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1 一家亲
001  一家亲
八月下旬的乐城，空气中少了一份炎夏的燥热，微风中夹了一丝初秋的清凉，今天是8月26日，对普通人来说是一个寻常的日子，但对学生来说这个日子有些沉重，不知不觉暑期快要结束，开学进入倒计时，不少学生光顾着玩，暑假作业还没作完呢。
也有例外的，在乐城月湾村一栋二层小楼的大厅里，一个年约十七八岁的男生懒洋洋躺在沙发上，捧着一本小说边看边自言自语：
“啧啧，厉害，这韦小宝简直就是男生的终极梦想，左右逢源、黑白通吃，富得流油还有七个如花似玉的老婆。”
说话的人叫张守中，身份是学生，准确来说是一名准大学生，暑假结束就要到鹏城大学报到。
高考前和父母约好，只要考上一本，暑假就可以玩个痛快，原来成绩处于中游的张守中经过努力，出人意料的考上鹏城大学，被鹏城大学的建筑系录取。
鹏城大学是211高校，知名度比不上985高校，可建筑设计学院在华夏却是首屈一指，得知张守中被鹏城大学的建筑系录取后，老爸老妈心情大好，不仅摆了三十多桌升学酒，还彻底给了张守中自由，假期想干嘛就干嘛。
这不，张守中在难得的假期里，上网吧、打球玩游戏看小说，把高中想做又不敢做的事都做了一遍，现在捧着一本鹿鼎记的小说看得津津有味，看到情节高潮时更是手舞足蹈。
“大少爷，洗手吃饭。”
老妈林美芳一边把刚炒好的菜放在饭桌上，一边招呼。
“一个人傻笑什么，那么大的人也没个正形。”林美芳看着儿子懒洋洋的样子，忍不住嘟嚷一句。
要不是高考完了，还考了一个不错的大学，早就抄起鸡毛掸子来个“藤条炆猪肉”。
“收到，母亲大人。”张守中正好看完，把书一扔，转身去洗手。
洗完手，老爸张卫国把最后一碟清蒸排骨端上桌，笑呵呵地说：“吃饭，小中，先喝汤。”
张守中看了看桌面上的菜，眼前一亮，忍不住指着说：“红烧松子鱼、清蒸排骨、蕃茄炒蛋、炒菜心还有乌鸡炖参汤，四菜一汤，伙食这么好，老妈，咱家发财了？”
林美芳还没说话，张卫国就解释道：“你小子不是快要上大学了吗，特意多给你做点好吃的，别看现在吃得不错，下个月我跟你妈就得吃咸鱼白菜。”
张卫国是当地一间五金加工厂的师傅，林美芳是一名小学老师，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在月湾村属于中等人家，不过前二年新盖了现在住的二层半的小洋房，钱也就紧张了起来。
“唉”张守中故意叹了一口气，有些纳闷地说：“老爸，你不是说咱家祖上出过大官，还说什么仆人过百良田千亩，怎么传到你这里就破落了，改善一下伙食都要透支，要不然我也能当个纨绔子弟，少奋斗三五十年什么的。”
老张家祖上也有体面的人，出了一个进士，官至二品，这是张卫国常挂在嘴边的事，动不动就说老祖宗当年怎么阔气、亲朋戚友怎么巴结的陈年旧事，张守中都听得耳朵起茧，听到他发牢骚，忍不住调侃起来。
“别听他吹，还说什么仆人过百良田千亩，你妈嫁他时啥也没有，说起仆人就是你老妈一个，起早摸黑伺候全家，真有那么风光，怎么也不让我也跟着沾沾光，过一把有钱阔太太的瘾？”林美芳一边说一边把汤碗递给儿子。
张守中接过汤，笑嘻嘻地说：“妈，你不是年轻时是方圆百里的一枝花，上门提亲的人把家里的门槛都踏破，怎么嫁给老爸，是今世的一见钟情还是前世未完的缘分？”
林美芳虽说四十多，脸上留上很多岁月留下的痕迹，但底子还在，从模样气质来看，年轻时肯定是美人无疑。
“都不对！”林美芳叹了一口气，有些郁闷地说：“是眼瞎。”
张守中刚想笑，张卫国把手搭在他肩上，语重心长地说：“儿子啊，现在清楚为什么你不能少奋斗几十年的原因了吧，家里的钱都让你妈治眼睛了。”
“张卫国，你这话什么意思？”林美芳气得把碗一推，气呼呼地瞪着自己的丈夫。
看到妻子一生气，张卫国马上端正了态度：“开玩笑，开玩笑，老张家祖上的确出过体面的人，当时在整个乐城都是首屈一指的大人物，不过祖传到你太爷爷那一代就给败没了，与你妈半点关系也没有，你老爸能娶到你妈，是咱们老张家的祖坟冒了青烟，看到了吧，你妈一进门，咱老张家又是盖了新房你又考了大学，旺夫益子，记住，以前想找老婆一定要找像你妈这种。”
张守中还没有回过神，张卫国又一脸正经地说：“儿啊，别的不说，都说儿子像妈妈，就你遗传了你妈三成的基因这一点，以后找女朋友都不用愁了，要是再多像你妈二分，那围在身边的小姑娘打也打不走，可惜了。”
老爸这波求生欲，太强了吧，秀得张守中有点目瞪口呆。
“一大把年纪，还油嘴滑舌，真是没脸没羞，喝汤吧，快凉了。”林美芳没好气把一碗刚装好汤送到他面前，完了好像觉得不够解气，还用手在在张卫国腰间捏了一下。
力度不大，不过张卫国却举起双手连连求饶，听到自己老公求饶，林美芳这才嗔骂着放过他。
在老妈给自己舀汤时，张守中偷偷给老爸竖起了一个拇指。
舔狗一时爽，一直舔一直爽，老张同志的“舔功”深不可测，二人都是老夫老妻还不时打情骂俏，靠的就是舔。
看到儿子崇拜的目光，张卫国微微一笑，有些得意的挺了挺腰。
林美芳没有看到父子之间的互动，边喝汤边说：“守中，你现在是大学生，妈也不唠叨你，到了大学，记得不要打架、不能学坏，要好好学习，谈恋爱...要小心，别拖家带口拍毕业相。”
学生时期父母的通病，三句不离学习。
张守中刚想回答，没想到林美芳话音一转，很快说道：“真有了也不怕，到时妈和你爸帮你带。”
“...妈，我还是一个孩子，你不觉得这样会教坏我吗？”张守中有些无言地说。
读高中时，生怕谈恋爱影响学习，林美芳那是各种防，有女同学打电话来问个作业也是各种怀疑，检查书包、衣服什么的，就差福尔摩斯上身，现在倒好，高考一完，连帮带孩子的话也说出来了。
“有什么学坏的，你爸比你还小的时候，有空没空厚着脸皮跑到我家帮忙干活，又是送鸡蛋又是送礼物，像你这么大的时候都结婚了。”
“咳咳...”
正在喝汤的张卫国咳了二下，好像被汤呛了，没想到林美芳在儿子面前说自己的糗事，老脸有些挂不住，想说林美芳几句又拉不下脸，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那时跟现在不同，都早婚，守中啊，你也长大了，有自己的想法，找女朋友的事爸妈就不管你了，随缘。”
张守中看看自顾喝汤的老爸，又看看笑咪咪看着自己的老妈，都不知说什么了。
高考前和高考后，简直就是双重标准。
看到儿子不说话，林美芳也不好再说什么，扭头对一旁只顾喝汤的丈夫说：“张卫国，小中要提前二天去学校报到，这事没忘吧，假请好了吗？”
张守中的小学、初中和高中都在十公里以内，第一次去鹏城读书，怎么也要送一下，林美芳早就计划好夫妻二人一起送儿子读书，算是给他带带路、壮壮胆。
“还没有呢，不过提前打了招呼，说一声就好。”张卫国轻描淡写地说。
张卫国工作的松旺五金加工厂就是表叔开的，都是一家人，摆升学宴那天表叔早就表态，送孩子去读书说一声就行，本来还想派厂里送货的货车送张守中去，不过张卫国婉拒了。
要是考了首都那二所数一数二的大学，多大阵仗都不过份，至于鹏城大学，不用太在意。
“都什么时候了，还不请假。”林美芳当然就不高兴起来。
正当张卫国想表态时，张守中突然语出惊人地说：“爸，妈，你们都不用忙乎了，不就是鹏城吗，也就一百多公里，我一个人去就行。”
乐城和鹏城都属于南省，两地相隔一百五十多公里，坐汔车顺利的话也就二个多小时，张守中早就计划一个人去前报道。
“什么？你一个人去报道？”林美芳吃惊地说。
张卫国也附和道：“守中，你一个人行吗？”
“怎么不行”张守中一脸认真地说：“学费都提前在银行交了，被铺、脸盆这些生活用品学校统一发，乐城有直达鹏城的汔车，车站会有老师和高年级的师兄师姐接送，不会出事，再说有事我也可以找警察叔叔帮忙啊。”
林美芳眼里现出犹豫的神色，正想着怎么劝儿子，没想到一旁的张卫国点点头说：“守中长大了，应锻炼一下也好，就依你的，让你一个人去报道，到时我和你妈送你到车站坐车。”
也许是要求严的缘故，儿子从小就很自立，读小学时就开始自己做作业，不用父母担心，三年级起就自己买菜、做饭，邻居从小就没少夸，也就一百多公里，乐城到鹏城的客车是直达，一下车就有学校的人来接，不怕。
“也好，自己小心点，记住钱不可外露。”林美芳想了想，最后还是表示同意。
林美芳是老师，今年分配教一年级，还是做班主任，开学的事特别多，要是不在也很麻烦，儿子主动要求一个人去报道，也不好打击他的自信心，自己这边也不错过第一时间和家长交流的机会。
张卫国好像想起什么，突然开口说道：“不用我们送也不好，说不定有个伴。”
“对啊，我约了胡胖子一起去，他也去鹏城读书。”张守中随口应道。
胡胖子叫胡大江，住在江湾村，小学、初中和高中都跟张守中一个班，用当地的话来说是沙煲兄弟（俚语，亲如兄弟的意思），不过这次高考考砸了，考上国家重点大学鹏城大学.....旁边的鹏城理工专科学院。
不管怎么说，两人还是在一起。
“不是大江”张卫国一脸神秘地说。
张守中随口说道：“老爸，你不会说有个美女相伴吧？”
“猜对了。”张卫国打了一个响指，笑呵呵地说：“不过没奖。”
002 远方的来客
“不会吧，老爸，真有美女，哪来的？”张守中一脸吃惊地问道。
看到张卫国一本正经的样子，不像开玩笑啊。
张卫国开口解释道：“昨晚不是去你王叔家听电话吗，回来得晚了就没跟你说，是你爷爷生前一个老战友顾叔叔打来的，说他跟孙女一直在外国居住，今年她孙女上大学了，是交换生，还跟你读同一个的学校，就一起回国，顺路来看看。”
“还以为有美女呢”张守中撇撇嘴说：“原来是一个拖油瓶。”
对在外国长大的华夏年轻人，有种“香蕉人”的说法，黄皮白心，表面是华夏人，内心却西化，碰上一个什么也不会的“香蕉人”，绝对不是一件好事，不仅思想做法不一样，也会打乱张守中的创业计划。
很多大学生在大学期间勤工俭学，自己养活自己，村里有个堂哥在大学时就自己在宿舍搞起小批发，主要是从批发部拿点零食、汔水之类卖给同学，开通送货上门服务，四年大学硬是没花家里一分钱，还给他妈打了一双金耳环，他妈妈偏偏是老妈林美芳的同事，这把林美芳馋得不行，没少在家里说这事。
张守中也有争一口气的想法，挑战一下自己。
“也不能这样说”张卫国斟酌了一下，有些不确定地说：“顾叔在电话说里打听你有没有女朋友，还夸他孙女很优秀，长得漂亮不说，还很聪明，追她的人多得数不清，不过顾叔看不上那些鬼佬，还说年轻人可以多处处，说不定就处出感情一类的话。”
鬼佬是当地对外国人的一个称呼，张守中闻言苦笑地说：“老爸，顾爷爷不喜欢外国人，不代表喜欢我啊，再说我们都没见过面呢，她孙女什么模样都不知道，人家就是随口那么一说，你千万别多想。”
别人可能只是开个玩笑，要是你当真了，那是自寻烦恼，而中西文化有很大的不同，张守中听过一个笑话：两个人吵架，一个人对另一个人说，我跟你妈有超友谊的关系，在华夏，另一方绝对红着眼跟他拼命；在西方，另一方最多是楞一下，然后笑着说不知你是我妈妈的男朋友 ，不如我们一起喝杯咖啡，商量一下这事怎么解决吧。
一直没出声的林美芳突然说道：“小中，你爸没骗你，这件事说不定真有机会。”
“啊，妈，这话怎么说？”
老爸昨晚听的电话，回家肯定跟老妈说这事，比自己提前知道不奇怪，一向谨慎的老妈怎么也信？
不科学啊。
林美芳开口道：“怎么说呢，这事与你爷爷有关，顾爷爷不是你爷爷的战友吗，二人出生入死很多次，结下深厚的友谊，你爷爷当年从死人堆里救过他的命，顾爷爷一感动，说不仅要跟你爷爷结为兄弟，还说要把女儿许给张卫国，结成亲家，来个亲上加亲，这事还没成，那位顾爷爷因伤退役，你爷爷也犯了事，从部队上回来，后来不是闹运动吗，顾爷爷的岳父是个定居米国的华侨，为这事没少挨批斗，托了关系移到米国，走之前还写了一封信给你爷爷，我也是听老人提过一嘴，本以为这事就这样了了，没想到他还想再续前缘。”
说到后面，还给张卫国一个白眼。
张卫国吓了一跳，连忙解释道：“那是老人家念旧，他女儿没挨住，人早就没了，哪有什么前缘，再说人家也没说结亲什么的，就是让两家的年轻人多走动。”
都老夫老妻了，林美芳还吃这种无缘由的干醋，张卫国都有点哭笑不得。
“难说，说不定你心中一直遗憾没娶上那位顾小姐呢。”林美芳冷笑道。
看到老妈有情绪，张守中连忙转移话题：“不管怎么样，来者都是客，爸，人家什么时候来，米国到华夏，是坐客轮还是飞机？要不要我们去接一下？”
“啪”的一声轻响，张卫国一拍脑门，一脸沮丧地说：“看我这猪脑子，当时只顾着说话，忘了问这件事，这...这怎么办。”
林美芳没好气地在丈夫的腰间拧了一下：“做事不带脑子。”
“平日都是听老婆的，什么都不用想，我不仅把心放在老婆哪里，脑里也时刻想着我那温柔贤淑、楚楚动人的娇妻，还真有点记不住，脑子不够用....”
“哧...张卫国，你这辈子就靠一双嘴皮子活着了。”
老爸老妈又在撒狗粮秀恩爱，张守中有点无力吐槽，只好默默扒饭。
有客人来的缘故，打算上街买东西的张守中被老妈抓了壮丁，在家大搞卫生，用老妈的话来说，把家搞得干净一点，不仅是对客人的尊重，也是体现主人家好客热情的待客之道。
第二天，一家人吃完早餐，就在讨论那位顾爷爷什么时候来，突然响起了敲门的声音。
“不会这么早来吧，估计是邻居有什么事，小中，去开一下门。”张卫国一边擦嘴，一边吩咐。
前天还在远在万里之外的米国呢，据说出国挺麻烦，又要买机票又要办护照什么的。
张守中应了一声，说了一声来了便去开门，当开门的一瞬间不由楞住了，门口站着一老一小，一个戴着金丝眼镜的老头和一个年约十七八岁的美少女，一瞬间，脑里出现一个念头：一说曹操，曹操就到。
站在前面紧张中带有几分期盼的老头，头发全白了，饱经风霜的脸上全是皱纹，右手还柱着一根拐杖，个子高，但人很瘦削，年龄少说也有七八十岁，穿着一身笔直的中山装，看似老，但他的腰挺得笔直，给人一种老尔弥坚的感觉，跟普通的老人明显不同，应该是当过兵的缘故；跟在老者后面的女生，年约十七八岁，黑眼睛黑头发黄皮肤，华夏人的典型特征，目测比自己矮小半个头，张守中现在的身高是一米七三，在男生中算是中等偏上，眼前这个女生估计在一米七左右，在女生中算是高的了。
女生留着齐耳短发，眼睛大而有神，五官很精致，穿着格子裙和白衬衫的她显得高挑时尚，给张守中印象最深刻的是她的自信，就静静静在哪里，不动，不说，却给人一种淡定自若的感觉，跟华夏羞涩的女生有很大的不同。
要是没猜错，这二人就是昔日爷爷的老战友顾爷爷和他的孙女，听老爸说，顾爷爷儿子和儿媳妇在米国出了车祸，都没了，只剩爷孙相依为命，这次回来，除了见故人之后，看来是思念故土了。
来得还真快。
就在张守中思绪万千时，老者有些紧张中带些兴奋地问道：“请问，这是张卫国家吗？你是守中吧？”
从张守中的脸上，顾天佑仿佛看到几分老战友昔日的影子，心里就有几分肯定自己没走错门，一想到生死战友的后人就站在自己面前，这让他原本有些寂廖的心开始激动起来。
“我叫张守中，张卫国是我爸，你是...顾爷爷吧。”张守中心里也猜到眼前的一老一小就是老爸口中要登门的客人，为了稳妥起见，还是先问清楚。
说话间，张守中脑里有个念头一闪而过：后面那个小美女，满分一百分的话，自己可以给她八十分，要是...自己有这样漂亮的女朋友，倒也是一件不错的事。
“好，好，好”顾天佑一边上下打量张守中，一边高兴地说：“守中，你跟你爷爷长得很像，一见你我就知道自己没有找错地方，不错，不错，都长大成人了，镇林啊，你在天有灵，想必很欣慰。”
说到后面，顾天佑还用手擦拭了一下眼角。
当年条件太艰苦，伤亡也大，谁也不知能不能看到明天的太阳，两人在同一个班，一起战斗一起晋升，相约有人不幸战死，剩下的人要照顾对方的家人，还说有机会要亲上加亲，当年自己负伤过重，不能再上战场，就退回老家，本想养好伤再聚，没想到因为各种事一拖再拖，后来老战友张镇林枪杀作恶多端的俘虏被免职回家后郁郁病逝，自己也因在米国的岳父惹上运动，托了很多关系才脱身，这些年多次想找老战友的后人，不是因为生意就是身体的原因，其中也有两国政策拖累，直到今天才成行，心里自然是感慨万分。
张守中不知怎么安慰这个感情丰富的老人时，听到动静的张卫国和林美芳也来了，看到门口站着两人，特别是看到高挑文静的那个女生后，林美芳眼前一亮，马上笑着说：“你是顾叔叔吧，都怪张卫国，只顾着说话，也不问一下什么时候到，要不然我们可以去接，还以为你们过二天才到，没想到来得这么快。”
“你是侄媳吧，你是小海，跟你爸长得也很像，好，很好。”看到故人之字成家立室，顾天佑表示很高兴。
三人客套了几句，顾天佑好像想起什么，连忙把躲在身后的孙女拉上前：“都忘了介绍，这是我孙女，叫顾羽，小羽，还不叫人？”
“叔叔好，阿姨好。”顾羽笑着张卫国夫妇打招呼。
003 天上掉下一个顾妹妹？
“这是顾叔叔的孙女啊，长得真是标致。”林美芳笑得合不拢嘴。
好像眼前这个美女就要成自己儿媳妇一样。
在门口客套了几句，张卫国和林美芳热情地把二位远道而来的客人迎进门，又忙着倒茶递水。
张守中看着收拾干净的餐桌，不由暗暗匝舌：就一会的功夫，老妈不仅收拾得干干净净，还那么快到门口接人，这速度没谁了。
等众人都坐下后，顾羽把手里提着袋子打开，拿出一份礼物送到张卫国前：“张叔叔，爷爷知道你喜欢收集，特意给你准备了一份礼物，小小心意，希望你能喜欢。”
“这，这...不好吧。”张卫国拿着礼物，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一时不知说什么好。
顾天佑摆摆手说：“老话说得好，长者赐，不敢辞，当年我跟你爸是兄弟，你就是我侄子，说起来真是惭愧，你们结婚时人不到礼也不到，一家人不用客气，收下就行，不收就是不给我这老家伙面子。”
“这个....好吧，谢谢顾叔。”张卫国沉吟一下，笑着收下。
老人家的话要听，面子也要给，到时回一份合适的礼物就行。
“阿姨，这份是你的，这份是...张哥的。”顾羽又拿出两份礼物，连张守中也有一份。
林美芳和张守中连忙谢过。
找到了老战友的后人，顾天佑的情绪明显很高，很享受地喝了一口新泡的茶水，很快笑吟吟地说：“也不知你们喜欢什么，准备也匆忙，不知礼物你们喜不喜欢，都拆开来看看，不喜欢的话，顾叔再送。”
“这个...”林美芳有些犹豫。
女人嘛，最喜欢拆礼物，礼盒包装得非常精致，也不知里面放着什么，林美芳心里痒痒的，真想当场打开看看是什么，可当着客人面拆礼物，不合规矩吧。
顾羽好像看出林美芳的顾虑，主动开口道：“阿姨，你就看吧，这些礼物都是我准备的，跟爷爷打赌说礼物一定让叔叔阿姨满意，要是赢了，爷爷就答应请小羽吃他亲手做的菜呢。”
客人都这样说了，林美芳看了一下丈夫，看到张卫国不着痕迹地点点头，这才打开礼物。
不当着客人面打开礼物，是对客人的尊重；客人主动要求拆礼物，说明他对礼物有足够的自信，当场拆礼物也是表示尊重客人。
“啊...这...这太贵重了吧。”林美芳打开礼物一看，惊叫一声，说话也不利索。
张卫国看看手里的礼物，苦笑着说：“顾叔，这礼物太贵重了，我们不能收。”
张守中看到，老妈收到的礼物是一对翡翠玉镯，玉质晶莹剔透，一看就知价值不菲，老爸收到礼物是一本邮集，不对，应该叫钱集才对，把一个国家发行的钞票全收集了，除了美元和英镑外，还有好几个国家的货币，而自己收到一支精美的钢笔，从品相来看也不便宜。
钢笔的品牌是英文，张守中没见过，价钱不好说，手镯的价值也不好说，但那本邮集的本子价值就很大了，别的不说，光是一套美元和一套英镑就要小近三千块，里面有好几套，好像还有一些不知价值的记念币，绝对是一份厚礼。
刚才张卫国抽了一张给张守中看，从纸张的印刷到质感，应是真币无疑。
“是啊，顾叔能来看我们，我们已经很高兴了，再说也是晚辈考敬长辈，哪有让长辈破费的道理，这礼我们不能收。”林美芳也附和道。
手镯很漂亮，也很名贵，说真的林美芳也很心动，但她不是一个贪钱的人，没多作犹豫就婉拒。
“什么值不值钱的，这些一分钱都不花，都是我过生日时别人送的”说话间，顾天佑虎起老脸：“不收就是看不起我这个老头子，我转身就走。”
这老头的脾气还挺掘，像个老小孩似的，一时间张卫国和林美芳面面相觑，不知该说什么。
顾羽再次站出来，微笑着说：“叔叔，阿姨，你们就收下吧，这是爷爷的一点心意，不是特意花钱买的，都是别人送的礼物，不过借花敬佛，再说我爷爷这次回国，还想在叔叔家多住些日子，少不了叨拢，就当是住宿费和伙食费吧。”
“就是，就是，收下收下，要不然哪天走了，九泉之下也没脸见镇林兄弟。”顾天佑重申道。
张卫国犹豫了一会，最后说道：“顾叔来看望我们，只要喜欢，住多久都行，礼我们收了，千万不要说什么住宿费、伙食费。”
眼前二人，虽说老的老，小的小，可是保养得宜、衣着得体，一看就知是不差钱的人，既然是别人的一番心意，也不好拒绝，再说亡父也说过是有这么一个生死至交，以后找机会报答就行，不然老头子的脾气，不收下他真会扭头就走。
林美芳热情地说：“顾叔这么远来看我们，一路辛苦了，我马上去收拾一个房间，不知顾叔喜欢住一楼还是二楼？”
客人住二楼比较好，不过顾天佑拄着拐杖，明显住楼下比较方便。
“不用折腾了，以前老是听镇林大哥说他家的老宅多好、多舒服，弄得老头子一直心痒痒的，要是可以，把我安排住你们的老宅子就行。”
说到这里，顾天佑补充道：“我这人念旧，就喜欢住老房子，在米国也是住老宅子，不信你们问小羽。”
“是真的”顾羽解释道：“爷爷在米国，住的就是华夏风格的宅子，让他搬去住现代楼都不愿，真是麻烦叔叔阿姨了。”
张卫国有些不好意思地说：“不麻烦，就是那宅子很久没住人了，空荡荡，有点冷清。”
“能住人就行，老头子老了，就喜欢清静，也不用折腾，就是有个床、有个蚊帐就行，嘿嘿，当年跟镇林大哥说过一定要住一次你们张家的大宅，三十五年了，终于得偿所愿，哈哈哈....咳..”说到后面，顾天佑有些兴奋，不知是不是笑得急，还咳了二声。
当年听老兄弟说自家祖上有多风光，宅子有多气派，住得有多舒适，听得顾天佑听得心痒痒的，说要上门体验一下，两人约好打完仗在张家大宅聚一下，没想到来到这里时，昔日的老兄弟又是天人之隔。
指定住在张家老宅，不仅是兑现当年的约定，也是表示当老战友、老兄弟的怀念。
“爷爷，不要激动。”顾羽连忙轻轻抚着爷爷的后背。
林美芳有些惊讶地说：“小羽是国外长大的，没想到华夏语说得这么好。”
刚开始还怕交流不便呢，没想到一见面，根本没这个问题，顾羽的口音有一点点怪，但说话交流没有任何问题，忍不住赞了一句。
顾天佑一脸骄傲地说：“华夏人，自然要说华夏语，在家我们只有华夏语交谈。”
“是啊，阿姨”顾羽有些苦笑地说：“在家的时候，要是用英语说，爷爷要不是装着没听见，就是开口训我，也好，这次到鹏城大学做交流生，就是托了熟练华夏语的福。”
张卫国一脸赞许地说：“听顾叔说，小羽你是耶鲁大学的学生，真了不起，那可是世界级名校，对了，不知你学什么科？”
“回张叔的话，我主修生命科学，耶鲁的生命科学系有多位世界级的导师，在世界遥遥领先，对了，除了生命科学我还兼读建筑学，这次交换换到鹏城大学，也是去建筑系。”
学霸！
张守中有些惊讶地看了顾羽一眼，耶鲁啊，号称米国总统的摇篮，现任米国总统就是出自耶鲁大学，能进耶鲁，还能进入最抢手的生命科学系，绝对是学霸中的学霸，本以为来一个拖油瓶的青铜，没想到人家可是王者学霸。
林美芳和张卫国对视一眼，只是一瞬间，两人都读懂彼此眼中的信息，还迅速达成一致：这么优秀的女生做儿媳妇的话，孙子肯定聪明怜俐。
“真是厉害”张卫国赞许道：“比我家那小子聪明多了，守中，看到没有，别以为考了个大学就尾巴翘上天，看看人家小羽，那可是世界级名校，以后得多向小羽学习。”
林美芳附和道：“你不是说英语口语有些不扎实吗，多跟小羽学习，比学校那些英语老师正规多了。”
没见面前，林美芳对两家“亲上加亲”的想法并不强烈，主要做母亲的认为自家的孩子不比别人差，看到顾羽真人后，模样、身段还智商都没得挑，此刻对“亲上加亲”多了几分期待。
甚至是渴望。
顾天佑哈哈一笑，摆摆手说：“两国的教育不同，说不上谁还更优秀，老头子看守中就不错，学习说不上，互相帮助就行。”
“刚刚到这里，人生地不熟，很多事都不知道，还要张哥哥多多帮忙才对。”顾羽很乖巧地说。
人家都这么大方，张守中连忙说道：“应该的，应该的。”
三个大人看到两个孩子相处这么融洽，脸上都露出莫名的笑意。
“贤侄，看你这宅子挺新啊，是新起的吧？”顾天佑突然开口问道。
“起了有二年了”张卫国眼珠子转了转，扭头对张守中说：“守中，起这宅子时你提了不少意见，你带顾爷爷和小羽参观一下。”
004 女生都是这么彪悍？（求收藏）
半小时后，张守中和顾羽走在月湾村的小路上。
顾天佑说月湾村挺漂亮，有不少古建筑，正好顾羽是学建筑设计，也喜欢华夏的古建筑，让张守中带顾羽参观一下，提议一出，张守中还没说话，林美芳马上说好，连说带推把二人“赶”了出去。
一出门，就是用平整青石板铺成的石板路，一块块向前延伸，石板边芳草菲菲，看起来有一种特别的韵味。
“古村就是古村，就是村路也别具一格。”张守中还想怎么打破沉默时，走在一旁的顾羽突然感叹道。
张守中楞了一下，很快感叹道：“是啊，这些石板路都是明清时期留下来，少说也有一二百年，晴天不飞尘，雨天不沾泥，不仅好看，还很实用。”
月湾村旁边是月湾河，月湾河是一条连接出海口的河，距离出海口大约二十多里，有这个得天独厚的条件，从明清开始，月湾村的先人就开始出海捞捕、下南洋贸易，很多人赚得巨金后，就在月湾村大兴土木修建，好像较劲一样，那宅子修得一间比一间漂亮、气派，成为远近有名的富村，四乡八邻的女儿都想嫁到这里当少奶奶，别的村道都是土路，连月湾村全村的路铺了清一色的青石板，由此可见当年盛况。
现代化时代，一块青石板不用多钱，放在古代，那是一块块都是人工打磨出来，还要山长水远运到月湾村，耗费可想而知。
顾羽点点头表示认同，转而开口道：“可能是国外长大吧，我这个人说话有直，想问你几个问题介意吗？”
不会吧，这是进入相亲的节奏？外国长大的女生，都这么直接吗？要是真看中我，接下来发生什么？听说外国女生都很开放，真有这种情况，自己从还是不从......
“不介意，随便问。”张守中脑中思如电转，脑中甚至浮现一些儿童不宜的镜头，不过并不妨碍他回应顾羽。
“张守中，你有兄弟姐妹吗？”
“没有，我爸和我都是单传。”
直接问家庭，太直接吧，特别是顾羽说话的时候，一直盯着自己，这让张守中有种不太自然地感觉。
顾羽没理会张守中的反应，继续问道：“哦，杂志说最刻骨铭心的恋情超过65%发生在中学时期，你有女朋友吗？”
“这个...没有。”
“有喜欢的人吗，包括暗恋。”
“...华夏的学校管得很紧的，一发现就要报家长，再说一天一小试，三天一测试，没时间谈恋爱。”
“那你喜欢我吗？”
直接得让人无言啊，张守中有种不会说话的感觉，忍不住停下脚步，扭头看顾羽，没想到顾羽正盯着自己，那目光好像要穿透自己的内心一般。
苍天啊，外国长大的妹子，都这般直白吗？难成是自己有王八之气的加成，虎躯一振，美女就投怀送抱？
“这个...有点好感吧，喜欢暂时说不上。”一向口齿怜俐的张守中，觉得自己说话都有些结巴。
“如果一个人满分是一百分，你给自己打多少分？”
“不好说吧，每个人的评分标准都不同。”
“就是说说而己，问题是有广泛，答案也没有标准啊，你只要把优点加分，缺点减分，只是一个游戏，图个乐子。”
张守中摸了摸鼻子，犹豫一下，张了张嘴，最后有些不确定地说：“80分吧。”
在女生面前，总不能自己认怂吧，不就是游戏吗，反正也没有标准，本来给自己打70分的，想了想，最后还是给自己加分，没错，自信也是优点不是？
“你的第一次还在吗？当然，你可以选择不回答。”
寒一个，这种问题也问得出口？还是一个认识不到一个小女生问出来，张守中感到自己好像是月球上来的。
“那个...还在吧。”
有什么不敢答的，自己堂堂男子汉，还会怕一个小女生？答是答了，不过张守中感到自己老脸有点发热，不知是臊还是羞。
顾羽应了一下，不再说话，而是低着头往前走。
女生不开口，张守中也不好说什么，二人并排向前走。
没走多远，就看到宽阔的月湾河，阳光下的月湾河波光鳞鳞，捕鱼船、运沙船来自穿梭，好一片热闹的景像。
气氛有些尴尬，张守中作为男生，忍不住主动开口：“这条是月湾河，我们月湾村就是根据月湾河命名的，当年月湾村的人就是通过这条河出海下南洋贸易赚了钱，然后在这里大兴土木，可以说月湾村的辉煌离不开月湾河。”
“月湾河，有儿不怕没老婆。还有这句谚语，对吧？”顾羽突然开口说道。
张守中楞了一下，尴笑地说：“你知道这个谚语？”
当年月湾村是有名富村，四乡八村的女生都想嫁到月湾村，以至月湾村的小伙子很受欢迎，都不担心打光棍，刚才想说这个谚语，不过对象是刚认识的顾羽，也没没说出来，怕她说自己显摆什么的，没想到人家听说了。
“听过。”顾羽简单扼要地回答。
看到顾羽兴致不高，张守中带她继续向前走，准备去看月湾村的古建筑，都有心学建筑设计，看看老宅子，说不定能找点相同的话题。
也不是说有心讨顾羽欢心，主要是把主人的职责做好，抛开老一辈的交情不说，人家刚刚送了那么贵重的礼物呢。
“小中啊，这个小姑娘是你女朋友吗，真漂亮。”
“哟，这不是小中吗，什么时候去大学？真给我们老张家争脸。”
“走那么快干什么，听说你家来了米国的客人，是你身边这位吗？”
“小中，你叔刚出船回来，有几条金仓鱼不错，你妈最喜欢吃，一会过来拿两条，咦，这个美女是.....”
张卫国和林美芳一向与人为善，张守中虽说有点调皮，但学习成绩好，在村里的人缘不错，一路不时有亲戚或邻居打招呼，大伙都对他身边的顾羽很感兴趣，一路走来张守中解释得口都干了。
走到一间古色古香的祠堂前，张守中忍不住停下了脚步，看着祠堂上边门挂着斗大红灯笼还有金漆绘成的匾额，心里涌现出一股自豪感。
大红灯笼和匾额上用工整的繁体写着：蓄德堂。
蓄德堂是月湾村最古老、也是最神圣的一处建筑，面积约3000平方，呈南北长条形，自南向北依次为大池塘、大天街、正门、牌坊、钓鱼台、中座、天井、后座及东、西廊和村祠、形成结构严谨，修饰华丽，它的历史可以追溯到五百多年前。
在正门外的小型广场边，林立了十多个牌坊，都是建国前月湾村张氏一族子弟高中进士后立牌留念。
规模宏大的祠堂不仅记载了张氏一族的历史和荣光，还有很多功能，做过私塾、做过学校、做过临时医院、临时庇护所等，张氏一族的红白喜事也会在祠堂里举行，张守中的升学宴也是在这里举行。
刚想向顾羽介绍祠堂的来历，没想到顾羽先开口了：“多思不如养志，多言不如守静，多才不如蓄德，这是晚清名臣曾国藩说过的名言，好一个蓄德堂，不知张氏先人和曾国藩有什么渊源？”
厉害啊，现在的学霸这么厉害吗，一个在国外长大的女生，还能说出蓄德的出处，张守中心里再次提升对顾羽的佩服。
“听老人说，晚清张氏的一位先人高中，拜在晚清重臣曾国藩门下，并得到曾国藩的多方提携，张氏一族也得到曾国藩的照料，族人关起门一商量，就把祠堂改为蓄德堂，这蓄德堂三个字就是出自曾国藩之手。”
顾羽有些得意地说：“就猜到有关联。”
“没想说你知道这么多，佩服。”张守中双手抱拳，做了一个佩服的动作。
“如果我说知道得更多，你会不会更佩服？”
“例如？”
顾羽轻轻拨了一下前额的青丝，自信地说：“先说名字吧，你叫张守中，张是本姓，这没什么可说的，至于守中二字，应是出自老子道德经的天地不仁篇，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天地之间，其犹橐籥乎？虚而不屈，动而愈出。多言数穷，不如守中。对不对？”
“名字可以提前得知，提前翻阅一下，这个不算吧。”
华夏有学问的人，喜欢在古典中取名，张守中的名字是爷爷找镇上最有学问的老师起的，出处也赫赫有名，找出来并不困难。
不知为什么，刚开始顾羽给人一种藏剑匣中、温婉如玉的印象，可此刻她有种想锋芒毕露的感觉，张守中可不想被她压一头。
耶鲁出来的学霸又怎么样，这里可是自有己的地盘，可不能轻易让她得逞，坠了华夏好男儿的志气。
“光是知道名字就让你服，肯定不行，也显不出本小姐的本事”说到这里，顾羽似笑非笑地说：“刚才出门时，我问了你五个问题，还记得吗？”
“......记得”
刷新自己人生观的问题，不记得才怪。
顾羽板着手指说：“五个问题，你只有在第一个和第三个问题诚实回答，其余的都撤了谎，对不对？”
005 身体很诚实
张守中脸色一变，看着顾羽，就像看着一个会法术的妖精一样。
竟然...全说中了，这个女人太可怕，连自己哪个问题不如实回答也清楚，她怎么知道的？
还没从震惊中回过神，顾羽轻描淡写地说：“真是符合你闷骚的性格，心里明明打好了一个分数，说出来硬是要加一点，让我猜一下，嗯，要是没有猜错，你给自己打分在70分，对，误差不会超过3分。”
尼玛，张守中这下彻底震惊了，顾不得脸面问题，连忙问道：“小羽，不对，顾小姐，你是怎么知道的？难道，你有特异功能，例如会读心术？”
张守中自问不擅长撒谎，女生心细，看出自己作了不实回答，这不奇怪，三个回答全让顾羽看出，说明她观察仔细、比很多女生优秀，可自己给自己打分，连多少分她都能一分不差猜出来，简直...太可怕了。
“想知道？”顾羽瞄了张守中一眼，似笑非笑地说。
“想！”
不光女生好奇，男生好奇起来，比女生还要可怕，张守中有点迫不及待地想知道答案。
“为什么要告诉你，给一个能说服我的理由。”顾羽微微抬起下巴，有些骄傲地说。
那样子，有种智商碾压张守中的感觉。
张守中楞了一下，很快冷静下来，只是稍加思索，很快开口道：“你是客，我是主，肯定有能帮你的地方，说你用得着的地方，只要你说出来，能帮的，我一定全力配合，先说了啊，违法和超出我能力范围的事可不行。”
在家里时，特别是顾爷爷在场时，顾羽就像一个温文尔雅的大家闺秀，等到自己跟她独处时，突然锋芒毕露，好像换了一个人似的，前面还套了自己不少话，不用说，这一切都是为了她年迈的爷爷，一想到老爸说过顾爷爷有心让两家亲上加亲，张守中不难猜到顾羽的用意。
“能考上重点大学的人，智商还不错，很好，我喜欢跟聪明人说话，省时省力。”顾羽满意地点点头，很快一脸认真地说：“爷爷是我在世上唯一的亲人，也是我最尊敬的一个人，我也想老人家不开心，不管我们的关系如何，在他面前，我们尽可能和平共处，甚至表现得亲近一些，原因就不用再挑明了，只要你答应，不仅把答案告诉你，还会给你一个大大的惊喜。”
顿了一下，顾羽强调道：“这个惊喜，或许能改变你的人生。”
“成交，现在可以说了吧。”张守中只是稍加思索便痛快答应。
这件事对自己来说没有损失，也能让老人高兴，还能或得这个女学霸的友谊，可以说一举三得，记得自己看过一部感触人心的电影，名字叫真实的谎言，答应配合顾羽算是善意的谎言。
十有五而志于学，三十而立，四十而不惑，五十而知天命，六十而耳顺，七十而从心所欲，不逾矩，顾爷爷都快八十了，早就到了从心所欲的年纪，无论他做什么，疼爱爷爷的顾羽也会尽力配合，都说百行孝为先，不管顾羽怎么“演戏”，张守中对她这一点还是很认可的。
顾羽走到蓄德堂前倚着门前的柱子停下，看着倚在另一根木柱的张守中，淡然一笑，朱唇轻启道：“你肯定在想我有没有特异功能，能听出你内心在想什么，放心，我不会什么读心术，也没有什么特异功能，不卖关子了，你听说过微动作心理学吗？”
“心理学听说过，微动作心理学，这是什么？”张守中有些惊讶地问道。
心里有些疑惑，只要不是特异功能，明显松了一口气。
“对你来说，可能有些深奥，简单地说吧，有句华夏老话说得好，嘴上说不要，身体却很诚实，在外国也有一句谚语，再出色的演员，再能骗的好手，当遇到某种刺激之后瞬间都会有微反应，他的演技只能排在微反应之后，通过微反应来判断一个人行为和真实是否一致，这就是微动作心理学，算是心理学一个分支。”
看到张守中还有些不解，顾羽补充道：“测谎仪听说过吧，其实它还有一种名字是测真仪，就是根据人微反应而作出真伪的判断，像脉搏、血压、呼吸、皮肤电、皮温、语音微抖动、脑电、心电、瞳孔、反应时、手指不随意运动和肌电、肾上腺素分泌等，受到刺激的瞬间会有真实的反应，而这种瞬间反应就是判断真伪的依据，当然，世上没有百分之一百完美的东西，就是发展了几十年的测谎仪，准确率最高也就在百分九十七至百分之九十分之间，不能做到百分之一百。”
顾羽的话，对两耳不闻窗外事的张守中来说，犹如打开一个全新的世界，在好奇心的驱使下忍不住问道：“听起来有点不可思议，不过很有道理，能举个例子吗，不如就以我为例，你怎么准确地看出我...没如实回答的？”
寒一个，见面后，总觉得顾羽的目光有意无意落在自己身上，特别是出门后，这个感觉更明显，当时以为她是那种“父母之命、媒酌之言”的传统女子，以相亲的目光来观察自己，还自我感觉魅力不错，有一个“送上门”的美女，心里暗暗有一丝沾沾自喜，现在算是明白，人家只是能自己身体的“微动作”有兴趣。
“第一个问题，是问你有没有兄弟姐妹，你回答时没有犹豫，很快就回应了，可以判断你没有说谎，当然，这个问题的答案我也知清楚。”
张守中有些不相信地问道：“就这么简单？”
“当然不是，第一个问题简单些，一来可以拉近距离，降低你心理防御，二来测试你反应的速度，因为每个人的神经反应弧是不同的，你第一个问题回应的速度，可以为下面判断真伪作出范本。”
原来是这样，张守中一下子明白了，像有的影视有通过催眠手段获得资料或情报，不会一开始就问最核心、最隐秘的东西，而是聊家常，一步步降低对方的心理防防御，一点点掏出隐藏在内心的秘密或有意识忘记的东西。
顾羽双手抱在胸前，也不理张守中的反应，继续说道：“第二个问题是有喜欢的人吗，包括暗恋，你回答明显迟疑了，语气也变了，可能你自己都没发觉，语量下降了小半度，听到问题的瞬间，你的眼珠子先向右边转，很快又不自觉向左转，根据科学家的研究，人分左脑右脑，而左脑和右脑分工有明显不同，左脑活跃不高，以储存回忆为主，右脑相对活跃，适合想像和规划，简单地说，当一个人眼珠向左上方运动，表示回忆过去；眼珠向右上方运动，表示想像以前没见过的事物；眼珠左下方运动，表示心里在盘算；眼珠向右下方运动，表示正在感觉自己的身体；眼珠左平视或右平视，表示专心听对方说话，并尽可能弄懂对方所说的意思。”
“你先是回忆，说明你有过喜欢或暗恋的人，但你很快把眼珠转向右上方，说明你已在想像给一个什么样的答案，综合青少年的心理指数和对你个性阅读，可以判断你有暗恋对象，但没有付之于行动。”
“精彩，虽说听起来有些难理解，请继续。”张守中忍不住拍了拍掌。
山外有山啊，本来觉得自己挺聪明的了，跟前这个女学霸、女妖孽一比，被甩了九条街都不止。
“第三个问题，虽说你回答犹豫，但是你在见我第一面时的瞳孔有收缩，再结合在接待我和爷爷的态度和出门后的动作神态，足以作出判断，犹豫可以看成年轻人的羞涩，回答判断为属实。”
“第四个问题，回答时明显慢了半拍，眼部也有相应的微动作，对了，回答前你无意识用右手擦了一下你鼻子，注意一下，这个动作从见面到现在，你一定做了四次，每次都是在回避问题有淡化不实问题时做的，可视作习惯性标准动作，所以你的答案有水分。”
“最后一个问题，你的微动作更多，连脸皮都有了反应，语气中也多了一丝豁出去的意思，根据我对你性格和前面问题的综合评价，你在回答时选择了不实和回避，嗯，加上你刚才眼神的不满还有嘴角抽动想说话的微动作，对你的判断可以再次推进一层。”
张守中有些无力地说：“再次推进？推进什么？”
“张守中同学，用手不算数的哦。”顾羽调侃地说。
一瞬间，张守中脸色大变，回过神来，盯着顾羽，有些气急败坏地说：“顾羽，一个女人太精明会没有男朋友的。”
天啊，跟这种妖孽说话压力太大了，感觉自己没有秘密一样。
顾羽点点头，深以为然地说：“的确，我现在寻找第二十八任男朋友，张守中，你这人在我眼中只能中等偏下，不过有我爷爷这个加分项，努力一下，成为我第二十八任男朋友的机率接近三成哦。”
006 张家老宅（求收藏）
太开放了吧，张守中现在连女生的小手还没拖过，人家都换了二十七任男朋友 ，还想找第二十八任。
张守中连忙摇头兼摆手：“免了，高攀不起，高攀不起。”
在华夏年轻人眼中，一个男生亲了女生，男生的魅力有加成；反过来，一个女生亲了男生，女生的吸引力会下降，还第二十八任男朋友呢，第二任还要犹豫呢，惹不起，咱还躲不起吗。
看到张守中的反应，顾羽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一脸淡然地说：“我们太年轻了，现在说这些还早，不管怎样，凭着老一代的交情，我们还是朋友。”
“对了，我还有一点不明白，你还没说为什么能猜出我给自己打多少分？这也是微动作猜出来的？”张守中有些不死心地问道。
本以为自己勉强算个聪明人，没想到在别人面前成了渣渣，还是被人扒光了碾压一般，心里满是不甘，隐隐还有些愤怒。
顾羽无视张守中不满的目光，悠然自得地说：“微动作心理学不仅仅是动作，观察一个人喜爱的颜色、衣服、友邻关系等，也能分析他的行为习惯和思维习惯，你说话时动作多，这是个性开朗的表现，房间挂的衣服以黑白纯色为主，间中也有几件鲜亮、花纹多的衣服，说明你有闷骚的潜质，良好友邻关系说明做事有可能逾矩但不会过分，这类人在微动作心理学可归纳为C型行为人，变量大约在百分之十到百分之十五最显著，你说八十分时，语气和动作暴露数字有上浮水分，变量取中大约十分，当我说70分时注意到你瞳孔猛然收缩，说明这个数值离你心中想的那个数字非常接近，最后我补充正负值不会超过3，听起来有些玄，你把它想像在天桥给人算封的那种神算子就行，他们有几分真本事不好说，但在察颜观色绝对是大师级，明白了吧。”
“呼”张守中长长呼了一口气，什么也没说，对顾羽伸出大拇指。
这妖孽，是天才中的天才，难怪能考上耶鲁。
“等一下，刚才你说测谎仪也没法做到百分之一百准确，还有百分之二的误差，为什么我不能出现在这百分之二的误差中，比如说有的人左右心房的位置跟普通人不一样，说不定我的左右脑也有差异呢？”张守中还有些不服地反驳。
顾羽还是很从容，解释时甚至脸色都没有改，轻描淡写地说：“大脑是人最重要的器官之一，人所有的行动都受大脑支配，要想看你的大脑是否跟别人有差异，只要观察你的说话、走路还有行为习惯就能判断，像你使用工具是左手还是右手、走路习惯那边先抬脚等都可以分析，坦白来说，一个人在我前面出现十分钟就能得出一个基本的判断，从我们见面到现在，相处了一小时三分十六秒，你说呢？”
张守中一下子无言了。
二人沉默了小会，还是顾羽先开口，让郑鹏带她去看张家老宅，毕竟她爷爷准备小住一段时间。
无关乎爱好和享受，对顾老爷子来说，那是对老战友的一个约定，即使老战友不在了，这个约定并没随着时间消逝而消失，作为孙女，顾羽对老宅子很上心，眼看开学在即，也不想浪费时间。
“你们的行李呢？要不要添置些日用品？”走到半路，张守中忍不住问道。
登门的爷孙二人，顾爷爷两手就一拐杖，顾羽一个小包包外加用袋子装的三份见面礼，都没看到行李，刚才也不好开口问。
“放在乐城的宾馆，一个电话就有人送来，不用担心。”顾羽不在意地说。
“哦”
不知为什么，论起年龄，眼前这个比自己还要小六个月的顾羽，好像有着超乎年龄的成熟与自信，考上耶鲁、会那么多东西，智商没问题，三份见面礼不仅合心意，还相当名贵，加上衣着打扮，想必手里也不差钱，算了，人家肯定考虑周到，再说还有老爸老妈在，就不用自己费这个心。
蓄德堂就像月湾村的一条中轴线，左边清一色是村民祖上传下来的老宅，右边则是新起的小洋房，原因是建国后又经历多次运动和劫难，曾经声名在外的月湾村沦为平凡，那些气派的老宅大都年久修、破败，于是有村民想推倒翻新，可政府不让，说这些古建筑有研究价值，后来经过协商，在村东头平了一块集体用地，每户分一块起新房子，于是形成新旧两个住宅区。
走到老宅区，顾羽的兴致明显高了很多，一会看看夯土筑成的墙，一会又看用蚝壳砌的房子，没一会又从随身小包拿出一个小巧的相机对着那些雕花刻画的门窗拍个不停，兴致来了，还跟住在老宅里的老人家谈话聊天，不知是她情商高还是擅长微动作心理学，跟哪个都谈得来，还谈得挺欢。
月湾村的年轻人喜欢住新宅，老人却喜欢住老宅，现在老宅区还住着不少不愿搬迁的老人。
“这不是小中吗，又来看你家的老宅了？咦，这女娃子好标致呀，是你女朋友吗？”经过一处老宅时，一位发须俱白的老人家坐在门口，一边织鱼网一边问。
“二叔公好，她叫顾羽，是我爷爷战友的孙女，不是女朋友，带她来看看。”张守中看到是二叔公张庆旺，连忙恭恭敬敬地应道。
前面对顾羽还有点想法，觉得她是一朵来自国外的玫瑰，现在发现，这朵国外玫瑰不仅有刺，刺上还有剧毒，没跑算是好的了。
顾羽大大方方地说：“老伯伯好，我叫顾羽，是张守中的朋友。”
张庆旺看看张守中，又看看顾羽，笑呵呵地说：“好，好。”
“什么时候去大学？”
“后天吧。”
张庆旺点点头说：“不错，放在以前也算是中举了，老汉早就说过，你身上有文运，是块读书的料。”
张守中谦虚了一句，看看张庆旺住的蚝屋，忍不住问道：“二叔公，你家不是盖了小洋楼吗，怎么不住小洋楼，还在哪这里呢？”
蚝屋不是放生蚝的屋子，而是用硕大海蚝壳建成的屋子，分为内外二层，用红泥把蚝壳一个个垒起来，看起来怪怪的，要是晚上看，还有一点点惊悚的感觉，月湾村有富有也贫，当年有钱人住的是青砖加瓦的大屋，穷人因地制宜，用蚝壳起房子，现在整个月湾村剩下完整的蚝屋也就三间，二叔公住的这间是最大、最完整的。
“不住，不自在”张庆旺摆摆手说：“还是这老宅子好，冬暧夏凉，住着舒服，小中啊，上了大学，得好好念书，我们月湾村就看你们这些年轻人了。”
“一定用心学习”
“去吧，不用陪我这个老家伙聊了，给你爷爷上柱香，你爷爷啊，可是咱月湾村了不得的一个大人物。”
张守中应了一句，跟二叔公告辞后，这才继续向前走。
月湾村的人家都建了新房子，年轻的高高兴兴搬入了宽敞明亮的新居，也有几个像二叔公这样的老人喜欢住在老宅子里，用他们的话来说龙床不如狗窝，怎么也是老宅子住得舒适。
张家老宅就和二叔公的蚝屋相隔三十多米，远远看到那扇门漆斑驳、有些破落的木门，张守中听老爸说过，是整块的梨木打造，别看这门经历了一百多年的风雨，表面看起来破败，价值可不菲，刨去表面那一层，马上光鲜起来，跟现在开门就进屋不同，老宅还有大约一尺高的门槛，进门需要抬脚迈进去。
在古代这是身份的身征，越有身份地位，门槛就越高。
梨木大门和槛比较特别外，最显眼的是挂在门边一块红色的铁牌，上面写着“光荣户”，这是爷爷张卫国的荣誉。
在老宅门口感怀了一会，张守中拿出钥匙打开门，走进曾生活了十多年的家。
老宅是经典的江南中式砖木建筑，从大门进去先是看到一堵有些败落的影壁，穿过屏门就到了前院，前院有三间倒座房，从前院进去就是垂花门，进了垂花门算是进了内院，可以看到东厢房、西厢房、正房、耳房、后院、后罩房等，在古代绝对是富贵人家的配置，可惜事过境迁，曾经的辉煌已经烟没于历史的长河中。
因为年久失修、在某个特殊时期被多次征用、破坏、抢掠，看似是大宅，其实就剩一个空架子，里面值钱的东西都没了，就是门口那两扇梨木大门也是当年爷爷立了军功晋升团长时，上面领导上门慰问时看到用竹子编成的门，实在看不过眼，指示下面的人找回来，现在的老宅就像一个年迈的老人，处处透着一股垂暮的气息。
“这宅子不错啊，虽说看起来有些破旧，但架子还在，看得出当年无论是选料还是设计花了不少心思，难得，难得。”顾羽蹲下身，轻抚着地上的鹅卵石小径说。
普通人看老宅，看房子的漆有没有掉，宅中的花草有没有绿，窗台、桌椅干不干净，屋顶有没有漏水等等，而顾羽更重视细节，看看主墙有没有开裂、权撑的柱子有没有虫蛀、宅子的结构有没有受损等等，当她看到这座老宅子安全没有问题，结构没有破损，设计也很合理，当场就表示赞许。
别的不说，看看地上那条鹅卵石小径就知道了，看起来杂乱无章，实则乱中有序，看起来赏心阅目，最重要的是，每一颗鹅卵石都经过精心挑选，历经这么多年，那些鹅卵石都镶得紧紧的，用手抠都抠不动，这就是细节之处见用心。
张家这个老宅子看起来有些破旧，但是稍稍收拾一下，住人没问题。
007 胡胖子
就在二人参观的时候，门外突然有人大声叫道：“老大，老大，你在里面吗？”
张守中一听声音，不用问就知是自己的死党胡大江了，开口应道：“在，进来吧。”
跟顾羽在一起，总有一种被看穿、不自在的感觉，气氛正有点尴，想走不是，想留也不是，这个时候有人来转移一下注意力。
张守中住月湾村，胡大江在江湾村，不过胡大江的妈妈是月湾村人，还是张守中的邻居，从月湾村嫁到江湾村，小时候胡大江父母都忙，把孩子送到月湾村交给外婆照看，二人可以说从小玩到大，小学、初中和高中都在同一个班，张守中从小学习好、鬼点子多，胡大江从小学开始就以小弟自居，屁颠颠跟在张守中身后，用他的话说，跟着老大走，吃喝不用愁。
这次高考，知道张守中要考鹏城大学，知道自己考不上，胡大江转而报了鹏城大学附近的鹏城技工专科学院。
用胡大江的话来说，兄弟是一辈子的。
“老大，有朋友在？”还没有进门，胡大江就大咧咧地叫道。
要是只有张守中一个人在，前面肯定骂自己一句，要不然就说“在，快滚进来”突然这样有礼，肯定有情况。
一进门，看到站在张守中身过笑盈盈看着自己的顾羽，不由眼前一亮，心想不真不愧是老大，就几天不见，不声不响找了一个这么漂亮的女朋友，很快，胡大江反应过来，停下快要迈进门槛的脚步，突然一拍脑门：“哎哟，突然忘了我舅让我去一趟，我就是来打个招呼，老大，你们慢慢聊，我先撤了。”
破坏别人幽会比扰人清梦更恶劣，看到老大身边漂亮高挑的女生，胡大江心里有些奇怪这美女哪来的，不过想到自己有可能打扰老大跟美女谈恋爱，马上找个理由转身离开。
到了毕业季，不知多少劳燕分飞，也有不少恋人在各奔东西时会更进一步，眼前也算是孤男寡女独处一室，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来个天雷勾动地火......
看到胡大江想走，张守中一下子急了，连忙走过去拉住他：“胡胖子，撤啥，你舅上班去了，来，给你介绍一个朋友。”
好不容易有个人来打破尴尬的气氛，分散一下注意力，哪能这么轻易让他跑了。
张守中把胡大江拉进来，简单地向二人介绍了一下。
“原来是这样，没想到你们还有这一层渊源”胡大江一脸惊讶地说：“张爷爷还有一个外国的战友啊，顾同学也太厉害了，考上秘鲁大学，我听人说过，那是世界有名的学校。”
顾羽先是掩嘴一笑，落落大方地说：“胡大江同学，你好，很高兴认识你，听守中说你是他最好的朋友，叫我小羽毛就行，不用太客气，我更正一下，是耶鲁大学，不是秘鲁，秘鲁是一个国家。”
“哦，哦，哦，不好意思，一时嘴快说错了，小羽你好，我也很高兴认识你，那个叫我...叫我胡胖子就行。”胡大江有些受宠若惊地说，还扭头对张守中挤了挤眼睛。
胡大江的女人缘有点差，因为从小胖到大，成绩也不好，说话也不够幽默，用他自己的话说相貌不出众、说话不玲珑、成绩也欠奉，女生都躲得远远的，难得有个大美女柔声细语对自己说笑，感觉像中了大奖一样。
张守中假装没看到胡胖子的眼神，心里苦笑一下。
胡胖子还以为自己走桃花运，从天上掉下一个顾妹妹，他没想到眼前这个顾妹妹可是一个妖孽，自己在她面前好像没有秘密，再说人是漂亮不假，问题这是一朵刺上有毒的玫瑰，还第二十八任男友呢，谁敢碰这种女人。
刚刚张守中一直有留意顾羽，当胖子一出现，就发现她眼睛不断地上下打量胡胖子，打量完嘴边现出一抹不易察觉、自信的微笑，就知顾羽毛心里对胡胖子有一个初步的分析。
那门叫微动作心理学有点可怕，从一个人的动作、表情、神态、衣着还习惯就把一个人分析的八九不离十，胡胖子还在自以为很有亲和力，估计打死也不知自己在人家面前幼稚得像个小孩。
张守中不想胡胖子在顾羽面前说得太多，在这种妖孽面前，说多错多，说多暴露得多，抢过话头开口问道：“胖子，你找我有什么事？”
找个理由，先把这个妖孽甩开再说。
“老大，你忘了？不是说去上街买点特产，报到时一起带去给班上同学吃，搞好关系吗。”
“对啊，差点忘了这件事。”张守中眼前一亮，眼珠子转了转，扭头对和顾羽说：“小羽，我跟胖子上街买点东西，你刚从米国来，这二天也跑来跑去，还没倒好时差吧，不如你休息一下，到时给你带好吃的回来。”
惹不起，自己还躲不起吗，张守中对那个第二十八任男友的位置没有半点兴趣，没出家门前还盼着两家长辈能撮合，现在没一点心思了。
顾羽不在意地说：“谢谢关心，昨天休息了一天，时差没问题了，听爷爷说乐城是一座古城，不少建筑很有特色，我也想去看看，方便带上我吗？”
“放心，不用你请客，我们AA制，就是各买各的。”顾羽补充道。
月湾村是有名的古村，乐城也是一个有着历史悠久的城市，有不少历史文化古迹和风格独特建筑，顾羽对这些非常感兴趣，闻言马上要求跟着。
要是张守中太殷勤，还有一些顾忌，现在张守中明显给自己镇住了，他怕顾羽，顾羽还真不怕他。
“这个...我们只有一个自行车，载不了两个人。”张守中婉拒道。
话音刚落，胡大江哈哈一笑，好像邀功地说：“还以为是什么呢，老大，我把家里的摩托车开来了，虽说二个人，再多二个也没问题，这件事包在我身上。”
“开摩托车？你没有驾照，要是查牌就不好了。”张守中还在做最后的努力。
“不怕”胡大江献宝似的从裤袋掏出一个驾驶证，笑嘻嘻地说：“我表叔就是车管所的，走走过场这证就下来了，放心，到了乐城我们分开买，绝不当电灯泡。”
电灯泡是当地一种说法，意思是妨碍别人的第三者，张守中有些无言，胖子明显是会错意。
“还没进门就听到你们说什么乐城，小胖来了啊。”这时扛着扫把的林美芳从外面走了进来。
“阿姨好。”
“阿姨好。”看到林美芳来了，顾羽和胡大江连忙问好。
张守中有些好奇地问道：“妈，你怎么一个人来了，老爸呢？”
像这个重活脏活，平日张卫国同志都是抢着做的，怎么只有老妈一个人来，不科学啊。
“陪你顾爷爷下象棋呢，这里没多少活，我叫了二婶和你表嫂帮忙，不费多少功夫。”
顾羽有些不好意思地说：“给阿姨添麻烦了，我也来帮忙。”
说话间，走过去想拿林美芳手上的扫把，林美芳连忙护住：“小羽，不用，不用，哪有让客人干活的道理，你可是大学生，不用做这些粗重的活，也没多少活，一会儿功夫就搞好，别弄脏手。”
林美芳扭过头，瞪了儿子一眼，略带责备地说：“守中，不是说上街吗，带小羽一起去，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都试试，花多少回家找妈报销。”
这个傻儿子，也不知抓住机会，像小羽这种又聪明、又漂亮的女孩子哪里找，到了大学比你优秀的人多了去，让人泡了，看你怎么哭。
嗯，气质也特好，特别是这身高，生孩子绝对矮不到哪里去。
“阿姨，不用，我有钱。”顾羽小声说道。
林美芳笑脸如花地说：“没事，来者都是客，你可是我们张家的贵客，再跟阿姨客气就是见外了。”
一旁的张守中默默低头无言，看老妈的目光，好像看自家儿媳妇一样，恨不得给她掏心窝子一样，她根本不知眼前这个温柔文雅有礼的顾忌，根本就是一个妖孽，而顾羽这妖孽也挺会演，在自己面前像女王般锋芒毕现，可在老妈面前就像一个涉世未深的乖乖女。
漂亮的女人会演戏，漂亮又有智商的女人，更会演戏。
“谢谢阿姨。”顾羽有些羞涩地说。
“去吧，去吧，我要搞卫生了，灰尘多，不好。”林美芳不由分说把三人推赶出去。
出了门，张守中四周看了看，忍不住问道：“不是说有摩托车吗，车呢？”
“这条一高一低的，伤车，停在祠堂了，走吧，女士优先，请。”胡大江笑嘻嘻地对顾羽做一个请的手势。
顾羽对胡大江微微一笑，欣然走在前面。
月湾村虽说是古村，但规划得很好，每一座房子都是井然有序，村道笔直肯四通八达，不怕迷路。
“老大，行啊”胡胖子对张守中伸了一个大拇指，压低声音说：“小羽比林婷好多了，姓林的不是对你爱理不理吗，让她看看什么才叫美女。”
张守中闻言连忙摆手：“千万别乱说，我对她没有任何想法，这个顾羽也不是我女朋友。”
“吃不到的葡萄都是酸的，还没到手都是别人的，明白，明白。”胡胖子连连点头。
008 不是冤家不聚头
明白你妹啊，张守中张张嘴想解释，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这种话说出去有损做大哥的形象，再说答应过顾羽要配合，找胖子诉苦显得自己无能，也有违契约精神。
算了，就当吃个哑巴亏吧。
胡大江看到张守中没有反驳，以为自己猜中了，眼珠子转了转，很快一脸神秘地说：“老大，放心，一会兄弟送你一份大礼，保你满意。”
“什么大礼？”一听到有礼收，张守中马上来了精神。
“天机不可泄露，嘻嘻。”
胖子不肯说，张守中也不好猜，本来猜是胖子的父母给自己送礼，想过办升学酒时包了一个六百块大红包给自己，估计不会再送，猜了几次胖子都是直摇头，也就不费心。
转胖子驾驶摩托车经过一个弯道时，张守中就明白家伙所说的大礼是什么了：猛地一刹车，巨大的惯性让人忍不住向前倾，身后的顾羽惊叫一声，感到一具温香软玉向自己扑来，没回头就闻到一股香风，只是一瞬间，夹在中间张守中全身绷得笔直，忍不住大声喝道：“胖子，你怎么开的，看着点啊？”
胖子一边稳住摩托车重新上路，一边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那个杀千刀的急着去投抬，突然冲过线，我刚拿驾证没多久，一时紧张，一时紧张，你们没事吧。”
二人从小玩到大，胖子一抬屁股张守中就知他要干什么，这家伙就这样送礼？
亲密接触的一瞬间，张守中还有一丝丝温香软玉的、很享受的感觉，猛地一想起那具娇躯经历过二十七任男友的洗礼，瞬间感觉有些不香了。
“好好开。”张守中有些不满地叮嘱道。
胖子连声应下，眼里露出佩服的神色。
张守中口中的“好好开”，在胖子心里理解成“干得好，继续”，心想老大就是老大，吃了便宜还一脸正义凛然，这不，顾美女明明吃了亏，硬是说不出怪责的话。
为了兄弟，两肋插刀都行，这点委屈算什么。
没人看到，顾羽看着绷得紧紧的张守中，嘴角露出一丝得逞的微笑。
张守中很快知道胖子误解了自己话，没多久又是一次急刹，不过这次顾羽有提防，把一个随身携带的小背包挡在两人之间，这才没刚才那么狼狈。
幸好，月湾村离乐城也就五公里多一点，开摩托车也就十来分钟，胖子一路也就“急刹”三次。
“老大，小羽，你们去逛街吧，我还有事要办，忙完再找你们，反正这里不大，找人也容易。”二人刚下车，还没来得及责备胖子，胖子扔下一句话便一加油门，开着摩托车一溜烟炮了。
顾羽对张守中翻了一个白眼，语气平淡地说：“你朋友对你还不错啊。”
胖子故意急刹车制作“摩擦”，顾羽哪里看不出？
“别这样看我”张守中连忙解释说：“真是误会，我真不知他要弄什么，弄得我右眼皮都跳了几下，你要是气不过，一会我好好教训他。”
古人说左眼福右眼祸，对于胖子的一片好心，张守中也不知该怎么说他，现在都有点怕顾羽这个妖孽，为此不惜拿胖子来做挡箭牌。
还有三天就到鹏城大学报到，到了大学，那是虎入大山龙归深渊各自安好，听说大学美女如云，那些美女大学生又热情又奔放，张守中心中不知多期望了，至少顾羽这妖孽找哪个做她的第二十八任男友，那是她自己的事。
别祸害自己就行。
顾羽看得开，心里有些无奈，也不至于生气，闻言摆摆手说：“算了，希望下次不要有这样的误会，你不是要买东西吗，走吧，这乐城真不错，来者都是客，你作为主人，做个向导没问题吧？”
“当然没问题，不知你想先吃还是先玩？”张守中大方地说。
做不成她的第二十八任男朋友，做个朋友也是不错，别的不说，看在爷爷那一辈的交情，也得好好招待她。
“边吃边玩，去LC区，哪里旧建筑多，还有很多地道小吃，像姜撞奶、鸡汤馄饨、鸡仔饼、老婆饼、桂花糕、千层糕、安家秘法蒸猪，还有好多好多。”顾羽扳着指着说，说到后面，忍不住用舌头舔了舔嘴唇。
张守中捕捉到她舔唇的动作，愣了一下，很快装着没事人一样点点头：“没问题，今天包在我身上。”
再精明、再妖孽又如何，毕竟还是一个小女生，又不是不吃人间烟火的妖精，不自觉就流露爱玩贪吃的天性，不知为什么，也就是这一刻，张守中觉得顾羽给自己制造的压力减了一点点。
“顾小姐...”
“叫我小羽吧，两家算是世交，我们也算是朋友，不对吗？”顾羽微笑地说。
张家的人很友善，听爷爷说，要不是张守中的爷爷庇护，当年在部队就被枪毙了，可以说没有张家，也就没有现在的顾家，张守中又答应配合自己，做个朋友还是不错的。
“好的，小羽，能问个问题吗？”
“当然可以，有什么问题随便问，怎么，要问我的三围吗？”顾羽调侃道。
真要这般开放吗，都快女流氓了，张守中可是堂堂男子汉，哪能让一个小女子给调戏，闻言呵呵一笑道：“我问你会答吗？”
两人相处没有目的和功利，反而觉得轻松很多，张守中对顾羽没有想法，说话也大胆了很多。
“不会，好了，说正经的，你有什么想问的？”
终于扳回一城，张守中心里一乐，很快有些奇怪地说：“你不是在米国定居吗，怎么这么了解乐城？”
一来到这里，对各种美食如数家珍，要不是知道她是刚从米国回来，语音也有明显的不同，真以为她是本地人呢。
“我最喜欢就是到处走，从七岁开始，每年都会抽二个星期到一个月的时间到世界各地走，有可能突然有兴趣，马上就打电话订机票出发，华夏也到过几次，当然，乐城是第一次来，不过来之前已经做足功课，嗯，现在是网络时代，一切皆有可能。”
“原来是这样”张守中点点头，心里暗暗有些羡慕。
米国是世界头号强国，只要持着米国的护照，世界上绝大部分的国家都能免签进入，最重要是这个顾羽好像是一个小富婆，每年都有钱有时间周游世界，简直不要太爽。
差距啊，自己比她还大半年，别说出国，就是南省也没有出过，比起来太扎心了。
二人边说边走，一路看古迹、吃美食，好不快活，不知不觉来到一间女人精品店，顾羽对张守中说：“你去买杯饮料喝，我进去买点东西。”
“好，你慢慢挑。”张守中一口答应。
估计是买内衣一类的东西，又不是男朋友，自己跟着进去不妥当，走了这么久也累了，正好歇一歇脚。
张守中走到旁的冷饮店点了一杯可乐，刚付钱，后面传来一个夸张中带着讽刺的声音：“张守中？怎么一个人在喝汔水?”
回头一看，张守中面色微微一沉，只见自己的死对头唐锦辉拉着林婷的手，好像一个胜利者看着自己，当他看到张守看他时，故意把林婷的手拉得紧一些。
唐锦辉是班长，而林婷是班上的文娱委员，也是公认的班花，读高二时张守中还对她有点想法，也就是因为她，同样暗恋林婷的唐锦辉开始针对张守中，张守中的脾气是吃软不吃硬，可以说死对头。
学校里喜欢林婷的人很多，不过林婷一直以学习为重作来理由婉抿，但她婉拒之余又给人留有一点点希望，让别人继续围着她转，好像很享受众星捧月的感觉，但又跟所有人保持距离，没想到一高考完，就跟唐锦辉确认了关系。
009 反击
林婷做了一个最新流行的波浪长卷发，化了一个淡妆，涂了指甲，百色T恤格子短裙，脚穿一双名牌运动鞋，显得很是青春靓丽，走在街上回头率很高，要不是认识，真看不出她是高中刚毕业的学生。
都说爱美是女人的天性，林婷的天性明显比普通女生醒觉得要早，小学二年级时，离学校近的林婷经常一下课就往家跑，利用课间十分钟跑回家换衣服，张守中听说林婷的朋友说过她最高纪录是一天就换四套裙子，据说是她生日时亲戚送的，迫不及待要在同学面前炫耀，来回跑着换，后来老师都看不过眼，找家长谈了话，这才没那么频繁往家里跑。
长大后，林婷喜欢打扮的习惯一直保留下来，还越来越会打扮。
回过头想想，自己的第一次所谓的暗恋，来得有点猝不及防，当时正值青春期，对身边的异姓好奇感大增，会打扮的林婷也是最引人注意的，学校的生活有点枯燥，高中生血气方刚又情窦初开，有人早恋，也有人喜欢“拉郎配”，几次误会后就说张守中喜欢林婷，多说几次，就是张守中也认为自己是喜欢，直到后来碰了一鼻子灰，而自己的绩绩也一落千丈，幸好醒悟后发奋图强，这才考进心仪的大学。
真是一段可有可无、糊里糊涂的初恋。
就在张守中回忆青春岁时，拉着唐锦辉的林婷，看着还穿校服裤的张守中，眼里闪过一丝轻蔑的目光。
真是一个穷小子，都毕业了还穿着校服，高中穿了三年还穿不腻？就这样的人，也不知哪来的勇气追求自己，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
张守中家境一般，家在农村，父母都是拿工资的普通人，而唐锦辉不同，他是城里人，父母在乐城开了酒楼和服装店，还有二个店铺出租，在乐城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从衣着就可以看出两人的差距，唐锦辉一身名牌，光是那双最新版的名牌鞋子就要八百多块，而张守中就是穿七成新的校服，鞋子是三十块的回力鞋，全身行头加起来还比不上唐锦辉一只鞋。
当然，论起相貌，张守中无论是身高还是颜值都比唐锦辉好不少，特别是脸，也不知是不是唐锦辉吃得太好营养过剩，脸上还有几个青春豆，这在林婷心里有些减分。
现在先谈着，算是骑驴找马，要是好的，还不能换吗？林婷是这样打算的。
“是班长啊，你们这是....成了？恭喜。”张守中回过神，笑着说。
以前的事都放开，对林婷也没想法，张守中大度表示恭喜。
算是有钱人终成眷属。
唐锦辉拉紧林婷的手，像个胜利者一样看着张守中，似笑非笑地说：“张守中，我知你以前暗恋过婷婷，现在她选了我，都是同学，不会影响我们同学之间的友谊吧？”
张守中还没有回答，唐锦辉扭头对林婷说：“婷婷，有些事最好挑明，免得有些人心里存在幻想，天天掂记着。”
高考成绩公布后，班上的同学在乐城的高原红KTV搞了个聚会，也不知谁多嘴，挑起高中时谁跟谁好话题，说着说着就扯到张守中身上，都说张守中跟林婷配，还说张守中和林婷考到同一个大学，肯定能再继前缘什么的，其实大家都知这些是玩笑，当时林婷和唐锦辉的关系还没定，林婷听说只是笑笑不说话，可一旁的唐锦辉听到后，马上觉得手上的卤水鸭头不香了，自己追求林婷刚有点进展，突然又跳出一个情敌，即使自己也报考上鹏城大学，对张守中的怨恨又加深一层。
幸好，班花终于追到手，正好在情敌面前炫耀一下。
林婷心里有一丝犹豫，不过眼角余光看到的男友催促的眼神，再看手上拿着那套名牌裙子的纸袋，心里很快有了决断，随即有些冷漠地对张守中说：“张守中，现在我是锦辉的女朋友，我们之间没有可能，以后还是少点联系，我不想锦辉有什么误会。”
老实说，张守中还是不错，外形俊朗，幽默阳光，还很耐看，是那种相处起来很舒服的男生，就是太穷了，哪像唐锦辉，家里有大饭店、有小汔车还有店铺出租，零花钱都用不完，自己手上这套连衣服是意大利品牌Salvatore Ferragamo，售价八百八十八，要知普通人一个月的工资也就八百块左右，要是张守中肯定舍不得，可唐锦辉眼都不眨就买了下来，还买了二件不同的颜色。
这些话有损自己女神的形象，为了男朋友高兴，也顾不得那么多，说不定唐锦辉一高兴，又给自己买衣服和包包。
至于张守中难不难受，不在林婷的考虑中，谁让你穷呢。
这二人，自我感觉太好了吧，一个以胜利者自居，一个又自视为女神，都想把快乐建立在自己痛苦的基础上。
张守中淡淡地说：“误会？是有误会，都是班上那些家伙乱说，其实我对你没什么想法。”
唐锦辉和林婷说话的时候，都是用一种高高在上的语气，张守中心里都有些不爽了。
自己一不欠他们，二不求他们，凭什么对他们低声下气。
林婷闻言脸色一紧，眼里现出一丝不悦，假装若无其事地说：“原来是这样，也好，看来是我多心了。”
有些人喜欢以自己为中心，觉得周围的人都应围着自己转，像恋爱，就是自己不喜欢对方，却想对方一直喜欢自己、在乎自己，最好不求回报地对自己各种好，林婷就是这种人，当她听到张守中说这个一个误会，对方并没有喜欢自己时，心里当场就不高兴了。
这个穷货，有什么资格不喜欢自己，凭什么不喜欢自己，肯定是追不到觉得不好意思，自吹自擂。
好像心有灵犀一样，唐锦辉嘲笑地说：“吃不到的葡萄都是酸的，癞蛤蟆想吃天鹅肉，那是白日做梦。”
张守中摇摇头说:“班长，你这话就不对了。”
“哦，哪里不对?”唐锦辉拖长声调说。
就想看看张守中想说什么，在唐锦辉眼中，失败者张守中无论说什么都苍白无力。
“俗话说，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不想吃天鹅肉的蛤蟆不是好蛤蟆”张守中面不改色地说。
正当唐锦辉想开口讽刺时，张守中抢在他面前继续说：“都是同学，怎么能说我是天鹅呢。”
什么？你是天鹅？唐锦辉的嘴巴张得老大，一时都不知怎么说张守中了，这家伙是不是傻了，听不懂人话？是自己表达能力有问题，还是张守中没了幻想，一下子气傻了？
林婷最先回过神，当场脸色铁青地说：“张守中，你什么意思？你说我是癞蛤蟆？”
看到两个男生为自己“争风吃醋”，林婷表面不动声色，心中却暗暗得意，恨不得两个男生当街打个架什么，这样显得自己的魅力大，怎么也没想到，张守中竟然说自己是想吃天鹅肉的癞蛤蟆，这让好面子的林婷怎么忍得住。
张守中无所谓地摊摊手：“不是我说的，是班长说的。”
“笑话，也不找镜子看看你那穷酸样，像你这样的穷鬼还想找女朋友？做你的春秋大梦。”林婷有些气急败坏地说。
“婷婷，别生气”唐锦辉轻轻揽着林婷的细腰，阴声怪气地说：“他这个人就会耍嘴皮子做个小丑，小丑是找不到女朋友的，估计是气羞成恼了吧，不至于跟这种人置气。”
张守中在学校时参加过辩论比赛，口才不错，偶尔还爆出一些金句，擅长耍混，看到张守中不按常规出版，唐锦辉反而觉得张守中是色厉内荏的表现。
哼，装吧，看你能装到什么时候，你越是挣扎我就越兴奋，唐锦辉眼里露出戏谑的目光。
张守中正想反驳，突然一股诱人体香袭来，还没回过头，一只纤纤玉手轻轻抱着自己的腰，随即一个有如黄莺出谷地声音响起：“谁说我家守中没有女朋友的？”
是顾羽。
010 女人之间的战斗
张守中楞了一下，没想到顾羽会给自己救场。
“你...你是张守中的女朋友？”唐锦辉一脸惊讶地问道。
看到顾羽的一瞬间，高挑、气质上乘的顾羽给唐锦辉一种惊艳的感觉，特别是身高，只有一米六七的唐锦辉感到自己要仰望，这么漂亮的女生，竟然主动挽在张守中的手，还说什么我家守中，这是什么情况？张守中在学校时不显山不露水，没想到他还有一个这么出色的女朋友。
货比货得扔，人比人得死，顾羽没出现时，林婷是街上最靓丽的风景，唐锦辉拉着女朋友的手倍有面子，可顾羽一出现，无论是颜值、身高还是身材，稳稳碾压林婷，如果说美女是一朵花，那林婷是路边的一朵小野花，而顾羽是花圃里精心打理的牡丹。
顾羽没有说话，只是把头轻轻倚在张守中的肩上。
没什么比行动更有说服力。
腰间被顾忌轻轻拧了一下，耳边传来顾羽刻意压低的声音：“够仗义吧”
一瞬间，张守中内心大定，这仗义来得正是时候，心想这外黄内白的“香蕉女”还真有点侠义之风，换着国内的女生，肯定不会站出来。
想归想，张守中手上没闲着，很随意把手搭在顾羽的肩上，有些扬眉吐气地瞄了林婷一眼，然后又把目光落在有些不敢相信的唐锦辉身上，得意地说：“介绍一下，我的女朋友，顾羽。”
顾羽仗义出手，主动“投怀送抱”，给足自己面子，张守中自然不会扭拧，无师自通把手搭在她肩上，舞台都搭好了，戏自然做足一些。
这香肩真是有柔软，自己这手应是第三十八只搭在这肩上的手吧，怎么感觉自己有点亏，算了，作为男生，就大气点不跟她计较。
唐锦辉和林婷大吃一惊，都以为张守中是一个失败者， 准备好好奚落他一番，没想到他手上有一个王炸。
“她...真是你女朋友？”唐锦辉有些不敢相信地问道。
凭什么啊，张守中这穷小子还能追到一个这么漂亮的女朋友？
张守中有些得瑟地说：“这还能有假吗，咱就这条件，也不敢挑，有合适的先凑合处着。”
前面给足他们面子，可这二人得势不饶人，怎么恶心怎么来，面都撕破了，没必要再假惺惺地客套。
喜欢把快乐建立在自己的痛苦上？就不惯他们这种臭毛病。
唐锦辉老脸抽了抽，这算什么意思，那么漂亮的女朋友，还说什么不敢挑，要知顾羽比林婷出色多了，像顾羽这种出色的美女还先凑合，是讽刺自己没有眼光还是饥不择食？
一向骄傲的林婷看到自己被比下去，特别是男朋友好像被那个狐狸精吸引，哪里还忍得住，忍不住对顾羽道：“张守中，以前没见过你女朋友，是我们学校的吗？”
这个问题张守中不知怎么回答，只知顾羽是耶鲁的交换生，考上大学前在哪里读不真不知道。
“不是，我在外地读高中。”顾羽主动答道。
“重点高中？
“没有重点高中一说，因为我读的私立高中。”
米国私立大学比公立大学有着更为悠久的历史、更加强劲的实力，像著名的常春藤联盟中所有的大学都是私立大学，而哈佛、耶鲁、麻省理工这些世界顶尖的大学，都是常春藤联盟的其中一员，高中也一样，顾羽在米国读的是顶级私立制高中。
顾羽说得很坦然，可林婷听了，眼里有些不屑，自以为掩饰得很好，哦了一声，然后不经意地说：“听顾同学的口音，不像南省人。”
“嗯，北方的。”顾的祖籍是鲁省，而顾羽也以北方姑娘自居。
出国前，顾天佑作了安排 ，现在顾家老宅还在，前年还翻新了一遍，用顾天佑的话来说，只要老宅在，顾家的根就在，一直教导顾羽是华夏人，龙的传人。
林婷闻言下巴微微向上抬，眼里露出不屑的目光，冷冷地说：“原来是个捞妹，找男朋友都找到这里，真是有心机。”
翻脸比翻书还快，刚刚还和颜悦色，转眼就冷嘲热讽。
顾羽闻言，原来波澜不惊的俏脸也有了变化，眼里现出不耐烦的目光，没有丝毫犹豫，马上针锋相对：“北方的又如何，北方比你有钱、比你优秀的人多了去，别像只癞蛤蟆坐井观天，亏你还说重点高中毕业，你父母和老师没教你怎么尊得别人吗？还捞妹，真论起来你还是南蛮女呢，怎真没教养。”
华夏为了富强，对外实施改革开放，南省有得天独厚的优势，得到政策、源资的各种倾斜，成为改革开放的排头兵，也成为改革开放最大的受益者，经济比中西部、北部领先，大量中西部、北部省份的青壮年到南省务工，有些南省的人觉得这些外来的务工人员抢了他们的机会或饭碗，也有些北方的女生贪图南省优越的生活，特意嫁到这里，误解加矛盾，有部分南省人歧视地称他们为“捞仔”“捞妹”。
跟乡巴佬差不多的意思，林婷从小就看不起那些外来务工人员。
“比我有钱、比我有钱的人很多，但不是你，别拉大旗扯虎皮。”论起吵架，林婷没服过谁。
外形条件比自己好，已经很不爽了，连对自己信誓旦旦的男朋友也被她吸引，心里不窝火才怪，在林婷眼中，顾羽跟狐狸精划上了等号。
顾羽向前走一步，拉近二人的距离，居高临下扫了林婷一眼，摇了摇头说：“真不知哪来的自信。”
身高是林婷的软肋，顾羽居高临下的做法深深刺激了她，一股被羞耻的念头在心头冒起，大声地说：“不知哪来的捞妹，有什么了不起，看你你一身穷酸样，来到这里简直影响市容。”
换作别人，早就被林婷的尖酸刻薄气怒了，一旁的张守中有些紧张，生怕顾羽一怒之下跟林婷在大街上打起来，不过转眼一想，很快又放松起来，心里还隐隐有些期待，很想看看林婷被打脸后会有什么样的表情。
顾羽可不是普通女生，情商好，智商高，还是世界名校的学生，无论哪方面都能轻易碾压林婷，精通微动作心理学的她，肯定能轻易找出林婷最软肋的地方，然后给她最致命的一击，正好替自己出出气。
“穷酸？”顾羽打量了一下高傲的林婷，淡若自如地说：“你意思，比我优秀很多啊？”
“当然”林婷毫不客气地说。
“那我们要比一比，说说你哪里比我优秀？”
“我...”林婷没想到顾羽这么直白，犹豫一下，很快骄傲地说：“我家有钱，想买什么就买什么。”
因为林父是公务员，按政策只能生一个，林家在乐城算中等偏上，但父母从小把林婷娇生惯养，这是林婷的底气。
顾羽瞄了林婷一眼，一脸镇定地说：“我比你高。”
林婷窒了一下，不服气地说：“我读的是重点高中，考上的也是重点大学，你行吗？”
“我身材比你好。”
“男朋友对我体贴入微。”说到这里，林婷扬了扬手里的购物袋，有些洋洋得意地说：“看到没，这是我男朋友给我买衣服，一件都顶你们全身，你男朋友会给你这个捞妹买吗？或者说，买得起吗？”
“我男朋友比你男朋友高，比你男朋友帅。”顾羽还是云淡风轻地说。
无论怎么挑衅，可顾羽却云淡风轻，林婷什么也顾不得，冷笑地嘲讽道：“无论你怎么狡辩，你就是一个让人讨厌的捞妹。”
说到后面捞妹两个字的时候，林婷刻意加重了语气。
本以为顾羽受到嘲讽后会气羞成怒，林婷都做好跟好吵架的准备，没想到顾羽连脸色都没变，还是面带笑容地说：“我知道你想激怒我，放心，我这个人很大气，不会跟你一般计较。”
“怎么，怕了？”林婷对顾羽的妥协有些意外，不过很快恢复挑衅。
乐城是自己的主场，强龙难压地头蛇，像顾羽这种外来人，肯定不敢跟自己对着干，再说那个张守中也是穷小子，没什么能力，得罪自己跟唐锦辉没有好处，哼，肯定是这样。
顾羽一脸认真地说：“错了，我这个人很小气，不过，就是再小气，也不会跟一个不健全的人较真，对吧。”
“你这话什么意思？”林婷脸色一寒，冷着脸发问。
什么意思，是在影射自己不健全？
“一个女生身高不足一米六二就是三级残废，你不知道吗？”顾羽瞄了林婷一眼，云淡风轻地说。
011 翻脸
话音一落，刚刚还盛气凌人林婷面色大变， 那脸好像变脸一样，先是惨白，然后涨红，指着顾羽半天没说话，如果眼神可以杀人，顾羽不知死多少次了。
有种说话是男生身高不足一米七、女生身高不足一米六二就三等残废的说法，都说一白遮三丑、一高遮五丑，可见高比白还重要，而身高恰恰是林婷的软肋，当众被顾羽说中自己的软肋，还是在男朋友面前，林婷都快要抓狂了。
两个女的一见面就针锋相对，郑鹏和唐锦辉到后面都插不上口，只能在一旁目瞪口呆地观看这场属于女人之间的战争，看到后面，两人的心情都有了些变化：张守中看到尖酸刻薄的林婷被顾羽气得说不出话来，心里莫名的解气，而唐锦辉内心有些不是滋味，好像有些怀疑自己的眼光。
“锦辉”林婷突然拉着唐锦辉的肩膀，一脸委屈地说：“他们都欺负我，你要帮我作主。”
说不过顾羽，打架好像也不是她的对手，林婷哪能咽得下这口气，马上让自己的男朋友帮自己出气。
唐锦辉刚刚有些犹豫，可让林婷拉住一撒娇，特别是林婷受了委屈楚楚可怜的样子，顿时让他有种为女朋友出头的冲动，一手揽着女朋友的细腰，一手指着张守中说：“张守中，你女朋友欺负我女朋友，这事怎么算？”
张守中把想开口的顾羽拉在身后，一边挽衣袖一边不在乎地说：“整件事你都在场，谁对谁错自己心知肚明，你想怎么算我都奉陪。”
还以为张守中会像以前一样服软，没想到张守中连衣袖都挽起来了，唐锦辉脸色微变，盯着张守中说：“行啊，敢跟我叫板了是不是？”
在学校时，自己是班长，也是班里公认的“头”，说什么就是什么，本以为张守中会像以前一样让着自己，起码说句软话，可张守中明显没有一点点退让的意思，特别还是当着女朋友林婷的面，这让唐锦辉非常不爽。
张守中面不改色地说：“面子是别人给的，脸是自己丢了，说什么叫板，说得自己好像大人物一样，你算哪根葱？”
连叫板都用上，说话带着傲气还算了，连官威也摆上，张守中都有点想笑了。
这二人不拿自己当同学看，自己也没必要给他们面子，以前是不愿多事，懒得跟他计较，不喜欢计较不代表自己没脾气。
“你...你....”唐锦辉指着张守中，想放几句狠话又不知说什么，最后一挥衣袖，说了一句“走着瞧”，然后拉着一脸不甘的林婷转身就走。
都毕业了，不在学校，不能给老师打小报告，张守中明显不给自己留情面，要是打架，好像也打不过，再说真闹起来去派出所，也是自己和林婷理亏，还是走为上计。
这仇算是结下了反正在同一个镇还在同一个大学，有的是机会报仇。
“锦辉，那个张守中真是可恶，一点面子都不给你留，以前你还那么照顾他，真是一白眼狼。”离开后，林婷忍不住挑拨起来。
男朋友没有当场为自己出气，这让林婷有点不满，可唐锦辉明显在气头也不好跟他这棵摇钱树吵，忍不住挑拨起来。
唐锦辉冷冷地说：“现在看清也不晚，让他先得意，我会让他知道跟我作对有什么后果。”
女朋友比自己的漂亮也就算了，张守中还让自己丢了脸面，这让唐锦辉心里很不爽，顾羽说调侃林婷时，好像眼角的余光还瞄了自己一下，身高也是唐锦辉的软肋，那一刻，唐锦辉心中有种屈侮升起，更难受的是，张守中一直在旁边看戏，好像还看得挺过瘾。
读高中时被自己压着，以为考上大学就翻脸不认人，想也不想，自己表哥也在鹏城大学，还是学生会的人，唐锦辉心里暗暗发狠，到时一定要狠狠收拾张守中才能解自己的心头之恨。
就在唐锦辉内心发狠的时候，顾羽松开挽着张守中的手，用手轻拂了一下被风吹到额前的秀发，一脸淡定地问道：“张守中，你猜一下，你的那两个同学现在干什么？”
挑衅的人不在了，不需要再演戏。
张守中想也不想就说：“不是在骂我，就是商量怎么对付我呗。”
唐锦辉和和林婷都不是大气的人，他们喜欢调侃别人，不喜欢被人调侃，都不用想，看他们离开时想把自己吃了的眼神就知道了。
顿了一下，张守中有些不理解地问道:“小羽，有个问题想请教一下。”
“说。”
“刚刚你跟林婷争吵时，以你的条件，明明可以压她一头，为什么你避而不谈，一味只是强调...长得比她出色呢？”
林婷连带侮辱的“捞妹”都骂出来了，已经移民米国、成为名界名校生的顾羽对这些只字不提，只是强调长得比她更高、更漂亮。
顾羽淡然一笑，也没有吊张守中胃口，小声解释：“那个林婷，从头到脚，明显精心打扮过，手里三个购物袋，二个装的衣服，一个装的鞋子，就是说话时也下意识整理自己的衣服，说明她是一个很注意自己外貌的人，像这种过份执着的人，只要在她在意的地方给予最有力的一击就行，没必要像个小孩子一样吵。”
说得好像自己是大人一样，张守中好奇地追问道：“这些也是通得观察她的微动作分析出来的？”
不得不说，顾羽的反击干脆有力，蛮横难缠的林婷连骂人的话都说出来了，硬是讨不到一丝便宜，这门微动作心理学真的这么厉害？
“算是吧，毕竟身体比嘴巴诚实多了。”
这话说得很有道理，张守中点点头说：“身体比嘴巴诚实，嗯，又多学了一招，顾大师，还有没有，再多说一点。”
再一次见识这门学问的威力，张守中对它越来越感兴趣，看顾羽的心情不错，趁机讨教。
顾羽瞄了张守中一眼，随口说道：“问你一个问题，洗澡的时候，你先洗哪一个部位？”
“我想想...都是先洗脸。”张守中犹豫一下，很快如实回实。
对顾羽的率直，都有点习惯了。
“洗澡是最先清洗的部位，通常是自己最满意的部位，或者说潜意识最满意的部位，没想到你这人还有点自恋。”顾羽调侃道。
张守中饶有兴趣地问道：“洗澡时你先洗哪个部位？”
“你...猜！”
“老大，小羽，你们买好了吗？”这时胖子开着摩托车停在旁边。
张守中点点头说：“差不多了，你呢。”
“早就买好了，还多转了几圈。”说完时，胖子还给张守中挤了挤眼，意思是做兄弟的仗义吧，特意开走给你制造机会。
“都买完了，那回去吧，说不定家里需要帮忙，小羽，你还有什么要买的没有？”
顾老要住自家老宅子，还说是跟自己死去爷爷的约定，看他的态度，知道劝也没用，张卫国只好去打扫，张守中想帮忙的，让老妈给赶了出来，现在东西买完了，回去看看，看年有什么帮忙的。
“没了，回去吧。”
顾羽也掂记着爷爷，吃也吃完了，逛也逛得差不多，回去正合适。
二人坐上摩托车，张守中正想开口让胖子回去开车时稳着点，没想到胖子先开口了：“老大，刚才看到唐锦辉那杂毛没？”
“他怎么啦？”张守中答非所问。
胖子气呼呼地说：“他杂毛不知什么时候搭上林婷，这二人不知是不是吃错药，叫也不应，脸阴沉沉的，好像所有人都欠他钱一样，那个林婷还瞪着眼我看，好像是他仇人一样，真是想想都来气。”
张守中扭头看了一下顾羽，两人眼里都有笑意。
听到你们不开心，那我就高兴了。
012 自由的味道
敲打胖子后，回去顺利多了，没有急刹的情况出现。
胖子把二人送到老宅的巷口就回去了，张守中和顾羽回去一看，效率真不差，都弄好了。
张家的老宅子虽说不住人，但张卫国和林美芳每个月都扫扫一二次，宅子只是多些灰尘，并不脏，人多好办事，几个婶娘一个下午就搞得干干净净，还有香薰过，那张红木大床的床板也在院子里晾晒，去去霉气和湿气，只要搬些新的被铺蚊帐就可以住人。
刚刚打扫好，被铺还没准备妥当，当晚顾家爷孙吃过晚饭后，张卫国找了一辆车送他们回宾馆睡，第二天一早才带着行李和各种生活用具到老宅子，其实顾老爷子没多少东西，很多行李是照顾老爷子的那个中年女人。
张守中第一次听到一个新词：医护。
印象中照顾人的阿姨叫保姆，然而顾老爷子身边的中年女子却叫医捩 ，听顾羽说老爷子身子骨不行，那个中年女人原来是个大医院的主任级医师，负责二十四小时照顾老爷子的起居还有健康，医和护结合，所以叫医护。
果然是不差钱的主，连主任医师都能请来做一个保姆，难怪送那么贵重的见面连眼皮也不眨一下，张守中闻言咂咂舌头，很知趣没有问价钱。
免得再受一次打击。
顾羽颜值很高，智商更高，能力也有点妖孽，动不动就来句“你的伪装在我面前没有意义”，这让张守中备受打击，不想自讨没趣，更不想成为这个妖孽的第二十八任男友，在顾老爷子和父母面前，二人有说有笑，好像挺谈得来，一离众人的视线，马上保持距离。
惹不起，自己还躲不起吗？
有时想躲也躲不了，知道张守中会下棋后，顾老隔三差五让张守中去老宅陪他下棋，张守中怎么也没想到，平日彬彬有礼的顾老，一下棋就像变了一个人，棋艺不好还算了，棋品也差，又悔棋又偷棋，眼看快要输时，又要喝水又要吃药，指挥张守中去拿这样拿那样，转过身回来，棋子都 变了位置，不过都是是下几盘，就会让躲在房间里看书的顾羽来跟张守中下。
不知是想孙女替他报仇还是没放弃亲上加亲的念头，替二人制造机会。
上半场张守中轻松吊打顾老，下半场调过来，被顾羽吊着打，还是一心二用那种，一边跟张守中下棋，一边看着一本用意大利文写的书，据说是与达芬奇传下来手稿有关的书籍，这让张守中很受挫折。
好歹也在市里象棋比赛获得过三等奖的人，顾羽一心二用还能轻易赢下，难受。
真不愧是能考上耶鲁的学霸。
幸好这种挫折也就二天时间，到了八月二十九日这天，张守中、顾羽还有胖子一起坐上从乐城开往鹏城的汔车，去大学报到。
张守中坐的是第一班车，没什么人，座位可以随便挑，胖子和张守中坐在中间的位置，顾羽上车后，一个人走到车尾的位置，还是拿起那本意大利文的手稿书看起来，这一点张守中很佩服，人家是聪明，但自律和勤奋比自己好太多。
“哈哈，终于自由了。”汔车发动的那一刻，胡大江忍不住高兴得握紧拳头用力一挥。
张守中看到胡大江高兴地样子，有些不解地说：“我说胡胖子，离家不是伤感的吗，怎么你像从牢里放出来一样的？”
“说得不错，老大你不知道，家里人老是说外面坏人多，哪也不让我去，小学是村上，初中和高中都是镇上，一年三百六十五天，起码有三百六十天是生活在离家五公里的范围内，说得难听一点，想坐一次车票超过二块钱的公共汔车也难，我爸动不动还用皮带抽我，我妈天天在耳边说这不行那不好，跟坐牢没什么区别，现在去鹏城读书，他们再也管不着，这叫什么，放虎归山、龙入大海，真是想想都开心。”
胡大江有些兴奋地压低声音说：“老大，你知我爸一个月给我多少零花钱?”
“多少？”
“五百，五百啊”胡大江伸出右掌在张守中面前晃了晃，一脸得意地说：“这下可阔了，到了鹏城我请你吃香的喝辣的。”
初中和高中都是乐镇，胡大江的小姨就住在学校旁边，胡父给胡大江办了外宿，一个月给他二十块零花钱，像买书、买文具的花销找家里要，那点钱几天就没影了，过得穷巴巴的，大学后零花钱一下子翻了几十倍，有种穷人骤富的感觉，不兴奋才怪。
胖子高兴完，忍不住小声问道：“老大，张叔一个月给你多少粮草？”
张守中用右手做了一个“0”的手势：“零，没有。”
“不会吧，到外地读书一分钱都不给，要饿死你吗，就是后爸也没这么狠吧。”
“会不会说话，什么后爸”张守中没好气地说：“我自己要求的，准备在学校勤工俭学，看看自己能不能养活自己。”
胖子楞了一下，看看张守中，又回过头看看在车尾的看书的顾羽，一边竖起大拇指一边挤眉弄眼地说：“老大，还是你精明，厉害。”
张守中一看胖子的表情，就知他又想歪了，没好气敲了一下他的脑袋：“你又想到哪里去了，我靠自己的本事吃饭不行吗？”
“行，当然行”胖子被敲了一下也不生气，笑嘻嘻地说：“就是吃上软饭，也是一种本事，老大，你这是破斧沉舟吗？”
胖子这家伙，一天天也不知想什么，这种事也不好跟他解释，张守中只好无奈地说：“破个屁，她是她，我是我，这些年的压岁钱和零花钱我大多存着，到了大学，勤工俭学或做点小生意什么的，锻练一下，看能不能成功，要是不成，打个电话让家里寄钱就行，你不要想歪。”
想了想，张守中补充道：“我跟小羽只是朋友，你不要想多了。”
“算了，你们的事我不掺和，不过要是做什么生意，记得拉上我，我们可是沙煲兄弟，有福共享，有难同当。”
“那当然。”
得到张守中肯定的回答，胖子满意了，吱吱喳喳说了一大论，有些意犹未尽地深呼吸了一下感叹道：“老大，你闻到了吗，这是自由的味道...尼玛，好臭，谁偷偷放屁。”
胡大江突然闻到一股很臭的味道，脸色大变，差点没吐出来。
013 女侠
“嚷嚷什么，又不是故意的，你管天管地还要管我放屁？”张守中没好气地说：“这样也闻到，你这家伙是属狗的？”
胡胖子的音量很大，又喜欢手舞足蹈，很有喜感，刚才说话时张守中就注意到旁边那个女生一直竖起耳朵倾听，估计是太好笑，一不小心“泄了气”，也不是大事，张守中就背了一个小黑锅，免得她太尴尬。
听到张守中的话，胡胖子也没说什么，只是嘀咕一句“老大吃了啥那么臭”就不再说话，那些乘客虽说有些不满，也不好说什么，只是有些嫌弃地用手捂着口鼻。
那女生感激地看了张守中一眼，犹豫一下，转过头小声说：“同学你好，你们是去学校报到的吗？”
“是啊，你也是？”张守中有些意外，还没有回话，一旁的胡胖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接上了话。
上车时胡胖子就注意到这个美女，身高大约在一米六，面容清秀，身高不算优秀，跟顾羽没得比，但身体的比例很好，给人一种青春靓丽的感觉。
“我叫庄家韵，鹏城大学统计学一年级新生，你们呢。”庄家韵大大方方着说。
胡胖子积应回应道：“你好，我叫胡大江，鹏城大学相邻鹏城技工学院机械工程一年级生，这位是我兄弟张守中，和你一样，都是鹏城大学的新生。”
明明是鹏城技工学院，胡胖子偏偏带上鹏城大学，庄家韵只是楞了一下，很快反应过来，掩嘴一笑道：“胡同学你真是幽默，没想到在这里还碰到校友，不知张同学读哪个专业？”
能考上鹏城大学的都不是笨蛋，庄家韵很快反应过来，不过她对张守中的兴趣更多一些。
刚才是张守中替她解围，避免了尴尬，而小女生大多有一点颜控，胡大江胖胖的、模样只能算是普通，说话时眼珠子骨碌碌转，给人一种不太靠谱的样子，而张守中不同，高高瘦瘦、文文静静，看起来有一种莫名的亲切感，特别是笑起来的时间，给人一种春风拂面、阳光明媚的感觉。
细看一下，有几分像香港那个姓黎的天王呢。
“建筑专业”张守中笑着应道。
“哦，这个专业不错，我也想报，不过我爸妈不同意，说女孩子不适合做这种工作，最后报了经统系，也就是经济与统计学院。”庄家韵有些懊悔地说。
“经统系挺好的，热门行业，以后就业肯定没问题，你就好了，还有父母帮你拿主意，我爸妈根本就不管，想报哪里就哪里。”
说起教育，张海和林美芳算得很佛系，对张守中的标准学习成绩中等偏上、老师不投诉就行的，至于报哪个学校、哪个专业，自己喜欢就好，用他们的等方面来说，不扼杀孩子的天性，俗话说得好，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没必要死磕某一个工作或行业，一个人有手有脚，只要勤快，去哪都饿不着。
“你爸妈真是开明”庄家韵有些羡慕地说：“我妈什么都要管，动不动就给我说大道理，现在好了，去了鹏城，想管也管不着。”
说到后面，庄家韵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跟胡胖子一个样。
一直插不上话的胡胖子找到机会，马上插口道：“美女是哪个学校的，怎么没见过？”
能考上鹏城大学，学习肯定不差，胡胖子首先排除实验中学，因为学校里稍有姿色的女生他都了如指掌。
“一中的，你们呢？”
“实验中学”胡胖子顿了一下，很快双手抱拳道：“原来还是一位女侠，失敬，失敬。”
乐城有两间重点高中，分别是乐城实验中学和乐城一中，号称乐城的双子星，这两所重点高中各有所长，一句话概括：“文看实验武靠一中”。
实验中学师资雄厚，尖子生也多，每年都能从各种知识竞赛拿到大量奖项；一中学生的成绩好，但拨尖不多，不过体育竞技很强，像蓝球队、足球队多次在省级比赛中名列前矛，像羽毛球、跆拳道这类兴趣班，也多次获奖，据说一中所在狮镇崇尚练武有关。
狮镇是乐城管辖的其中一个镇，在解放前出了一位姓叶的武术大家，是那种有真功夫、名扬海外的武术大家，于是狮镇人练武成风，很多狮镇的孩子从小就开始打熬筋骨，可能路边一个流着鼻涕的小屁孩也能熟练的打出一套拳法，不管怎样，一中的体育竞技的确很厉害，很多人把一中的同学称为大侠
听到庄家韵是一中的，胡胖子马上称她为女侠。
年轻人就爱开玩笑。
“就是一个弱女子，哪敢称女侠，胡同学就不要取笑我了。”
胡胖子左右看了一下，有些奇怪地说：“庄同学一个人去报到？家里人没陪？或是让男朋友陪你一起去？”
庄家韵用手轻轻拨了一下额前的秀发，看也不看胡胖子，一脸轻松地说：“你们不是也没家人陪同吗，有什么大惊小怪的？声明一下，我可没有男朋友。”
知道胡胖子故意套话，庄家韵也不气恼，如实回答。
“那不同，我们这个都是壮小伙子，你可是美女，路上碰上坏人怎么办？”胡胖子笑嘻嘻问道。
没有男朋友？正好！
潜台词都准备好了，要是庄家韵说家人没空或心里害怕什么的，胡胖子就会自告奋勇搬行李什么的，说不定可以在美女面前留下一个好印象。
管它有枣没枣，捅二竿再说。
“坏人？”庄家韵把一只小拳头在胡胖子面前扬了扬，有些调皮地说：“你不是说我是女侠吗？哪个不长眼的敢惹本小姐，问问本小姐正义的拳头同不同意。”
胡胖子一时不知说些什么好。。”
虽说庄家韵身材窈窕，所谓正义的拳头也是像葱白般的粉拳，胖子只能说声厉害，张守中还是一脸认真抱拳说了一声请女侠多多关照。
大家开心就行，较真干嘛。
庄家韵看到张守中一脸认真的样子，不由扑哧一笑：“你们两个，一个比一个逗，怎么，做了亏心事，怕本女侠惩罚你吗？”
张守中佯装害怕地说：“亏心事倒是没做，就是怕女侠劫道，别看我们两兄弟很壮的样子，其实都是一个虚架子。”
“别逗，吓着人就不好了”庄家韵收起拳头，没好气地说：“就是来个劫富济贫，也挑肥一点的羊，你们二个穷学生，白费劲，哦，明白了，是怕要请客，提前打预防针，对不？”
说到后面，庄家韵有些不屑地说：“小气。”
“那倒不是，钱财是身外物，就怕你劫-色.......”张守中有些贱贱地说。
庄家韵楞了一下，回过头，没好气地从牙缝里崩出一个字：“人长得一般，想得倒美。”
饶是庄韵性格开朗，也被张守中逗得俏脸多了一丝红晕，而一旁的胡胖子一边对张守中伸出一个大拇指，一边没心没肺地笑了起来。
坐在前面的乘客有些好奇地看着后面，发现是几个学生模样的人有说有笑，眼里露出一丝笑意，谁没有年少轻浮时。
开玩笑的时候，张守中有意无意向车尾的方向看了几次，只见顾羽都是一个人很安静地看书，好像沉浸在自己的世界，外面发生什么都与自己无关。
心里隐隐一丝丝遗憾，不过张守中很快又释然，说好是哄老人家开心的一出戏，自己好像有一点点入戏了，不行，自己可是“黄花闺男”，不能没有尊严地去做什么第二十八任男友。
张守中看得开，胡胖子有些羡慕，老大就是老大，厉害啊，当着女朋友还敢撩别的女人，不过很快又有点愤愤不平，太贪心了，这是什么，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自己一个吃饱喝足满嘴流油，不知兄弟在闹饥荒吗？
开完玩笑，三人也熟络起来，一路有说有笑，不知不觉汔车就停了下来。
“鹏城汔车总站，终点站到了，都拿好自己的行李下车，不要漏了”司机大声提醒道。
张守中回过神，扭头一看，就看到斗大的“鹏城汔车总站”的招牌，有些惊讶地说：“这车开得还挺快。”
乐镇到鹏城，大约一百三十多公里，正常来说二个小时就能到达，不过长途汔车为了效益，沿途会进站接客，这样一来起码要三个多小时才到，三个人说说笑笑，感觉到时间过得特别快。
014 黄媒官
“那当然，有美女聊天，老大，你看，有人举着鹏城大学的招牌，你们学校的人，咦，鹏城理工学院，我学校的人也到了，美女还少呢。”胡胖子指着窗外，一双小眼睛闪着光芒。
张守中早就看到了，闻言点点头说：“他们来得挺早的，这下省事多了。”
招生简介说会有人在火车站、长途汔车站接新生，还以为这么早没人呢，没想到他们来得这么早。
“挺好，不用问路了。”庄家韵脸上也有了笑意。
这时顾羽走过来：“到了，下车吧。”
说完，也不管张守中，率先下了车。
庄家韵看了看顾羽那个高挑的背影，有些意外地问：“那个女生，你们认识？”
上车时庄家韵就注意到坐在车后面的顾羽，没想到是跟张守中他们是一起的。
有时候，女生比男生更留意女生，看看自己是不是现场最漂亮、最引人注目的那个，一上汔车庄家韵就看到坐在后面顾羽，像顾羽那种身高和气质的女生，就是在人群中也格外引人注目，怎么也没想到，一个看起来那么高冷的女生，会跟张守中这种逗逼的人认识。
听她的语气，好像有一丝丝不高兴？
张守中也不好解释什么，随口说道：“同学，就是性子有点冷。”
下车后，张守中和胡胖子分开，胡胖子去了技工学院的新生接送车，而张守中被鹏城大学的师兄接走，本来还想帮顾羽和新认识的庄家韵拿行李什么的，可她们一走近接新生的位置，马上被热情的师兄们包围，那些师兄看到她们，就像西游记中的妖怪看到唐僧一样，一个个变着法子去套近乎，刚坐上车就有人送上私人赠送的奶茶，到校后更是争着带她去报到和宿舍，都插不上手。
“师弟，厉害啊，刚才那个跟你有说有笑的女生是你女朋友吧，别人是进了大校才找女朋友，你还没进校园就有一个这么漂亮的女朋友，真了不得。”带路的师兄有些羡慕地说。
无论家长还是老师，高中时的策略是棒打鸳鸯，拆散一对就一对，看到张守中跟庄家韵有说有笑，带路的师兄都有些羡慕。
张守中连忙说：“师兄不要误会，就是在车上认识的，聊了几句，刚认识，真不是我女朋友。”
“哦，原来这样，难怪萧老怪去送，你一点反应也没有，这货下手得真快。”
张守中眼珠子转了转，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压低声音说：“师兄，想认识？”
很明显，他的潜台词就是自己下手慢了，张守中想了想，决定卖他一个人情。
开学接新生是一件苦差，但不是每个人都能去接，不是学生会的人就是跟老师关系好的人才有机会，张守中耳尖，刚才听到有人叫他黄部长，没二把刷子在大学当不上干部，跟这种人搞好关系肯定没坏处。
“想....我这人，就喜欢帮助同学”说到这里，拍了拍张守中的肩膀说：“认识一下，我叫黄文才，经济系三年级，你叫我黄哥就好，在学校有什么事找我，你黄哥在鹏城大学这一亩三分地，还是有几份面子的。”
“我叫张守中，建筑与城市规划学院，以后请黄哥多关照。”张守中马上应道。
黄文才嘿嘿一笑，开口问道：“张老弟，刚才那个美女...”
“经统系的女生，国际经济与贸易一班，庄家韵”顿了一下，张守中压低声音说：“黄哥，据我所知，庄同学还没有男朋友。”
不算出卖朋友，黄文才是学生会的人，想查一个人回去翻看资料，只要花点时间就能找到，自己只是提前说一下，卖个好，交个朋友也不错。
庄家韵漂亮是漂亮，可惜不是张守中喜欢的类型，张守中喜欢那种高高瘦瘦有气质的那一种。
“哈哈哈...好，好，好，张老弟你和她是同乡，以后还要你多帮忙。”黄文才笑得那一个灿烂。
两人走边边说，好像印记身边这位黄部长人脉广一样，不时有人跟他打招呼：
“黄部长，接新生啊，辛苦了。”
“老黄，没想到你也去接新生。”
“黄媒官，欠我的钱什么时候还？”
“晚上还踢不？黄媒官，说好了输的请吃饭，你们要是不到就当输。”
“好你个黄媒官，把老子新买的球鞋借走，什么时候还？”
.......
张守中有些好奇地问道：“黄哥，你还兼职做媒官？”
叫黄部长、老黄这些可以理解，为什么叫媒官？难不成这个黄文才很喜欢撮合别人？不对啊，看他看到美女就流口水的样子，怎么也是先给自己介绍吧，真是的奇怪。
黄文才神色有些尴尬，打了个哈哈说：“别听他们，都是一些无聊的家伙。”
张守中应了一下，也不再追问。
看得出明显有故事，只是人家不愿意说，自己也好问。
黄文才本想带张守中去报到就走，看看能不能接一个漂亮的小学妹，没想到二人谈得挺投契，陪张守中注册完，又陪着去领生活用品，一直把张守中送到宿舍门口才离开。
离开前，还把自己宿舍电话留给张守中。
宿舍在三楼，张守中进去时，宿舍里已经有二个人在整理床铺了。
“这位同学，你是这个宿舍的吗？”看到张守中进来，离门口最近一个身材魁梧、国字脸的男生开口问道。
门口就贴了宿舍人员名单，张守中进门前确认过了，自我介绍道：“两位同学好，我叫张守中，南省乐城人。”
“郝峰，蒙省霍林市人。”身材高大的郝峰自来熟一样介绍。
坐在上床戴着一副厚厚眼镜、斯斯文文的男生推了推鼻梁上的眼睛，不紧不慢地说：“胡明宇，晋省太原人。”
郝峰哈哈一笑道：“缘分啊，蒙省在华夏的北面，晋省在中央，而南省在南面，都可以串一个糖葫芦了，天南地北都聚在一起，有缘就是兄弟，以后我们就是兄弟。”
张守中和胡明宇点头称是。
小聊几句，郝峰指着剩下的二张床位说：“老师说了，宿舍的床位先到先得，还有二张随便选，要是都不行也可以商量着换，没事。”
“没事，我不挑”张守中看了，随意走到后面一张床，边走边说：“还差一个，我们宿舍就齐了，本以为我来得够早的了，没想到你们来得更早。”
真不愧知名重点大学，宿舍大约有二十五平方，窗明几净，不仅自带阳台和厕所，还设有电话、电源插口、网线和风扇，最重要的是，这么大的宿舍只摆了四张床，没有上下床之分，上面睡人，下面是书架和书桌，还有抽屉。
张守中表示很满意，要知在高中，一个宿舍住十个人，冬天还可以，一到夏天都是臭汗臭袜的味道。
跟天天面对升学压力的小学、初高中相比，大学简直就是天堂。
015 舍友齐集
郝峰有些羡慕地说：“那是，你家离这里那么近，估计也就二个小时的路程，我跟明宇提前二天就坐火车来了，昨天还跟家里人在鹏城玩了一天，不像你，晚点来也行，还是一个人自己来。”
“有个本地的同学也好，可以打地主、吃大户。”胡明宇在一旁附和。
“大户算不上，不过吃饭随时欢迎。”张守中左右看了一下，有些奇怪地说：“你们的家人呢？”
郝峰摆摆手说：“回去了，学校昨天就可以注册入住，他们昨天晚上就坐火车回去，反正人送到了，出玩了一天，留在这里还多费一天房钱。”
张守中点点头，不再说什么。
刚进宿舍时就注意到了，郝峰穿着一套正装，胡明宇穿着一套休闲装，虽说是新衣服，但张守中看出都是普通的牌子，鞋子也普通，一个穿皮鞋，一个穿回力球鞋，全身加起来不会超过二百块，看得出二人的家境都是一般，鹏城可是大城市，普通宾馆住一晚也要百多块，早点回去可以省钱。
那么远，估计回去还是坐火车。
郝峰很热情，主动帮张守中收拾床铺，也没多少东西，不到半个小时就弄好。
“快要吃中午饭了，还有洪少辉同学没到，也不知什么时候，不然我们宿舍的兄弟中午就能小聚一下。”郝峰有些遗憾地说。
话音刚落，门外就响起一个响亮的声音：“没想到舍友这么想我，不急，不急，主角都是压轴出场的，兄弟们，我来啦。”
张守中抬眼一看，看到门口的时候不由楞了一下：不知什么时候门口站着一个身高大约一米七五的男生，穿着一套运动休闲服，双手插在裤袋处，鼻梁上架着一副硕大的墨镜，嘴边似笑非笑的表情，用最流行的一个字形容就是酷。
“同学，你就是洪少辉？”郝峰回过神，开口问道。
“如假包换。”洪少辉笑着说。
张守中看了看他身后，忍不住问道：“兄弟，你的行李呢？”
洪少辉没有说话，用右手很熟练地打了一个响指，很快，一个面容姣好的中年妇女和一个高挑苗条的小女生拉着行李进来，看到两人进来时，张守中的瞳孔不由一缩，有种瞬间失神的感觉。
中年妇人的年龄大约在三十五六左右，中等身体，但是皮肤很好，白里透红，柳眉杏眼，鹅蛋脸，气质很好，衣着也讲究，脸上时刻带着淡淡的微笑，一眼看去就是那个典型的江南美女，还是一个很惠贤的美女，两只手都提着大大的行李包，从她的模样来看跟洪少辉有几分相像，应是洪少辉的妈妈。
一个中年美妇已足够让人印象深刻，站在她身边那个年约十七八的学生，可以给人惊艳的感觉，身高大约在一米六八左右，可以说中年美妇的年轻版，脸蛋和身材都是一等一的好，那两条笔直的大长脚已经很加分，她进门微微一笑的时候，露出两个浅浅的酒窝，跟那个湾岛的女星林心如有几分相似。
就是那么淡然一笑，一瞬间，张守中有种春天百花齐放、世界如此美好的感觉，脑中突然回想起红楼梦描写贾探春的语句：削肩细腰，长挑身材，鸭蛋脸面，俊眼修眉，顾盼神飞，文彩精华，见之忘俗。
这个小美女，简直美得有点妖孽。
不仅张守中，就是郝峰和胡明宇也看呆了。
面对三个小男生的失态，中年美妇也不在意，好像习惯一样，笑了笑，主动开口道：“同学们好，我是少辉的妈妈，今天和他妹妹一起送他报到，都是一个宿舍的同学，请同学们以后多多关照。”
没想到，洪少辉有一个这么漂亮的妈妈和妹妹。
这一家人的基因，逆天了。
郝峰最先回过神，马上走上去：“阿姨好，东西给我，让我来。”
说完后，郝峰有些不满对双手插袋的洪少辉说：“洪同学，你作为一个男子汉，要妈妈和妹妹拿这么多、?这么重的行李，好意思吗？”
“同学，不用，阿姨自己来就行”洪妈妈连忙婉拒。
“啊...不用，我...我自己能行。”一旁的小美女有些羞涩地说。
张守中扭头一眼，眼里露出惊讶的神色:胡明宇想接过洪少辉妹妹手里的行李，而小美女明显有些慌乱，俏脸都多了一抹红晕。
这货不是在床上的吗？什么时候下来的，速度还真快。
“兄弟们，不用”洪少辉终于有了反应，走过来拉开郝峰和胡明宇，一脸得意的说：“我妈和我妹说我不爱学习，肯定考不好，最多也就上个小专科，平日没少笑话我，一气之下于是就打了赌，就赌要上重点，不考上做一年的家务，要是考上了，可以做一年的大少爷，嘿嘿，赢了。”
这也行？
张守中注意到，洪少辉说那个赌约时，洪妈妈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不用说，这个赌约她输得很开心，只是那位小美女撇撇嘴，好像不以为然，估计不是顾着他哥哥的面子，肯定得反驳洪少辉几名。
洪妈妈很热情，整理完儿子的床铺，看到地板有点脏，又招呼女儿把地拖了一遍，完了又拿出很多自己做的糕点请大家吃，等一切安置妥当，这才带着女儿离开。
“都别看了，我妹都走远了，来，吃东西，这些都是我老妈做的，好吃又卫生。”洪少辉推了推还盯着门口的郝峰，笑嘻嘻地说。
郝峰还没说话，洪少辉又指着胡明宇说：“明宇兄弟，注意形象，擦擦口水。”
“啊”胡明宇吓了一跳，下意识擦一下嘴角，发现并没有流口水，有些尴尬地说：“别介意，就是...就是欣赏一下，少辉兄弟，你不会生气吧吧？”
当着别人哥哥面前失态，的确很不好，不仅胡明宇，就是张守中和郝峰也感到有些不好意思。
本以为洪少辉本生气时，没想到这家伙哈哈一笑，随手拉一张椅子坐下，翘起二郎脚懒洋洋地说：“为什么要生气，看你们一个个猪哥的样子，说明我妹有魅力啊，没事，我很看得开的，也不你们，我家基因就是好，男的俊女的俏，你们看看我，帅得一塌糊涂，漂亮女生围着我甩都人甩不掉，说不定到时还有你们喜欢的人、暗恋的人被我迷倒，到时不要生气就好。”
张守中、郝峰和胡明宇三人面面相觑，一时不知说什么好。
还是郝峰最先反应过来，那张国字脸抽了抽，忍不住道：“洪少辉，我怎么觉得你很欠抽。”
“同感。”张守中在一旁附和。
这家伙，前面还觉得他很有风度、很大气，听到后面却觉得他自恋得想抽他，虽说长得有点小帅，也不至于自恋成这样。
“加上我”看到郝峰和张守中都表了态，胡明宇犹豫一下，也表示站队。