄关,又如何阴阳共济,维持体内阴阳平衡? 恰在此时,殿外传来通禀声,“启禀殿下,左相大人求见。” 杨彦一愣,左相?不就是那位便宜未婚妻的爷爷吗?如今他在皇朝地位不稳,理当与这位左相亲近亲近。 “快快有请。” 杨彦可是清楚的记得,他被驱回玉京已有十余日,大多来探望他的,也不过都是来打听他如何惹怒无尘罢了,而这位左相则是一直未曾露面。 左相这个人可不简单,真正的权臣,六年前凭借其在朝中的关系,未曾借用无尘之力,一己将张雍推上太子之位,手段通天呐! 况且这位左相家的大公子,于四大玄门之一的云河宗修行,也不容小觑。 都说朝中有人好办事,他现在这位宫内太子,如今却是要借着这位朝中大臣得知朝事,说来也不免有些可笑。 首次走出大殿,夕阳已近黄昏,熟悉又陌生的楼阁花园,身着漆黑盔甲士兵,一番场景是既熟悉又令人陌生。 杨彦也没在意别人眼神,对着通报的羽林军道:“前面带路。” 穿过花园湖亭,杨彦才看出此园之大,不说楼阁殿堂,单说这园中湖亭,荷叶蔓延开来,又是一副柳暗花明。 由此可见不愧是太子东宫,享受着一人之下的富贵。 当朝左相,也是权侵朝野之辈,如此显赫的身份,自然不会再门外等候,早有侍卫将其领进待客大殿。 更有人奉上茶水,然左相却不时看向门外,待看到杨彦之时,左相才两手作揖,身躯微躬:“拜见殿下。” “江家爷爷客气了,都是自家人,何必摆这些俗礼。”杨彦如今可是想要巴结这位,此人在他出事之后,从未来看过他,也不知道这位究竟是什么态度。 反正是未婚妻的爷爷,叫上一句也不吃亏。 江酉霖却是神色一变,订婚之时,这位还不是太子,也没这么称呼过他,如今这位恐怕也感觉到了危机,倒是学会了放下架子。 江酉霖心中一叹,可惜太晚了,江酉霖再次鞠躬,“当不起殿下此等称呼,老夫实在是愧对殿下啊!” 江酉霖说着,褶皱的老脸上已带有一丝红润,似乎是做了什么对不起杨彦的事一般。 杨彦也不是傻子,本能的察觉情况不妙,可他现在的局势,似乎也没什么更差的了,废除他的消息早已满天飞,只不过是没得到朝廷确认罢了。 杨彦并不知道随着仙师为其检查,做出其神志可能受损的判断,朝堂上下对于罢免的言论已经越演越烈。 只是因今日已过朝会,若是不出意外,只怕明日早朝,消息就要落实了。 如今,更是有消息传言,说天云宗其他长老已在皇子中落棋,一位左相又如何能顶住此番压力? 况且攻坚太子的借口太多了,单单不问朝事久居山野,就足够落人口舌了。 若是早期杨彦道行高妙,背后有无尘仙师撑腰,自然没人敢说闲话,可如今杨彦一身修为被废,十年时间真的成了久居山野,便足以令人指责了。 即使知道局势不妙,杨彦还是强自镇定:“江家爷爷何处此言?我此番出山正是为迎娶琴儿妹妹,你我两家理当更加亲近才对。” 江酉霖心中一凌,看来传言有误,谁说此子脑袋坏了?单凭其能说出这番不要脸的话,只怕比谁都精明。 “惭愧惭愧,老朽正是因为此事,深感愧对殿下,琴儿那丫头,实在是被老夫宠坏了,竟然跑到了云河宗找其父母去了。”江酉霖态度放的很低。 杨彦心中一突,这云河宗也是大秦皇朝一大玄门,如果说天云宗是护国仙门,那云河宗便是大秦皇朝四大玄门之一。 大秦皇朝共有九府之地,云河宗正是扎根于东胜府,虽不如天云宗势大,云河宗贵为一家仙门绝不可小觑。 而江雪琴父亲江忡,正是云河宗真传弟子,当年无尘正是带着张雍,前往东胜府游玩时,为其定下的婚事。 若非如此,一个在后宫没有吹枕边风的皇子,才名又不显,如何能坐上太子之位? 杨彦现在想来,也是无尘趁江忡不知其皇子身份,草草定下婚约,当传到江酉霖耳中之时,已是天下皆知。 江酉霖哪怕是权侵朝野,他也未必想参与太子党羽之争,江酉霖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官位已经到头了,再想上位只能造反了。 江酉霖虽贵为左相,也不敢主动退皇室的婚约,皇家天威浩荡,如何能容忍外人退婚? 江酉霖顺势而为,把当时的张雍推上太子之位,既然已经无法更改,被迫卷入党羽之争,江酉霖也是强势出手将当时的张雍一举推上高位。 可谁能想到,那位无尘仙师,居然又玩了这么一手,将这位太子抛弃,令他这位左相遭到各方打击。 党羽之争极为凶惨,轻则人头落地,重则满门抄斩。 江酉霖在张雍被逐出师门时便知情势不妙,为求保住身家老小,江酉霖已是频频出手,虽然颜面扫地,可是现在看来效果不错。 如今听到这位太子爷,可能脑袋出了问题之后,江酉霖便想将这最后一丝联系斩断,让这位太子爷主动退婚,可现在看来,只怕是没那么容易了。 杨彦虽然想的没那么多,可有一点他是知道的,不能得罪了这位左相大人。 “江家爷爷哪里话,反正婚约早已订下,云河宗我也曾去过,我若是闲暇,定当亲自去迎接琴儿妹妹。” 江酉霖心中发苦,可有些话不能明说,总不能直说,你这太子位置不保,其他皇子未必会放过你之类的话吧? 更何况他身居高位,若是留下把柄,与前任太子有牵连,只怕他小儿子的前程也就到头了。 他自然清楚这位太子爷,此举也是为求自保,可他着实不愿再牵连其中。 话都已说到了这里,江酉霖也明白,他想斩断此事恐怕是不太可能了。 江酉霖也清楚自己此趟白来了,偏偏还要听这小子在这腻歪,奈何人这是摆明了不松口,他也无可奈何。 既然知道已无法达成所愿,江酉霖也不想听这小子腻歪下去,当下躬身道:“老朽心绪混乱,不敢再叨扰殿下,就此告退了。” “江家爷爷且慢,咱们在唠些家常,许久未曾见过江家爷爷,我可是想念的紧呢…”杨彦哪能轻易放江酉霖回去。 可江酉霖却道:“老臣告退。”连句多余的应承都没有。 杨彦还是不想放江酉霖离去,可江酉霖明显不想陪他扯下去,转身便走,留下脸色发青的杨彦。 杨彦可谓被其落尽了颜面,江酉霖虽礼节气度不失,可其随意的态度,摆明了不把他放在眼里。 虽未曾明说,可就凭他这份态度,只怕罢默之日,已经不远了。 第四章情分已尽 江酉霖刚走,外面又来一名少年郎,身穿盔甲,气宇轩昂的少年郎将。 “殿下切勿信那老匹夫,其于朝堂之上,数次奏请陛下欲解除婚约,老匹夫今日前来,只怕是没安好心。” 少年郎将声音明亮,透漏着心中愤怒,显然对江酉霖没什么好感。 杨彦背对着他,便已听出来人是谁,这位是张雍幼年时的玩伴,也是亲王府中侍卫统领的儿子李华峰。 一听到他的声音,杨彦脑中大量记忆浮现,张雍的亲母生了一对双胞胎后因难产去世,那时其父才刚坐上太子。 亲王府便是其一家的居所,只是后来其夫迁往东宫时,便将张雍两兄弟留在了亲王府。 亲王府大部分房屋闲置,留守人员也不多,张雍两兄弟幼时玩伴,只有当时的侍卫统领儿子李华峰。 而张雍这段时间所得到的信息,大多也是李华峰在外面听得,李华峰如今已入羽林军,凭借其父在军中关系,多少也能听到一些。 看杨彦没说话,李华峰又道:“殿下莫非还指望这老匹夫吗?” 一句话惊醒了杨彦,他又如何能不知?什么孙女出走,没有江酉霖派人互送,一个十来岁的女子,如何能去往云河宗? 可他又能有何办法?难道还扔下一句,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宁欺白头翁,莫欺少年穷之类的吧? 这位白头翁也不好欺,更何况人家压根就不鸟他,见了他的态度后,退婚之事也未曾提起,摆明了不把他放在眼里。 “从他的态度中不难猜出,只怕是罢默之日已经不远了。” 李华峰道:“正是要告于殿下,今日净愚仙师为殿下医治过后,便报于圣上了,而这两日宫中传言越发不可收拾,殿下恐怕要多做准备了。” 准备?准备个鸟,杨彦现在是两眼一抹黑,准备什么? “罢了,大势已去,这几日你便别再往我这跑了,总要多多避嫌。” 李华峰脖子一梗:“殿下何出此言?莫非是说我李华峰是贪生怕死之辈不成?无论怎么样,我都与殿下共进退。” 杨彦可真是深深的被感动了一把,犹如看武侠小说时,所谓的义薄云天,也不过如此了吧? 杨彦又反复劝了多次,倒不是担心露出什么马脚,张雍入山十年,哪怕儿时交好,随着时间的流逝,谁还不会变呢? 经过了江酉霖此事,杨彦也已明白,没必要牵连旁人,若是江酉霖能明言,退婚之事杨彦也必然会答应。 可这老头兴许一开始听了杨彦的话,就觉得杨彦是将其当做了救命稻草,压根不把杨彦放在眼里,落尽了其颜面。 将李华峰劝走之后,已是夕阳西下,黄昏无限美好,宁静的花园,雕龙刻花奢华的宫廷风景,再也没让杨彦有丝毫赞叹。 从江酉霖避之莫及的姿态来看,只怕不会是罢免这么简单,杨彦好歹也看过几部宫装剧,心中清楚,得势者未必会放过他这位前太子。 最可悲的莫过于,这身体的亲身母亲生育时难产去世,后宫里连个吹枕边风的都没有。 夜色渐渐迷离,步入湖中凉亭,远处已有烛光点起,配合星光,月光,波澜不惊的湖面,倒映出玉宇琼楼,犹如空中楼阁,令人惊赞。 显然这处湖亭不是随意所建,与风水无关,此处选址无疑是最佳赏景地点,星光,月光,烛光,映射出玉宇琼楼。 即使有细微的风吹过,湖面荡起的波纹丝毫不影响视感,反倒让飘荡的玉宇琼楼更添云端飞舞之神采。 若是荡漾在此,也不失为人间一大快哉。 湖亭倒映出的人影,渐渐一分为二,杨彦注意到身旁倒映,斜眼看去,未听到一丝声响,一个全身笼罩在黑色斗篷里的人影静静出现在其身旁。 杨彦下意识想要大叫,可在这黑色斗篷之上,却感到了一丝熟悉之感。 杨彦下意识看向亭外侍卫,却发现他们依旧纹丝不动,好似未曾发现亭中多了个人。 一段记忆涌入脑海,这个黑袍人不是第一次出现,其在张雍年少时,曾在亲王府指导过张雍开玄关,否则一个年仅六岁的少年,一窍不通之下,如何能凭自身开玄关? 黑袍人不顾亭外侍卫,冷哼道:“十年修行,心性却难堪大用,即使修行下去,日后你也难过心魔一关。” 修行自然不是一路顺风顺水,传言达到六品仙师之后,一品一心魔,渡不过心魔一关,便为心魔所控。 世间多有被心魔所控之辈,行事全凭本性,肆意枉杀无辜,实属不在少数。 黑袍人在亭中说话,亭外两名侍卫却好似听不到一般,亭中亭外犹如成了两个世界,让杨彦亲眼见识到了场景之诡异莫测。 “咦!”黑袍人看杨彦不为所动惊奇道:“莫非脑子真的坏了?如今看来,玄关被破对你来说,也不失为一件坏事。” 杨彦一个机灵,总算回过神来,刚才被这一幕所惊骇,想到此人传他开玄关之法,应该不会害他。 如今在这东宫之中再次现身,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说的轻巧,玄关被废,一生与仙道两隔,还能有什么比这更坏的?”玄关乃是仙师储存法力之源,没了玄关意味着法力无处存放。 “头脑还算清醒。”黑袍人说着,一张白纸出现在其手中,法力转动间,白纸已到杨彦身前。 杨彦接住微弱月色,看清上面开头三个大字,顿时惊呼出声“玄关丹”? “不错,此丹乃是铸就一道虚假玄关,虽是假的,可借用特殊手法,能令其稳固成真。”黑袍人淡然道:“此丹在古时,被称为第二玄关丹。” 杨彦只是粗略一看,便随手置之,张雍的记忆还是很有作用的,“丹方上许多灵药早已绝迹,想要炼造此丹无异于痴人说梦。” “若是真的绝迹,我又为何会将丹方给你?”黑袍人淡淡的剃了一眼杨彦紧捏在手中的丹方,好似再说若真如你所言,你又何必抓的这么紧? 杨彦面色有些古怪,虽然张雍的记忆上,确实有丹方上灵药绝迹的说法,可杨彦又岂会放过这条希望? 毕竟仙师的存在,着实令杨彦向往,此时被黑袍人点出,他也不觉有何难堪。 “明人不说暗话,你要怎样才能将玄关丹给我?”杨彦直入主题,同时也想试探此人身上是否有玄关丹。 黑袍人明显一僵,“确实有了些变化,变得更不要脸了,看在你母亲最后的情份上,送与你此丹方,日后你机缘如何,与我再无瓜葛。” 不等杨彦追问,黑袍人又道:“给你最后一点提示,明日过后,你将与太子之位无缘。” “你把话说……”杨彦还没说完,黑袍之人已凭空消失,杨彦转头四顾,只见亭外两名侍卫活动了下身子,杨彦心中顿时明白,黑袍人已经走了。 若不是手中留下的白纸丹方,杨彦还真当是南柯一梦,可是黑袍人最后说的话,又是什么意思? 他的母亲?杨彦苦思脑中记忆,却什么也想不起来,似乎从小到大,从未有人说过,其还有一个母亲,顶多有一个双胞胎的弟弟。 可惜那双胞胎弟弟,自身没有修行天赋,无缘仙家之道。 对于母亲,好似从未有这么一个人,从来没人提起,难道这黑袍人与他母亲有关? 此事可以不想,但是后一句却不得不听,恐怕明日自己太子之位就要被罢免了。 此人能知此消息,想必应是朝堂中人,而朝廷的仙师职位只有五大仙门才能胜任。 护国玄门天云宗,以云雷之法成名,虽有云法莫测,却无此等神出鬼没般的手段。 四大玄门云河宗凭借控水之道成名,离火宗凭御火之术闻名,古剑门乃是剑仙门派,于术法之道不通。 唯独落枫谷,早期乃是散修结盟组成,哪怕是如今,依旧派系林立成员驳杂,三教九流数不胜数,难道此人与落枫谷有关? 其他四家都有各自传承,门中就算收集其他功法,也不过是借鉴而已,没有师门长辈指导,非天资纵横之辈,无法习到深处,杨彦有种感觉,此人年龄绝对不会太大。 根据此人隔离两名侍卫的手段,结合张雍的记忆,只怕此人一身修为不会低于七品,有此等修为年龄不会太大,绝对是有师门指导。 其师想必也不会是无名之辈,除落枫谷外,其他四家玄门中,修行此等诡异之法的,似乎没有其他人了。 莫非是落枫谷?不管跟落枫谷有无关联,目前也只能先记下了,明日若是罢默太子之位,不知道接下来他又该考虑何去何从? 眼角一撇地上,昏暗的星光下,在那黑衣人所站的地方,有一滴轻微的水痕。 杨彦下意识的想到,水印天象术,凭借镜花水月之意,凝聚成为幻象,此法极为消耗法力,非八品修为不足以支撑。 “不对,若真是水印天象术,地上绝不会落下水痕,除非那个人的修为,不足以持久施展此法。”杨彦醒悟的很快,对方哪怕不到八品,最起码也是七品巅峰。 而水印天象术,这是在天云宗内记载的术法,莫非此人是天云宗的人? 可又有些不像,张雍对天云宗在玉京的人,还是有些了解的,记忆中并无此等修为,又长期在玉京的人物。 然而除了天云宗,云河宗内也有此法,云河宗是天云宗的一个分支,只不过时间太过久远了。 此人有此修为,若是有他相助……随即摇头一叹:听此人的意思,似乎只是还人情,并不准备继续帮他。 再看了一眼白纸上的丹方,不对,也不是毫无帮助,哪怕明天他会被罢免,他也可以早去大秦宝库内,搜寻一些药材。 这些药草大多极为珍贵,若是没了太子这层身份,只怕他找起药材来极为不易。 不论这些灵药是否绝迹,杨彦都想尝试着寻找一番。 如果仅仅是传说,还不足以令杨彦心动,可‘他’亲眼目睹过种种仙师妙法,又如何能做到不闻不问? 哪怕明天被罢默太子之位,那也是朝会之后的事情,反倒不如趁着最后的机会捞一笔大的。 第五章随手一巴掌 竖日清晨,阳光还未铺散,杨彦已经起床做准备。 大秦皇太子之位虽然显赫,可毕竟只是穿越过来的身份,其心态还未转变过来,本以为是主角,没想到接二连三受到各种打击,既然做不长久,捞上最后一笔,为重头再来积攒本钱也不错。 通过一晚上了解体内记忆,已是想通了许多,仙师在这个世界是最上层的人物,哪怕是皇帝,对仙师也要有足够的敬重。 比如说他那便宜父亲,以及那位将其逐出师门的师傅,两者真碰见了,指不定谁像谁行礼。 这还只是天云宗的长老,若是天云宗的宗主,那更是不得了了。 况且仙师寿命悠久,相比起世俗皇帝,杨彦更想要成为仙师。 也顾不得吃什么东西,甩下两名等到熬药的小侍女,领着两位随从,像着记忆中有些熟悉的宝库前去。 之所以对宝库有些熟悉,那是在其登上太子之位时,就被其师兄怂恿过,将宝库中的灵药洗劫了一次。 山中修行无论是打磨筋骨,还是炼化法力,有灵药相助,自然能事半功倍。 这也是杨彦首先想到要去宝库洗劫的缘由,宝库中的灵药给了他深刻的印象。 宫中侍卫林立,以杨彦的灵觉,依旧能感觉到无处不在窥视的目光,虽不见其身,但暗藏的气机却显得极为强大,想来是军中一些好手。 虽时辰尚早,已能听到朗读之声,东宫临近后宫,年岁未满十六岁仍居于后宫,千万不要小瞧当今圣上的子嗣,未满十六岁的子女足有十余位。 “二弟也有闲情逸致前往后宫?”一位温文尔雅的青年,伴随着声音漫步而来。 好似与杨彦关系多好一般,杨彦正是排名第二的皇子,能这样称呼他的,显而易见是那位嫡子。 若说太子之位,只是无尘随口定下的一桩婚事,太子之位就与眼前这位无缘。 如今太子即将被废,这位大皇子显然也收到了消息,这是特意返回皇城玉京等消息来了。 对这位大皇子张霄,杨彦心中无感,根据记忆来看,这位大皇子母为皇后,他们年幼之时,只能住在亲王府,与此人接触并不多。 等陛下继位后,他与其亲弟虽被接到后宫,他也只是进宫住了两月,就因开了玄关,被无尘收为徒弟带走。 只是那两个月的时间,他们可没少受这位大皇子的欺辱。 “不比大皇子,能借着看望皇后娘娘入后宫,后宫可不是我能随意进出的。”话中虽有自嘲,可讽刺之意不言而喻。 “你…”温文尔雅的大皇子瞬间被激怒,张宵自然清楚,今日之后这位可就不是什么太子了,自然不会再给其面子。 张宵伸过头压低声音道:“别得意,今天过后,我看你还能拿什么嚣张。” 话音刚落,杨彦一巴掌打在了凑过来的脸上,实在是对此人有仇恨,“敢偷袭本太子?”哪怕是先动手,杨彦也先给自己找了个借口。 昨天,江酉霖话虽说的不好听,可人家也没当面说出来,让人挑不出毛病。 而眼前这位大皇子可倒好,威胁之意溢于言表,现在自己还是太子,你就敢明目张胆的威胁我,这要是过了今天,还不被你吃的连骨头都剩不下? 看着其凑过来的脸就来气,本着先下手为强,我就打了你能怎么着?打就打了还要给你扣上一顶大帽子。 “你敢打我?”张宵面目涨红,心中悲愤难以言喻,怎么也想不到这位即将被废的太子敢对他动手。 伴随张宵的怒指,杨彦身后两名侍卫立即挡在杨彦身前,杨彦都已说了张宵要偷袭他,毕竟杨彦还顶着太子的名头,身为侍从自然不能让太子吃亏。 张宵身后两名侍从却拉住张宵,那位爷现在正处在风口浪尖上,冒犯太子说大也大说小也小,可在这当口要是出了此事,总归影响声誉。 张宵自然也明白此点,可他就不是一个能忍得住的人,在杨彦成为仙师之后,他可以躲着他。 可现在的杨彦,在他看来不过是一个废人而已,这样的人居然敢打他? 这位大皇子也是一位四品武者,哪是现在这位被废了一身修为的太子能比的?刚才不过是被打了个出其不意而已。 杨彦面前这两位身经百战的羽林军侍从,还真不被这位大皇子放在眼里,张宵双臂一震,拉着他的两位公公立即摔倒在地。 两位公公都是侍奉在皇后身边的人,知道的自然比羽林军的侍卫多,哪怕是摔倒了,依旧爬起来去拦大皇子。 也不知说了什么,张宵脸色难看的掉头便走。 杨彦看的一阵无语,怎么就走了?他还指望这位大皇子上前动手,也好给其安上一个大帽子。 看张宵扭头离去,杨彦怎么能就此放过?得寸进尺才是他的本性,“怎么就灰溜溜的走了?不是想要动手吗?”杨彦完全是一副看热闹的态度,好似事情和他无关一般。 张宵立即扭头怒视,其身后公公立即又好言相劝,杨彦身前两名侍卫也劝道:“殿下,听闻大皇子已达四品武者,我们两人最多只能应付一下,远不是大皇子对手。” “怕什么,就不信他敢在皇宫大内动手。”虽是如此说着,可语气已经弱了三分。 想到自己此来目的,也不应该与这大皇子计较下去,“咱们走。” 张宵看着杨彦所去方向目漏深思,似问非问道:“那是去往宫中宝库的方向吧?” 两名公公之前深感大皇子受了委屈,当下点头道:“王爷所言甚是,那正是去往藏宝阁的方向。” 张宵心中也是恼怒,若是这太子还有五品仙师的修为,他自然会绕着走,可他现在不过是一个废人,还敢动手打他? 试问如何能让他消了这口恶气?这位所谓的二弟,也不过就是一个庶出而已,如今更是成了一个废物,抱着药罐子的废物,居然也敢打他? 自从其被无尘收为弟子后,更是抢了他的太子之位,他见了其更是要绕着走,如今好不容易有了出气的机会,却还被这废物抢先打了一巴掌。 这让瑕疵必报的大皇子,如何能咽得下这口气? 藏宝阁不是谁都能随意进出的,哪怕是他身为大皇子,也不能说进就进。 “听说这废物刚当上太子的时候,便在宝库中拿过一批灵药?” 张宵身后两名公公,连忙左右看了眼,才说道:“回禀王爷,确有此事。” “恐怕这废物,是知道自己做不长久了,我大秦的宝库,岂能让这废物随意挥霍?定要让他好看。” 大皇子发着狠,眼珠一转,也不去往后宫方向,而是向前殿走去…… 清幽花圃沁人心脾,鎏金铜瓦富贵堂皇,梁柱镀金更是古色古香。 偏偏有那绝情的人儿不屑一顾,穿过三进红墙,杨彦对其余建筑愣是没多看上一眼。 来到把守森严的殿前,明明从未见过匾上这种字体,可在看到的瞬间,杨彦便以明白,这牌匾上三个鎏金大字,正是藏宝阁三字。 把守侍卫无不行礼,太子有权进出藏宝阁,自然也无人阻拦,只是两名侍卫自觉停留在外。 不得不说藏宝阁修的敞亮,丝毫不怕引人窥视,单看门窗,绝对与其他大殿无异。 不过话说这皇宫大院之内,有法阵守护,也不是什么人都能进的来,能进来的,单靠一点人员封锁也禁不住人家。 第六章报应来的太快 说到藏宝阁的底细,杨彦还是有些了解的,此处皇宫大院更是能追溯到前朝光景。 大秦建朝不过二百余年,宝库底蕴不深,大多还是搜刮前朝之物,镇门面罢了。 就连这皇宫大内,也是继承了前朝的皇宫,况且前朝的疆土,也要比大秦疆域大的多。 听说前朝宝库才是真的雄伟,设有一明一暗两处宝库,单是明库中的藏宝,便比这藏宝库中所藏要多上十倍不止。 前朝建立有数千年光景,底蕴自然不容小觑,繁盛之时,国力空前鼎盛,若不是国内内乱不休,未必能被大秦等国瓜分。 即便如此,宝库中好东西也被运走了,大秦得到的皇宫,不过就是个空壳子而已。 大秦建国二百余年以来,也未能将这宝库充实起来。 打量着殿中相隔的宝架,单看其所用木料,便是上等的云香木,而在架子鼎上,还放有发着幽光的珠子。 乖乖,难道这就是夜明珠吗?把夜明珠一排排放在木架上,当做照明用的工具,不愧是皇室宝库,这也太有面了。 杨彦不禁口干舌燥,就这还不到前朝明库的十分之一?这随便拿上一件摆饰用的珠子,也足够普通人家吃喝不愁了吧? 连续三排木架,除鼎上虽然放置有珠宝,架子上只摆有一些刀剑,身体毕竟经历过法力滋补,六识要比普通人强的多,六识灵敏的杨彦,能感受到这些兵器发出幽冷森然的气息。 这些兵器,怕都曾饱饮过鲜血,才能达到如此锋芒毕露,杀气凛然的程度。 好似这些摆放的不是兵器,而是一个个站着的杀人恶魔一般。 然而,数遍藏宝阁,也没见到金银器物,想必是金银不入宝之范畴。 也未见灵药所在,根据脑中记忆,明明就在这附近才对,藏宝阁藏品稀少,连这底下一层都放不满,自然不可能再放到二楼了。 可地方就这么大,确实连片药叶子也没见到。 杨彦大感烦闷,这可是他心底的凭仗,若是能铸造玄关丹,以脑中的记忆,成为修士未尝不可。 穿越过来不过两日,却被接二连三的打脸,如今又诸事不顺,唯一有点心顺的,也就打了那位大皇子一巴掌,还要遭其威胁。 这简直就是穿越界的反面教材,若是写成书后被人看见,非把读者乐坏不可。 杨彦自然想不通,再其上次搜刮了一遍后,圣上便下旨将灵药移出宝库,存放于药阁当中。 宫中皇子也已到了强身建骨的年纪,自然少不了药浴,总不能存在这给太子一人使用吧? 若是杨彦询问下小侍女在哪取的灵药,自然也就能明白了,可杨彦太相信这记忆了,没想明白世事无常。 一连找了三遍,杨彦也就死心了,库中最多的还是那些散发着森然寒气的兵刃。 其次便是许多不知何种材质的物件,有一人多高的炉子,有三人合抱的大鼎,也不知都是什么宝贝。 唯独没有金银玉器之物,搞得杨彦以为这些东西有多珍贵,只是物件太大了,不好下手啊! 杨彦自然不清楚,不是库中不想存放金银玉器,实在是大秦国库空虚,前朝败亡时将国库转移,除了这搬不走的大殿,珍贵之物全被搬了个精光。 大秦为了不让这座大殿过于空旷,只能放上些东西撑场面,不然也不会摆上武将所用的兵刃了。 就连这些架子上的珠子,也不是什么夜明珠,不过是能发光的荧光珠罢了,奈何杨彦自己太没见识。 “若是连金银都不配放入藏宝阁中,那这些书又是什么来历?”看到一排拜访书籍的木架,杨彦不禁心里一动。 武者与仙师等同,不过武者修行更难,还不如同品仙师厉害,虽一向不入仙师法眼,可武道高深者,行走天下还不算什么难事。 仙师注重天姿,武者更重后天毅力,当然根骨上佳者,修行起来自然更容易些。 今天碰到了那位倒霉皇子,也让杨彦明白,玄关丹不是一日两日便可练成的,也当提前修习武道。 仙师修法力,武道修内力,法力存玄关,内力纳丹田。 世上又不乏仙武同修者,杨彦肉身打磨九年,却未修过武者功法。 可惜他对太微乾坤经有些反感,不然他也可直接修习此经。 随手拿起一本“大陆风情民俗”,等等,这是什么东西?存在宝库里的不应该是秘籍吗? 而在殿外,一身儒雅的大皇子,手持一道文书,已是来到藏宝阁外面。 不愧是四品武者,不过一会儿的功夫,脸上的五指红印早已褪去。 驻扎此地的羽林军,可以不拦有进出权的太子,却不能不拦这位大皇子。 哪怕这位大皇子如今声望很高,可对于驻守在此的羽林军来说,规矩就是规矩。 这位大皇子地位又高,也不能轻易得罪,一位羽林军首领硬着头皮说道:“大皇子,此地乃是藏宝阁,无旨不得擅闯,您别让小的为难。” 张宵随手将手中文书递了过去,首领接过一看,顿时双手奉上,挥手放行。 外面跟着杨彦来的两位侍卫,看到大皇子嘴角带着调笑意味,心中皆暗道不好,可这是藏宝阁,也不是他们能放肆的地方。 看到大皇子进去之后,二人只能拉住那位羽林军首领,将心中担忧说了出来。 这位羽林军首领,知道的要比这两位侍卫要多一些,事实上朝中变化,对于这些驻扎在皇宫的羽林军来说不是什么秘密,只是此事毕竟涉及东宫,这两位侍卫知道的便少了许多。 那位羽林军首领压低声音道:“都是自家弟兄,我给你们提个醒,有些事还是当不知道的好,上面人的事,咱们底下人没必要掺和。”说罢,还在两人肩膀上拍了拍。 俩人还不明白什么意思,相视一眼,他们位置在这,多余的事也做不了什么。 张宵走至门外,手在门前突然一顿,嘴角轻轻一笑,轻手推开房门,以其四品武者的手脚,此时有意隐瞒,又哪是杨彦能够发现的。 杨彦虽然六识灵敏,可那也只是相对的,他修为还在的时候,自然能感觉到张宵进来,可此时修为被废,又怎能发现张宵这位四品武者? 张宵看到杨彦正在一处木架前观看书籍,目光在周围略过,周围架子上全是摆放的刀剑之类的。 张宵倒也心狠,顺手捞起一把剑便像杨彦摸去,可走了没两步,张宵自己心里就有些打鼓。 他虽然恼怒杨彦,可让他下死手,他指定是不敢的,这里就他们两个人,一查一个准啊! 单说是杀害自己弟弟,只怕在父皇面前就落了大过了,哪怕是这废物被罢免了太子之位,那这位置也指定与他无关了。 “不杀你,也要给你一点教训,就算你是太子,我身为你哥,也一样能教训你。” 这位大皇子那是一刻也等不了,明明知道这位过了今天便不是太子,可偏偏就要在太子在位之时,再将其教训一顿。 或是因为心中恼怒,或是为了满足心中的快感。 第七章奇异景象 太子自从定下之后,张宵也曾奋力挣扎过,可哪怕是他母亲贵为皇后,面对护国仙门的长老也无济于事。 而随着太子修为越来越深的消息传来,张宵唯恐太子会找他报复,在成年后便前往了自己的封地。 太子可谓是给了他莫大的压力,最近听闻玉京中的消息,便立即选择回京,便是为了这太子之位。 可谁曾想到,这个已经沦为废物的太子,居然敢打了他一巴掌。 试问张宵如何能够忍受的住?再者张宵也是想抹掉,自己这数年来给自己施加的阴影。 就是要打这还在位的太子,这废物要是真被废了太子之位,他再欺负起来也就没什么感觉了,就像他那废物弟弟一般。 可打归打,却又不能将太子打出不适来。 张宵心中默念:为了让你今天能接罢免圣旨,我会给你留点体面的。 默念过后,将剑鞘当棍,一下砸在了杨彦后脖子上,可张宵估摸错了力道,也低估了杨彦的身体素质。 杨彦被打磨了九年的身体,肉身又经法力滋补,常年沐浴药浴,单凭身体强度,即使未修炼武者功法,单凭身体也比得上二品武者了。 杨彦感到背后遭受袭击,喉咙顿觉难受的厉害,正想回身去看,可张宵做贼心虚,看到杨彦不但没晕倒,还要往后看,一下就慌了心神。 不愧是四品武者,反应和力度确实不是虚的,杨彦还没转过身来,顿觉到一股更强大的力道袭来。 杨彦喉咙一甜,仰头喷出一口血雾,一头栽在了地上。 张宵也是愣了一下,他第二下的时候有些慌神,担心被杨彦发现他,出手也就没控制力道。 可看到杨彦吐血昏迷,心里也算是松了口气,总算没让这废物看到是谁。 随即就想离开此地,可转念一想,外面都知道他来过这里,这不是多此一举吗?这种事哪能经得起查? 他本来只是想控制力道将杨彦打晕,可现在打成了吐血昏迷,想到这位现在身子骨软弱,靠着灵药养着,不会被自己打出事吧? 要真是成了谋杀太子,那可就是重罪啊!就算杨彦不死,让那位知道自己儿子手足相残,恐怕他大好前程就要毁于一旦了,这可是他好不容易才等来的机会。 张宵想到此心里就慌了,连忙去摸杨彦的脉搏。 不论是武者还是仙师,首先了解的就是身体,不清楚身体里面有哪些脉络,又怎么知道体内能量于哪里运转于何处安放? 张宵一探杨彦手腕,稍一感应心里就松了口气,毕竟是经受过仙师法力滋补过的身体,虽然被打的吐血昏迷,可是经脉依旧跳动有力。 想到自己之前还被吓了个半死,张宵平了心头恐惧,一股无名邪火又上来了,对着杨彦又开始拳打脚踢。 而杨彦一口血雾吐在空中,自然没人去关心这个,血雾一沾上木架上的一颗荧光珠上,便见那散发着清幽光芒的荧光珠,瞬间晶莹剔透,犹如没有一丝杂志的水晶球一般。 隐约可见里面有些纹路,可水晶球上又是晶莹剔透,那些纹路就像是梦幻般存在的一般。 杨彦隐约感觉到自己似乎在被什么东西往上吸,就像是身体被绑了跟绳子,被人往上面拉一般。 杨彦不禁产生了一股念头,难道这是要去天堂了吗?可上次死的时候,好像没有什么感觉吧? 好在这种感觉非常短暂,杨彦便察觉到拉扯的力量消失了,而他则是站在一个湖边上。 周围青木匆匆,湖面清澈见底,还可摇见远处有座陡峭青山,山间烟雾环绕,宛若人间仙境。 难道真的到了天堂?不对,这里是有仙师存在的,怎么可能去天堂见上帝呢?要说也应该是见玉帝才对吧? 呸呸呸,这个世界可没有天庭玉帝的传说,那这究竟是哪?莫非是有人使用了幻术? 而这念头还未断,杨彦胸膛一挺,纯粹是后背遭受重击后下意识反应的。 杨彦反应也快,后背遭受重击后,立即反身向后看,只看到空空如也,随后腿上又是一疼。 这是两条腿同时被人打的反应,可他看的这个方向明明空空如也,什么也没存在。 杨彦心里顿时就毛了,本来以为这是仙境,哪成想还有人搞突然袭击的? 可这些还不算完,身后频频遭到打击,杨彦心里更毛了,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他确定四周没有看到人,怎么就感觉到有人殴打他呢? 他这念头刚一闪过,清澈见底的湖面,顿时开始无风自动,一幕如同画面般的图像存在于水中。 杨彦离湖面太近了,而他又在四处张望,他第一时间便发现了湖面的变化。 之间湖面上的画面中,显示的正是那处大秦皇宫中的藏宝阁,确切的说是在两幅木架之间。 一个倒在地上的人,正在被另一个人殴打,而那个倒在地上的人,他身上哪个位置被打一下,杨彦便感觉到身体的那个部位非常疼痛。 而那人的嘴角挂着一丝鲜血,杨彦看到那人脸庞如遭重击,这不就是他吗?可他怎么会躺在地上被人打呢?那这里所看到的又是什么? 在这个奇异的世界里,杨彦顿时就毛了,心底只涌出一个念头,幻术,有人用幻术遮蔽了他的心神。 而他现在所看到的一切都是假的,而他现在真实的情况,其实就像是这湖面上的画面一样,正躺在藏宝阁中挨打。 可这又有些说不清,如果有人用幻术遮蔽了他的心神,那这湖中的画面又是怎么回事? 这应该是术法中的镜像术才对,这种级别的书法,最起码要七品仙师才能施展吧? 而如果施展幻术的是为七品仙师,那他施展的幻术,自己应该察觉不到才对,又怎么会感觉到身体的疼痛? 躺在地上挨打的是他,莫非这位打他的就是施展幻术的人?这人在故意侮辱他?这人到底是谁? 杨彦心中刚涌起这个念头,湖面中的画面顿时开始往上变换,清楚的折射出一个略带愤怒的脸庞,是他?那位大皇子张宵? 杨彦如遭雷击,如果说张宵是七品仙师,打死杨彦都不相信,这位大皇子就连根骨都只能算一般,靠着皇室资源,勉强成为四品武者已经很不错了,怎么可能成为仙师?更何况还是一个七品仙师。 杨彦可记得在记忆里,那位便宜师傅说的,以杨彦的天姿,或许有望三十以前能到七品仙师,而这已经是大秦建国以来,天云宗内资质最好的一位了。 张宵不过比他大了几岁而已,怎么可能成为七品仙师,幕后一定还有人出手,到底是谁敢在这皇宫大内放肆? 第八章朝凤宫 身体上传来的疼痛,再次打断了杨彦的各种念头,杨彦此时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我要脱离这里,我一定要脱离这里。 实在是他的记忆中,要想脱离幻术,只能凭借坚强的毅力,或者是强大的精神力才行。 杨彦不认为他的精神力能比得过七品仙师,虽然融合了张雍的精神力量变强了很多,可这远不如和七品仙师的差距。 按照记忆中那位便宜师傅说的,六品到七品是一道坎,是一道封路的门,这门外和门后,隔着的就是两个不同的世界,宛如天壤之别。 杨彦本以做好了坚持比拼毅力,让那位暗中的七品仙师精神力消耗过快,无法坚持幻术,可没想到这个念头刚一出来,他便感觉到眼前一阵模糊。 什么情况?杨彦还没来得及细想,只觉得身体到处酸痛无比,这股疼痛比起之前何止强了十倍? 特别是在脑后位置,原来还算清醒的头脑,只觉得眼冒金星,想抬手去摸一下,可手臂如千斤重臂,如何能动分毫? 他尝试性抬动手臂的举动,反倒是吓住了暗爽的张宵,原来怒火冲头,总算是有了些清醒。 大概确实是怕被杨彦看个正着,或许也确实是打够了,看到杨彦要苏醒,连忙向外跑去,不愧是四品武者动作极为迅速。 杨彦窝在地上,浑身上下没有一处不疼的,他很想叫人进来,他也很想将事情闹大,他现在还是太子,太子遇袭不是小事,藏宝阁有多少人进来都是有记录的,很容易做出判断。 可他想到那个将他玩弄于鼓掌的仙师,他心里真的有些怕了,如果说刚来到这里的时候,他心中还意气风发,心比天高,想着靠自身做出惊天动地的大事。 那么现在,他懂了,在绝对的实力面前,容不得他不低头。 或许是顾忌他太子的身份,那人并没有做的太过分,可这未尝不是在警告他。 挨打这件事影响不了他被废除的命运,被废除之后呢?没了太子这层身份存在,还会有人顾忌他吗? 他也算是开大秦先河,成了第一个被废的太子,如果只是个皇子,或许还能做个安乐王爷。 现在以他不受待见的样子,少不了要被软禁起来,或者驱逐皇城,如同犯人一般的流放。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这或许只是卧薪馋胆的词,可却是当时软弱无能的表现。 本来还想最后放肆一把,没想到不过打了一个巴掌,立马换来张宵疯狂的报复。 实力,还是实力,自己没有实力,一切都是虚妄。 杨彦彻底有些明白了,这就是一个弱肉强食的世界,自身没有硬实力,只能做别人嘴里的肉。 也实在是杨彦选错了下手目标,可话又说回来,也就这位大皇子挑衅他,否则让他无缘无故去打别人发泄,他还真做不出来。 张宵一跑出去,哪还顾得上其他人,立即跑向后宫,他不禁自责自己下手是不是太重了? “不过,暴打太子的感觉就是爽,就是可惜了没有别人欣赏……” 遍布的殿宇之间,唯独一座三层楼宇最为显眼,屋檐上翘,瓦头飞起,犹如一尊即将展翼起飞的凤凰一般。 这便是朝凤宫,大秦皇后的寝宫,又被称为玉楼金阁,便是称此所建花费不菲。 随处可见忙碌的宫女,擦拭着楼内上上下下,若是被主人察觉到有哪里不干净,少不了会有不开眼的人头落地。 当然最近这种事情就发生的很少了,这一切自然与女主人的心情有关,宫女已有数日没有过胆战心惊了,整个寝宫散发着一股罕见的祥和。 而恰在这时,一道急促的脚步声响起,如同在平静的湖面投入了一颗石子。 很多宫女都去看向脚步声传来的地方,心中都在咒骂,不知道是哪个不开眼的,敢在朝凤宫如此冒失。 待看清来人之后,宫女无不缩起脖子。 而在花园中,正有一群女眷在百花之中观赏,为首是一位雍容华贵的妇人,头上八种饰品在阳光下透发着八种宝光,于宝光之中照耀出一顶凤冠。 身着华服之上,又用金丝镶嵌成一面飞舞的凤凰,再看凤眼之上,又镶有两枚流光四溢的珠子,真可谓是栩栩如生。 听到急促的脚步声,妇人明显有一丝不耐,待听到伴随脚步声而来的呼喊声“母后”,脸上神色才算有些松了下来。 来人正是张宵,看到母后脸色紧绷,才意识到自己的失礼,连忙上前施礼。 然而却有些晚了,话还没说上,却换来了一顿训斥:“身为堂堂皇家嫡长子,岂能如此冒失?我平常是怎么教导你的?” 张宵:“是儿臣冒失了,可实在是事出有因啊母后……”张宵随后将事情经过说了一遍。 皇后挥手将随行侍女驱走,“你让我说你什么好?即使有气,难道还忍不了这几天吗?等他从那位子上下来,还不是随你怎么欺辱?” 张宵:“儿臣当时实在是被气糊涂了,一时没控制住…” 还没说完,又换来了一阵训斥,随后皇后才道:“打就打了,如果不出意外,现在朝堂上应该已经下发旨意了。” 张宵当即喜出望外,“那岂不是说从今天起,那废物就不再是太子了?” 皇后点了点头,“你若是在意那位子,便切莫得意,越是这种时候,越是要谨言慎行,再这般冲动不顾后果,那个位置也便与你无缘了。” 张宵连忙恭敬道:“儿臣明白了,一定恪守本心,不让母后失望。” 皇后:“回府好好反省,这几天切莫出来惹事生非。” 张宵称是告退,皇后看到张宵美滋滋离去的背影,不禁摇了摇头,俗话说知子莫如母,她又如何不知自己儿子的脾性?易冲动还没什么城府。 这也是为什么她在张宵成年后,为其安排一处封地坐镇的原因,那时张雍以坐太子之位,背后又有无尘撑腰,那可是九品仙师,还是为天云宗坐镇一方的长老。 张雍太子之位太稳了,根本不可能从其手中抢过来,可她万万没想到,张雍居然惹到了无尘老匹夫,这便是机会啊! 哪怕儿子性格有缺陷,可在一个母亲眼里,自己的儿子不会比别人差,如今机会在前,她无论如何也要为自己的儿子铺路。 看到张宵离去,皇后一招手,两名中年侍女连忙走上来,正是深得皇后信任的两位宫女,红袖,绿竹。 “刚才你们也听见了,红袖先派人盯着那小杂种,绿竹去挑个人出来,若是那小杂种咬着不放,便先推出去,也切莫乱了阵脚。以后再去细算。” 两人连忙应下,显然这种事不是第一次干了,两人熟络的很。 随即皇后手一招,“现在和以前不同了,找个人推出去认罪吧!切莫在这种时候出了岔子。” 红袖应是离去,只留绿竹在旁伺候,隐隐能听到皇后一些低语:与以前不同了…… 就像她对张宵说的那般,不止张宵要谨言慎行,她这个做母亲的也是,不能再给朝中大臣上奏的把柄。 第九章神秘空间 杨彦最终还是未曾宣扬,如今明摆着他地位不保,实力又不如人,说句劝诫自己的话,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这已不是那个他熟悉的世界了,即使在他熟悉的那个世界,喊着人人平等的口号,可还是少不了三六九等之分,又更何况这个陌生的封建世界。 杨彦步履阑珊的向着殿外走去,只是杨彦并没有发现,在他起身的那处木架顶上,摆饰的一排荧光珠,已是少了一刻。 杨彦实在是想不通,为何会有一个七品仙师对他使用这般幻术?如果仅仅是警告他,是不是有些大材小用了? 以他现在的身份,就算没有这个七品仙师出手,他还能掀起什么风浪不成? 想起之前的遭遇,杨彦便不寒而栗,将他的意识拉进幻境,又不切断他对身体的感应,还给他观看自己被打的镜像。 这已经不足以用可怕来形容了。 “特别是那片幻境世界,在我毫无觉察的情况下,突然拉进幻境,那人不可能在藏宝阁中事先有何布置,那人能有如此手段,绝对不止七品…可在皇宫内,有八品错在吗?” 大秦自从发生过以武犯禁之事后,天云宗与四大玄门,各派高品仙师助镇皇宫,张雍曾是天云宗长老的弟子,对此也是有些了解的。 天云宗驻扎在皇宫的,便是一位九品长老,而其他四大玄门来的,都只是七品修为罢了! 莫非是天云宗那位长老? 杨彦暗自摇头,他听说过那位长老,主修天雷决,以驾驭阳雷为主。 若是修的云雷决,以云雷之法变幻莫测,倒是有可能施展幻术谜他心智,但也做不到将他意识拉进另一方世界。 可若不是此人,难道还有人藏在皇宫里?杨彦首先想到的是那位黑衣人,可此处是藏宝阁啊! 若是有人施展此等威力的术法,很难瞒过那位天云宗长老。 除非事先布置阵法掩饰,或者是在藏宝阁内布置幻阵。 可这一切都是不可能的,单纯为了给他一个警告,便废这么大力气? 杨彦已经对自己放低了定位,他不认为自己有这种资格。 走到门口时,看到外面那些伫立的羽林军,若不是自己身上的一身伤,只怕他自己都不相信刚才所发生的一切。 想到那种意识被拉出体外的感觉…… 怎么回事?又来? 杨彦只是回想了一下那种感觉,已是被拉出体外的错觉再次出现,有过一次经历的杨彦非常清楚,这不是错觉。 只是他都已经走到藏宝阁门口了,为什么还要把他拉进幻境? 而在外面,杨彦身体没了意识支撑,整个人栽倒在地,惊起了两旁羽林军的哗然。 跟着杨彦过来的两个侍卫,看到大皇子走出后,便一直看着藏宝阁的大门。 刚看到有人影走出来,便看到那人影反倒在地,二人也清楚藏宝阁不是他们能靠近的,连忙大喊:“快救殿下。” 两旁驻守的羽林军,急忙抬人,待看清杨彦皮肤上的清淤,以及嘴角血痕,还有衣服上的血斑点,那名领将额头都急出了汗水,他怎么也没想到,那位大皇子出手居然如此狠毒。 若是太子在他眼皮底下出了差错,不用出了差错,就以现在这情势来看,只怕他以性命难保。 有人喊叫寻找仙师救人,有人喊着送回东宫,场面一时之间混乱不堪…… 而杨彦再次出现在了那片世界,还是那处湖泊边缘,不远处还有着一座陡峭小山,四周像是一片被开垦的田地,只是模样像是荒废了许久一般…… 杨彦怎么也没想到,他怎么会再次进入幻境的?不过在这片环境中,肉体的疼痛感觉,却消减了无数倍。 几乎是下意识的,杨彦望向湖泊,只是此时的湖泊之上,却没了那般镜像。 杨彦心里狐疑:怎么这次看不见外面景象了? 几乎同时,湖面上再次出现外边的影响,看到一群羽林军正手忙脚乱的抬着他向外走,这是要去哪? 湖面影像突然被拉大,这不是去东宫的路吗? 咦~不对啊!你们把我身体抬走了,那我的意识怎么办?难道老子这就成孤魂野鬼了? 造孽呀!!! 不对啊!如果我要成了孤魂野鬼的话,又怎么会时刻看到这湖面的镜像? 杨彦第一次产生了一股怀疑,说到底幻术是有一定局限性的,幻术不可能把他变成孤魂野鬼,顶多是迷失神魂,就像是变成植物人一般。 “有人吗?”杨彦突然大喊一声。 然不乱杨彦随后怎么喊,始终无人应答,甚至连一丝反应都没有。 这莫非就是我的神魂深处?莫非这片湖泊就是传说中,能映射出人一生的心湖? 可这又不对啊!这和传说中的又不相符。 杨彦首次开始打量起这里,据他来看,这里更像是一块盆地,这片湖泊据他估算,大约要有几千平方。 而湖泊这边有一片空地,面积比起湖泊就要小上许多了,而在这四周,便能看到一座座陡峭的小山。 四周荒凉的离谱,看不到任何有人烟的迹象,好似是一片世外桃源一般。 杨彦首先开始丈量这里,每一脚走上去,都有种脚踏实地的感觉。 这本身并没有毛病,可脚踏实地便是最大的矛盾所在了,他身体还在外面,按照他自己判断,他现在的模样,应该是神魂或者是意识才对。 而像他这种状态,就像是鬼魂一样,是能够飘起来的,可他偏偏却走出了脚踏实地的感觉。 走了几步,甚至能感觉到脚下有些硌脚。 杨彦用脚踢了两下,真是活见鬼了,什么离奇的事都让他碰到了。 然而脚下传来的触感,却又不像是踩到了石头。 杨彦俯身查看,发现居然是在地下长出的植物,这让杨彦更为差异,这到底是什么鬼地方? 如果说这里是环境,那这也太真实了吧?如果说这里是他的神魂深处,他现在神魂被锁在了这里的话,那这片盆地又该怎么解释? 而且居然还有长出的植物,神魂深处难道还能种庄稼吗? 杨彦在地上刨了一阵,看着手里出现的一枚萝卜样的植物,杨彦再次陷入了凌乱。 原来是菜园子? 看着泥土难掩的萝卜,杨彦鬼使神差的走到湖边去清洗萝卜,就是不知道这萝卜有没有什么口味? 此时的湖面上,镜像已经消失了,杨彦也没去在意这些,将泥土洗净后,甩了甩水分,便往口中送。 一口咽下,难掩其中芬芳,杨彦觉得自己这个太子当的不称职,一点世面也没见过,一根萝卜而已,居然也能吃出口齿留香来? 一根萝卜,杨彦几口便吞入腹中,随后更是两眼放光,重新打量起这不起眼的空地,这地下居然长了这么香的萝卜? 然而刚吞入腹中,便感觉到体内一阵翻腾,热,无法言语的热。 “就知道这里不是什么好地方,刚才肯定是中了幻术了,刚才到底是吃了什么东西?” 然而热度只是刚刚开始,杨彦接着便感到,身体像是被充满气的气球,随时都有暴涨的危险。 “不对呀!这,这怎么感觉浑身像是被天地灵气罐体的感觉?” 可这感觉太真实了,杨彦本能的想要运转习练多年的小云雨决,可这不是扯淡吗?以及这身体都不在这,运转这些能有用吗?再说他的玄关都被破了。 然事态越发危机,随着身体越来越涨,杨彦嘴角一咬,管不了那么多了。 玄关已经被废了,小云雨决是指望不上了,而武者练气之法,杨彦只知道太微乾坤经中的那两篇。 站在身体越发膨胀,他也管不了什么孤阴不长,孤阳不生了,拿起一个便开始修炼。 而杨彦估计的也没有错,他本已打算破罐子破摔,然随着功法运转,体内膨胀的能量,开始慢慢被炼化纳入丹田。 随着一个周天运转,体内的膨胀感得到消减,杨彦不敢耽误,一个周天接一个周天运转。 当杨彦收功之后,体内的膨胀感也已消除,取而代之的,是身体中充斥着的内力。 浑身上下好似有用不完的力量,杨彦小心的调动起体内内力,内力行走于经脉,可杨彦对这些还不太纯熟。 杨彦虽知道体内经脉分布,得自张雍的记忆,也知道一些术法如何施展,可对于内力,那真是一窍不通。 杨彦只能小心的摸索着,将内力调动在经脉中缓缓运转,当调动于手掌之后,杨彦一掌拍出,地面上清晰的印出一道一寸多深的掌印。 杨彦嘴长的大大的,惊讶的看向自己的手掌,满满都是不可置信的神色。 这就练成了?这么轻易的就练成了内力?老天你不会是在跟我开玩笑吧? 想到此时深处的地方,好像真的就是在和他开玩笑一样,这难道还是在幻术里? 可他炼化内力这段时间,应该过去很久了吧?什么人能支撑这么久的幻术? 掌握有了内力,杨彦可不想继续待在这里,杨彦回想起自己上次是怎么出去的,好像只是有了想要出去的念头吧? 这个念头一出,杨彦视野一阵模糊,当他在看清周围环境的时候,已经是躺在东宫寝宫了。 这就出来了?杨彦莫名打了个寒颤,冷,好冷,一股来自神魂的寒冷。 第十章阴阳共济 此时正是草长莺飞,万物生机勃勃复苏之时,对于极南的大秦来说,哪怕是最冷的冬天,也是看不见雪的,寒冷应该存在于传说之中。 可杨彦一回到身躯之中,确实体会到了一股即将冰封神魂的寒冷,他下意识想要找些东西裹身,却发觉到身躯已经出汗了。 什么冰火两重天?此时的杨彦才真正有了些体会。 身躯燥热,神魂冰冻,极致的矛盾如此不合乎常理,事实却发生在他的身上。 寒意瞬间袭来,却又在逐渐消散,身体恢复的杨彦,依旧心有疑虑,他周身上下已被包扎处理过了。 此时穿在已是有些昏暗,显然已是黄昏之时,一天时间整个人都处在恍惚迷离之中。 在那空间内发生的事情,若不是真的修出了内力,真就如同黄粱一梦。 想到修出了内力,杨彦沉下心神体悟,然经脉之中空空如也,丹田沉寂,哪有顶点内力存在的迹象? 这…莫非真是黄粱一梦?还是神魂被幻术所迷惑了? 之前平复的心神,擦去了额头汗水,此时却又被冷汗侵袭。 太阴篇,孤阴不长。杨彦嘴中反复嘀咕,他还记得在那空间中,修习的是太阴篇,莫非这就是太微乾坤经开篇所言的孤阴不长? 杨彦想到此处,脑中再此想出那种即将升天的感觉,意识又一次进入了那片神秘空间。 刚进入这片空间之中,身体再此出现力量充盈之感,刚一沉心查探,体内的内力再次蓄势待发。 莫非是在这里修行的内力,无法带回体内? 不对,反复几次下来,杨彦对于这里已是有所感悟,自己来去全在一念之间,但身体明显是处于外界的。 而这里所出现的身体,应当是神魂意识,神魂能够修出内力,他此时却无法借用神魂之力。 至于回到体内的阴寒之感,恐怕是与修炼的太阴篇有关,早就有所怀疑,太阴篇与太阳篇,单修一道肯定会有问题,只怕那种阴寒之感,就是最大的问题。 杨彦对此事做出了判断,只是他有许多事分不清,神魂确实可以通过冥想修行。 但他却从未听说过,神魂还能修行功法的,莫非是我孤陋寡闻了? 然而牵扯到神魂问题,那都是到七品之后才能初涉,他现在关心这些却是有些操之过急了。 心念一动,做出离开这里的念头,意识便再次回到体内。 体内确实空空如也,杨彦嘴角一抽,他此时体内没有一丝内力,不知道是否可以继续修行? 早就想到了太阴太阳不可单修一道,此时体内没有内力,杨彦便开始运转太阳篇中的运气之法。 这次体内虽然没有磅礴的灵气,但好在杨彦对此已是有些熟悉,以他身体打坐十年的经验,对吸收天地灵气本就极为熟练。 刚将灵气引入体内,外面便响起了急促的敲门声,打断了杨彦修行。 “谁啊?门未关。” 门开,却是李华峰推门而入,李华峰此时身披甲胃,明显是匆忙赶来。 看到杨彦身上被包扎,李华峰喊道:“殿下,你没事吧?换岗时听闻风声,我便急忙赶来了。” 杨彦在身上看了看,身体大部分都已被上了药,杨彦摇头道:“并无大碍。” 李华峰叹了一声:“听说殿下接旨时,人都未曾清醒,我刚赶来之时,除了宫中侍卫,那些宫女侍从早已散尽了。” “接旨?接什么旨?”杨彦还真是不知,不过随即就有些醒悟,莫非是对他的处置下来了? 李华峰左右一看,指着床头位置道:“这不就是圣旨吗?莫非殿下还未看?” 杨彦看向床头,确实有一道圣旨,于前世中电视剧里所见并无不同。 “秉天奉法:太子雍无德,上愧对于朕厚望,下不思黎明百姓,枉为太子,无德无才,自即日起罢免太子之位,发配岭南,圈于白兴山庄,无旨不得进京。” “这就是对我的处罚?”杨彦脸上挂着一丝冷笑。发配岭南,永圈于白兴山庄,这是限制了他的人身自由啊! 白兴山庄他倒是听说过,那是大秦太祖皇帝张白兴出生地,原来那里只是一座小镇,后来大秦成立后,那座小镇便被修建成了白兴山庄,更是被誉为大秦祖地。 可说到底,那里也只不过是偏僻之地,也就有些下人侍卫罢了,哪有几个皇族子弟去过? 这份圣旨下来后,杨彦这辈子算是完了,不过他还可以修炼,只要有了实力,所谓的圈禁也不过是笑话罢了! “你还能笑的出来?陛下已经下旨到羽林军,特点了二百羽林军一路押送,明日便要启程,你不会想不到其中深意吧?”李华峰要比杨彦急躁的多。 “罢免早已在预料之中,押送未尝也不是保护,你莫非认为我留在玉京就能安全?”杨彦说着,还向李华峰漏出被打的淤青的皮肤。 李华峰脸色难看道:“我听说有一个太监已经去认罪了,但我想应该不是他吧?” 杨彦点了点头,不过他并不打算告诉李华峰,就像李华峰刚才说的,东宫内宫女早已离去,为的不就是怕遭受牵连吗?他都已经这样了,何必再去连累李华峰。 “这些都不重要了,明日离京,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华峰你还是早点离去吧!如今结局已定,避免牵连于你。” 李华峰恼怒道:“殿下何出此言?莫非认为我李华峰是那种只会阿谀奉承,苟且偷生的小人不成?” 杨彦看李华峰羞恼的神情,连忙摆了摆手道:“华峰切莫误会,该避嫌时还是要避嫌的,不然恐会有人对你不利,你不为自己着想,也要为你一家多考虑考虑。” 关于避嫌这种事情,杨彦昨日就对李华峰说了许久,没想到今日李华峰又来了。 杨彦确实佩服李华峰的仁义,不过是三四岁时的玩伴,张雍对于那时候的记忆都已经有些模糊,可李华峰却能一直追随于他。 如今连身旁宫女都已离去,他却还不离不弃的赶来,说飞蛾扑火可能有些不恰当,可在有心人眼里,李华峰或许已被打上了太子雍死忠的标签。 李华峰的脸色一变,“如此说来,那些人恐怕也未必会放过殿下,祁王殿下也在岭南,封地离白兴山庄不远,我愿随同殿下南去,到时我们又可同聚。我这便去上报入那二百羽林军。” 杨彦看着李华峰离去的背影,心说这孩子莫非脑子坏掉了吧?怎么就分不清好赖呢? 以他父亲一队羽林军统领的身份,一直为陛下亲信,哪怕日后有新的太子出现,也绝对不会为难他的,他又何必非要撞这堵南墙呢? 祁王张広,便是他那位胞弟,成年后便去往了封地,此次事发也未曾回来,一直都在做逍遥王爷。 如今大局已定,杨彦倒也不慌,反正他已经可以练武,还有那神秘空间在手,只要有了实力,岂能约束得了他? 他现在在外人眼里不过就是废物,就像张宵肆无忌惮的打他一般,事情到了这般地步,岂能真的做到无人不知? 挨了这顿打,或许也能让所有人放下对他的戒备,把他当做真正的废物对待。 念头通透过后,才察觉到腹中空空,如今也没了宫女供他使唤,只能自己出去找吃的了。 然而他一走出外殿,便有羽林军将他拦住,“陛下有旨,殿下不能随意外出。”杨彦虽已被罢免,可毕竟还是大秦皇子。 杨彦呵呵一笑,也并不介意,“如今天色已晚,我连出去找些吃的都不行吗?” 那二人明显有些为难,俩人一合计,其中一人道:“殿下稍候,殿下暂且休息,末将这便去寻找吃食。” 杨彦倒也好说话,毕竟都是奉命办事,如今他是自身难保,没必要也没实力闹什么幺蛾子。 杨彦便在外殿休息,等守卫带来吃食吃过,天色也已昏沉。 然伴随着夜幕降临,那要人命的寒冷,再次袭来,然这次阴寒之意却不但没有减少,反倒有愈演愈烈的趋势。 杨彦首先想到的是有人下毒,可他随即就意识到,这可能与他单修太阴篇有关。 意识到此,杨彦返回寝宫盘膝打坐,开始运转太阳篇。 来自神魂的寒冷,好似是要将他神魂冻结,杨彦不敢有丝毫懈怠,自百汇引灵气入体… 阴寒之意好似要把神魂冰封,杨彦以神魂调动灵气入体时,明显感受到了力不从心之感。 几乎是咬牙坚持了一个周天结束,阴寒之意开始逐渐消散,然神魂之中,似是还有阴寒之意。 待到一个大周天结束,阴寒之意尽去,杨彦长呼一口气,哪还不明白这是在鬼门关走了一遭。 “果然没有猜错,孤阴不长,孤阳不生,看来必须是要两道同修才行。幸亏昨日没有冒失,若是昨日冒失修炼,没有这般因缘巧合,先在那空间内修行,只怕稀里糊涂之下,要出大乱子。” 说起来还是杨彦利用宝药修行太快,太阴内力太盛,才在一天时间内造成了这般后果。 感受到体内的内力只有微弱的一丝,这比起修炼太阴篇时,完全是天壤之别。 “这也差距太大了,这般粗略算下来,那一株宝药的作用,最起码顶我修行数年之久。” 一念及此,杨彦又开始打起了那宝药的念头,那片空间中空地那么大,不知道还有没有宝药,也不知那宝药能不能带离那片神秘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